23 第十九章
23 第十九章 (第1/2页)第十九章
少女看了璟钰一眼,满嘴苦涩,缓缓闭眼,这才缓缓道,“殿下是要醉舞告诉司马将军,殿下之所以能如此悠然的在此谈天,是因为殿下的百万大军是在六羽翼城边界吗。殿下是要醉舞告诉司马将军,这笔买卖司马将军豪无决定权,只要司马将军一个不答应,殿下亦可以趁火打劫夺下六羽的翼城吗。殿下是要醉舞告诉司马将军,殿下要莫醉舞原原本本的讲出殿下的计谋,是在耻笑司马将军不如一无盐女子吗。”
司马乾的眼中蹦出两道寒光。
他见惯战场血杀场面,却对官场手腕不甚了解,如今亲眼见到一弱冠之年的男子有如此心智,而那一十六、七的少女亦能如此分析全势,直觉全身的血都在往上涌去。
果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么?
他虽有感叹之意,却如何也咽不下被人耻笑这口浊气。更何况,他也知道这笔交易算是被人威胁着了。
“阁下算是在威胁本将军么?”司马乾没有璟钰那般阴毒心思,也没那般好涵养,他早已满脸铁青,“阁下好生卑鄙。”
扬了扬唇角,璟钰道,“那将军还要不要和我这个卑鄙之人做这笔买卖呢?”
在转首看莫醉舞,那女子眼睛仍闭着,长睫在颤抖,不知在想着什么。
莫醉舞,他在心地自语,你到底也是有心的啊。
这边,司马乾的面色已极其难看,“阁下,我倒想阁下一道留下。”
“一道留下也没什么不好,不过,在下劝将军还是莫要打什么心思了,我如何进来,自然能如何出去,将军的属下,我有可能比将军还熟悉。”璟钰终是拉起了醉舞一道上了车,放下竹帘,他幽幽说出最后一句,“云乐边境的百万大军可没有如此耐心等将军再三思,瑞王燕笙寒可是急着要夺了六羽城池再自立其主,同我一争天下呢。将军若留我在军中,那燕笙寒挑起这两国战事的理由就可名正言顺了。”
侍者收了在亭中的瓜果糕点,井然有续的跟在马车旁。
那十几个侍者虽平平无奇,可阅人无数的司马乾又怎么看不出这些全是从小受训的死士。再者,少年能如此招摇的来此,怕自己身边不止只有一个奸细而已。
想到此,司马乾的脸色已不止用难看来形容了。
他咬牙,一承而下,“阁下就此离去,看来阁下也没什么诚心的意思。”
马车中安安静静,没有回答司马乾。
司马乾咬了咬再道,“以一座城池换一个女子,本将军无法做主,阁下与我再细细商量可好。”他现在已骑虎难下。北面嵝城被围,南面翼城又有云乐大军,若两国连手,六羽难负重担。
风过,幽静。
“若换了,六羽失去壁城,若不换,本将军最多冒死一战,这买卖左右不划算。”
草动,随风传来隐约笑意,“璟钰殿下身为一国太子,若无诚心之意做此买卖,又怎么会亲自前来,再则,太子既然以百万大军相逼,这笔买卖将军就已无可选择了。”
繁茂的灌木中站着一个人,那人一身大红长袍,黑发规矩的由四爪蟒龙冠挽起,两侧垂落白穗绳,白穗随意垂落,贴在他麦色泛光的颈后,一条金丝带环着他的腰际,腰间空荡荡无任何配饰,倒是那身长袍下摆的金色牡丹花非常显眼。
牡丹长袍只有曲溪人才穿,而找遍整个曲溪,能把大红绣金牡丹的长袍穿出如此丰姿的男子,恐怕也只有曲溪国三皇子,曲溪焱了。
司马乾大惊,连曲溪人也能如此轻而易举的进嵝城里了,到底是谁道出了这嵝城中的乾坤?
他越想越心惊。而这边曲溪焱却是胜券在握般。
“将军既然出不起这个价,太子何不跟在下做这笔买卖呢。”曲溪焱淡淡一笑,稳步向马车前而去。只是溪焱虽笑,注视马车的目光却泛出烁烁的寒光,教人不寒而栗。
“放肆,本将军地盘,你容你们目中无人。”司马乾也顾不得以后六羽的安危了。话毕就拔刀而向。他是一代名将,对那种只会争口舌之快的手腕本就没有一丝好感,而今这两人又视自己为无物,他大有‘壮士受辱,把刀而起’之感。
几道寒光闪过,司马乾这边和曲溪焱的人马已交锋起来。
璟钰坐于车中,也不掀帘,只看着醉舞笑,“是不是我低估醉舞你了?”
醉舞亦看着璟钰,“殿下怕了?”
“本来还想来此看戏的,却不想,没有料算准确。”璟钰也不惋惜,只细细看着醉舞,“见醉舞这番样子,似乎很高兴?”
醉舞眼中宁静如水,未有一丝波澜,“殿下塞翁失马,又焉知非福呢。”
璟钰道,“如此说来,醉舞倒是心不在那人呐。”
醉舞笑了笑,面容莹白唇无一丝血色,“倒希望殿下能助醉舞一臂之力的。”
话刚完,就听见远处大军击鼓之声,再是拿木桩撞城门的声音。
“战事开始了呀。”醉舞自己反而笑了起来,很是得意,“冠云,看着自己的国家被一点一点的掠夺,此刻的你后悔了吗?”她喃喃自语,声音却是轻的如落地的绣花针。
而一旁的璟钰看着她,微微皱眉,眉宇中仿佛有某中愁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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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乾见曲溪大军整齐挺进,不禁慌了思绪。
两军主帅都在此地,那边战事却已爆发,这是何等荒谬之事?
“报……”有士兵飞奔而来,跪地气喘连连,“曲溪大军将要攻破城门,将军,……”士兵一个抬首,却见到了那个大红牡丹衣袍的男子,他不竟全身一寒,颤声道,“将……将军……我军气……气势不振。”何止是气势不振,简直惨不忍睹。原来他们日日而饮的水早已被人放了药,怪不得这几日军中接连有人闹肚子痛。
“只是在嵝城的水井中放了些巴豆粉而已。”大红牡丹衣袍的男子不以为意,看了一眼远边的漫红的火光,又转过头来瞧着司马乾铁绿的脸色,“我曲溪大军整整十五日围嵝城而不打,不是等将军养精蓄锐搬救兵的。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将军若知我性子,也不会让我军有机而趁。”他弹了弹衣袍上沾上的黄土,眼眸像冰凌般幽冷,直直的刺进了司马乾等人的心底,“六羽有个名满天下的冠云又怎样,庸人太多,还是照败无疑。而如今看来,冠云不也算是庸人一个。”
“你……”
“报……”又有士兵奔身而来,他汗如雨下,“曲溪大军已进城,我军已无力抵挡。将军……?”
兵败如山倒,司马乾身体一晃,双腿跪了地,竟是仰天笑了起来,“我司马乾为军三十载,没想今日却如此荒唐就输掉了这场战事。”
溪焱便不理他,而是执剑高呼道,“曲溪军听令,六羽士兵若降则不杀……”他的声音既不雄浑,也不高亢,更不尖锐,却穿过层层阻碍,清清楚楚的入了曲溪军的耳朵。
“三皇子万岁,万岁……”曲溪军高呼的声音响遍整个嵝城。
城门破开,曲溪军如鱼得水,这一战,大获而胜,几乎不费任何力气,的确赢的漂亮。
司马乾与身边的几个侍从都知大势已去,几个侍从看着司马乾,准备誓死跟从,而另有几个早已投降。
司马乾也不阻止那些士兵的投降,人生在世谁不想在这世上多活几年。
“你们不投降吗?”他轻声问那几个侍从。
“我等誓死等随将军,忠于六羽……”侍从磕头,神情坚定。
“好,那我们就一道而去吧,十八年后又会是一条好汉。”
“属下领命……”
他们正值把刀而起之际,却是听得曲溪焱冷笑道,“司马将军是想让溪焱好人做到底,帮将军在此风光大葬,再立个衣冠冢留于后人吗?司马将军想帮溪焱在嵝城百姓心目树立贤主形象,溪焱还嫌麻烦呢。”
司马乾冷哼,“阁下的激将法对本将军不管用。”
曲溪焱扫了一眼,“将军既然知道溪焱用的激将法,那将军更不该让溪焱顺利成事才是,这样吧,溪焱成全将军,让将军于嵝城的城门之上自尽如何?”
司马乾脸色死灰,如此溃败,他如何有脸见嵝城大军。
“溪焱也不用激将法了,更加成全将军,让将军上城门死的更有尊严些。将军若不愿溪焱在此为将军风光大葬,再立个衣冠冢留于后人,那溪焱就黑脸唱到底,悬将军的头颅于城门口几日,再把将军尸骨往荒田一抛也就算了。”
“不准污辱我们将军。”侍从中有人咬牙切齿。
一种彻骨的冰冷从溪焱的眸子中流泻出来,“连死都有勇气,却没勇气面对我的几句话?”
侍从毅然道,“士可杀,不可辱。”
“我闻将军是一代名将,却不想连三十六计都未读过,罢了罢了,将军若一心求死,不过六羽失去一个将才而已,与我曲溪何干?”
司马乾抬首,看着曲溪焱,敬道,“三皇子的好意在下心领,在下若降,愧对六羽百姓,若走,愧对自己良心,所以在下宁可一死以谢六羽。”
曲溪焱坚定看着司马乾,半响,点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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