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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第十八章

22 第十八章 (第1/2页)

第十八章
  
  十二月的天气已寒冷彻骨,道旁的树枝上都有了一层霜。偏偏莫醉舞此刻又是奔波于外。
  
  马车中,车帐由加厚绸料制成,车厢壁上嵌有几粒龙眼大的夜明珠,车里的小桌上摆满了时令鲜果。
  
  云乐的太子爷是悠闲自在挥洒自如,他坐在软团上,靠着月白的锦缎靠枕,吃着六羽独有的果品蜜饯,杏眼微眯着瞧心不在此的醉舞。
  
  她素来温若暖玉,静若黄花,这些天赶路的劳累和寂静加在一起,让她越发清减,直觉如一园芍药寂寥,海棠凋败。似乎,一阵大风就可把她吹刮起来。
  
  璟钰看着,放下手手中的蜜饯,再瞧醉舞,却见醉舞也在瞧他。
  
  璟钰露齿而笑。
  
  醉舞静静看了一会儿,突然道,“殿下还是不要笑了。”
  
  这话一出,璟钰越发笑的开心,那叫一个金花乱颤,贝齿灿烂,他本就观察不透琢磨不定莫醉舞这个人,难得她露了些马脚,心道,今日就算装腔作势大戏一场也得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区区笑的不好看么?为何不能笑?”
  
  那知醉舞知摇了摇头,神情依旧,不语了。
  
  璟钰有的是闲情意志,他笑嘻嘻的把头伸至醉舞面前,道,“你这人好生奇怪,话说一半,让我猜哑谜么?”
  
  醉舞道,“醉舞大白天见鬼,能说一半话已很好了。”
  
  璟钰这般容颜,从来只有被人奉承的份,哪时让别人比成过鬼?他心里把醉舞骂到了白云山,面上却是嘿声一笑,又笑意盈盈的轻声问她,“区区哪里像鬼了?”
  
  醉舞摇了摇头,又是一个不语的场面。
  
  太子伸手理了理衣袖,露出一段雪白的手肘,玉雕一般,他仔细瞧了瞧,又伸手去醉舞面前,“区区还是像鬼么?”
  
  醉舞一笑,“醉舞知错,请殿下责罚。”
  
  璟钰道,“我还得保得莫姑娘平安呢,哪敢责罚莫姑娘。”
  
  醉舞也不问为何,她那样清清淡淡,让璟钰怒由心生起,但他立即又沉住了气,他虽怒,却思路清明,又笑了笑问醉舞,“醉舞现在可有‘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尤唱□□花’之感?”
  
  醉舞眨了眨眼,笑一笑,仿佛发现了一件好笑的事情,“是殿下请了我叙旧,现下倒问起醉舞这等问题来了。”
  
  “对,对。是我问错。”璟钰自小宫中长大,虽是一朝就登上太子这位,但并非一正正良人,脾性也都古怪,见醉舞这般说,笑道,“莫姑娘无心无肝之人,实在不能问这般问题。”
  
  秋水明眸深望了璟钰一眼,醉舞靠在软枕上不语。
  
  太子璟钰嘲弄的看着她,“莫醉舞,你这般的人到底是长了一颗怎样的心呢?”
  
  醉舞眉目清淡,还是没有说话。
  
  凤眼迷蒙如新月下的星子轻轻一弯,璟钰弃而不舍道,“我几次千里迢迢为醉舞奔波,醉舞莫不是连句多谢都没有吧?”
  
  醉舞这才缓缓道,“殿下既能如此身入险地,那殿下已胜券在握了吧。”
  
  璟钰的目光缓缓顺莫醉舞的衣袍向上,扫过苍白无血色的脸,对上那双清亮过人的双目,才掀起唇角,一笑,“璟钰只想乘隙插足而已,算不得什么胜券在握。”顿了一顿,他又语,“现下六羽两面被围,曲溪欲破六羽嵝城,我只想把醉舞交给守六羽嵝称的司马大将军,向他换点东西而已。”
  
  醉舞轻薄一笑,“一介女流,能让殿下换到什么东西。”
  
  “这个嘛……”长长如羽扇的睫毛眨了几眨,璟钰的笑靥炫目迷人,“司马大将军可还不知道自己军队被曲溪军包围是由醉舞的连环计造成的。更何况,醉舞与那曲溪焱的千里一线牵可是名动天下,这锦绣姻缘在司马大将军眼中可是千真万确的。醉舞身为曲溪王子妃的身价,是不是会比明月楼的那些娼妓值钱多了?”
  
  静静地听完,醉舞菱唇微掀,不温不火,“殿下的智术无双,醉舞见识了。”
  
  璟钰也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物,见醉舞神态倘然自若,也只在心底对她多加了几分不屑,脸上倒也没显现出来,“比起醉舞的诡诈多谋,璟钰也只能行行这些偏门歪道了。”
  
  醉舞却是不再话语了。
  
  一行人赶路,倒也不是日日都能在日头落山前赶到城镇,这日天寒,外头下起了小雪,眼见黑一点一点的黑下来,却找不到人家住宿。
  
  马车虽加厚了,可依旧御不得风雪,侍从寻了大片刻,只找了一户还算的能遮风避雪的人家。
  
  敲了门,小屋里出来一个老妇,一手提灯,双眼对不上焦距,开了门,她了然般的问,“借住么?进来吧。”
  
  这妇人是个双目失明的瞎子,转身提了灯进屋不说,还能准确的避开房中所有的摆设,正正走到了堂中,“有七人么?这边地方小,只有这一间房,你们自己瞧着办吧。”
  
  璟钰身旁的侍从道,“多谢老人家收留了。”
  
  妇人笑了笑,眼角的皱纹交织在一起,“并非是白收留的。”还未等那人再说话,老妇已走至璟钰和醉舞面前,提起了手中的灯笼,“女娃儿,这一屋子里也就你能猜到我心思,你来说说要怎么答谢我。”
  
  璟钰看醉舞一眼,却见醉舞看着那瞎子老妇,笑的眉眼明秀,“你是个有故事的人,以为报答,我愿在此听你倾诉你的故事。”
  
  妇人笑道,“好,好,好一个聪明的女娃儿。”她转了转身,身体遮住了大半火光,让自己的身影长长的斜在墙壁之上,“我独自住了二十年啦,二十年来,从未人要求我说说那些事情,我记着记着,又有何用?”
  
  醉舞道,“你记着也只想讲于一人听而已。”
  
  妇人不转身,“我真的记了太久了,久的都快忘了。”
  
  醉舞问,“后悔了吗?”
  
  “后悔了,早就后悔了,我十六那年见他,正是锦瑟年华,那时的他是个书生,虽有傲骨,却是穷酸,不得志。我与他相见桃花庵,只一副桃花图便叫我百劫难返。奈何这人心中已有人,我这般下嫁,他竟—”那妇人慢慢说,也不知道是想说给谁听,说着说着还微微泣了起来。
  
  醉舞站在房中,神态若常,也不知道是否听进去了。
  
  待那妇人讲完,才清清淡淡的又问了一句,“你,真的后悔了吗?”
  
  那妇人不知醉舞末了又说这么一句,只觉的自己整个人,自己这整一份对那人的情意都被侮辱了一番,勃然大怒,“你这人……你这人……”连说几句‘你这人’后,才又哈哈笑了起来,“是啊,我后悔了吗?若是后悔了,早该随那人下去了啊,我苦等二十年算什么……”
  
  醉舞瞧着妇人有些癫狂的模样,秀脸淡罩寒霜,“你便不想死,你只想活着,一人想做一事,总要寻了万般花言欺瞒着自己,你自己寻的便是守着与那人的故事这般苟活着,不过你这般悲愁的看着自己慢慢腐烂,慢慢死去,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妇人颤了一颤,叫道,“不……我是在等他,我可以为他连爹爹都欺骗,我……”
  
  醉舞不瞧她,冷冷笑了笑,“谁不想活?谁不要活?纵使活得低贱如狗,还是不舍得这条残命。千古横理,命都这般贱,即使你口中的那人与你约定三生,你也不会为他断了性命,什么吐沫相濡,不离不弃,在生死面前,不过是一个狗屁的空盟。”
  
  妇人惊叫,“不是……不是……”
  
  醉舞叹了一声,反念,“人面桃花正三月,奈何花开花谢。”
  
  妇人惶惶惚惚,身躯晃了晃,又静了下来。
  
  许久,她不瞧醉舞,慢慢道,“女娃儿,你这般聪明,但心术不正。善心计者,终死心魔,好自为之吧。”说着,放下手中的灯,往里屋去了。
  
  醉舞眼眸半垂,淡淡的道,“谢夫人提醒。”
  
  这边,璟钰幽深俊目端详着醉舞,看得无限仔细,眸底波光流转,嘴角的笑意味深长,“莫姑娘今日又让区区大开眼界了。”
  
  醉舞发带轻动,走至一旁土炕上,看他,“在大方之家面前阔刀弄斧,该是醉舞徒惹殿下笑话了。”
  
  璟钰笑了笑,道,“醉舞这番素手敲棋子的模样,倒让区区生出将醉舞锉骨扬灰的杀念了。”
  
  醉舞静静的看璟钰,不说话。
  
  那漆黑的眸子却让璟钰愣了愣,说不出是什么眼神,好似……好似春意朦胧的阴雨江面,愁情无限。又似冬日孤然独立的雪梅,孑然不屈。
  
  璟钰嘴一抿,也不再对莫醉舞说话了。只挥了挥手,吩咐一旁的侍从,“服侍莫姑娘吃药。”
  
  给醉舞吃的是迷药,一路上防了她逃跑,入夜后都会喂迷药。
  
  ******************
  
  时间不早,侍从已在炕上铺好被褥。一行以赶路为主,实在带不多的被褥,车中全数拿出,也只够勉强让两人挤和,房中不大,除了土炕能睡个两个人外,实在找不出一处能在铺地歇息的地方,可璟钰这太子爷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容的自己跟别人瞎挤一道,当下就冷了脸。
  
  侍从战战兢兢,其中一颇受璟钰器重的人建议道,“太子殿下睡炕上,让莫姑娘睡地下罢。”
  
  璟钰道,“总归不是让我睡地上便是,你们也睡的远些,轮着给我守夜,莫醉舞若出了什么差错,我拿什么给司马乾。”
  
  于是这夜,房中炕旁的火烧的老旺,侍从五人都睡在离门口的位子。醉舞早已被喂了迷药靠在炕边,太子璟钰正正经经的盖着丝绸滑被睡在炕上。
  
  夜至一半,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月光由糊的不好的窗纸缝隙中透进来,落在璟钰眼眸上,璟钰一向浅睡,蓦地就醒了过来,转头,却看见一个守夜的侍从正蹲在醉舞面前。
  
  璟钰斜睨着他,恼道,“你做什么?莫不是今夜月明,狼性大起,连这种相貌平平身材单薄女子都入眼了罢。”
  
  那侍从一听璟钰的声音,慌了手脚,站了起来,“殿下,莫,莫姑娘……”他话都还未完,炕旁的醉舞头一倒,整个人生生就往烧的老旺的火堆里扎去。侍从眼疾手快,又给拉了回来,可来回来后,醉舞的身体又倾斜过去……
  
  侍从拉了几次,苦道,“殿下,莫姑娘这样下去,总要被烧死。”
  
  璟钰倒见着有趣,“这人睡着之后可比没睡之前糊涂多了。”
  
  侍从汗出额头,泪由心下,寒心切切,自己这般辛苦了一夜,竟然就得太子这么一句,总不能这一夜自己都这么拉人拉一夜吧。
  
  璟钰见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再见这屋中已无地方可让醉舞再睡,只好委屈自己,“抱她上来罢。”说着自己往外头躺了躺,露出里炕。
  
  侍从本也就这层意思,见璟钰这般开口了,只道是,伸手抱了醉舞放在璟钰里侧,自己又走到门边坐下了。
  
  璟钰不喜与人亲近,即便是宫中的侍妾也是从不一道过夜。见醉舞躺在一侧,浑身都不舒服,不由的身子外头挪去。挪了一下,忽然想到,自己才是正主,为何生生把床让给别人。想着,又把身体挪了回去。
  
  醉舞半迷半睡状态,哪里知道璟钰又前又后的心思,她现下只觉身体身体寒冷,本能的往热的地方靠去,适才是火堆,现下自然就是璟钰了。
  
  她绻了绻身子,向着璟钰又靠近了一些,见着那身体有热度,又靠近了一些,身体一侧,整人都靠在了璟钰身上。
  
  璟钰难受,伸手一推,推开了醉舞,不知是手道过重,还是醉舞过轻,只见她被璟钰推着一转,前额就撞在了墙壁上。
  
  璟钰本想去查看一下她是否受伤,但在侍从面前拉不下这脸,只在口中哼了一哼,闭眼想睡。
  
  只是过不了多久,那冰冷的身体自己又慢慢靠了过来,还是缩进璟钰怀中。
  
  璟钰不耐烦的睁开眼,伸手又想推开她。却见月光照了醉舞的脸孔,月光迷离,她丝绢般黑发散乱的盖着半张脸,露出半张晶莹剔透的肌肤,唇是艳色的,眼睫如扇在白玉肤上投下阴影,似憨似媚的风情荡漾,鼻梁微翘,颜色如春,与素日自己见到的那人全然不一样了。
  
  璟钰眼睫淡眨,伸手却轻轻拨开她盖住脸的青丝,让她露出了整张脸。白皙的肌肤上有婉约的眉,眉间清清淡淡透着一股莲味,面如镜花,面如水月,面如风花,面如雪月,面如春花,面如秋月。
  
  “画中仙……”璟钰抬手拂在了她的脸上,喃喃自语,“皎若明月舒其光,须臾之间,美貌横生:晔兮如华,温乎如莹,五色并驰,不可殚形……夺人精目。”他静静看着看着,忽然收了手,脸色竟极其难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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