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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回忆

10 回忆 (第1/2页)

这些天,酒吧来了许多生面孔的人,他们衣着光鲜,打扮靓丽,我猜测应该是外来的游客,可是,他们一说话,我就知道我的猜测错误,他们其实是归来的游子。尽管他们的普通话说得很标准,但是那个语气词“哒”说明了一切。
  
  我调酒的技术依然不怎么好,总是抓不准每一种就要多少的量,阿阳做了一个量杯给我,一个普通的玻璃杯上课了几条细纹,并在每一种鸡尾酒的后面标需要的酒的配量。他笑言我这是速成学习调酒,我可不在乎这些,只要能调出好喝的鸡尾酒就可以了。不过味道跟阿阳直接凭感觉调的酒的味道还是有些差异,阿阳品尝完之后,不置评论,坦言怕伤害我幼小的心灵,但我倒觉得这酒别有一番滋味。
  
  人这么多,阿阳必须让我帮忙,不然他一个人肯定应付不来。他那双细长的手拿着调酒瓶旋转翻腾,一下将它抛到空中,一下将它紧握摇晃,酒吧台前做的几位俊男美女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花式调酒,不时发出声声口哨及阵阵掌声。
  
  而我在一旁一边暗自惊叹阿阳这娴熟的技艺,一边小心翼翼地往量酒杯倒酒,然后默默地给下面小圆桌上的客人送过去。这几天虽然没有受到任何赞扬,但是没有收到客人的投诉,已经可以让我窃喜很久了。
  
  旁边的小台上,一位身穿夹克的男人正拿着吉他自弹自唱,我才知道这把吉他并不是阿阳的专属,大多时候都是客人们自己上来弹唱,还有一次,一个男孩在这里唱了一个晚上。这里没有一家KTV,人们想唱歌了大多时候都是自己哼两句,又或者拿着乐器自己自弹自唱,在街上经常看见一些人坐在店铺门口自弹自唱,所以几乎人人都会一两种乐器,真正的原生态声音。
  
  那男人弹唱的是一首英文情歌,目光直看台下的一个女人,两人含情对望,男人唱得深情,女人听得陶醉。换做以往,我一定会觉得这样的场景做作,并令人发麻。可是,潘晓梦说过,任何在这里发生的事情,都显得那么合情合理。因为此情此景,连他们手指上那个简单的银环都发出淡淡的幸福的光芒。
  
  可是,我怎么在这光芒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脸孔,而那人竟然不是立辉。
  
  昨晚喝了太多酒,我记得最后的片段是,我们全场的人酒杯共同欢庆那对夫妇的结婚十周年庆,大家都玩得很疯狂,我也喝了不少酒,好像还唱歌了。到底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记不清了。我摸着疼痛剧烈的头,下楼找水喝。
  
  现在已经快中午了,可是二楼却是一点声响也没有,一片安静。我喝完水后,整栋楼找了一通,都没有看到阿阳的身影。我犹豫着给方方家拨电话,可是,那边一直嘟嘟地响,就是没人接电话。
  
  我开始担心起来,心里面从未有过的不安。我在屋子里面踱来踱去,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我拼命在脑海里回想任何有关阿阳的片段,想想是否会有什么线索。我能想到的都是他阳光的笑容,以及偶尔忧郁的眼神。
  
  我还是一路飞奔到了方方家,可是大门紧闭,无论我怎么敲打就是没人回应,类似的场景,这些年无数次敲打大门,回应的都是冰冷的咚咚声,无数次,一个人坐在大房子里,看到的都是无声息的家具。我知道,自己的眼睛又在发胀了,可是,这次怎么还有滚热的液体流下。
  
  “孩子,怎么了?怎么哭了哒?”隔壁的林伯闻声而来。我笑了笑,声音有些哽咽,手指着方方家的大门,但却说道:“阿阳不在家。”
  
  林伯带我进去他家里,与我在一个巨大的树状茶具对面而坐,他泡开水,往茶壶中方上茶叶,接着将开水倒入,盖上壶盖,过了一会儿,将第一遍茶水倒掉,接着又往里面加了第二次水,整套动作不紧不慢。看着林伯泡茶的动作,自己心里好像平静了一些,慢慢地没有那么焦躁。
  
  林伯饮了一口茶,轻叹了一口气,像是做了很大的勇气一样,又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气息,将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娓娓道来。
  
  这个故事关于阿阳,关于这里所有的居民,关于那座山,关于这里的一切。我终于开始有些了解这个地方,心里却是无比的悲痛,没有一点儿喜悦。我以为我的黑暗面足以让我承受一切,原来我还是没有自己想象之中的那样坚强。
  
  以前只从报纸和电视上看到过大山着火的雄伟之状,如今亲耳从一位亲身经历过的老者口中听来,竟觉得一身毛骨悚然,无比的凄凉。
  
  夕阳下的余晖,又一次打落在着个小镇上,街上的人们依旧在欢声笑语当中,沿途路过阿白的店,我却不敢朝里面望一眼,生怕看见他淡淡的微笑。我终是明白,这里的人们生性各异,却都积极向上。只是,这夕阳看起来不再美好,参透了一种无人知晓的悲伤。
  
  远处的山上,郁郁葱葱的一片,很难想象,它曾被大火烧成一片荒芜的样子。林伯说那天是有史以来最可怕的一天。
  
  但是那天的清晨却是出奇的好,风和日丽的。大家还沉浸在过年的热闹氛围之中,放鞭炮,敲锣鼓,一切都是很欢喜的。没有人预料得到晚上会有一场大火,烧红了小镇的半边天。
  
  那时候,大人小孩都喜欢进山里玩,特别是小孩子,喜欢成群结对地进山去抓些鸟虫什么的来玩。那天,许许多多的人都进了山,大多都是大人带着小孩一起上山来,摘点果子,抓虫子玩。
  
  不过每年阿阳家总是例外的,因为过年大家都要喝酒,而他爸爸酿得一手好酒,每壶酒一打开总是一股醇香的味道扑鼻而来。特别是过年过节的时候,买酒的人更是多,他们家一直忙活到了下午,而年幼的阿阳早在一旁气得鼓起了腮帮子。因为他爸妈答应了他要带他上山玩的,可是这会儿太阳都已经快要下山了。
  
  阿阳的爸爸一直是个守信用的人,一忙完,就抱着儿子,上了山去。山上的人依旧还很多,大家都玩得不亦乐乎。大人们有的在聊天,有的在帮着孩子抓虫子,孩子们成群在一块嬉闹,玩泥土。阿阳刚一上来就加入到小伙伴的阵营里,一直玩到天黑,到了回家吃饭的时候了。一群人正准备下山,却听见一声巨响,从不远处传了过来,随后天空中绽放出了一朵很大很大的花。山上是不能玩烟火的,这个道理,连孩子们都懂的。大伙停住了脚步,面面相觑,没一会儿,又是一个烟花升上了天空。
  
  几个大人准备一起去看个究竟,让自己的孩子跟其他人先下去。那时,林伯也在,带着自己刚学会走路的小孙子上来玩。阿阳爸爸让阿阳跟着林伯一块下山,嘱咐完就朝着烟花升起的地方走去。林伯一手抱着孙子,一手牵着阿阳下了山。
  
  阿阳刚一下山,就看到了他妈妈。山上升起的烟花,引来了许多的人,他们都在下面张望着,议论着,只道是不知是谁如此不懂事在山上放烟花,万一烧起,可就真坏事了。
  
  在这些议论声之下,阿阳的母亲越来越急躁起来,林伯也是忧心忡忡,过了好一会儿,烟花没有再升起,大家的心也都放了下来。
  
  但是也就只是这一会儿,突见竟有屡屡的灰色烟升了起来,阿阳的母亲大感不妙,拔腿就要往山上冲。林伯一手拦住了她,把孙子塞到她怀里,自己叫几个壮年拿了几桶水上山。他们刚上去,火光就起来了。
  
  方叔适时赶到,安慰着阿阳的妈妈和阿阳。旁边的几个妇女见火光大了起来,都呼喊了起来,喊道自家的男人还在山上头。山脚下顿时乱成了一片,去挑水的,去拿湿被褥的,人们都四处跑了起来,男人们把妇女和孩子赶到了远处,只怕她们会一时冲动往上跑。
  
  阿阳的妈妈终是按耐不住了,把怀里的孩子丢给方叔,冲了上去,方叔始料未及。阿阳见妈妈冲上去了,也要跟着上去,被方叔拉住了。方叔两手抓着孩子,只能用喊声来制止阿阳的妈妈,可是她还是跑了上去。
  
  方叔拉住一位大娘,想把孩子交给她看着。大娘却是一把拉住方叔,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叫他不要冲动,想想家里大着肚子的老婆。方叔看着哭得很无助的阿阳,想着阿姨,还有那未出生的孩子。终究是站在原地,红了双眼。
  
  大火烧红了整片天,烧了整整一夜,烧到山上再无东西可烧,烧到只剩下乌黑的树枝。小镇上漫天都是乌黑的尘,悲痛的哭声。
  
  林伯瘸着腿,抱住年幼的阿阳,一起哭。方叔握紧了拳头,对着阿阳,满是愧疚。放烟花的人,不得而知,那时小镇只有一户人家在卖烟花,下午有几个陌生面孔的年轻人来买了烟花,而抬下来的几具尸身中,就有那些人在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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