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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八章 (第1/2页)

第八章
  
  诗曰:
  
  经天纬地有雄才,明珠岂能土中埋,拔去黄土见青天,
  
  运筹帷幄群鬼骇。
  
  话说崔玉香凡血流尽,神力付体,苏醒过来,一声笑道:“罪过,罪过,我也沾染了人间的红尘,天上金星,人间我儿,好一本颠颠倒倒的糊涂帐。”
  
  侯元朱仪急步前来见礼:“伯母受惊了…….”
  
  崔玉香道:“大圣,八戒,不,侯元朱仪,我等还不是天上神,依然是地上人,我照旧还是你们的老伯母。”
  
  侯元道:“正是,正是。”
  
  崔玉香道:“我儿牛皕虽然凡血流尽,他的心却装在玉石匣内,神力不能付体,况且,冬去春来,那尸体必定腐烂,坏了人壳,一切都毁了,必须找到我那儿妻黄河女取心还腔。”
  
  朱仪道:“伯母所言极是。”三人说罢驾起脚面风离开了石屋寺。
  
  花开两朵,且表一枝,再说京城黄府,黄子澄正从院庭走过,抬头看见牛皕的棺材,愤然道:“来人。”
  
  两名家奴跑至面前道:“老爷有何吩咐?”
  
  黄子澄道:“这畜牲为何还不掩埋?”
  
  家奴道:“姑娘临行前有所吩咐,待她救了侯元便运棺回奔牛皕的祖籍下邳蛟龙岗。”
  
  黄子澄道:“她若是三年五载不回来,这棺材岂不就长期停放于院庭之中,其尸腐烂,臭不可闻,那又如何是好?”
  
  家奴道:“姑娘乃朝廷所封,一品诰命夫人,若有违背,那就吃罪不起。”
  
  黄子澄吼道:“我终究还是她的爹,我每人赏你十两银子,今夜将尸体抛到荒郊野外。”
  
  家奴道:“姑娘要是回来了,开棺不见尸体,岂能答应?”
  
  黄子澄道:“天热了人死三天就变了模样,到时候再去寻一具尸体来,荒郊野外,乱坟岗中,饿死的讨饭人随处可觅,这又有何难?”
  
  二家奴诺诺称是,天到夜晚,那两名家人领了赏银,拿来一条芦席,打开了牛皕的棺材,取出牛皕的尸体,用芦席裹好,两个恶奴便将牛皕的尸体抬出了黄府。星光灿烂,月光明亮,二家奴抬着一个芦席卷儿来到了河边。“老哥,十两银子到手了,就把这个小子扔到河里,让他顺水而去。”
  
  “也好,我弟兄二人吃酒去。”
  
  于是两名家奴便将裹着牛皕的芦席扔下河去,黑花花的河水流淌着,芦席在水面上飘飘荡荡,顺流而下。下游河边有一座道观,道观里百日前主持老道病逝,当天来了一个云游的道士,仙风道骨,还带来一个徒儿,他便做了主持。若问他是何人?乃西天佛祖,自从太白金星,孙大圣惹了这场大祸,十万恶鬼被忤宫,转轮王贪赃枉法放生下界,天下必定大乱。因此佛祖保举太白金星和孙大圣戴罪立功,又有猪八戒毛遂自荐,前来帮助,太白金星,孙大圣猪八戒人间寻母投胎,观世音菩萨差七世善人崔玉香为替身生了太白金星转世的牛皕,孙大圣,猪八戒也在其附近出了世。可是佛祖还是放心不下,所以也带着一个童子打扮成道士的模样来到了人间。
  
  一老两少三名道人走出道观,门前便是一条河,老道长向河里看去,水边飘着一具尸体,老道长双手合并在胸前,痛心地说:“罪过,罪过。”
  
  小道人道:“师父,水里有具尸体。”
  
  老道长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速速将他打捞上来,入土为安,将他掩埋了吧。”
  
  小道人将牛皕打捞出水,老道长向这具尸体看去,衣服破碎,半裸半露,惨不忍睹,令他甚是恻隐而不忍,便道:“李长庚,李长庚,缺衣少冠,如此狼狈,这乃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
  
  小道人道:“他太可怜了。”
  
  陪同佛祖来的仙童知道这死人乃太白金星,那个凡间的小道童那里知晓呢?
  
  老道长道:“童儿,回观去取些衣服来。”
  
  小道童说:“观里没有俗人的衣服,只有道服。”
  
  老道长道:“行些善良之事乃出家人的本色,拿去吧,拿去吧。”
  
  小道童一溜烟地跑回观去,片刻抱来衣物,又来了两名道人,扛来铁锹之类的工具,老道长亲自为牛皕穿上,僧人们一起动手,在河旁将牛皕草草而掩埋。
  
  这且不说,再说腥云山下,几名小强盗将哭哭啼啼的黄河女推进腥云洞,那洞乃天然一石窟,又经人工装修,真可说是坚不可摧,牢不可破。九头蛇随后而至,一挥手,小强盗们退出洞去,九头蛇便扑向黄河女,黄河女哭喊撕打,怎奈一个苗条弱女难敌这个贼恶成性的彪形大汉,九头蛇撕碎了黄河女身上的罗裙和衣裳……
  
  黄河女一声绝望大哭:“牛郎,我的牛郎,为妻就有辱了九泉下您的亡灵……”
  
  九头蛇*地大笑道:“美人儿,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九头蛇的压寨夫人了。”
  
  突然洞中有人高咏道:
  
  “香闺艳直甚奇葩,冰清玉洁世人夸。怎同猪狗情夙靓,
  
  危在咫尺谁救她?”
  
  一声雷响,九头蛇滚在地上一命而亡,黄河女坐起身来,见一妇人站在面前,急忙倒身下跪,连声道谢:“谢谢您救命之恩,小女永世难忘。”
  
  崔玉香珠泪滚滚道:“我的好儿媳。”
  
  黄河女惊讶而又诧异道:”老人家,您是何人?”
  
  崔玉香道:“老身乃牛皕生身之母,名叫崔玉香。”
  
  黄河女:“您是?……”
  
  崔玉香道:“我是你婆母,特来搭救于你,还有我那侄媳刘香儿。”
  
  黄河女一声哭叫:“娘……”
  
  婆媳二人哭抱在一起……
  
  “嫂嫂…….”刘香儿也扑进洞来,她们痛不欲生在一起抱头大哭……
  
  侯元,朱仪也扑上了贼寨,二人剿杀向这众恶鬼,二人作起法来,雷鸣电闪,打向这群恶鬼,一片鬼哭狼嚎,顷刻间尸骸遍地。这时崔玉香保护着黄河女与刘香儿走出腥云洞。正在这时空中有人高声呐喊:“大圣,八戒接宝。”
  
  从云空中落下一条乌金棍和一把九耳八环宝刀,两般兵器上写下姓名,那棍名降鬼杖,侯元使用,那刀斩鬼刀,朱仪使用。侯元捡出一条乌金棒,不胜欢喜,在一片开阔地耍了起来,朱仪拍手叫好:“猴哥,猴哥,有了这条棒才真象个大闹天宫的孙大圣。”
  
  侯元摇摇头道:“这条棒比起我那如意金箍棒,判若云泥,难能相比,有了它胜过赤手空拳。”
  
  朱仪也捡起刀来道:“刀是好刀,却是美中不足,还是没有我那耙子好。”
  
  崔玉香道:“侯元,降鬼大任在肩,不可贪玩。”
  
  侯元:“是。”
  
  朱仪道:“伯母,您与二位嫂嫂先行,我与二哥烧了这个鬼窝。”
  
  于是,崔玉香带着黄河女,刘香儿向山下走去,侯元,朱仪放起火来,浓烟滚滚,大火冲天,整个贼寨一片通红。
  
  侯元驾驭着一辆马车,崔玉香,黄河女,刘香儿坐在车内,朱仪坐在车帮上,那车在大山中的古道上行驶着,他触景生情,真乃心旷神怡,于是放声高歌:
  
  “大山峰,车行中,山头白云飞,山中紫雾生。
  
  山后横北郊,山前连东城。山中松成林,
  
  百鸟林中鸣。猿啼林深处,雄鹰击长空。
  
  龙咆蛟哮在山潭,云青欲雨澶水腾。洞天有石扉,
  
  又有虎生风。奇花异草看不尽,千径万转路不定……”
  
  车马奔行不一日到了京城的城郊。崔玉香一行人来到河边牛皕的坟前,小小的坟包已经萌发出许多青青的小草,崔玉香和黄河女扑在坟前大放悲声。崔玉香触景生情,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失声哭道:“儿哇,痛杀死为娘了……”
  
  黄河女痛哭流涕道:“我的牛郎哇……”
  
  侯元也止不住泪流满面,哭道:“大哥哇.”
  
  正是:
  
  玉钟金鼓哀长空,黄土之下所错躬,有圆有缺一轮月,
  
  花在败时也凋零。”
  
  朱仪道:“伯母,您们如此痛哭也哭不活我家哥哥。”
  
  崔玉香这才豁然大悟,立即吩咐:“儿媳速速回你府取来我儿的那颗心。”
  
  侯元道:“我同嫂嫂一同前往。”
  
  崔玉香道:“朱仪,你同你二位嫂嫂前往,记着我的话,不可杀人。”
  
  朱仪道:“请伯母放心,侄儿记住了。”
  
  崔玉香道:“快去快回,错过了时辰,你大哥的性命就难保了。”
  
  朱仪问:“几时为限?”
  
  崔玉香道:“你大哥午时三刻必须复活。”
  
  朱仪道:“午时,现在是辰时刚过,误不了事,误不了事。”
  
  三人答应立即上车,朱仪扬鞭打马匆匆而去。他们来到了南京城,朱仪扬鞭打马,那车风驰电掣在大街上行驶,如入无人之境。
  
  黄河女道:“三弟,人有父母,已有父母,人有兄弟姐妹,己有兄弟姐妹,你这般疯狂行驶,若是肇事伤人,如同你在故意杀人。”
  
  朱仪道:“救我大哥心切。”
  
  黄河女道:“救一人伤一人如同不救,救自己伤他人如同作了一次大恶,欠下血债而终生难安,他人死儿缺女,你也好不了,天必报应,你今天不死苍天瞎眼,明日你必死,也许死得更惨,他人死得越惨烈,你的罪恶便油然加倍,即使你逃了,良心难逃,即使你做得人不知,鬼不觉,天网恢恢,难洗心头的罪恶。他人死一子,也许你会断子绝孙,这是天理。”
  
  朱仪道:“大嫂,我的好大嫂您别说了,你的话真比五雷贯顶。”
  
  黄河女语重心长地说:“心有他人路则长,目中无人路则短。”
  
  朱仪连声道:“嫂嫂的教诲我记住了,记住了。”于是朱仪只好让车马缓缓而行。
  
  说说讲讲,朱仪驾车来到黄府的府门前,被门军拦住,道:“什么人站住。”
  
  黄河女从车上站立起来道:“是我。”
  
  “是姑娘。”那门军立即变了脸谱,喜笑颜开前来见礼。黄河女道:“三弟进府。”朱仪驱车进了府门。
  
  朱仪驱车进了黄府,来到院内,黄河内,刘香儿下了车。“姑娘回来了,姑娘回来了…….”
  
  一众仆人奔走相告,纷纷前来见礼。黄河女问:“你们老爷,太太可在府上?”
  
  仆人回答道:“老爷,太太都在客厅。”
  
  黄河女对朱仪道:“我来就来了,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我的父母,还得去于他们问安。”
  
  朱仪道:“理所当然。”
  
  于是黄河女,刘香儿,朱仪三人向客厅走去。黄子澄与夫人在客厅里说些家常,有仆人来报:“老爷,太太,姑娘回来了。”
  
  黄子澄面有怒色道:“我还没有死,她回来做甚?”
  
  夫人道:“她爹,鼻子臭了也不能拿刀割下来,你我一生唯有这么一个女儿。”
  
  黄子澄愤然道:“和尚无儿也入土,尼姑无儿也下坑,我靠不着她,也就不靠了,全作无儿无女是了。”
  
  夫人劝道:“事事留个有余不尽的意思,便造物不能忌我,神鬼不能损我。若业必求满,功必求盈者,不生内变,必招外忧。”
  
  黄子澄大怒道:“少要啰嗦,闺女大了不可留,留来留去是个仇,她是家贼,来人给我乱棍打出去。”
  
  “是。”两名仆人随声答应。
  
  黄子澄吼道:“多唤人去。”
  
  “慢。”朱仪已堵住了客厅的门口。
  
  黄子澄向朱仪看去,如此相貌堂皇,便问:“你是何人?”
  
  朱仪道:“看在嫂嫂的份上,晚生就认下你这位伯父,在下姓朱名仪,牛皕乃我大兄长,侯元是我二哥。”
  
  黄子澄勃然大怒,咆哮道:“来人于我拿下。”
  
  只见朱仪向客厅一挥手,客厅里的人个个如木雕泥塑,人人哑口无言。
  
  朱仪道:“嫂嫂,不可迟疑,速速去取大哥的装心的玉石匣。”
  
  黄河女和刘香儿抽身退出客厅…….黄河女不敢怠慢跑上绣楼取了玉石匣,跑下楼上了车,朱仪扬鞭打马,黄河女怀抱玉石匣和刘香儿坐在车上,冲出了黄府。
  
  再说泰山之下,漫漫的古道,尘土飞扬,数匹战马在古道上奔腾。朱棣身披孝服催马当先,马后一员护将道:“燕王千岁,我们已经进入山东地带,这乃泰山,多有土匪出没,还有一伙邪教,教主名叫佘礼,聚教徒十余万,盘踞于泰山,兴风作浪,成为国家的大患,现在已经投靠黄子澄,齐泰,刘三吾,我等须当小心。”
  
  朱棣道:“我们小心便了。”
  
  他们继续前行,进入一条山道,两边乃悬崖峭壁,居高临下,十分险恶,突然朱棣连人带马陷落陷坑之中,山崖上箭如飞蝗射向朱棣的随从的将官,纷纷落马。佘礼立于崖上哈哈大笑道:“将燕王朱棣给我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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