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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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盛与张镇中简单的聊了聊，彼此之间互相有了大概的了解。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从甄盛肚子里传了出来，张镇中大笑起来。
　　
　　“臭小子，你还没吃饭啊！不会连饭都没混上吧！”
　　
　　甄盛脸色一红，一大早起来自己蒸了一大锅馒头。来回忙活，早就把吃饭这茬给忘的一干二净了，再说又走了不少路，肚子饿的咕咕叫也是正常。
　　
　　“张伯，家里有锅吗？我去做点饭吃。”
　　
　　“有，就在门洞旁边的小偏屋里。你自己收拾吧。”
　　
　　甄盛回应了一句，便拎着面袋子去了偏房。唉，剩下了一大块湿面，留出一小块做肥，剩下的揉揉它便都做馒头吧。…
　　
　　说做也快，约摸一个少时后一大锅馒头又出锅了。甄盛直接把这一屉的馒头拿进了屋里。独眼老人看着甄盛搬进来的馒头一阵发愣，不知不觉这老人抹了一下眼角。而老人抹眼角这一动作却全被甄盛看在了眼里。
　　
　　“张伯，你咋了？”
　　
　　“没…没事…”
　　
　　张镇中尽力的抚平自己的情绪，可即便如此那说话哽咽的声音也无法掩盖。甄盛见状亦不在多问，拿起一个馒头先吃了起来。
　　
　　“张伯，你也吃一个吧。”
　　
　　“嗯呢。”
　　
　　情绪稳定下来的张镇中，也拿起来一个馒头吃了起来。没有咸菜但这两人吃的也异常的香。张镇中吃完手里的馒头，擦了擦嘴。
　　
　　“甄盛，馒头做的不错。不过我给你提个意见，你不如费点力气把它擀薄几次叠起来在切。”
　　
　　“擀薄叠起来在切？”
　　
　　“嗯，你自己下次试试吧。还有你可以骑三轮车卖馒头，不也挺好吗？”
　　
　　张镇中突然冒出来的几句话，像一颗导火索很快便点燃了甄盛激情。
　　
　　是啊，自己可以骑着三轮车卖货啊，这无疑是给甄盛又打开了一扇门。张镇中已经回房间休息去了，留下在房间思索的甄盛。
　　
　　略微思索过后，甄盛决定尝试一下。于是把刚才剩下的那块面肥掺上干面，兑上水揣上碱，揉了起来。揉好后，放在一旁醒了会儿。便用擀面杖擀开，然后一层一层叠了起来。切头去尾，把中间多余折不起来的一同切去。长条出现在了面板上，甄盛比划着大小切的极为均匀。切好后便急急忙忙尝试蒸了起来。
　　
　　更多时想象很美好，现实却骨感的令人瑟瑟发抖。当这一锅馒头出来时，甄盛恨不得砸了张镇中家的锅！那半屉馒头一个个如同死面疙瘩一样！这可心疼坏了甄盛，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去张镇中的房门口扣了扣门。
　　
　　“张伯，您出来看下，这是咋回事？”
　　
　　张镇中刚睡着，便被甄盛叫醒。那火就不打一处来，老人家能睡着不容易，还把我叫醒？张镇中光着膀子，穿着拖鞋便走出了房间。看他凶悍的“样子”丝毫不像是六十来岁的老人。
　　
　　“甄盛，喊什么喊！不知道我休息去了吗？”
　　
　　“张伯，你说给我的那法子不行啊！你看这死面疙瘩！”
　　
　　甄盛指了指放在客厅桌子上的馒头，那一个个“晶莹剔透”的“馒头”。张镇中忍不住哈哈大笑，看他的样子似是极为开心。他这开心的样子，让人觉得刚才那生气完全是装出来的。
　　
　　“哈哈哈…笑死我了。得了得了甄盛，看在这几个面疙瘩的份上，老子不跟你计较了。”
　　
　　“伯伯，你这坑我就不对了！这哪是做馒头啊？”
　　
　　看着这一锅面疙瘩，这独眼老头还笑的这么开心，还说不跟自己计较，自己不跟他计较就不错了。强压着火气的甄盛反问着张镇中。
　　
　　“小子，你是真笨还是假聪明？”
　　
　　甄盛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脸上不悦的表情十分明显，张镇中完全没有在意。
　　
　　“说你笨你还不愿意听，你都知道揉完面要放在一旁醒一会，怎么擀完面，切好了就不知道放一会再蒸？你说你是不是笨，这么简单的事你都不知道！还打扰我睡觉，你伯伯我就是脾气太好，不然早就把你赶出去了。还在这给你讲什么道理。”
　　
　　张镇中乐着对甄盛说，甄盛还是有些没有缓过劲来。
　　
　　“你小子要是不信，明天早上你活完面。喊我，看你伯伯我是怎么弄的。还有你最好去买个秤，别以后蒸的多了自己手头没个准，要么发黄开花，要么抽个头多难看。”
　　
　　看着发愣的甄盛，张镇中走过去踹了他一脚。
　　
　　“愣着干啥！男子汉大丈夫干啥事磨磨唧唧，都有人给你出主意了还不快去！孺子不可…”
　　
　　被踹缓过神来的甄盛，连忙小跑着寻找土货店去买称，身后只留下张镇中骂骂咧咧的叫声。
　　
　　…
　　
　　当买到称再回到家时也不早了，张镇中的呼噜声响彻着整个小屋，却有种说不上来的韵律。甄盛打心眼里感谢张镇中，只是他悄悄把这份感激放在了心里。期望有朝一日能还回去。直到多年以后，当甄盛再次回想起这段日子时，却是一段让甄盛觉得最值得回忆的日子。虽说那还回去的心愿成了遗憾，但仔细想来那些苦日子，那些饱含着奋斗的心酸与泪水却都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