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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第 68 章

68 第 68 章 (第1/2页)

最近几日,秦凉偶尔会有些莫名的心慌,仿佛一直提着心,总觉得有些魂不守舍,肚子一天天大起来,酸胀感日益明显。季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季长风忙的整日见不着人影,秦凉也不想让他知道惹得他瞎担心了。
  
  她每天几乎都是托着腮对着窗外发呆,北川的天仿佛受了这情绪的影响,一直暗暗沉沉,已经很久没出过太阳了。
  
  这时,床头的手提电话骤响,秦凉懒懒扫了眼才接起,“妈,”
  
  电话那头的梅文芳声音有些焦急,“凉凉,你有没有见过朗朗,他已经好久没回过家了,打他电话一直关机,去他住的地方找他房东说他好几天没回去了。
  
  秦凉举着电话的手微微一僵,怔怔地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自从上次借了钱,秦凉就再也没见过他了,恍了恍神道:“也许他有什么事吧?妈,放心吧,朗朗那么大了能出什么事?”
  
  梅文芳心里没底,直觉不对,秦朗以前从来不会这么不懂事的,每个星期不管有事没事都会打个电话给她或者给秦南,从来不会十天半个月都没有一点儿消息,梅文芳不敢深想:“妈妈知道你最近很忙,季家又出了这样的事我也不想打扰你们,但是如果你有朗朗的消息,不管怎么样让他打个电话回家,我跟他爸都很担心他。”
  
  秦凉连声应下,挂了电话就忙给秦朗打电话,“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隔着几个小时拨了几次,都是冷冰冰的女声不断重复着这句话,秦凉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随手拿了件外套准备上秦朗家找他去。
  
  她又托了仲乔去查,没一会儿就收到他电话:“你在哪儿?”
  
  秦凉忙追问:“在北海街,怎么样?有秦朗消息没?”
  
  仲乔顿了片刻,说:“有,你站在那儿别动,我过来接你。”
  
  仲乔带着她穿过一片树林,隐隐可以看到远处有一栋破破旧旧的小木屋,这里杂草丛生,人烟稀少,秦凉不可置信地看了眼仲乔。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仲乔忙拉着她蹲下躲在草丛中,将她护在怀中,大掌捂着她的嘴压低声音说:“你现在听我说,我派人查探过了,秦朗就在前面的小木屋里。”
  
  秦凉杏目圆瞪,低低呜咽了两声。
  
  仲乔刚想开口,突然一道熟悉的人影往那栋小木屋走去,他渐渐感觉到怀里的人身子微微发颤,直到季长风进入木屋,他才松开秦凉。
  
  季长风很聪明,将四周的树木全部都砍平,一眼望过去,只有一栋独立的小木屋,根本没有藏身之处。
  
  “凉凉,要不我们先回去,我再找人查一下,也许是在做什么项目。”
  
  还不待秦凉答话,那边就传来一阵巨响,随后是秦朗几声压抑的低吟,隐隐可以听见,秦朗在小声的哀求。
  
  秦凉站在外围,急红了眼,意图挣开他的禁锢往小木屋走去,仲乔拉不住,两人的身影彻底暴露,仲乔无奈,只得紧随上去。
  
  行至门口,透过半开的小窗,秦凉可以看见季长风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而秦朗则满头大汗地被两人按在地上。
  
  “你还是杀了我吧!我难受我根本做不到!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面目狰狞地说:“你开枪吧!”话音刚落,鲜血从他裂开的嘴角缓缓流下来,秦凉立在门口气的身子微微发颤。
  
  而季长风只是笑,淡淡地笑,“杀了你?那我怎么跟你姐姐交代?”
  
  秦朗只是冷笑:“你别演戏了,说的跟真的似的,你娶我姐不就是利用她来博取季延明的信任不是么?”
  
  身旁的大汉又猛地踹了秦朗一脚,他此刻已整个人服服帖帖地躺在地上丝毫直不起身,季长风却只是装作惊讶地继续问:“噢?你说说看我怎么利用你姐博取季延明的信任了?”
  
  秦朗的脸已经完全扭曲,却依旧一张一合地说着:“那么多家世显赫的大小姐你不娶,偏偏娶我姐,像你们这种无良奸商没有任何好处利益的事情会做么?谁都知道你在季家不受宠,要真找一位家世显赫的大小姐结婚,季家上下难保不会发现你的狼子野心。季延明又怎么会相信你肯辅助你哥哥掌管公司呢?而我们家家世平平,更给不了你什么帮助,这不正好向季延明证明了,你并没有跟你哥哥争夺家产的野心么?”
  
  季长风脸色渐沉,“你还知道什么?”
  
  秦朗却只是冷笑,“我知道不多,我只知道从头至尾,你一直在利用我们!”
  
  “嘎吱”一声,木门被人重重地推开,秦朗抬头瞧着立在门口娇小的身躯,低喊了一声:“姐。”
  
  季长风身子猛地一僵,直到那抹身影出现在秦朗面前,她沉着脸色大力去推压着秦朗的两彪形大汉,执意要拉起秦朗。
  
  午后的阳光洒进来,光影斑驳,一个挺着肚子正跪在地上,一个正端坐在椅子上目光暗沉盯着地上的人。然而,还有一个,正立在门外,一身笔挺的西装。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究还是季长风先开了口,目光灼灼盯着那道娇俏的背影,话确实对那两名身形彪悍的大汉说的:“你们下去。”
  
  终于,他还是起了身,秦凉没有回头,金黄色日光透过狭小的缝隙悄悄漏了进来。
  
  许是蹲的太久,秦凉一起身便整个人往地上栽去,随后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凭着最后的意识去推搡着,张口就咬住他的手臂,季长风只微微皱了皱眉,却没有一丝动容。
  
  过了一会儿,伏在地上的秦朗便整个人抽搐起来,慢慢朝季长风爬去,颤着双手去扯季长风的裤脚:“我难受……再给我一点……”
  
  秦凉再次醒来的时候忙慌乱的去摸了摸肚子,摸到微微凸起才松了口气她刚刚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病房很暗,只开了一盏壁灯,秦凉一眼便扫到坐在床边的仲乔,她勉强挤出一个笑,“你没回去?”
  
  仲乔神色有些尴尬,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你这么大阵仗我哪还能走?”
  
  秦凉勉强扯了扯嘴角,忙追问道:“秦朗呢?”
  
  仲乔没说话。
  
  秦凉心下一沉:“他究竟怎么了?”
  
  隔了很久,仲乔才摇了摇头,“你先别急,秦朗没事。你体内有炎症,要好好休息别的事先别操心了。”秦凉没再开口,只是闭着眼侧过头去。
  
  “凉凉,其实你不用太紧张秦朗,你不可能保护他一辈子,他终究还是要去面对这个社会,也许他会碰到挫折,也许他会犯下错误,但是这些不能你去帮他承担,要让他学会为自己承担。你不欠他的,别总是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过了很久很久,秦凉才开口:“小时候,因为我害他得了自闭症,从小不敢接触人群,现在大了,却因为我整日受他姐夫的威胁,我怎么能不紧张?”
  
  仲乔微微叹了口气:“那件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根本就没人怪你,秦朗现在也好好的,是你自己想太多。”
  
  秦凉没有说太多,只是觉得很累很累,眼皮越来越沉,呼吸渐渐均匀起来。
  
  仲乔确定她睡着之后,冲着身后隔间里的人轻声开口:“找个时间告诉她事实的真相吧,就这么瞒下去也不是办法。与其让她通过别人的口径得知还不如你自己跟她解释呢?”
  
  隔间寂静无声,没有人回应,只余几缕袅袅的轻烟萦绕,过了良久,一道欣长的身影倚着门框淡淡开口:“这帐我大抵是赖不掉了,就让她这么恨着吧。”他的眸光深远又悠长,视线落在床上沉沉睡着的人上,目光柔和如同一潭湖水,继续说:“我不希望她情绪受到太大的波动,唔……秦朗得过自闭症?”
  
  “嗯,凉凉小时候性子跟男孩子一样很贪玩,有一次她因为贪玩忘记了去接秦朗,秦朗坐在班里等到天黑都没等到秦凉,结果不小心被秦朗撞破女老师跟校长推推搡搡地进了办公室。秦朗那是还那么小,其实根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人么终究是做贼心虚,女老师怕秦朗说出去,便处处刁难秦朗,经常把秦朗一个人叫到办公室体罚,身上处处都是伤口,秦朗哪敢反抗,更不敢跟家里人说。忍了半年多的折磨,便患上了自闭症。”仲乔扫了秦凉一眼,继续说:“她很内疚一直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这一背就是十几年。”
  
  “我知道她有多倔强,自己认定事即使撞破南墙也不会回头,也难怪她对感情那么执着,对白墨的念念不忘。”季长风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床上的人。
  
  “北川有名的季公子竟然这么没自信?”仲乔打趣。
  
  季长风竟也没有反驳,只是微微叹了口气:“仅仅只是面对她的时候……你看着她点,我忙完了再来看她。”
  
  谁知,季长风这一忙便忙了大半个月,这期间,一次也没来过医院。大多都是仲乔在陪,他有时候是一个人来,有时候会带着一个女孩子来。
  
  秦凉探究的扫了他们两眼,那女孩子害羞地低下头去,她便会意地笑笑,嘴角一咧,甜甜地叫:“仲嫂!”
  
  女孩子更是不好意思起来,仲乔笑着劝:“行了,再欺负你嫂子,我可不带她来看你了。”“别!我错了!”秦凉忙讨好的赔笑,“不过,说认真的,我说仲乔哥,你什么时候迎娶我嫂嫂过门啊?仲妈妈该催你了吧?”
  
  仲乔伸手将女孩子往自己怀里一揽,说:“正月办婚礼,伴娘你是赶不上了,到时候给你一张贵宾席坐票好了。”秦凉笑的前俯后仰,高兴地连连点头:“行,嫂子以后可要多担待点,这家伙以后要是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就来找我,保准帮你揍的他满地找牙!”
  
  仿佛一切又都回去了,一连几天下来,秦凉都乐呵呵的,仿佛没事人一样,只是偶尔会问问秦朗怎么不来看她,大多时候也都是躺着睡觉。
  
  一次也没有提起过季长风,仿佛这个人就从她的生命里抹去一般,不留一丝痕迹。
  
  偶尔看电视的时候会从新闻里看到关于环城集团的消息,偶尔会看见他出入于各大高级场所她也只是默默地换了台。
  
  后来,连电视都看不了了,她彻底与外界隔离,再也看不见那些闹心的东西。
  
  慕夏来看她的时候,她正坐在床沿发呆,柔和细腻的女声娓娓传来:“想什么那么入神?”秦凉猛然回头,恹恹答道:“这北川,怕是要变天了。”慕夏笑了笑,接道:“嗯,前几天就一直灰蒙蒙的,说是要下雨了,一直都没下,估摸着明天要下了。”
  
  秦凉扑哧一笑:“大老远跑来看我,合着跟我讨论天气来的?”
  
  “听说你前几天动了胎气,奕霖公事缠身来不了,我做嫂嫂的代奕霖来看看你。”
  
  秦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得了吧,夏夏,咱俩说话能别这么官腔么?”这下轮到慕夏噗嗤笑出声:“抱歉,帮季奕霖打官腔打惯了。”
  
  宽敞明亮的病房里两人相视一笑,秦凉是真觉得世事弄人,那边俩兄弟斗的你死我活,这边妯娌还融洽的坐在一起嘘寒问暖。
  
  其实这几天,来看她的除了仲乔和他女朋友,就没谁来过了,想也知道,是季长风下了命令将她软禁了,慕夏能出现在这里倒是很令她惊奇。
  
  “家里没人知道你住院的事,爷爷出殡那天你没出现,婆婆有些不高兴,我们才知道你在这里。他下令不准任何人来看你,若不是我跟踪仲乔,怎么也找不到这里。”
  
  秦凉微微一愣,“爷爷下葬了?”
  
  慕夏点点头一一道来:“葬礼办的很低调。外面发生了很多事,加上之前质检的事情,环城的股票大跌,许多合作商纷纷要求撤资,有的更是直接追上门要债,银行那边的周转资金单子签不下来。还有就是你们家那位最近跟中海的千金走的很近。”
  
  “中海集团?”秦凉皱了皱眉。
  
  慕夏点点头,“听说还为了那大小姐办了个什么写生大赛,昨晚上还一起庆祝来着。我来只是要提醒你一句,凡事不为自己考虑还是得为你肚子里的孩子考虑。”
  
  秦凉微微一怔,喃喃重复着,过了片刻猛然反应过来,“中海董事长是不是叫陈晋河?”
  
  慕夏点点头,“好像是,你还知道中海?”
  
  秦凉浅浅一笑,“嗯,知道一点。”
  
  她这才恍然大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季长风等这一天应该等很久了吧,美其名曰带她去香山看山楂树,究竟是幽会还是跟陈晋河在密谋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秦凉扯了扯嘴角,“你今天来找我不是想说这些吧?”
  
  慕夏微微颔首,浅浅的笑意爬上嘴角,“我怀孕了。”
  
  秦凉愣了愣,笑道:“恭喜啊。”
  
  “我想打掉。”
  
  秦凉大吃一惊:“为什么?”
  
  “我跟他没有感情,孩子生下来也是遭罪。”慕夏几乎是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他对你也没感情?”
  
  “感情的事还用说的太明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慕夏嘲讽的勾了勾嘴角:“算了,别说了,我已经预约了下周三做手术,但是如果被他知道了一切都不好办了,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冬日天黑的特别早,还不到五点,却已是暗沉沉一片,慕夏回到家时季奕霖已经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她勉强扯起一个浅笑:“你回来了?”
  
  见他半天不答话,慕夏耸了耸肩准备回房,才刚迈开步子,就听见身后传来他磁性黯哑的声音:“看过弟妹了?”
  
  慕夏点点头,轻描淡写地说:“你吃了没?在家里吃点?”
  
  他一身笔挺的深色西装,优雅地翘着脚想了一会儿才回答:“晚上有应酬。”
  
  “嗯,您自便。”慕夏点点头,转身进了卧房,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说了句:“哦对了,我已经把东西都搬到隔壁房间了,你房间钥匙我放在床头柜上了。”
  
  沙发上的男人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黑黢黢的双眸微微一缩,紧抿的唇角没有意思弧度,冷声开口:“怎么?”
  
  慕夏蹙眉解释:“不太方便。”季奕霖不再开口,只深深看了她一眼便埋下头去,慕夏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直到进了卧室门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季奕霖阴沉着脸再也看不进一个字,索性扔了文件夹拿起深灰色的手工毛呢外套径自出了门。
  
  季奕霖跟季长风一样身材很好,标准的衣架子穿衣服偏向英伦风,大抵都是衬衫西装再加一件做工精致的意大利纯手工毛呢外套。
  
  门外传来一声重重地关门声,慕夏忙走到阳台看了眼楼下的情况,果然,一辆黑色的宾利车缓缓驶出。
  
  她迅速拿起床边的手机手脚利落地换了张卡,拨出:“他出去了。”
  
  而那头,烟雾缭绕的包厢,低音靡靡,季奕霖坐在沙发的正中间,过了一会儿有人推门而入,来人竟是坤叔。
  
  “少爷。”
  
  季奕霖微微颔首,“坤叔,辛苦了。”
  
  周坤只摇了摇头没说话,季奕霖淡淡开口:“有批货直接被退了回来,你这几天安排一下。”
  
  “运到哪里?”
  
  “南阅江,到了九港将货车停在后巷,第二天会有人来开走。”
  
  “是。”
  
  季奕霖罢了罢手,“我弟弟那边有什么动静?”
  
  周坤想了想,“听说最近跟中海的大小姐走的很近。”
  
  “中海?”
  
  周坤点头。
  
  “去查下老底。”黑眸微眯如同午夜缱绻醒来的豹子。
  
  很快到了周三,慕夏是吃过午饭后才过来,秦凉一连追问了好几遍,“真的想好了?不再考虑一下?”
  
  慕夏却只淡淡地点点头,“我不希望我的孩子生下来看见他爸爸妈妈整日里横眉对冷眼,连话都说不上两句”秦凉微微叹息一声:“安排好了么?”
  
  慕夏淡笑着点了点头,“恩,等会我假装陪你进去做产检,里面有个小门,我已经打点过了,不会有人察觉的,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
  
  秦凉点点头,想这样也好,至少心还是自由的,不然多了一个孩子总归是多了一个牵绊。可是她自己呢?她跟季长风呢,她不可能被他关一辈子。
  
  过了一会儿,护士小姐走了过来:“秦小姐,这边请。”
  
  两人互视一眼,起身跟了上去。
  
  手术室内已经有医生在等候了,慕夏走过去在床上躺下,颤着手开始脱衣服,眉目俊朗的医生声音清朗地又问了一遍:“决定好了么?”
  
  慕夏点点头,目光坚定地望着他:“嗯,既然是我主动来找你们就不会再反悔了。”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从手术台上拿了一个小小的仪器递给她:“这是监听器,上次教过你,你找个机会按到他手机里。”
  
  她几乎是颤着手接过的,“是,严警官。”
  
  严警官神情冷峻,“有情况用那只手机打电话给我,都有录音的,到时候检控的时候都是我们的证据,记住了么?”
  
  慕夏几乎是红着眼应声的,严警官临走前又叮嘱了一句:“自己注意安全。”
  
  慕夏出来的时候脸色惨白,秦凉急忙上去馋住,“稍微忍一下,别叫人看出来。”慕夏只在病房呆了一会儿就准备起身回去了,秦凉忙摁住:“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慕夏罢了罢手,“不用,我得早点回去,不能让他起疑。”
  
  慕夏走后,秦凉呆坐了一会儿,一会儿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不自觉地伸手抚了抚,一会儿又抬头看看窗外的风景,突然冲着门外的人叫道:“我要见季长风,让他马上滚过来见我!”
  
  门外的两人面面相觑,磕巴道:“季先生…现在不方便。”
  
  秦凉冷笑一声:“我要他马上滚过来见我!”
  
  两人手足无措,愣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巧这时,护士端了晚饭过来,秦凉冷哼一声,直接反锁了房门。那两人认命地拨了季长风的电话:“季先生,诶,是这样的,今天夫人吵着要见你,您看…”
  
  电话那头的季长风只淡淡恩了声,“现在没时间。”
  
  那两人听着他充满寒意的声音微微一抖,但还是壮着胆子说了句:“可夫人什么都不肯吃…”
  
  话音未落,季长风已经挂了电话。
  
  那人灰着脸挂了电话,举着电话冲另一人说,“挂了,男人心海底针啊!以前这么宠他老婆,现在外面谁不知道他最近跟中海的千金走的近啊。”
  
  另一个只是啧啧叹声:“行了,管好自己的嘴,老板的事我们少议论。”
  
  一连几天,秦凉几乎是滴水未沾,房门锁得牢牢的仿佛里面从来没人住过。
  
  此时,门外响起一道熟悉而又低沉的男音:“开门。”拍门声越来越急促,不是秦凉不想开,而是她根本就没力气开,她现在连意识都是模糊的。
  
  “嘭”房门被人大力撞开,秦凉连看一眼都觉得累,索性闭着眼没动。那个好几天没出现的男人有些愣住,床上的人一动不动死气沉沉,他足足在门口立了好久,喉头干涩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怕吵醒她又怕吵不醒她。
  
  门口的保镖也被震住了,喉头打颤着说:“季先生…这…”
  
  季长风完全只作未闻,终于,低低沉沉说了句:“我来了,你不是要见我么?”
  
  良久,那边终于有了回应:“离婚吧。”
  
  季长风黢黑的双眸猛地紧缩,不由攥紧了拳头。不等他回应,秦凉就清清淡淡地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一遍:“肚子这么大了,打掉怪可惜的,过几个月等他生下来,你就抱走吧,老爷子刚去世,顺便给家里冲冲喜。离婚协议书我已经让律师去拟了,房产现金什么的你看着给吧。我有些累了,没事的话以后也不用来了,这边用不着这么多人,我不会走的,我会待到把孩子生下来为止。”
  
  清清淡淡的几句话就似乎把所有的事情撇的一清二楚,季长风依旧还是刚刚的姿势站在门口,只是他的脸色早已由铁青转黑了,秦凉更没发现,他一点点收紧的双拳,只听他沉着脸开口:“别闹,我最近很忙,等过一阵子再来看你。”
  
  秦凉转过头,眸光平无波,只是喃喃重复着:“噢,过一阵子……一阵子是多久啊?你总得给我个日期吧,总不能让我这么漫长的等下去呀,离婚的事如果你有空的话还是早点先办掉吧……”声音渐渐轻了下去,气若游丝。
  
  “嘭!”季长风冷不丁踹翻了眼前的凳子,胸膛剧烈起伏着,不管她有没有听见,只冷冷地说:“今天的话我当做没听见过,往后若再让我听见离婚这两个字……”他顿了顿,阴沉沉的病房伴着他森冷的声音:“别让我亲自动手收拾你!”
  
  随后转头叮嘱身后的邹铭:“从明天开始,这层楼不许任何人上来,多派几个人在门口守着。秦凉,我告诉你,我儿子要是有什么闪失,我就让秦朗给它陪葬!”
  
  秦凉前面的话听得模模糊糊的,最后一句话倒是听清楚了,缓缓睁开眼瞧他,不紧不慢地说:“大不了我再给秦朗陪葬吧。”
  
  季长风只是勾了勾唇角,双手插入口袋,潇洒地倚在门上耸了耸肩说:“那我会让所有人都给你陪葬。”
  
  秦凉一愣,旋即破口大骂:“神经病!你他妈就是一个神经病!”
  
  脱口而出的脏话教季长风黑了脸,平日里秦凉很少会骂脏话的,只有真的逼急了才会说这些字眼,本就气上头了,此刻已是气的不行,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会掐死她,只抛下一句“看好她”就迈着急促的步伐离开了。
  
  车子停在病房的楼下。夜色虽美,却渗着点丝丝凉意,季长风坐在车里一支一支抽着烟,眼见着一根又快到了头,邹铭默默又替他点了一支,随后扫了眼眼前的建筑物,说:“这楼里,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埋了多少暗线,除了您自个儿,就没人知道了,也只有夫人能让你这么煞费苦心,大动干戈……”
  
  季长风一手扶在方向盘上,一手慵懒地搭在车窗外,慢慢吸了口,侧睨了邹铭一眼,“有话就说。”
  
  邹铭低下头,只轻声说:“没什么,就是好奇您究竟喜欢夫人什么……”
  
  邹铭原本没指望季长风能回答他,却没想到,他还真的认真地想了想,摇了摇头:“如果我知道,我还用这样?她要离婚她就离,世上女人千千万万,我大可以找到人替代她。比她漂亮的不少,比她能干的不少,比她聪明的也不少,可我这一生似乎只能遇见这么一个刚刚好的她。”
  
  “您想要女人还会没有?排着队送上门的比比皆是。”
  
  “可你怎么知道她们是喜欢我的人,还是喜欢我的身份地位或者说是钱?”
  
  “那您又怎么知道夫人不是喜欢你的身份地位或者钱?”
  
  季长风却扯了扯嘴角,没再开口,邹铭识趣地没再问,过了一会儿,他又重新点了一支烟,捻在指间轻轻一弹,身子往后一仰,“见过陈叔的老婆么?”
  
  邹铭微微一愣,“没。”
  
  “十几年之前,陈叔老婆被人绑架了,对方拿枪指着陈嫂的脑袋要陈叔交出东西,陈叔只愣了一秒,就直接一枪打死了对面的陈嫂。”季长风声音很轻,轻轻萦绕在狭小的车厢内。
  
  邹铭先是一愣,季长风弹了弹烟灰继续说:“后来他找到我,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不能让对方抓住你的软肋。爱情固然美好,但身价利益总要排在前头。他为了训练我,托人从东南亚带回一只泰迪,小孩子都特别喜欢这些小动物,我也不例外,我天天带着它到处玩,一养就养了五年。”
  
  邹铭脸色渐渐有些不自然,季长风一动不动,眼底蕴着一抹未名的情绪:“后来的一天,他要我亲手杀了它,我哭了很久,求了他很久,陈叔说不是它死就是我死。他不断用这种方式训练我不要心软千万不要动真感情。”
  
  邹铭恍然大悟道:“所以……你加派这么多人手,就是怕夫人被人捉走?”
  
  惨白的月色穿透过稀松枯燥的树枝缝隙点点渗透到路面上,不远处的湖心泛着白光耀眼的扎人,季长风捏着烟蒂的指尖渐渐收紧直到泛起青白,“嗯,我们部署这么久的计划,二叔一定不会允许出现任何意外,万一她被捉走了,他连陈嫂都能下的去手,更何况是秦凉。我从来没这么怕过,我怕她死,可又怕她一个人活,我甚至自私到希望她只能仰仗我的鼻息而活,可是我又怕万一没有我,那么她又该怎么办?”
  
  邹铭从来没听季长风说过这么多的话,他大多数时候把自己的情绪都掩藏的很好,只喃喃重复:“不会的……”
  
  话音未落,季长风突然烦躁地打断他的话:“不说这个了,听伯母说你带了个姑娘回去看她?”
  
  “没……”邹铭脸腾的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去,仿佛又想起什么似的:“您去看过我妈了?”
  
  “嗯,那天路过就顺便进去看了看。”
  
  “我妈乐坏了吧,她看见你比看见自己亲儿子还高兴,真尼玛蛋疼。”邹铭忿忿地说。,
  
  季长风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好看如春日里的旭日,“行了,这段日子辛苦你了,等事情结束了,我放你去结婚。”
  
  邹铭都有些瞧愣住了:“再说吧,不过我说大boss啊你笑起来这么好看,平日里多笑笑也许小嫂子就能被你迷住了。”季长风一愣,笑意僵在嘴角,不自觉的扫了眼后视镜,尴尬地咳了声:“看来你是不太想放假了……”
  
  没过几日,警察在汀北江打捞起一具男尸,尸体浮肿的不明显,法医鉴证死亡时间是在昨晚的凌晨一点至两点之间。顷刻之间,北川又开始人心惶惶。
  
  季长风几乎是在看到新闻的同时接到温为东电话的:“周坤死了。”
  
  季长风握着遥控器的手微微一僵,“嗯?”
  
  温为东继续汇报:“周坤有黑社会背景你知道么?”
  
  “嗯。当年是我把他从社团赎出来的。”
  
  “周坤是你的左膀右臂这事全北川的人都知道,前几天听说你们闹翻了,之后不久他就出了事,这是巧合?”
  
  季长风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淡淡道:“你在审我?”
  
  只听那头温为东哀号一声:“我说哥,真要审你还用电话审?直接带你回局里问话了,关乎黑社会背景,市里已经成立了专案组就这几天估摸着会找你谈话。对了,还有一件事很蹊跷,周坤跟了你之后并没有跟社团切断联系,而是这几年断断续续都有跟社团的人联系。”
  
  “知道了,还有事么?”
  
  温为东嬉皮笑脸打了着哈哈:“没事了,你自己小心点,代我问嫂子好。”
  
  季长风只是淡淡嗯了声,却没想到被温为东揪着不放:“怎么?跟嫂子吵架了?”
  
  “皮、痒、了?”季长风声音听上去有些阴森,温为东忙干笑两声,便挂了电话。第二天,便有警察来到季长风的办公室,问了一堆杂七杂八的问题。
  
  “死者鼻腔没有发现泥沙,所以应该是被杀了之后扔进河里,死者遇害的前一晚,也就是12月1号晚上有人发现死者开着一辆中型货车出了城,车子停在九港的后巷,死者下了车后便再也没人见过死者,那辆货车也在第二天早上被人开走了。这件事请问您是否知情?”
  
  季长风优雅地靠在沙发上,双手交叠,淡淡地摇了摇头:“抱歉,不太清楚。”
  
  问了半天始终没盘问出什么东西,对面的警察失了耐心,“季先生,希望您能配合一下,我们现在不是在审你,而是在跟您了解情况,您是温队的兄弟我们相信您不会做越界的事。”
  
  季长风面不改色,重新点了支烟,勾了勾嘴角说:“我确实不知道,周坤早就不跟我了。”
  
  “是不是因为他背叛了你,所以你怀恨在心杀了他。”警察笃定的语气令季长风微微蹙眉。
  
  一旁的邹铭拔高了音量:“sir,别以为我们不懂法律啊,小心我们告你诽谤啊?”
  
  此时,正巧温为东打了电话进来。
  
  “怎么样问完了没?”
  
  季长风直接把电话给了对面的警察,“温队。”
  
  刘警官接过电话听了一会儿便面色暗沉地喝道:“收队!”季长风没有说话,倒是邹铭痞痞地应了声:“慢走啊sir,常来坐坐啊!”
  
  待一干众人都走远了,季长风才淡淡斜了他一眼,淡淡道:“警匪片看多了?装什么古惑仔?”邹铭悻悻地低下头:“这不是看不下去么?最看不惯这些个自以为是正义的使者专门欺软怕硬的臭条子了!”
  
  而这头,尽管季长风下了死命令,不许任何人去看秦凉,慕夏跟仲乔还是会偶尔出现在病房里,正巧今天,两人竟然难得撞上了,仲乔倒是淡淡地冲她微微颔首,慕夏则有些尴尬地开口:“听说……你要结婚了?”
  
  仲乔现实一愣,然后点了点头。两人沉寂地再无声音,慕夏扯出一抹淡笑,“恭喜。”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病房,秦凉整个人恹恹地躺在床上,瞧见是他们进来,有气无力的打了声招呼,仲乔笑了笑:“怎么了?这么没精神?”
  
  秦凉没好气地冲他翻了个白眼,气若游丝:“大去之期不远矣……”
  
  慕夏柔声呵斥道:“别闹了,下来活动活动,整日躺在床上那还能有什么精神?”
  
  秦凉没有动,懒懒地扫了她一眼,娇嗔道:“我不要!走不动!”
  
  慕夏这才仔细开始端详起她来,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打量,连连点头:“啧啧……医院的伙食就是好啊,你看看才几天不见,倒是又胖了一圈。”言毕,还冲仲乔使了个眼色:“仲乔哥,你说对吧?”
  
  淡金色的日光透过薄薄的薄纱窗帘照射进来,地版泛着金光,阳光一场明媚耀眼,那一声娇软的“仲乔哥”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就好像,他们从来都没有分开过,从来没有嫌隙过。
  
  仲乔一时有些怔住了,气氛一下子又尴尬起来,秦凉忙从床上一骨碌坐起来,笑着打破沉默:“有吗?我有胖吗?我这不还是腰是腰,屁股是屁股么!我是太瘦了好吗!”
  
  三人欢闹过一会儿后,慕夏顿了顿,一本正经地开口:“凉凉,坤叔死了。”
  
  秦凉立时怔住,不可置信地又重复一遍:“周坤?”
  
  慕夏跟仲乔都点了点头,秦凉竟有些出神,喃喃道:“怎么会?”
  
  她是真正的与世隔绝了,电视被锁了,只能看影碟带,手机电脑都被没收了,报纸杂志周刊更是一本都没有,外面发生的事情只能偶尔从慕下的口中得知。
  
  “周坤出事的前几天跟季长风闹翻了,警方怀疑是季长风做的,因为没有实质性证据,现在整天就监控着季长风。”
  
  秦凉愣了愣,自从上次那件事后,已经很久没见过季长风,没听过这些事,对这个名字陌生的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你们相信是他做的么?”
  
  “外面信不信不重要,相信他也是这么想的,你信不信他才是最重要。”
  
  秦凉却被问住了,若是换做以前,她也许会毫不犹豫地说她相信他,可发生那么多事后,她也见过他是怎样对待秦朗,她已经没有办法自信地笃定地说她相信他了!
  
  秦凉苦笑着摇摇头:“重要吗?他在那么对待秦朗的时候,他应该就已经不在乎我的感受了吧?”
  
  仲乔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开了口:“凉凉,那天在小木屋,我们撞见的时候,他在帮秦朗戒毒。”秦凉立时杏目圆瞪,惊诧:“你说……秦朗……吸毒?”
  
  仲乔郑重地点了点头,“他没跟我说的太详细,那天你晕过去后,秦朗毒瘾就发作了,求着季长风给他冰毒,季长风那时候抱着你,急红了眼,又被他死死拽着裤脚挪不动一步,他强忍着踹过去的冲动,只咬牙说了一句话‘我没有那玩意儿,你忍着,忍过去了,是你的命,忍不过去,这也是你的命!’”
  
  秦凉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弟弟居然会吸毒,颤着嗓子问:“后来呢?”
  
  仲乔叹了口气,“我们急着送你去了医院,后来返回去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他强撑着一口气说,‘他说他真的撑的不过去了,反反复复戒掉了还是会想吸,他求季长风不要告诉你和伯父伯母。’还有一件事,就是邹婷的孩子,是秦朗开车撞掉的。”
  
  “怎么可能?秦朗怎么可能?!”秦凉完全怔住,仔细地打量着仲乔的表情,细细地辨别着他说每一句话,希望下一秒仲乔恶作剧的一笑,说是骗你的。可事实就是,仲乔面无表情,从没这么严肃过。
  
  “秦朗染上毒瘾,季奕霖总是有意无意勾起他的毒瘾利用他帮他做事,毒瘾一上来别说秦朗,就是自制力再惊人也难以自控的。”
  
  “我弟弟现在在哪儿?带我去见他!我要见他!”秦凉突然失了控尖叫,哭喊。
  
  仲乔忙稳住她,“他现在没事,就在你楼下的病房,还好我们送的及时,大出血止住了,我刚刚去看过他,他似乎恢复的还不错。”
  
  秦凉一句话不说冲出病房,被门口的保安生生拦住,她已经好几天没有整理头发了,乱糟糟地揪成一团,有点像神经病人,她失控地去咬保安,那人吃痛地尖叫却又不敢去推她,只能咬牙忍着,等她松口的时候他忙抽回自己手,秦凉趁机往钻进了电梯里。
  
  秦朗果然在楼下的病房,他似乎睡着了,被重重地撞门声惊醒,揉了揉惺忪地睡眼瞧了眼门口的人,立时愣住,瞠目结舌:“姐……”
  
  秦凉面无表情走了过去,狠狠地刨了他一个大耳瓜子。
  
  秦朗被彻底打别过脸去,手捂着脸颊回过头,拔高了音量:“姐!”秦凉气的身子都还有些发抖,甚至都还可以听见她磨牙的声音:“吸毒?你翅膀硬了是吧?那东西你他妈都敢碰?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怎么不去死?”
  
  秦凉从没有这么骂过秦朗,从小到大,因为秦朗有自闭症,不管他多调皮捣蛋,做了多过分的事,反了多严重的错,她几乎都没骂过他,都是反过来安慰他,生怕她情绪收到波动,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秦朗竟然会染上那种东西!
  
  站在一侧的仲乔,一时有些愣住,如果他不说,那么依着季长风那性子永远都不会告诉秦凉,可他们两的误会只会越来越深。尽管季长风千叮咛万嘱咐,他还是选择告诉了秦凉,他从来没怕过什么人或事,他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秦朗整个人缩在床头瑟瑟发抖,嘴里一直喃喃重复着:“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秦凉冷笑:“你喜欢吸毒是吗?”
  
  言毕,突然开始翻箱倒柜起来,不一会儿工夫,整个房间变得凌乱不堪,被子被她扯到了地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扔在地上。秦朗忐忑不安、声音都有些发颤:“姐!你干嘛!找什么!”
  
  秦凉挺着肚子,行动不太方便,见他惊慌失措的表情更是肯定了心中所想,停下手里的动作冷冷地盯着他,突然扫到他背后的枕头,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将那个枕头扯了过来,单手探了进去一阵捣鼓。
  
  终于摸了一包小小的东西,她猛的将东西甩到秦朗的脸上,冷声道:“这是什么?”秦朗吓的劈手欲夺回,秦凉闪身夺过,谁料,毕竟挺着肚子,身下不稳往地上栽去,秦朗却立马冲过去夺回那包东西,手忙脚乱地撕开,倒在手上,全数吸进鼻子里。
  
  秦凉整个人摔在了地上,肚子剧烈疼了起来她低低呼出声,慕夏跟仲乔这才反应过来,忙抱起她慌乱地叫医生求救,秦朗完全沉静在感官的快感中,完全不知道此刻发生了什么事,表情享受的往床上栽去。
  
  季长风收到消息的时候,沉着脸进了医院,尽管邹铭跟在他身边这么久都没有见过他这么差的脸色,心下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手术室灭,医生摘下口罩走了出来,“还好,大人小孩都平安无事。”
  
  仲乔跟慕夏都重重地吐了口气,终于将悬着的心放下。季长风后脚就赶到了,铁青着脸色,虽听见医生那么说,却还是气的不清,稳步踱到仲乔面前,竟一把提起他的衣领猛地推到身后冰凉的墙上,咬着牙道:“我有没有警告你不要告诉她?”
  
  仲乔自知理亏,没有还手:“抱歉。”
  
  慕夏震惊过后忙上前意图拉开两人,谁知季长风铁一般的力道摁在他身上,她急道:“松手!凉凉现在不是没事了,他也是为了你们好!才将那件事告诉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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