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十七章

21 第十七章 (第1/2页)

(内容接十七章上)
　　
　　冠云拉着醉舞行在宫中的道路上，倒是引了几人的好奇。
　　
　　醉舞穿的是六羽宫中的宫女衣物，一个高高在上的丞相这般拉着一个宫女大摇大摆的行在宫路上，自是会有人奇怪，只是冠云身份非同一般，也无人敢上前问个所以然。
　　
　　上了马车，冠云这才放开醉舞，扔了把匕首在醉舞面前，“醉舞若真这般恨我，你便要个痛快罢，只是这般，你得一道下来就是了。”
　　
　　醉舞看着那嵌着宝石的匕首，脑子又开始浑浑噩噩起来，这哪是个大好机会，自己若这么一刺，今日就会背上谋害当朝丞相的罪名，也就必死无疑了。
　　
　　冠云道，“这般光景下，醉舞还未想通透么？”
　　
　　醉舞轻轻颤着眼睫，不说话。
　　
　　“醉舞真的要等要山穷水尽处才肯回首？”冠云见醉舞不说话，他自己靠在车壁上，也不去看醉舞了，只瞧着车顶，微微而笑，只是眉宇之间的失落却是那般明显，“昔日太傅总是教导‘若想为人王，便要时时以自我为中心，要时时想到如何用人，如何让那人忠于自己’我自认为达目的欺人无数，这次终是遭天应了。”
　　
　　他看了醉舞一眼，又微微一笑，“你八岁时，也是一个纯真的女孩呀，就这般活生生的让毁了。我毁了一个人生父母养的善良孩子，也这般陪上了自己，算得上天神明公允了。”
　　
　　醉舞怔怔看着那自己也有一把的匕首，没有声响。
　　
　　冠云看了车壁片刻，顿了片刻，又叹了口气，唇边竟还是在笑，“那时的光景记不太真切了，又好像是同昨日一般。你也并非倾城之貌，没有惊鸿一瞥之姿，没有顾盼风情，却让我心中挂念了足足五年，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也让我忘不掉了。”
　　
　　醉舞眨着睫毛，动也不动，如一尊瓷雕的娃儿。
　　
　　冠云道，“乱世红尘，英雄都想一统天下，我却没那心思的，从小只知这是父亲宏愿，没的推脱，也这般入了官场，十四岁那年，别家公子还趴树玩耍，我却已要心如细针，一丝不能乱了。”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些，可依旧有些笑意，“后来遇到你，见你天资聪慧，忍不住要捉弄一番，心中就想，我若如此，别人为何就不能这般。”他笑了笑，有些自嘲，“可偏偏就是这般，你便就是那人了。”
　　
　　这话说了一半，似乎只有他自己懂了，冠云也不想多加再说，只轻轻的开口回忆一些事情，仿佛再讲一遍只给自己听，“什么时候的事情呢？记不真切了，好似是一个春日的午后，你孤寂独立的站在御花园中。又好似是一个晚上，你行着罗天大礼，说，从今以后，两两相忘。从你身上看到好多自己有的，没有的，起初是存心的要一个耍玩的东西，后来是三分同情七分不屑，再后来—”
　　
　　冠云停顿一下，又说道，“那时给了块白玉于你，提醒便是自己，倒是自己没有这个心，脚陷泥坑，无法自拔了。再后来见着了一对相思匕，那人曾说，一对相思匕，是缘是孽，便都在其中了，现在想来，倒不是缘而是孽了。”
　　
　　说着，又转首看着那铅着红宝石的匕首，“父亲说，若想为英雄，必当要有颗沧海不惑的心。于是那日晚上，我看着相思匕，心道，若这世上没了你，是否自己也不会这般心烦意乱了呢？可听得你重伤时，却是痛的连心都纠在一起了。我就问苍天，这是为何呢，为何明知这路错的离谱，却还是一步一步的迈进去了呢。”
　　
　　醉舞静静坐着，不动也不说话，似听进去了，又似毫无知觉。
　　
　　“后来知你来六羽，便是连江山社稷都顾不得，连夜朝你而去了。本想你若明白，与你这一世也就可以了，却不想，你—”他突然一噎，却怎么也勾不起嘴角的弧度了，“你……你看清自己的心了吗？”
　　
　　醉舞又轻轻动了动眼睫，这才慢慢抬了首，面上青白如琉璃，她看了冠云很久，才缓缓开口，“醉舞看清自己的心了。”从靴中拔出一把同车板上一模一样的匕首，她从容轻轻道，“小时在宫中，总会把丞相的话一字一句放在心上，不敢出半点差错，整整四年如履薄冰，现下翅膀硬了些，便开始不把丞相的话放在心上了。也许早些听丞相的，也不会落的这般，只是这情却真正是瞧的仔细了。”
　　
　　冠云看人仔细，“瞧清楚了，却还未想通么？”
　　
　　醉舞摇了摇头，“瞧清楚了，也想通了。”
　　
　　冠云道，“那你为何待？”
　　
　　醉舞看着冠云，心底打定了一些主意，反而平静下来，“等醉舞报了仇，再来找丞相吧，到时，黄泉碧落，恩恩怨怨也一了百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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