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三章
16 第十三章 (第2/2页)醉舞捂了头，“晤……痛。”
溪焱也坐了起来，“难得你也会说痛。”
醉舞侧头看溪焱，眉眸轻透莲味，神态幽静。
溪焱看她道，“不会昨日一跌，把脑袋跌坏了吧？”
醉舞还是看他，抿了唇不说话。
溪焱伸手碰她额头，“真的嗑坏脑袋了？也好，这么痴痴傻傻的就可以任我为之了。”
醉舞不说话，起了身，越过了溪焱准备下床，促防不及的却被溪焱扯了腿，又软了下去，跌进了溪焱怀里。
溪焱吻了吻昨日撞出个大窟窿的地方，道，“你若撞坏脑袋了，我倒是真的喜欢的。”
醉舞挣扎了一番，倒也不动了。
外头传来红露大嚷的声音，“小姐，小姐……”
溪焱也不去开栓，只抱着醉舞，自顾说下去，“我这人见不得别人对不起我，大概也就见你这般逆着我，所以才对你另眼相看了。我也没遇过情爱这事，自己什么心思也是半清不楚的，当真有一日想通了，要不便与你相忘黄泉，要不就携手江湖了。想了一想，事情总是简单的，你也莫往那牛角去钻，开开心心的也就好了。”
醉舞看了溪焱一眼，“殿下何时也成圣人了？”
溪焱道，“你这人，为何好好同你说话你都听不进去。”
醉舞笑了笑，“我既是无心的，又如何好好听别人的话。”
溪焱道，“你若无心，这恨又是从何而来呢。”
醉舞抿了嘴。
“人总归是有心的，又不是生生掏空了心，怎就说没就没了。”
醉舞道，“就算醉舞有心，也是黑的。”
溪焱摸了摸醉舞的脸，“黑的红的又有何关系，总归是有心了。”
醉舞思怔了。
外头的红露已把门都撞开了，见醉舞头围了一圈白布，再见醉舞恍惚的坐在溪焱怀中，打定了心思就是溪焱如何这般的欺负了醉舞，“你……你……你到底对我们家小姐做了什么？”
她被天行拉去了柴房，自然看不到夜里这边大夫奔波的模样，自然也不知溪焱坐在床头，看了醉舞一宿的模样。
溪焱看了红露一眼，朝醉舞道，“冠云能教出你这般厉害的人来，怎就教不出一个识相的丫鬟？”说着，又朝红露道，“便是你看到的模样了。”
“你……你……”红露见醉舞莫不关心的模样，自己急也不是，恼也不是。
溪焱道，“你家小姐都不曾说什么，你这般吃力不讨好又有什么用？”
清清淡淡的一句话，正落红露心头。
红露看了看醉舞，急切的想等醉舞吐出一句话出来。
却见醉舞云淡风清说了一句，“红露，你回冠云那边去吧。”
红露红了眼眶，“你……”
醉舞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回去跟冠云说，准备一副棺木给自己罢。”
红露退了一步，“小姐赶我走了吗？”
醉舞点头，“赶你走了，本想让你没命回六羽的，只是与你也无冤无仇，何顾拖了你下水呢，殿下说的对，你这般吃力不讨好也没什么用。”
红露咬着唇，眼中凄苦，泪水滚滚下来，跌跌撞撞的就夺门而出了。
溪焱哼了一哼，“你倒好心起来了，放了那丫头回去，也不怕惹出事端？”
醉舞垂了眼，“我不想让她死了，即便是死了，也别死在我眼前。”
溪焱冷冷道，“总归要死的人，你还怕见不惯了。”
醉舞静了半响，才淡淡声，“我不想再让自己多恨你一些。”
“你，你说什么？”溪焱手快，把醉舞翻过身，对着自己，眼中忽喜忽忧，“似才你没说胡话吧？”
醉舞笑了，“这里放不下了，所以多恨了你，就不好办了。”
溪焱眼光阴郁，“你哪天能不跟我唱反调？”
醉舞道，“杀了醉舞不就一了百了了。”
“你甘心？”
“自是不甘心的，但死了，也无话可说了，也许这般也是好的，只是没脸见爹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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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在六羽行了十几天，今日终是到了云乐边城一个名为暮延的小城。
红露自那日之后，倒真的不见了，醉舞、溪焱、天行三人扮成经商人家，说是少爷带着新婚夫人出来游玩，也倒没让人起疑，一路也都相安无事。
已是中午，且天色灰暗，溪焱也不急着赶路了，于是让天行寻了一处茶楼而坐。
刚坐定，点了些菜，就听的楼下热热闹闹的声音。
“听说了不，璟钰太子下旨要抄瑞王府呢。”
“瑞王拥兵自重，太子当然容不下他的。”
“错了，我偷偷跟你们说，其实啊……”一个低声，楼上听不到了，就听得过了一会儿，大伙恍然大悟的声音。
又听得道，“狗子，你该不是在胡说吧。”
“我若胡说，割了我舌头去。”
……
溪焱转首看醉舞，轻轻拢眉，“这璟钰手脚也忒快了些。”
醉舞笑了笑，“有可能太子得陇望蜀呢。”
溪焱脸色不悦，“他现在连陇都未得到，望什么蜀，他以为蜀那么好得吗，别到时赔了夫人又折兵。”
醉舞不可否置的笑了笑，转头望着窗外不说话了。
这时，店中小二送菜上来，溪焱看着，笑着问道，“小二哥，我们四人一路由六羽，欲到云乐都城朱碧。可是听闻这几日朱碧很是混乱？”
这种小店哪敢谈论国事，那小二见溪焱一副外地人打扮，不由压低声音的好心提醒，“官人怕只是来经商，最近朱碧人心惶惶，当朝太子说瑞王拥兵欲造反，瑞王又不服，说太子是欲加之罪。现在朱碧城中的百姓都往外城去了，官人还是不要去那为好。”
男子被小二提醒，连连道谢。
小二拿了赏银，亦是连连回谢。
还未吃得多少菜，三人就起程上路了。
天色渐渐暗淡，马车却还未有停下的打算，只是蹄蹄哒哒的一直行驰在官道上。官道宽而长，一直通到云乐的都城碧朱。
有风，吹着道旁的柳条嘶嘶作响，虽已是夏季，晚上的风也有些凉意。
又一阵风吹过，满地飞花残枝随风掠去，竟有雨点飘了下来。
“殿下，下雨了，怕是会下大，可是要寻户人家暂憩一晚？”外头传来天行的声音。
溪焱撩起车内帘帷，见外天色已黑，狂风欲起，暴雨欲临，于是道，“寻户田野人家暂憩吧。”
外头男子听得此话，驾车欲绕路而出官道。
正时，一道闪电划过天际，亮白了一片，紧接着响雷打了下来，的确，是要下暴雨了。
此时云际灰黑，苍穹一色。男子驾着马车，想在暴雨来之前寻到一户人家避雨过夜。
可是却没有雨点来的快，飞扬断线的珍珠在那声响雷之后便漫天洒了下来，毫不吝惜，越下越大。
溪焱放下帘帷，眼眸半合，露出寒色，“天行，多注意些，可别在此出了事。”
“是。”外头传来男子沉稳的应答。
云乐太子虽说此时是于曲溪焱在同一条线上，难保不会回头在他背后刺上一刀。此地穷山恶水，上不沾天，下不着地，若璟钰真想派人在此刺杀，倒是欲上了大好时机。
醉舞侧首倚于车壁上，神色漠然，不见担心也不见慌张。
她并非心宽性怡，发长见识短，也不是不懂世事无常，人心险恶。
如今天下都只为一利而合谋于一起，若利字不同，那你我便是井水不放河水，分道扬镳。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她却实实是深明自身处境，晓知世态炎凉，反而默然无语，暮气沉沉了。
暴雨覆天，亮电划过，前面人影闪现。
天行心中一惊，停车不动，暗叫不好。
僵持许久，黑影在忽亮忽暗的视线中动了起来。天行不由的将手中的利器握紧。观察一番形势，天行跃身下车。
“殿下，要小心些。”天行的声音传入车中，俨然郑重。
人影一个晃动，刺客已来到马车前。且，不止一人，却足足围了四人。
天行暗暗叫糟，心里迅速想着该如何让溪焱离于此地，脸上却是毫无害怕之意。他手持销铁如泥的青铜佩刀，挺胸而立。
刺客四人相互暗示一翻，并手持利器向天行围来。
天行从小习武，臂力与武力都非同一般，只见他右手拿刀，身随刀走，捷若灵猿，脱如狡兔的行于四人之间。闪电之下，他的身影进如激矢，攻守进退便如火驰星流。虽是没占到四个刺客的上风，却也没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