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四章
17 第十四章 (第1/2页)第十四章
五人打斗一会儿,在后头一直跟随着、暗中保护曲溪焱的死士也到了,看了看情势,五人一分二路,三人加入天行的战斗,两人立在车边见机行事。
天行武力非同一般,人影是似江水奔流,锐不可挡。一刀,一个刺客便倒地不起。
形势倒转,没过多久,那四个刺客全部被撩倒在地。
夜空雷雨交加,暴雨大到让人睁不开眼,又一道响雷打下来,亮了空中一片。
溪焱也不管雨势的大小,步下车,看着地上的那四个刺客,用剑挑出刺客身上的令牌,叹了一声,“是六羽人,这冠云也沉不住起了么。”
转首看醉舞,却见她贝齿咬着嘴唇,恨然的看着前方。
溪焱不由的朝那方向望去。
大雨中,有一人素手撑伞,绿荫处漏下光影婆娑,摇曳在他一身素淡白衣之上,更加映衬的眉眼如狼毫轻沾了十景彩朱墨细细描绘的一般。
溪焱微微拢眉。
“我来接醉舞回去。”那撑伞人瞧着醉舞开口,声如流水行云,在这暴雨雷声的场面中显得尤为突出,“醉舞这般爱玩,可让我不好找。”说着,那人伸出一只手,似乎等着醉舞回去。
再看醉舞,只觉她此刻面孔苍白,很是病态。
醉舞目不斜视,竟突生一股欲咧嘴笑开的冲动。
“醉舞让丞相劳心了。”她唇儿在笑,凤眸隐有冰霜。话完,抬步下车,向冠云走去,动作犹如无知觉一般。
溪焱拉住她,眉皱的如山高,“你当我这边是客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醉舞福了福身,道,“这些日子承蒙三皇子照顾了。”
溪焱道,“我若不让你走呢。”
醉舞摇摇头,“既然丞相都来这边了,肯定是对殿下的行踪是了如指掌了,殿下不会为了一个小小醉舞而不要自己性命的。”
溪焱哼了一声,“你又如何知道我一定会舍你而去?”
醉舞垂下了眼,嘴角微翘,暴雨中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溪焱见她不说话,又冷声哼了一哼,“我倒真没那般美人江山心境,而那冠云可就是为了一个小小的你而不要自己性命了。”
醉舞道,“他何止不要自己的性命,简直不要这六羽了。”说着,又抬首自顾咯咯的笑了起来,“想不到醉舞在他心中的分量重到这般地步,我自是很高兴的。”
两人当着冠云的面这般说冠云,冠云竟也不恼,撑着伞,微笑着看着纠缠的两人。
溪焱心道,怪不得冠云能教出莫醉舞这样的人来,原来他自己也不是个常人,这两人,一个想要对方死无全尸,一个又不顾安危入了云乐边境来接人,两人的关系实在诡异到了极点。
溪焱想了想,又觉的,自己似乎也快被醉舞搅和的失了理智了。不仅又苦着嘴笑了笑。
醉舞自己笑了一阵,又跟溪焱行礼,“醉舞要走了,总有一天醉舞会回来取殿下的性命的,殿下定要记住了。”
溪焱心思有万里护城廊那般长,心思轻轻转了一个圈,点头道,“我自是要等着你的,我的未婚妻被六羽掳走了,我自是该去云乐向瑞王说一声的,说不定瑞王一恼,跟我一道也是好的。”
醉舞静静道,“那醉舞就等着殿下驾着五彩祥云来接醉舞。”
溪焱道,“你要等着才好呐。”
醉舞静静看他。
溪焱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倒真的有些不舍了。”说着又看了醉舞一会儿,牵了醉舞的手,拉到了冠云面前,做了一揖,“丞相今日这般有空,竟亲自来接溪焱的未婚妻来了。”
冠云也不回礼,只微笑,唇如素手织成的金叶,“怕醉舞离了六羽多年,不认的回家的路,所以就出来带她回去了。”
溪焱嘴角微微抽动,他只道六羽的冠云被人说的天上有,地下无,却没想原来是这般古怪的一个人。
“倒不是醉舞迷了路,只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醉舞嫁了我,自是要跟我一道的。”
冠云笑弧未隐,“三殿下这般把自己喻为鸡狗倒是做何。”
这一句抵上了沙场上一万把刀刃,溪焱胸口拼血花,脸色铁青,咬牙切齿。
倒是冠云左手撑伞,衣袂随风款款摆动,微微颔首,“醉舞这段日子承蒙三殿下照顾了,以为谢意,冠云自会让殿下安全抵达云乐的都城碧朱。或殿下想取道去六羽的嵝城,冠云也会派人送殿下过去的。”
“你……”溪焱思绪利转,“倒是这么一个‘请君入瓮’是为在下而设的了?”
冠云道,“冠云也不知殿下与云乐太子到底有什么买卖,但殿下在六羽嵝城的人马越加越多,冠云自是知道的。”
溪焱眼中崩冰,“所以—”
“所以冠云想,殿下应是声东击西了,既然如此,就在嵝城多加了些人马。”
溪焱勃然大怒,机关算尽,生生的被人摆了一道,怎能不气,棋逢对手,这冠云当真是不能小瞧的了。
冷冷一哼,溪焱放开醉舞的手,也真的不多加留恋,只看了她一眼,转身上马就走。
夜色,暴雨中,只剩了冠云与醉舞。
“湿透了。”冠云叹了一声,移伞到了醉舞头顶。
醉舞倒也无知觉,瞧着溪焱离去的身影。
冠云道,“醉舞动心了?”
醉舞笑了笑,“怎敢。”
一支微凉的修长手指探了过来,带来了一支清香芬芳的青莲,然后冠云用手把她一缕被风吹乱的长发夹在指缝中间,叹息,“瘦了。”
她低首看着青莲,纤长的睫毛微动,“朝朝花迁落,岁岁人移改,醉舞胖了瘦了都应该的,况且丞相与醉舞五年不见,又怎知醉舞是胖了是瘦了。”
冠云仰头,微微一笑,“倒真是五年了,醉舞都十七了。”
没有回应,醉舞低首闻着青莲不语。
“醉舞不说话是在怪我吗?”冠云托起醉舞的下巴,与她对视着,问道,“醉舞准备怪我多久呢?”
醉舞弯唇一笑,灿若春花,“到死怎样?”
“这样啊。”冠云叹息如春风,缠绕在耳畔,直人心扉,“那醉舞就怪着吧。”
这个人骨子连里都同柳絮一般淡然。
醉舞在冠云面前从未得意过什么,她掀了伞,任湿透的衣裳再湿上一层,往回六羽的方向走去,边缓步边道,“红露呢?”
话音才落,果然看见红露从一旁的林子里头走了出来,“小姐。”
醉舞看着红露道,“我那时叫你带话给冠云,叫他备一副棺材的,你带话了吗?”
红露不安的瞧着冠云不说话。
冠云撑伞走了几步,笑笑,“话是没带,只是这棺材也是不需要备的,死了往乱葬岗一扔也就罢了。”
醉舞坦然还礼,“那是醉舞六月里穿棉袄不识时务了。”
冠云叹了口气,“醉舞若心里有我,我自是高兴的。只是五年不见,醉舞的嘴是越发凌厉了。”
醉舞道,“不然如何对的起丞相的栽培之情呢。”说着,理了理全湿的衣袖,自顾往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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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冠云一道在车上行了十来日,又回到了六羽的翼城。
这日风和日立,冠云收到快马八百里加鞭的折子。
冠云捻在手看了,对红露道,“我先行回都城,你们可以慢些来,好好玩玩也是行的。”
红露咬了咬嘴,还是点了点头,“我会好好照顾小姐的。”
醉舞道,“丞相倒放心,不怕醉舞跑了?”
冠云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醉舞的脸,“你不会走的,跑了你便没机会报仇了。”
醉舞道,“五年前不照样走了。”
冠云笑声漾开来,“我以为你是知道那是我故意让你走的。”
醉舞道,“知道是知道,丞相想顺水,醉舞也不得不立杆推舟,只是这次丞相都自顾不暇了,哪还有时间管醉舞呢。”
冠云侧头瞧了瞧醉舞,笑,“原来嵝城中的乾坤是你道于曲溪焱的。”
醉舞略仰头,斜眼瞧着空中的艳阳,“我以为丞相早便知晓了。”
捧住了醉舞的脸,冠云字句斟酌的问,“你大仇得报之后,想过自己要做些什么吗?”
醉舞慢条斯理道,“这种事情自然要当看着丞相死后再说。”
冠云深深望见醉舞的眼中,“现下想想,如何?曲溪焱死了,大皇子死了,我也死了,你高兴之下,会做什么呢。”
醉舞道,“灯红酒绿,醉舞高兴之下,何事都可做。”
冠云笑得像在风中绽放的花,缥缈灿烂,“不后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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