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七章
10 第七章 (第2/2页)白士卿道,“这好说的,每年的三月初三,大殿下总会于三殿下一同游湖的。”
醉舞点首为谢,“如此,到时我自会还玉笛于三皇子。此次劳烦大人过来了。”
白士卿拱手道别。
送走了白士卿,红露瞧着醉舞,拢眉,“小姐,你总作些我看不懂的。”
醉舞自顾倚上软榻,拿了早上还未看完的书来,那玉笛也是管都不管,任它在桌上滚着,“看不懂不看便是了,眼不静为净,不都这般说么。”
“小姐,你这嘴为何就这般不饶红露呢?”
醉舞放下书,手不自觉的摸着袖的白玉,叹了一叹,“也是我糊涂了,心里不高兴,出你身上去了。”
红露拿过醉舞放一旁的书,也坐上了上来,咧了嘴,露出两排皓白的贝齿,“那小姐告诉红露,为何又不要那三皇子的玉笛了,适才那白士卿都说三皇子正相思小姐呢。”
醉舞伸手摸了摸红露的头,促防不及的又捏了那张白里透红的脸,“你明明知道,同我装什么。”
“啊。”红露吃痛,一把跳开,捂着脸笑嘻嘻起来,“小姐,小姐,我就是不知道嘛。”
醉舞瞧了她一眼,自顾在榻椅上躺下,“不知道,好,你今日别吃饭了,想到为止。”
“啊,啊,啊……小姐我想到了,想到了。”红露嗷嗷大叫,“那个,三十六计中有一句叫,欲擒故众,智在大智若愚。”
醉舞高深莫测的看了正手舞足蹈的红露一眼,闭了眼,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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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三。
春光初开,花香迎人。曲溪都城内的月中湖,眉眼盈盈,波光粼粼。
游人纷至杂沓,比肩继踵。湖畔大街上更是热闹非凡。
罗纱丝裙绸缎袍,宝蓝珠钗金步摇。
果然是个淫奢浮华的季节。
醉舞开了画舫中的绮窗,就这样坐于琴案后静静的外头的满湖画舫。
外头不远处的画舫中,一男子一身月白色透大红牡丹的宽袖长袍,显得儒雅潇洒,男子一举一动都透着说不出的清华贵气。在旁的一些画舫中,不少大家小姐掩帕偷着瞧。
醉舞垂首一笑,“君子笑若初阳,将风流道,但雾里之花,何值你相见。”
说着,要红露关了那窗。
红露道,“小姐,若关了,岂不就见不到曲溪焱了。”
醉舞摇头,“只要知道他在那船上便成了,见他做什么。”
“那如何还笛。”
“你关了窗便是,命船家把船在靠的近一些。”
红露刚关了窗,便听的外头曲溪焱和曲溪森的声音。
一声悠悠道,“琴,棋,书,画,诗,酒,花。若能如古人一般悠然自得,那该是多好。”
一声嬉笑道,“三弟如此说,未免太无大志。”
醉舞侧头听着,笑了笑。
再听就是那悠然声音成了认真的辩解声,“江山虽雄丽,风露且高寒,如若整日要为江山坐卧不宁,溪焱还不如倚长松,聊拂石,坐看云,回首落红尘,当个长在瓮里、没出息的南瓜。”
醉舞听着,却愣了一愣,喃喃一句,“倚长松,聊拂石,坐看云,回首落红尘……”而后,便见自己袖中的白玉滚了出来,玉滚在了琴案上,那上面的‘君’字赫然入目。
醉舞那起白玉看了一会儿,又将它放入了袖中,垂下目光,微动长长睫毛,起指挑动起琴弦。
瞬间清涟琴声倾泻而出,悠然出尘,清雅绝伦。
音一转,她开口而唱,“岁月如梭能几度,流水东逝谁做主,英雄名,青史入,夕日傲骨今归土。”
再弹,她再唱,“梅丛对弈花间舞,五谷粗粮人声足,月下酒,林中屋,甚比飞仙蓬莱住。”
“弃了金殿离萧鼓,如此富贵也孤独,黄梁梦,犹不如,逍遥一曲笑江湖。”
一曲完结,闻不到外头的声音了。只听得红露道,“小姐,这曲子叫什么,这般好听。”
醉舞瞧着案头的玉笛,静得仿佛超然物外。
“小姐?”红露走近。
醉舞这才抬起头,伸手把那玉笛递了过去,“呆会儿他们要见我时,你便把着笛子送还过去吧,就道,我欠他的已还,让他也还我那玉簪。”
红露刚欲问,就听的外头的声音。
“如此富贵也孤独,五谷粗粮人声足,岁月如梭能几度,黄梁梦,犹不如,逍遥一曲笑江湖。”那人大赞,“竟不知曲溪除冷若水外还有位琴艺如此了得的女子。仙曲,果真是仙曲。”
红露皱了眉,看着醉舞,但见醉舞在袖中摩挲着什么,又垂首似思考着什么。
那声音又传来,颇为洪亮,“我们兄弟二人今日有幸听得小姐弹琴,可否有幸再见一下小姐的庐山真面目?”
醉舞这才抬起头,朝红露笑了笑,“你去吧,还有,这曲名逍遥曲。”
见红露去了,醉舞这才又慢慢开口自语,“世人都道逍遥,但阡陌红尘真有几人能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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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初开,花香迎人。曲溪都城内的月中湖,眉眼盈盈,波光粼粼。
游人纷至杂沓,比肩继踵。湖畔大街上更是热闹非凡。
罗纱丝裙绸缎袍,宝蓝珠钗金步摇。
果然是个淫奢浮华的季节。
一身月白色透大红牡丹的宽袖长袍,显得曲溪焱贵气而潇洒。
缓缓敲着手中的翠玉笛,他悠悠道,“琴,棋,书,画,诗,酒,花。若能如古人一般悠然自得,那该是多好。”
“三弟如此说,未免太无大志。”溪森从船仓中步出,亦站于画舫甲板之上,嬉笑而说。
摇摇头,溪焱认真开口,“江山虽雄丽,风露且高寒,如若整日要为江山坐卧不宁,溪焱还不如倚长松,聊拂石,坐看云,回首落红尘,当个长在瓮里、没出息的南瓜。”正说着,闻得湖中不远的画舫中传出悠悠琴声。
这曲子溪焱便不知其名,只知琴声悠然出尘,清雅绝伦。让人想到冰月,冷雪,寒梅。又让人看到落花流水,红雾青云。
“岁月如梭能几度,流水东逝谁做主,英雄名,青史入,夕日傲骨今归土。”
悠长婉约的曲调,伴着轻柔婉转的声音。
花市大街,风月楼台,熙攘人群……都不存在了,徘徊在脑中的只剩下落花流水,红雾青云。
云雾里,莲花处处,清净无香。
“梅丛对弈花间舞,五谷粗粮人声足,月下酒,林中屋,甚比飞仙蓬莱住。”
缠绵悱恻的古琴声从那画舫中流泻出来,带着难以言语的共鸣灌注进人的心里,拉扯着心绪一起一伏。
“弃了金殿离萧鼓,如此富贵也孤独,黄梁梦,犹不如,逍遥一曲笑江湖。”
春风扶柳絮般绵醇到让人心悸的吟唱在收符后停止。
“如此富贵也孤独,五谷粗粮人声足,岁月如梭能几度,黄梁梦,犹不如,逍遥一曲笑江湖。”溪森大赞,“竟不知曲溪除冷若水外还有位琴艺如此了得的女子。仙曲,果真是仙曲。”见溪焱依旧神游,于是轻声道,“这位女子是否道出了三弟的心声?”
感觉到溪森的视线,溪焱回过头来弯唇一笑,“溪焱此时很想见识一下这位佳人。”
溪森也笑,“我也有这个想法。”于是拱手扬声对那画舫中人道,“我们兄弟二人今日有幸听得小姐弹琴,可否有幸再见一下小姐的庐山真面目?”
片刻之后,那画舫靠了过来,从仓中步出一位妙龄少女,明眸皓齿。
少女手中拿着一支羊脂白玉笛。举步跨上溪焱所在的画舫,少女向溪焱盈盈行礼,
“公子,我家小姐说,那日在梅林毁笛之罪,方才那一曲已经还了,玉笛也已修好,还望公子归还我家小姐的玉簪。”
溪焱接过玉笛,忽然眼睛一亮,又惊又喜的自语道,“是她,竟是她。”慌忙拔了头上挽发的玉簪,也不管檀黑色的头发被风吹的散乱,只将玉簪又细细看了个遍才将它递与少女。
见此情形,红露的芙蓉面露出吃惊之色,“公子一直用它挽发?”
溪焱点头道,“是的。”
微微欠身行礼后,红露言辞,却被溪焱唤住,“敢问,你家小姐弹的这曲子是何名?”
“逍遥曲。”报了名,红露转身回了自己的画舫。
不一会儿,画舫便从湖中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