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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多事之秋

48 多事之秋 (第2/2页)

不久,整个花坊上下都传来瓷盆碎裂的声音。
  
  方才的女子走到水杉面前,微微屈膝行了一礼:“水杉少爷经商有道,驭下有方,小女子佩服。”
  
  水杉起身,这才细细看来,认出是纪筠熙,遂回礼道:“方才在下行事有失大雅,纪姑娘受惊了。”原是从前只在二楼远远看过纪筠熙的身影,还未曾近看过,这乍一看来,还没能一下子认出来。
  
  纪筠熙道:“无妨,那小女子先行一步了。”
  
  水杉吩咐道:“给纪姑娘再挑一盆君子兰,送到听轩吧。”
  
  纪筠熙又屈膝行了一礼道:“多谢水杉少爷。”
  
  水杉微微颔首。
  
  待到这边的事完了,水杉和覃曦出了花坊,到下一家商铺去了。
  
  覃曦笑道:“你平日里不是都以温和著称的么,今日怎么也使上雷霆手段了?”
  
  “你笑什么?”水杉用手肘顶了覃曦一下,“说不准人家还以为咱们两个是一个□□脸,一个唱白脸。”
  
  “一个骂,一个打,少爷你道是谁唱的红脸,谁唱的白脸啊。”覃曦笑得停不住。
  
  水杉收了笑,满面笃定道:“我和爹虽然行事准则不同,可底线是一样的。水家,不能有奸商。”
  
  覃阳停下脚步,水杉见覃阳停下脚步,便也停下,抬头向前看去。是水彧。
  
  “杉弟,有兴趣跟我喝一杯么?”
  
  “求之不得。”
  
  “大哥找我是有要事相商吧。”水杉替水彧斟满了酒。他知道事情非同小可,才刚坐下,水彧就支走了覃曦,是彻彻底底地支走了他,让他回家去了。覃曦起初不欲离开,水彧还说他:“我一个人的武功顶你两个,你还怕你家少爷出事么?”覃曦知道那是大少爷给他面子,大少爷的武功顶他十个。
  
  “你是在查嗣音的下落吧。”水彧开门见山。
  
  水杉晃了晃酒杯,“是。爹说不用查了,我们查不到。不过,他和耿伯不查了,我和覃曦还继续查。是做个样子,给暗中看着我们的人看。他们现在就怕见我们不慌,那就慌着,给他们看。其余的,再做打算。”
  
  说话间水彧已经干了两杯,待到水杉说完了,水彧放下酒杯道:“义父的决定甚是英明,你且就这么办吧。但是此事往深了,你就不要再管。”
  
  “大哥,你……”水杉不置可否。
  
  “我知道她在哪,我也想好了如何救她出来。此事你不要插手,也不要让家里搅进来。”
  
  水杉一边饮着酒,一边若无其事道:“爹都已经吩咐过了,你也说了,爹的决定甚是英明,我自然照做。彰弟若是想,他能把整个江湖都搅得不安宁;影儿的闺中好友,那可是鄞亲王府的人。他们两个可都比我能搅和,你不去提醒他们,倒是单单来提醒我了。”
  
  “水杉!”水彧一把抓住水杉的手腕。水杉手腕吃痛,一杯酒全都洒了出来。水彧拉着水杉的手腕,将他拉倒近前,“你别想糊弄我。他们两个手里握着的东西都是虚的,翻不出什么大浪来。谁不知道家里的大权现下在你手上握着。你给我听好,这件事,你不要插手。相信我。”
  
  “好吧。”水杉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右手手指还全都白得像葱一样,“那你告诉我,阿逆在哪。”
  
  水彧压住水杉的手腕道:“这……我可不能告诉你,如果告诉了你,我还压得住你么?”
  
  水杉无奈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好吧,我答应你。”
  
  水彧松开了手,只见水杉的腕上已是淤青一片。
  
  “对不起,下手重了。”水彧倒了些酒在手上,搓热了覆在水杉腕上。
  
  “无妨。”水杉又斟了两杯酒,“你我兄弟,道歉就言重了,就当是你我兄弟,闹着玩的。”
  
  “好,喝酒。”水彧会意,与水杉碰杯对饮。
  
  钟离冰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上很冷,冷到了骨头里。她想略略动一动身子,却感到手腕脚踝一阵冰凉,动弹不得。她身上已经被戴上了几斤重的镣铐。她意识到,她现下是在大牢里。她微微抬头,透过铁栅栏向外看去,外面是一片漆黑,只有零星的灯火闪烁着,望也望不到边。
  
  她笑了,默默地笑了。上一次有人对她下手,她进了北陵丘。这一次,有人对她下手,她就进了大牢。上一次,表哥、阿准哥哥和阿凝姐姐大闹北陵丘,把她救了出去。这次,恐怕就没那么容易出去了吧,她可是个贼啊,要是想安个罪名,还不好安么。
  
  况且……表哥,表哥,不就是,把我弄进来的么。
  
  钟离冰还在笑,这笑,和着泪,满面的泪。她浑身在发抖,抖得肋下的伤口隐隐作痛。她吃力地伸手摸了摸肋下的伤口,已经上过药,精心包扎过了,怪不得,没有想象中那么疼。
  
  独自被扔在这阴冷的牢房里,想动弹一下都吃力,身上还带着那么深的伤口,她害怕。可是,伤口被仔细医治过了,她更怕。有人要保护她,有人想让她好好活着,那就是说有人想要用她,要挟外面的人。
  
  钟离冰下意识的地运功,只有这样,身子或许才能稍暖一些。
  
  疼,又是疼,又是那种疼到每一个骨头缝里的疼。逆行磬音诀的后果,如今是越来越显著,可是,她没有一点办法。她的身体蜷缩成了一团,缩在一个角落当中。身上的铁链随着身体的颤抖哗哗作响,这声音响在耳畔,格外刺耳。她紧紧咬住嘴唇,直到,嘴唇都被咬破了。
  
  那疼痛终于熬过去了,每一次都是这样熬过去的,对于钟离冰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稀奇。纵使疼的时候再疼,熬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她挣扎着坐起来,却觉浑身无力,更被镣铐束缚着,连坐直了靠在墙上,都比平时艰难数倍。
  
  至少,还有一点值得欣慰的不是么,一时半会儿,她死不了,只要活着,一切就都还有转机。
  
  她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可外面,却是一片的寂静,死一般的寂静。这是大牢?大牢里的人,不是应该有许多人喊冤叫屈么,怎么这里,竟没有一个人喊冤叫屈?
  
  钟离冰低头打量着自己。她最后的记忆,就是在那个雪地里,被一刀刺入肋下,然后便倒地不省人事。现下,她头上的发簪,身上的装束,全都没有变过,只是有几绺头发垂了下来,身上的兵器,也全都不见了。她希望之前发生的那一切都是一场梦,可是衣服上被匕首刺破的那个洞和四周的血迹,无不诉说着那一日发生的一切。
  
  只听得“哐啷”一声,牢门开了。钟离冰下意识地抬眼看去,开门进来的是两个狱卒和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布衣女子。两个狱卒把吃食放下,便锁上牢门出去了。
  
  “你终于醒了。”开口的是那女子。
  
  “你是谁?”钟离冰问。
  
  那女子道:“我是大夫,你可以叫我浣娘。你进来以后,我负责医治你的刀伤,我给你上过药,包扎过伤口,中间换过一次药,今日也是来给你换药。把手伸过来,我要把脉。”还未及钟离冰多问,她便一股脑全都说了。
  
  钟离冰艰难地把手伸过去,放在浣娘拿过来的脉枕上。趁着这空当,她又问:“这儿……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天牢。”浣娘答道。
  
  “天……牢……”钟离冰喃喃自语。天牢,原来她进的地方,是天牢。怪不得,这里这么安静。人都进了天牢,那必是重犯,还有什么冤屈可喊呢?想想倒也当真是荣幸,自己不过区区一个贼,竟能进了天牢。说不定,这里还关押过什么皇亲国戚呢。
  
  “好了。”浣娘收回了手,收起了脉枕,“你现下恢复的情况不错,伤口已经在愈合了。你挨的这一刀啊,刺进去的位置可是万幸。刀是横着从肝和胆之间刺进去的,没伤着内脏。再有十几日,就能痊愈了。不过,你这内功,可当真是邪……”
  
  “我睡了多久了?”钟离冰打断了浣娘,又问了一句。
  
  “有六七日了吧。”浣娘很快止住了方才的话头,答了钟离冰的话。
  
  “你是宫里来的医女吗?”
  
  “这个……”浣娘笑笑,“我不能告诉你。”
  
  “对不起,是我多嘴了。”钟离冰才欲笑一声,就牵动着伤口疼了一下,不禁皱了皱眉头。
  
  浣娘解开了钟离冰的衣衫,钟离冰本想抬手阻拦,一时也用不上力气,只有作罢,浣娘拆开了她伤口的包扎。
  
  浣娘道:“你不必担心,这里没有男人。”
  
  “浣娘姐姐。”钟离冰叫了一声。
  
  浣娘迟疑了片刻,便继续为她换药。
  
  “也对,我可是天牢里的重刑犯,我不配叫你姐姐。”
  
  “没有。我是大夫,在我的眼里,只有病人,没有病人的身份。”
  
  “对了。”浣娘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昏睡了那么久才醒来。按理说你的伤势根本就没有那么重,你为什么不愿意醒来?”
  
  “你说……”钟离冰没回答她,只是若有所思道,“这一刀刺在肝和胆之间,是因为我万幸,还是下手的人,故意这样刺进去的?”
  
  “我不知道。”浣娘浅笑,“我是大夫,不是武林高手。”
  
  “我可以问你的师承吗?”钟离冰竟随口与浣娘闲聊了起来。这个地方,也没有旁人能与她说话了。
  
  浣娘道:“这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师命难违,家师曾嘱咐过,不可对旁人提起她的名号。”
  
  “那你知不知道我所犯何罪,所判何刑?”
  
  “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我戴这样的镣铐,是什么级别的囚犯?”
  
  “不知道。”
  
  “他们……会刑讯我吗?”
  
  “不知道。”
  
  “那你多久会来一次?”
  
  “这几日,我每日都会来,等到你的情况好了,我就两三日来一次,等到你痊愈了,我就不会再来了。”
  
  “如果……”钟离冰笑笑,“我是说如果,我还能活着出去,我们还会再见到吗?”
  
  “那就看造化吧。”
  
  说话间,浣娘替钟离冰换好了药,包扎好了伤口,又替她把衣服系好。
  
  “谢谢。”钟离冰微微点头,“若我还能活着出去,必将向你当面道谢。不过我多半出不去,你就找请你来的人,多讨些好处吧。”
  
  浣娘默默收拾了东西,弓了弓身子,朝门外招手示意,便有狱卒开门带她出去了。
  
  冰冷的铁门再一次关上,那声音回荡在钟离冰的耳边,久久不能离去。这个声音,不知道生生带走了多少人的希望。
  
  钟离冰不是那么容易就绝望的人。当然,她也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这副镣铐上的锁,恐怕她拔下根发簪来,就能给捅开。可是,就算捅开了,她又要如何跑出这高墙去?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钟离冰侧身从床上下来,取了方才狱卒送来的饭食,掀开盖子看看,看起来还不错。
  
  这待遇可着实不错,没有人克扣饭食,没有人刻意为难,没有刑讯,没有任她自生自灭,还请了大夫替她诊治身上的刀伤,而且,专门请了个女大夫。这样说来,如果她想自尽,多半也有人拦着。看来,是上面真的有人想让她活着,让她好好活着。
  
  钟离冰端起了饭碗。
  
  表哥,你做的可是杀人的生意。既然你让我活下来了,那我早晚有一日会站在你面前,向你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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