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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拨云见月

29 拨云见月 (第2/2页)

对,嗣音可是毒后的孙女。
  
  确乎是天有不测风云。
  
  水如瓢泼般倾覆下来,在场所有的人都被浸透了衣衫,也包括水彧和钟离冰。一瞬间,再看不到方才迷障般的白烟,所有的一切清晰可见。
  
  水带着烟尘全部落地,这药粉是靠吸入的,现下已是不中用了。
  
  不是下雨,是这三十多人身上全都带了满满一壶水。
  
  他们早就知道,他们此次的对手是毒后的孙女。
  
  水彧和钟离冰没能跑出包围圈。
  
  水彧低声道:“我杀出一个缺口,你冲出去,别回头!”
  
  说话间,钟离冰朝七个方向一连射出七箭,引得杀手们提剑格挡。最后从身后抽出弩来,朝前一箭,这弩力量极大,立时射穿一人咽喉。
  
  水彧迅雷般出手,刷刷刷三剑刺出,解决两人,重伤一人。他不恋战,直朝着前方攻去。此时也不必有什么战术,因为不管有什么战术,对方都明白他的目的,还不如直来直去。
  
  “嗖”
  
  破空之声。
  
  “啊……”钟离冰单膝跪下,她被不远处弹出的一颗石子击中了腿窝。
  
  水彧反手掷出一镖,了解了出手之人。
  
  钟离冰踉踉跄跄爬起来,紧跟在水彧身后道:“我没事,不用管……啊……”话音未落,又被石子击中肩头,倒在地上。
  
  水彧又是一镖。
  
  紧接着,第三镖,解决了正准备出手的第三人。
  
  平日里不喜欢用暗器,他已经没有飞镖了。
  
  “当”
  
  这是水彧用剑挡开石子的声音。
  
  石子上充沛的内力令剑身强烈震动,水彧猛然发力,力透剑尖,一道寒光顺着剑锋闪过。
  
  却不想竟然每过片刻便有一粒石子朝着钟离冰飞来,此时钟离冰已然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了。而水彧保证自身攻防同时还要设法回护钟离冰,才不过多时,身上已添了不少伤口。
  
  又一击,钟离冰的剑终于脱手。下一击,击中之后,她瞬间倒地不省人事。
  
  “嗣音!”
  
  即刻便有一人抢先一步把剑抵在钟离冰颈上。水彧强行收势停手,瞬间便有十几把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说,你们主子是谁!”水彧几近咆哮。
  
  “没想到竟然一个人在三十多个训练有素的杀手手下坚持了这么久,真是佩服!”
  
  一个声音从树后传来,这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再看那声音的主人从树后闪身出来,水彧猜的没错,是洛韬。
  
  洛韬道:“她死不了,只是点穴。”他朝方才出手那人吩咐道:“告诉水大少爷,点的什么穴道,怎么解。”
  
  那人道:“点的是膻中,下手虽重不是死手。水大少爷只需为钟离小姐输入内力,便可冲开穴道。一时不醒也于身体无碍,休养一两日便可醒转。”
  
  洛韬吩咐道:“解穴。”
  
  “是。”说罢那人上前。
  
  “等等!”
  
  “水大少爷有什么吩咐?”洛韬问。
  
  “我来。”
  
  洛韬一个眼神,四周的十几人便收了剑,水彧上前,蹲下身子,一手摸着钟离冰的脉搏,一手覆上她丹田。很快便有源源不断的内力流入钟离冰的丹田气海,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穴道冲开了。
  
  脉搏正常,身体无碍。
  
  当水彧要站起来的时候,却是一个趔趄。
  
  运功之前,水彧便知道,这是一个死局。洛韬料定了他只有亲自解穴才能放心,可他短时间内耗费如此多的内力,便是彻底放弃了这最后的胜算。还不知要调息多久才能恢复如初。明知是死局,却不得不踏入这泥沼。
  
  即刻便有两人上前来,分别扣住水彧双肩双腕穴道,将他擒住。
  
  水彧对洛韬道:“你应该庆幸你没有骗我。”
  
  “把她带走。”洛韬朝其余人等吩咐。
  
  很快,他们和钟离冰便都消失在视线当中,便只剩下洛韬、水彧和擒住水彧的二人。
  
  “你带她去哪?”
  
  “那你就别管了。这是我洛家和她父母的过节,我自知斗不过她父母,所以自然会万分小心护她周全,你放心。”
  
  洛韬扔下一卷绳子,二人将水彧捆在树上,便也退下了。
  
  洛韬道:“等你内力恢复了,这绳子难不倒你。既然我布了此局,凭你一己之力绝对救不了她。她父母来了,我便放了她。你且回京城知会一声便是,这段时日,我会让她好好活着,并恭候她父母大驾光临。”
  
  “你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洛韬狠狠咬牙,“就为了二十年前,就在这,就在这!”洛韬狠狠踩着脚下的这片土地,“水云卿,亲手杀了我二叔!”说罢,他拂袖而去。
  
  “你站住!”
  
  随着耳膜的一阵颤抖,洛韬停住了脚步。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水彧曾经制服过洛韬及他手下的所有人,那些人的功夫水彧也再清楚不过。而今日根本就没有一个熟面孔。洛家不是大家族,短时间内也不可能训练出或者有财力雇佣如此训练有素、下手狠辣、经验丰富的杀手。就算洛家是大族,就算有很长的时间,也不可能!
  
  洛韬不是他们的主子!
  
  “你主子是谁?”
  
  洛韬转身,冷笑一声:“跟你一样。”说罢,他这次真的拂袖而去。
  
  水彧,也没再开口。
  
  下雨了,这一次真的下雨了。
  
  绳子如利刃般磨破了水彧的衣衫,划破了他的肩头。血水混着雨水顺着他的手臂滴落,随着雨水落地,血水也渗入地下,没有留下痕迹。
  
  “啊——”
  
  伴随着一声大喝,绳子应声断裂,连树枝都因他内力的激荡根根断裂。
  
  他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十指深深抓紧了因雨水而松软的土地当中,衣衫贴在身上,头发贴在脸上。
  
  就算守备森严,他靠硬闯也一定可以救得出嗣音,可他根本就不知道嗣音到底在哪。
  
  他抄起了地上的剑,可浑身一震,剑又掉在地上。
  
  “你主子是谁?”
  
  “跟你一样。”
  
  因为这一句话,他能想到的每一个计划,皆成死局。
  
  大雨可以冲刷去泥土上的痕迹,水彧疯了一般地循着仅存的一点痕迹跟了上去,想要寻找洛韬一行人的踪迹。
  
  他们未曾绕道,就是直来直去。
  
  当水彧真正跟到了目的地,却根本就不敢也不能上前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洛韬与那守卫说了几句话后匆匆离去。
  
  这里便是被称作“西北苦寒之地”的北陵丘。许多朝廷重犯会背流放至此修筑工事,一声不见天日。
  
  洛韬竟然有本事把钟离冰弄到这吗?
  
  他水彧一个人就算攻进去了又如何,难不成把这里面所有的穷凶极恶之徒都放出来么?就算这样,嗣音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这全盘都是一个死局。
  
  水彧浑身一个激灵,如遭雷劈。那一瞬,他明白了离开京城之前,三叔对他说的一句话:“天有不测风云,你管不了。”那一回眸之中的冷肃,令他打了个寒战。他竟怕了。
  
  记得那一次,他情不自禁吻了嗣音,在由远及近,又由近至远的鹧鸪啼中。
  
  那不只是情不自禁。
  
  那鹧鸪啼是他和三叔见面的暗号,那一日是他和三叔约定了要见面的日子。如果他们的见面被第三个人看见,那第三个人必死。他有意让三叔看见他亲吻嗣音,阻止三叔现身与他相见。
  
  离开京城之前,他才终于和三叔见面了。
  
  那次见面,什么话还都没说,三叔就扇了他一个耳光。
  
  他没有辩解,只是跪下,低头。
  
  他的武功是荣亦非教的,从小就是被按照一个杀手培养的。他不是一个好杀手。不该执意用快刀快剑,不屑用暗器;不该在不知底细的人面前露了武功;更不该有感情,亲情、友情、爱情。
  
  那时候,他便一拳捶在地上,连四周的泥土都被震得开裂,换来的,却只有三叔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和一个背影。
  
  他从小就知道,他姓靳。很早很早,在进水家的很久很久之前,在他刚刚懂事的时候。
  
  他姓靳,他不是一个无亲无故的孤儿。他有一个曾经闻名于京城,后来又被讳莫如深的曾祖父,那人便是明前四杰之首靳远青。他也有父亲,他的父亲叫靳文杰,是靳远青与夫人陈心玉的孙儿。
  
  十岁的时候,他在义父的面前,郑重其事地写下他为自己取的字:“钦文”。
  
  义父说,这太拘于小节,思索了片刻执起笔添了三撇,“钦彣”。
  
  大伯早殇,他还有一个三叔,叫靳文麒。他现在的化名是靳人麒,就是谨亲王府在书房负责洒扫的靳人麒。
  
  水彧进水家从来就不是一个偶然。
  
  靳人麒说过,靳家和水家,是世仇。而水彧是为了靳家而留在水家的。靳人麒却从没有对他说过,靳家和水家的世仇到底是什么,是因为什么。然而,靳人麒复仇的计划,却已经在一点一点被揭开了。他的第一个目标,应该便是水云卿了。
  
  水彧已经叫了她十五年“姑姑”。同样,他叫了水云天十五年“义父”,叫了林潇十五年“义母”。水杉、水影、水彰都是敬他爱他的弟妹。曾几何时,他尝试过恨他们,他告诉自己,他们是他的仇人。可是从小到大,他只看到了他们对他的好。他想恨,却恨不起来。他告诉自己,他是一个杀手,杀手不能有感情,包括恨。
  
  他们已经是他的亲人,可就算武功再高,单凭他一己之力也不可能阻止靳人麒的计划。
  
  靳人麒的主子是谨亲王,他的主子就是谨亲王,洛韬的主子也是谨亲王。
  
  洛韬的势力都是朝谨亲王借的。他有本事把钟离冰送进北陵丘,那必也是借了谨亲王之手。北陵丘进去容易出来难,多了一个劳力,他们自然乐于接受。
  
  钟离冰就是靳人麒计划的开始,更是他借谨亲王之手,送给洛韬的一份大礼。
  
  想到此处,水彧已然看不清楚,洛韬到底是在为谨亲王办事,还是在为靳人麒办事。但是他明白,事情没这么简单。靳人麒是在下很大的一盘棋,以至于,这些年来,他越来越看不清楚,赢了这盘棋以后得到的好处到底是什么。
  
  开始了,一切都正式开始了,再也不能阻止了。
  
  此时,水彧竟茫然了。
  
  有权有势之人想把什么人弄进北陵丘,总还是可以的,可若想把一个人从北陵丘弄出来,至少得跟皇族有个把关系。可钟离冰本就是被谨亲王弄进去的。
  
  现在他还能做什么?单刀直入攻进北陵丘,回京城通知义父、义母、姑丈、姑母,回京城去质问三叔,或者还可以……去扎托搬救兵。
  
  日落的方向,那是达兰答通的方向,是那特兰大漠的方向,是扎托的方向。水彧只身朝着那个方向出发了。
  
  他和嗣音跟家中说好的,中秋之前赶回京城。中秋之前若无音讯,家中必知事态严重。唯有先斩后奏,在中秋之前解决这件事情,待到家中询问,再行交代了。
  
  水彧的人生轨迹一直以来都是被设计好的,可这一次,他决定自作主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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