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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两害相权

30 两害相权 (第1/2页)

“你料的果然没错,洛韬已经得手了。”拓跋熠把刚刚送来的消息扔在了桌上。
  
  靳人麒打扫过后上前来,取了那信封,看也不看,便扔进了火盆当中。
  
  拓跋熠扫了靳人麒一眼。
  
  靳人麒道:“这些东西,王爷看过就够了,多一个人看过,多一分危险。”
  
  拓跋熠道:“本王就不明白,洛家已然式微,何必卖这样一个人情给他们?”
  
  “洛家势力不能收为己用,可洛家人能用。”说话间,靳人麒已将宣纸在桌上铺开,用镇纸压好,把一支上品狼毫递到拓跋熠手上。
  
  “本王不想写字了,收了吧。”
  
  “是。”靳人麒不动声色。
  
  拓跋熠起身便要去校场。
  
  “王爷。”靳人麒叫住了拓跋熠,“我想有些话,是该说了。”
  
  “你说。”
  
  “我心里明白,王爷是忠于国,而不是忠于君。”
  
  “闭嘴!”拓跋熠一掌掴在靳人麒脸上,那声音盖过了方才的言语声。他转过身,负手而立,“忠于国就是忠于君,忠于君就是忠于国。”
  
  “王爷息怒。”靳人麒跪下,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倘若君主贤明,自然忠于君就是忠于国;倘若君主昏庸,忠于君无异于助纣为虐。”
  
  拓跋熠一脚踢在靳人麒肩上,靳人麒猝不及防,倒在地上。
  
  “你道是我谨亲王府有几颗脑袋可以斩的?”
  
  “在下不是这个意思。”靳人麒,爬起来,深深叩首。
  
  “那你是什么意思?”
  
  “吾皇仁慈,礼贤下士,待番邦友善。可王爷曾说过,伊赛乃是朝廷心腹大患,伊赛一日不除,天下一日不平。王爷此举,自然是为皇上分忧。而在下想说的是,首先该除的,是水家。伊赛军事上的影响都是可见可触的,可水家经济上的影响看不见、摸不着,王爷说,哪一种更可怕?”
  
  “你绕这么大圈子,就是为了跟本王说这些?”
  
  “是。”靳人麒不否认。
  
  “下次说话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个脑袋够砍。”
  
  “多谢王爷教诲。”
  
  北陵丘新来的不速之客很快便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有人吩咐下来,不可以“碰”他,大部分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好吃好喝地养着,活都是拣最轻的安排,监工的鞭子也从来都不会招呼在她身上。可一双双仇视的目光对钟离冰来说才是真正的噩梦。
  
  那些人从来没有“欺负”过她,却是从来都没有停止过欺负她。她使不上力气,只能任由着那帮人欺负。每每弄得满身满脸都是污泥,饭菜也不过剩下几粒米,她也只是忍气吞声。不是她放弃了反抗,是她根本就浑身无力,使不出半点功夫。不是因为虚弱,是因为内息很乱,没办法凝聚。
  
  这一日一如往常,她蜷缩在墙角。朗月之夜,从漏雨的缝隙里可以看得见月亮。
  
  钟离冰,没有你爹娘,你什么都不是!
  
  钟离冰,没有你爹娘,你什么都不是!
  
  你什么都不是!
  
  ……
  
  只要一闭上眼睛,这近乎控诉的诅咒就总如幽灵般在她脑海里响起,挥之不去,就像永远醒不过来的梦魇。
  
  她不知道这是谁说的,她只记得,她听见过。
  
  想哭,眼眶却如火燎般干涩。
  
  钟离冰,你有什么资格哭?
  
  “姐姐,这块饼给你吃。”
  
  钟离冰听到一个男孩子的声音,看到眼前的饼,抬起头来。这张脸她有印象,是偷过她荷包的漠生。
  
  “谢谢,我不饿。”钟离冰推开漠生的手。
  
  “姐姐,你还怪我?”他也认出了钟离冰。
  
  “没有。”钟离冰淡淡摇头。她已说不清什么是饿,倒不如把这吃食留给这半大孩子。
  
  却不想这时候,跟她素不相识的人都把她当做敌人,而本应是敌人的漠生,却对她好。
  
  “你怎么会在这?”钟离冰本能的好奇。
  
  “我来找我爷爷。”漠生指了指另一个角落。那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安静地坐着,也不于旁人为伍,却也没有人找他麻烦。
  
  真是个傻孩子……钟离冰摇摇头,在心中长叹,你以为进了北陵丘,还能出的去吗?
  
  次日晌午,又到了午饭的时候,钟离冰也知道自己吃不上几口。
  
  就在那些人如饿狼般来瓜分她的食物时,角落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那饭里含了慢毒。”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
  
  所有目光都投向那个角落,那是一个虬髯老者,这里唯一懂医术的人。漠生坐在他旁边,老者便是漠生的爷爷。
  
  “老乞丐,你他娘别在这危言耸听!”
  
  “你想帮那丫头是不是?”
  
  “咱们谁也不比谁金贵,凭什么她吃好的?”
  
  “你姥姥的,活腻了是不是?”
  
  虽然嘴上说的难听,却都不敢妄动。
  
  钟离冰依旧坐在原地。
  
  那老者看了她一眼,似是在责怪她不领情。老者不耐烦道:“有毒你也得靠它活下去,否则还没被毒死,就已经饿死了。”
  
  钟离冰知道,老者是在帮她。
  
  可老者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不知道进来几日了,大约已经是五六日了吧。这是这几日以来,钟离冰吃上的第一顿饱饭。
  
  她不知道她的对手是谁,她只知道,如果对手是为了置她于死地,不会吩咐下来对她有这样的特殊照顾,更加不会费尽周折把她弄到这里,直接动手岂不更好。
  
  她很怕自己现在的样子,看在她眼中,每一个人都充满了敌意,每一个人都不值得相信。而唯一令她可以略略卸下防备的,竟只有本应是敌人的漠生。吃过饭后,她对这位老爷爷的敌意也减少了许多。
  
  就这一瞬,她感觉自己变了。从前,她首先把每一个人想成朋友,可现在,她首先把每一个人想成敌人。因为,江湖上的人首先把她当成朋友,可这里的人,都首先把她当成敌人。
  
  她问自己,是这个世界变了吗?又抑或是,她只是到了另一个世界。
  
  她略凑近那老者,打趣似的问道:“爷爷,您说我是不吃饭饿死得更快些,还是吃这饭被毒死得更快些?”
  
  “饿死得更快。”老者心不在焉。
  
  “爷爷,你姓什么?”钟离冰问得前言不搭后语。
  
  “姓程。”
  
  “程爷爷,谢谢。”说到此处,钟离冰便转过身去,不再有其他的话了。这一点也不像总有说不完的话的钟离冰。
  
  “求你救嗣音。”水彧“扑通”一声跪在钟离准面前。
  
  钟离准见状,心里“咯噔”一声,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但他还是强压心头忧虑,扶水彧起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她现在被困在北陵丘。”
  
  “北陵丘?!”钟离准咬住了嘴唇。这是个什么地方,他太清楚不过。
  
  水彧遂把他们在路上如何遇袭都一一说了。钟离准每听一句,拳头就更握紧一分,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里,留下一片鲜红的血印。
  
  洛家和水家的过节钟离准很早就听父亲讲过,可上一代人明明已经释怀了,却不想这一代人还是翻出了这件旧事。
  
  水彧隐瞒了洛韬的靠山,可这令钟离准听着更是心惊。在他眼中,他们在明敌人在暗,洛韬不过是一颗棋子,最后那位把握棋局的人的不确定性带来的压力和恐慌都是令人不寒而栗的。且不说敌人是谁,单凭这把钟离冰弄进北陵丘的本事和心思,就知来者不善。要闯进北陵丘救人,那可是在跟朝廷作对。敌人此番,是志在必得。
  
  沉吟片刻,钟离准问:“大伯和伯母知道么?”
  
  水彧道:“洛韬想借我的口把消息传递给姑丈和姑姑,可我没回京城。可我不回京城拖不了几时,他早晚会通知姑丈和姑姑。他之所以会对嗣音下手就是忌惮姑丈的武功,他的目标是姑姑,定会想方设法诱姑姑单刀赴会。姑姑何其聪颖执着,她若想一个人去没人拦得住她。嗣音是在我手上出事的,我有责任救她出来,而且我不能再让姑姑以身犯险。如果姑姑出事了,他势必不能留着姑丈和嗣音,否则他们父女若寻仇,洛家举家也招架不起。时间不多,必须速战速决。”他似乎很少说这么多话。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钟离准知道自己要往水彧心上刺一刀,也要往自己心上刺一刀,更要往阿逆心上刺一刀。
  
  钟离准的沉默让水彧的心凉了半截。水彧道:“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了。”
  
  “对不起,倘若我派人营救,就是令伊赛与□□为敌。不能为了阿逆一个人,陷我一族于险境当中。”说罢,他转过身去,翻开手掌,方才硌出的血痕已经沁出了鲜血。
  
  “我想不出这件事还有谁能做得到。我会一直在外面等你,等到你改变主意。如果明天日出时你还没有改变主意,我一个人闯。闯进去是没问题,要是不能把她活着带出来,我死在里面也干净。”说罢,水彧转身出了大殿,立在烈日之下,台阶上留下一个颀长的影子。
  
  钟离准头也不回地进了内殿,撩开衣袍,跪下,叩首。
  
  钟离珏知道,钟离准尽了他作为伊赛长王子,应为全族尽的责任,现下他要追随自己的本意去做事了。
  
  “我跟你去。”钟离凝从走廊里闪身进来。
  
  钟离珏只嘱咐道:“如果没有把握救得出阿逆,不要妄动,强攻反而置她于险境,你们务必要全身而退。”
  
  兄妹二人齐声道:“是,父汗。”
  
  钟离凝遂回房取了弓箭和短刀短剑来,少有的全副武装。若说钟离准的功夫是用来过招的,钟离凝的功夫就是用来克敌的,用钟离准的话说是“简单粗暴,直截了当”。但是在大漠上,这样的功夫最好用。
  
  “你来干什么?”钟离准一边走,一边略带责备地问着。
  
  “我为什么不能来?”钟离凝反问,“阿逆也是我的妹妹。再说,我不过是个公主,以我自己的名义做这种事本也没有什么。”
  
  “我猜伊莫谷正等着挑你的错处,你还是一切小心为上。”
  
  “那更好。如果我打了北陵丘他还敢娶我,那我就嫁给他。”至此,她压低声音,“也正好借此机会看清楚萨顿对□□是什么态度。”
  
  太阳西斜,影子在阶上越拉越长,水彧身上如雨般的汗水早已风干了。
  
  逆着光看得不真切,当他看到钟离准和钟离凝并肩走出来时,也多少有了一丝欣慰。做到这样,已经很难为钟离准了。三个人,总比一个人的胜算要大。
  
  “水大哥。”钟离凝行了一礼。
  
  却不想还未及她反应,水彧杀招已至。钟离凝双手抽出刀剑在眼前交叉格挡,即刻耳膜被刀剑相碰的声音一震,甚至擦出了火花。紧接着后招便至,钟离凝脑中一转,变守为攻,一刀一剑便和水彧过起了招来。
  
  钟离准下意识把手放在剑柄上,不过他明白水彧是在试钟离凝的武功。
  
  钟离凝打起架来全不似平日,眼神中所含的凌厉就似一匹大漠孤狼。钟离准和拉曼并无深交,他有时也会想,拉曼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够征服这样一匹狼。
  
  水彧和钟离凝的衣袍撩起地上的沙砾,在空中如漩涡般打转,兵戈相接之声不绝于耳。
  
  只听“锵锒”一声,钟离凝右手中短剑脱手坠地,却也就是在转瞬之间,她左手中短刀从侧面一滑,便抵住了水彧脖颈。胜负已然分明了。
  
  纵然水彧只用了五六分力,钟离凝此等武功已非等闲。
  
  二人似是说好了一般,同时收了势,互施一礼。
  
  水彧道:“得罪了。只是不想让嗣音有什么意外的闪失,也不想你去送死。”
  
  知道水彧说话就是这种方式,钟离凝也不恼,只问道:“那我可过关了?”
  
  “刮目相看。”
  
  “多谢。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动身吧。”
  
  “即刻传书给京城水府,让靖远兄把这消息转达给我大哥,务必要瞒住云卿。就算瞒不住,也绝不能让她先于我大哥知道。必要的话,这信用伊赛文写。此事不要假手他人。”
  
  “是,大汗。”勘代领了命便下去了。
  
  阿桑妲道:“阿逆是他们唯一的掌上明珠,他们若是知道阿逆出事了,岂不是要疯了!”
  
  钟离珏微微摇头,“年轻的时候喜欢赌,如今年龄大了,不敢了。彧儿这孩子太骄傲了,可我们得冷静。万一这事儿最后成不了,大哥必须知情。他们知道得越晚,便越会乱了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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