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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初试江湖

1 初试江湖 (第2/2页)

水彧这番话说得钟离冰无言以对。不,或许可以说,他还不一定是水彧。可再说什么都为时晚矣,钟离冰已被他点了穴道,现下是俎上之鱼了。
  
  “现下你知道戒备了?”水彧在我钟离冰面前蹲下,“倘若你不能冲开穴道,你就输了。”顿了顿,他又道:“想来你是冲不开这穴道。对……”他叹了口气,“你我这场对决,是不公平的。我不是义父的亲生儿子,可你却切实生得像姑姑和姑丈,所以我能够认得出你是钟离冰,你却并不能确定我是水彧。冲穴莫要心急,首先要气沉丹田。”
  
  他在教她冲穴的要领。
  
  “好在……”他又叹了口气,“我真的是水彧。”说着,他拿出腰里别着的一枚铜钱,在钟离冰面前摊开手掌。这枚铜钱钟离冰是见过的,母亲也有同样的一枚,这是水家的信物。母亲说过,这枚铜钱是无法伪造的,只得三枚,从前能够调动水家上下所有的护卫和线人。而从十八年前开始,这三枚铜钱便只是一个信物了,母亲和舅舅都说,水家不再需要什么精兵了。这三枚铜钱,两枚在水云天手中,一枚在水云卿手中。不想水云天现下将两枚中的一枚给了水彧。其实水云卿将她手中的那一枚铜钱给了钟离冰,以备不时之需,所以现下钟离冰手中亦有一枚。当初钟离珉本想将自己的腰牌也予了钟离冰,但是钟离冰感觉三侠的腰牌太过瞩目,便没有接受。
  
  到这时,水彧才解了钟离冰的穴道,现下穴道还是酸麻的。
  
  水彧的这一个下马威让钟离冰当真要重新审视自己,或许她确实应该听母亲一言。可话说回来,莫非她真的要在父母的保护伞下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吗?倘若真的这样,可也算是枉做三侠和赌神的女儿了。
  
  钟离冰不敢直视表哥那如炬的目光,遂低下头道:“表哥,是我不好。”
  
  水彧起身踩灭了篝火道:“早些睡吧,明日一早动身,我送你回京城。我出来之前义父也说,两年不见,他等着你去呢。”地上还有一丝火星,他又转身问道:“你怕黑吗?”
  
  钟离冰摇了摇头。
  
  “早些睡。”
  
  钟离冰点了点头。
  
  水彧的话极具威慑,让人无法违抗。钟离冰想着,水杉和钟离准就从不会这样待她的。其实她还是相信这个世上总是好人多的,所以,她还是相信了他就是彧表哥。
  
  此番宿在外面钟离冰倒是并没有感觉不适,毕竟也是曾宿在外面过的。这些年跟着父亲和母亲在外游走,有时候临时起意也会宿在外面,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山洞中本就暗些,清晨的阳光斜射进来感觉上就比寻常明亮些。钟离冰很早便醒了过来。抬手挡了挡阳光,睁开眼睛,便见水彧站在洞口,查看着四处的状况。
  
  “你醒了?”水彧转过身看着钟离冰,“我们动身吧。”
  
  钟离冰起身,收了收东西,跟在水彧身后。今日晨起一惊感觉左臂的疼痛感减弱了不少。
  
  水彧并没有骑得太快,钟离冰虽还带着伤,跟上却并不难。
  
  “表哥,我爹可曾指点过你的武功吗?”
  
  “没有。”
  
  “表哥,是不是我娘让你在路上给我使绊子的?”
  
  “不是。”
  
  “表哥,你从小跟着舅舅,是不是读了很多书。那么说,你可还当真是文武双全的。”
  
  “哪里。”
  
  不管钟离冰问些什么,说些什么,水彧都只是简短的两个字,好生无趣,钟离冰便也不再问下去了。
  
  钟离冰不得不说她至今还没有见过比舅舅更加出色的人。虽然父亲的武功,天下没有几人能够出乎其右,可她还是更崇拜舅舅一些,因为她感觉,舅舅好像除了武功,什么都会。可舅舅教导出来的儿女就是这般和他一样的风骨,就连最小的表弟水彰都是一副老气横秋的德行,表哥水杉更是如此,他现下已在慢慢接手水家的生意了。
  
  这一路上跟着水彧,的确是走了不少捷径。若是钟离冰自己到京城,怎说也要走上半个月,现下只用了不到十日便到了京城。
  
  久违的京城还是这般繁华,但是多了太多条条框框,生活在这里,少了许多自在。不过,一处有一处生活的方式也就是了。只是水云卿很特别,她既属于这个深居简出的京城,也属于那个潇洒自在的江湖。
  
  水家的府邸在京城内城,是内城中为数不多的几处民宅之一,那个众所周知的水府。
  
  当钟离冰停在这两个鎏金大字的下面时,还是忍不住仰起了头来。两年了,水府还是老样子,那样的深沉,那样的奢华,那样的低调,那样的厚重。这间府邸的主人是水家的第四代主人,钟离冰的舅舅,水云天。
  
  钟离冰家中有很多扇子,墨竹的、湘妃竹的、毛竹的,都有一些。都是折扇,都是赌神用过的扇子,扇面都是水云天所绘。四君子和岁寒三友都画烂了,最特别的是那把画着大漠风光的扇子,上面题了水云天的两句诗:“落日排云一行雁,长霞镶晚三峰舟”。这样的大漠风光钟离冰是见过的,格外壮美,却不知舅舅的这一句诗,有何深意。大约还是她读的书太少。
  
  门开了,是耿金铎。耿金铎从前是水家的管家兼侍卫统领,现在他是水家的半个主子。他与水云天,情同手足。钟离冰唤他“耿伯”。
  
  耿金铎道:“彧儿回来了,冰儿也来了!”
  
  水彧行了一礼道:“拜见耿伯父。”他的礼数甚是周全。
  
  耿金铎对此大约是习以为常了,只是笑道:“起来吧。”
  
  相比之下,钟离冰就放松得很多了,对着耿金铎挤了挤眼睛,便低下头跟在他的身后了。
  
  如果钟离冰和水彧到了京城,最晚在到了城门的时候,水云天应当就知道了。所以,他现下便已坐在了大堂上。水云天如今已是四十有三,看着却不像,除了略多些白发,其余的还与钟离冰对他最初的记忆差别不大,大约是因为他一向性子淡泊的缘故。他端坐着,面色温和,略带微笑,慈祥之中不失威严。水云天对钟离冰视如己出,钟离冰最喜欢的不过舅舅,因为不管闯了什么祸,舅舅都可以替她摆平。当然,主要是摆平母亲,母亲很是听舅舅的。至于父亲,他对舅舅十分尊重,纵然他比舅舅年长,他也待舅舅如兄长,但他从不称呼舅舅为“大哥”,他叫舅舅“靖远兄”,舅舅也不叫他“妹夫”,叫他“崇燚兄”。
  
  还未等钟离冰欢天喜地地叫着“舅舅”跑上去,就见水彧跪地叩首道:“孩儿给义父请安。”
  
  钟离冰一时感觉很是窘迫,这样相比之下,她就显得格外随意。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父亲和母亲从来只教导她尊重、敬重,却很少教导她这些繁复的礼数。水彧本是个江湖人,可他这般恪守礼数的架势,竟像是出自官宦府第。
  
  钟离冰一直愣在原地,直到水彧礼毕起身,站到了水云天身侧,她才学着水彧的样子慌慌张张地行了一礼道:“甥女冰拜见舅父。”
  
  水云天登时便是忍俊不禁,抬了抬手道:“阿逆快起来吧,你不一向最是放浪形骸之外的么,怎么如今也变得这般守礼,倒让我有些不习惯了呢。”说着,水云□□水彧略略递了个眼神,水彧点了点头便下去了。
  
  钟离冰跑上去,伏在水云天膝上,仰起头道:“舅舅,我跟你说,我好不容易才磨得我娘答应我出来行走江湖的!”
  
  水云天宠溺地拍了拍钟离冰的头——当年他也常这样拍妹妹的头,只是后来水云卿与钟离珉学了两手擒拿,他便再也没得逞过。钟离冰的武功是钟离珉所授,若说起来是高明得多了,但是她却不会在舅舅面前卖弄她那两手擒拿的,舅舅疼她,她欢喜还来不及。钟离冰儿时就常这样伏在舅舅膝上的。说来也是奇了,她从不向父亲撒娇,却与舅舅格外亲厚。
  
  忽闻一声风吹草动,凭着习武之人的敏感,钟离冰转身反手就是一镖朝着房梁上掷了上去。但她还是有所保留,毕竟这是在水府。那一镖是朝着房梁去的,一下便钉在房梁上,而房梁上的人则毫发未损,只是从房梁上跌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身影一闪而过,身法有如鬼魅,接住了房梁上跌落下来的小小身躯。
  
  这便是海涯林家的武功套数了。那一闪而过的身影便是现下的水夫人林潇,而现下被林潇抱在怀中的少年,便是水家最小的少爷,年仅十四岁的水彰。
  
  林潇将水彰放在地上,弹了一下他的额头道:“彰儿又胡闹了,你表姐手下可是没准头的,若是伤了你,娘可护不得你。”
  
  钟离冰不服气道:“舅母,话怎么这样说呢?阿逆的暗器功夫可有不少是舅母传的,舅母这样说,岂非是看低了自己功夫了?”她这嘴上不肯服输的劲头,像极了当年的水云卿。
  
  林潇笑道:“阿逆此言差矣,你身边守着一个武功盖世的父亲,你的‘不少’,自然都是你父亲亲传的。再说,我不过指点你几个招式,练得好不好,可还不是看你自己的?”她这般赤口毒舌,也是像极了当年的林茉。
  
  “阿逆”是钟离冰的小字,最初是父亲这样叫她,后来长辈们便都这样叫她。
  
  水彰上前来,拽住林潇的衣襟道:“娘总是偏向表姐,若是娘也能指点我几个招式,我就能打得过表姐了!”
  
  “也好!”林潇拍了拍水彰的头,“你这孩子倒是极明白的,好过你那不成器的二哥。改日我便把这一身功夫全数传授给你,让你与你表姐比试比试,倒也看看,到底是我的功夫高明些,还是你姑丈的功夫高明些。”
  
  “好,一言为定!”说着,水彰竟学着江湖人的模样伸出了手,欲与林潇击掌为誓。
  
  林潇也遂了他的愿,抬手与他击了一掌。
  
  其实水彰并不是林潇所出,是水云天的妾侍所出,而水家的这位姨娘在生育水彰之后不久便去世了。
  
  三个孩子从小饱读诗书,本想着等他们的年龄略大些便教他们武功,可奈何水杉和水影兄妹二人都对武功并不敢兴趣,偏生这最小的水彰对武功最是狂热,总缠着母亲指点他两手。本来林潇一直对水彰淡淡的,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但自从看到这孩子的热情,林潇便对他又疼爱了许多。后来他们又收了水彧做义子。水彧不但愿学武功,而且天资又高,所以林潇也很是欢喜。
  
  不过,武功这种东西并非一朝一夕能够练成的,纵是林潇愿意教导他们,也总需细水长流,是以水彰这些年的武功进境并不大。水彧却不同,他本就有武功底子的。暗器是林潇的看家本领,可水彧却对暗器这门功夫并不感兴趣。所以,林潇这传授武功的心思,现下都在水彰的身上。
  
  “阿逆过来。”水云天抬了抬手。
  
  钟离冰吐了吐舌头道:“方才阿逆出手太鲁莽了些,舅舅可会怪我?”
  
  水云天道:“习武之人的警惕也总该有些的,你若没有发现彰儿的声息,才是你父亲教导得不周呢。”
  
  钟离冰不忿道:“舅舅,您可莫要提及此事了!我倒是宁愿我爹从来你都没有教导过我,这现下我不管做什么都离不开我爹娘的脸面,可当真是累死了。”
  
  水云天道:“其实若儿也并不希望你成为他们的附属,她还是希望你就是你,希望你可以自由自在的。”纵然是这把年纪,水云天还称呼水云卿的小字“若儿”。
  
  “哪有?”钟离冰皱了皱眉,“我爹十五岁就行走江湖,我娘十七岁就是赌神,彧表哥也不过十四五岁就出去行走江湖了,我与我娘磨得这般才终于能出来。”
  
  水云天叹了一声道:“做父母的哪一个不挂心自己儿女呢?”遥想当年,水云卿还只是出没在京城,他便派了家中十三位武功高强的护卫保护她。当年在桐山,郜仁平和洪鼎轩命丧于肃淩皇帝的细作之手。两年前丁问笙因病去世,现下还余十人。十八年前张恪宗和张恪礼便分别娶了穆莘和穆梓为妻,如今他们的孩儿也都已十几岁了。
  
  水云卿当时年少,又无武功,之所以能够独自出去做赌神,说穿了也都是因为有人保护。后来游走全国的那一次,也都是因为有钟离珉。而钟离冰这个外甥女,水云天是了解的。虽然她是钟离珉的女儿,可她自小顽皮,这十几年来未曾下太多功夫,并未窥得上乘武功精要,功夫自还不及他父亲钟离珉十一,若是要出去行走江湖,自是差得远了。水云天虽并没有真正走过江湖,但这江湖如何险恶,他还是十分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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