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三花 最后告别的第五夜
25 三花 最后告别的第五夜 (第2/2页)那天把淋雨到发烧昏过去的清光送回来的,正是大和守安定。
明明也是从雨中走出来,身上的蓝色羽织一点也没有淋湿,他的腰间没有刀。去迎接的三日月、一期和明石国行看见少年样子付丧神干净灿烂的笑容,千言万语一句都没有问出口。
大和守安定说:清光就继续拜托大家照顾了。
他像出现的时候一样消失不见,只留下一把湿淋淋的伞。
——“要下雨了。”三日月站起来。“大家回屋子里去吧。”
这场雨不知道要下多久,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在神社求雨才有了这场大雨,这片干涸了许久的土地上看似郁郁葱葱,实际上已经面临着荒芜的前景。纷纷扬扬的樱花飘起来,这些花瓣,都是死去的付丧神组成的,如果樱吹雪持续的时间太久了,总有一天付丧神身体里的樱花会用光,到时候,只能留下一把没有灵魂的刀吧。
但是,付丧神的存在,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明明就算出阵失败——历史也不会改变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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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看起来一时半会不会停下来了。
清光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放下了手里的伞。这把伞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只是顺手就拿过来用了。
隔壁本丸的大和守安定抱歉地笑了笑:“真是麻烦你了,清光。”
“没关系的,刚好我也想找人说话。”清光递给安定蘸了热水的毛巾,“所以,是什么事情呢?”
“啊,清光没有参加今下午的演出吧?”安定坐在走廊上,笑着擦了擦头发,把腰间的刀解下来放在了腿上,“当时出了一点事情,想想还是来说一下比较好呢。”
走廊外的雨越下越大,雨滴打在地面上砸出沉闷又密集的声音,小小的庭院里一切都迷蒙了起来,不远处的积水看起来就像是以前本丸庭院里的小池塘,天空的颜色是灰蒙蒙的暗蓝色,一弯新月散发着昏黄色的微弱的光。春天的雨其实并不沉闷,也没有闪电和雷鸣,但是不知为什么总有一种压抑的感觉,天空摇摇欲坠压在心头,好像有什么就要倒塌下来,把一切都压碎。
大和守安定坐在那里,眼睛里倒映出朦胧的水光,他整理了一下心绪,重新抬起头来,露出一个略带温暖味道的笑容,冰凉的风刮过发红的指尖,坚强的少年如同梦里黑暗的花与水,与曾经那个执刀前行的武士一样永远不会向未知的和已知的任何悲哀和绝望认输。一直坚信着同伴,那些人一定会回来,樱花会盛开,一定会好起来。没有意外,没有病痛和伤悲,如果可以这样就好了。但是……如果,没有同伴呢?
“清光,今晚上的情况真的是乱糟糟的呢。你还记得山城区那个本丸的当家诵经组吗?就是把经文都能编成很有意思的歌词,而且非常有竞争力的那个本丸的组合呢。”安定带着浅浅的笑意,开始回忆今晚上的事情,“那个本丸的小夜左文字,就在几个小时之前,死了。”
这句话说得轻飘飘,好像有一滴不起眼的雨水落进混杂着雨水的泥土里,瞬间就消失不见。
“……什么?”清光一瞬间以为自己没有听清,外面的雨声显得越来越大,几乎吞没了周围的一切。
“之前明明还是好好的,那个孩子就突然停下了。”安定看着外面的雨,眸光沉下来,“他说,这个世界不需要时之政府,我们是不存在的,这一切,全都是假的。然后,他自杀了,就在台上。”
清光手里的伞掉到了地上。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他还说了什么?”
“嗯,逆时联盟啊。”安定回过头,笑容里带着几分释然,“你也知道的吧,战争之前只有十一个区,在那之后增设了新的本丸区,现在二十一个区已经有七个区沦陷了,不……解放了。不需要再做这些不知道有什么意义的事情,不需要重复这些轮回,我们可以,终结这段乱七八糟的历史,把所有的一切都从无止境的时间里解放出来,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
清光觉得,安定的笑容,很难过。
“你是打算,去那边?”
外面的雨声不知道为什么变小了,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颜色,地面上的积水里铺满了被打湿了落入泥土的樱花花瓣,零零碎碎,沾满泥土。
安定站起来,拿起刀,这次的笑容里有着真实的、灿烂的快乐。
“清光是我唯一的朋友。托你们本丸没有安定的福,我可以跟清光做朋友呢,所以,也祝愿你一定要找到属于你的那个大和守安定,请——一定要幸福。”
已经暗下来的天色里,少年的脸带着旧时的神采,如果一定要离开的话,如果已经受够了这样的生活,如果跟冲田君最后的愿望一样的话,至少,可以跟清光告别吧。也许,在那边,我会有属于我的同伴,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再——
“清光,我是来跟你道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