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五章
6 第五章 (第1/2页)她和程潋墨，应该能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罢。
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在多大年纪认识的他，总觉得还是很小很小的时候。她被爸爸带着去参加宴会，穿着有层层纱翼的粉色公主裙，然后就见到了同样很小的程潋墨，小小的西装，小小的领结，小小的他，眉眼极为柔和，像极了小女生。活泼开朗的她跟他说话，谁知这个小男孩却不理她，一双漂亮的像女孩子的眼睛只是定定的望着她，叶九绫有些伤心。后来才知道，他是想说却说不出。
忆及往昔，她朝他温和的笑了笑，知道他听不见，也不说话，只是伸出手去。程潋墨见状，也笑着伸手握住她的柔荑。纤细白嫩的手掌，放在他的手心里刚刚好，露出的一截皓腕以及修长白皙的手指间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手链或者戒指之类的饰物。
程潋墨发现胸腔里的某个地方渐渐变得柔软起来。她终究还是回来了，他也终于等到了。曾经经历过的万般艰辛和噬骨思念都已经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心底只剩下难以言表的满足感。
即使她已经改变了那么多，即使她一头乌黑的长发变成了短发，即使她脸上多了那一小块粉红色印记，即使她嘴角的梨涡不再轻易浮现，然而记忆中的那双眸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清亮，仿佛他才刚刚认识她的时候，漆亮如昔。目光触及到那块粉红色，程潋墨轻轻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忍住，探出手想去触碰它，却被叶九绫不着痕迹的闪身躲开了。
仿佛是知晓了他心中的想法，叶九绫脸上的笑容有几分淡：“没事的，不用担心。”她还是不太习惯跟他这么亲密的接触，即使这个男人日后就会成为她的丈夫。
程潋墨并不在意她的小动作，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依旧很温柔的拉着她上了车。
约好的地方是一家会员制的私人会所，走廊的灯光太过于绚烂，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齐全，闪烁迷离。脚下是厚实的华毯，踩下去软绵绵的，仿佛连心都跟着发软，据说这也是宋家旗下的产业。
所以当她紧紧的跟随在程潋墨身后一路迤逦而来时，只听见身侧不停地响起侍者恭敬的问好声。
直至行到包厢里，世界总算安静了下来。
似乎还是一如当年见面时的光景，程贺华还是那么的……叶九绫突然不知道应该用一个什么样的词来形容眼前的这个人，虽然已经是年过半百的男人，可是眼底的那股子戾气总是会在谈话间若隐若现，然而笑起来的时候却又分外的和睦温煦，所有商人应该有的精明和奸诈全都被掩藏在那副金色的眼镜后面。这样的男人，在商场上叱咤风云数十年，早已身经百战，不会轻易言败。他仿佛知道你心底所有的想法和念头，可是绝对不会戳破，而是要趁你防不胜防之时给与你重重的一击。
与这样的男人为敌，叶九绫想，或许很多人都是身不由己的。
恭恭敬敬的朝着坐在沙发上的人弯下腰，诚恳的笑道：“程伯伯，好久不见。”
程贺华见他们进来，笑呵呵的起身，拉着她的手寒暄：“来，小绫，跟伯伯说说看，这几年过得好不好？”
她也笑，眼角上挑，眉目温婉，待不慌不忙的坐下，这才回答道：“还好，多亏了伯伯的帮助，我……”
“唉，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这样就显得太见外了，别整天把这些挂在嘴边上，再说伯伯可都嫌烦了。”程贺华轻拍了下她的手，佯装生气地教导了几句，又给儿子努了努嘴，温和地示意他坐过来。
程潋墨依言照办，却没有注意到叶九绫脸上一闪而过的莫名情愫，她脸色僵了僵，略显的有些不自在。
“我这一段时间太忙，一直抽不出时间去看你父亲，怎么样，他最近还好吗？”
“恩，我问过刘叔，都挺好的，伯伯……”她抬起头望着程贺华，“不管怎么说，你的恩情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这次我回来就不会再离开了，所以，照顾父亲的担子还是让我自己来承担，让我可以承欢膝下，尽到一个做女儿的责任，毕竟这也是天经地义的。更何况，我自己犯的错误，本来就应该由我自己来承担后果的，伯伯，你能帮得了我一时，却终究帮不了一世。”
程贺华点了点头，“你说的也在理。但是孩子，你别嫌我老头整天唠叨，过去了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总不能一直活在自责之中吧？我相信，你爸爸也一定不想看见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一直都是个聪明的孩子，当年的事情原本就不是你的错，所以不要再背负着这样的包袱了。”
叶九绫坚定的摇头：“就算不是我的错，也是由我间接引起的，伯伯，我明白你的一片苦心。可是，可是只要我一想到父亲现在那副模样，我就只恨不得立刻死去……”
程贺华佯装生气，“傻姑娘，说什么死不死的，以后可千万别说这些傻话了。”眸光一转，停留到程潋墨身上，接着道，“再说，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阿墨还不心疼死了。你也知道的，他这辈子就跟你杠上了，哈哈！”
叶九绫闻言也朝程潋墨看过去，岂知他也正在看着她，或许一直在看着也说不定。两人对视了几秒，他的目光太过于温软，几乎快要将自己溺毙，所以叶九绫有些急急的低下头错开了。
程潋墨为什么会想要跟她结婚呢？其实很多时候叶九绫都会忍不住思考这个问题。明明他会有更好的选择，那样显赫的家世，以及那样出众的相貌，即便是不能说话也丝毫影响不了他的魅力罢，那么又怎么会看上一无所有的自己呢？思绪并没有飘得很远，程贺华的一句话就将她拉回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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