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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5

5 5 (第2/2页)

印宿看了一眼,再将它放回原处,起身走出去。
  
  从书房出去,一直向右过去,最里面一个房间便是主卧,印宿慢吞吞地走过去,站在紧紧合上的卧室门前,片刻之后,伸手推开。
  
  一张宫廷床榻样式的黄花梨木床,摆放在房间最醒目的位置,第一眼,就看到了浓浓的艳情味道。这床印宿是极喜爱的,排除其它因素,单床自身就是一个艺术品,材质珍贵的越南香枝木,纹路雍容而流畅,雕功奇巧,据说,现在市面上还依然有不少古物收藏家对它兴趣十足,当然也有拍卖公司婉转打探过印宿的意向,出价很高,她却无心卖出。
  
  这张床是父亲给她的嫁妆,无论她的婚姻如何,她都是要把它收着一辈子的。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穿上门边的拖鞋走了进去。铺在卧室地上的古典羊毛地毯很厚实,踩在脚下,柔软极了。她走过去,一直到床对面的墙壁,深蓝色帘幕一直长长地垂到地板上。
  
  她伸手,刷地一声,柔软的天鹅绒窗帘向一边甩过去,掠开一波华美的涟漪。
  
  房间里立即亮了起来。
  
  印宿的面前一个开阔的落地透明玻璃门,能够看到外面的天,是浅浅的蓝色,发白,并不澄澈,她推开拉门走走去,站在不足五平米的露台上,怔忪地抬头看了许久,眼角,有柔软的柳枝在风中舞动,几朵睡莲浮在露台下的水面上,被风吹着漂来漂去。
  
  阳光斜斜地照着印宿,在她身后的地板上留下一道极淡的影子。
  
  靠南墙的拐角是一个隐秘式的衣帽间,开阔的空间里挂了整排的衣服,有她的,也有他的,从领带,衬衫,到整套的西服,一应俱全。印宿的手慢慢地从这些手感完美的衣料上拨过去,几秒钟之后,停住。
  
  她看到了结婚时他身上的那件黑色三粒扣西服,在伦敦邦德街量身定制的,每个细节都严苛地一丝不苟。印宿清楚地记得,他穿在身上有多么的好看。
  
  这不奇怪,她的前夫本就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
  
  这些衣服,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没有拿走,或者他不要了,留在这里,也就是要印宿随意处置,但全部丢掉终究太过奢侈,于是印宿就这样一直放着。
  
  四天之后就是他与池乔的婚礼,那天之后,这些东西若是还留在这里,总是会有一些不妥的,或许,很快也就会丢掉了。
  
  印宿想着,手复又动起来,向里面找了过去。终于看到了几件她的衣服,与他的风格是极不匹配的,印宿几乎没有上得了台面的衣裳,所拥有的,或者是灰蒙蒙的粗线毛衣,或者是穿了很久磨得很厉害的牛仔裤,再就是看不出款式的棉布衬衫,黑色或者白色,皱巴巴地蜷缩在一边。
  
  她找了半天,然后取出一件样式极简单的白色棉布裙子,下了楼。
  
  她把放在玄关的行李箱放到一楼的客房,在浴室洗了个澡,半个小时后睡到客房的席梦思上,床上有一些灰尘,那种长时间没躺过人的味道也很重,印宿从柜子里找了一个干净的被单裹在身上,从头蒙到脚。
  
  那床单放在柜子底,两年未被人动过,安静地发着霉味,隐约有一种异样的洁净感。
  
  她沉沉地睡过去。
  
  有圣洁的乐声遥远地传过来。
  
  面上覆着一层白纱,眼中的一切只是模糊,她在下沉。蕾丝与轻纱层层叠叠,在风里优雅地翻飞,贴着肌理扫过去,隐隐的冰凉。
  
  她在走动,有人牵引着她走,她无法停驻。
  
  偏头一看,那人的脸在白雾中逐渐地清晰起来,哦,是父亲,竟是父亲。
  
  他在笑。
  
  父亲一贯严肃的脸上,有着极明显的欢欣。
  
  他们穿过一个缀满玫瑰与百合的花门,迷雾开始缓缓散去。
  
  几盞巨大的石斛兰花银烛台悬挂而下,洁白的蜜蜡被点燃,一簇簇地亮起来,暖色的,小小的火光,穿过淡淡的薄雾,形成极美丽的晕光,脚下是猩红的地毯,有清冽皎洁的花掉在上面,一直向前延伸。
  
  一个英俊的男子站在尽头。
  
  她永远在还未来得及看清他的神情之前,就已经察觉到那样的疏离。
  
  他站在圣坛前,那样熟悉的遥远与淡漠。
  
  嘴角的笑意枯涩。两年前的婚礼,新郎是卫觉夫,她是他的新娘。
  
  这样一个庄严而隆重的婚礼,有着身份体面的观礼见证人,英俊却漠然的新郎,与骨子里最狼狈不堪的新娘,几乎所有的宾客都心照不宣,隆重与庄严,都是婚礼之外的。但从表面上来看,它依然是那样的圆满,令人满意。
  
  没有人会关注她的僵硬与迟疑。
  
  圣坛前,父亲向后退开小半步,将她交附于他。
  
  卫觉夫的手碰到了她,冰冷的手,她不由地瑟缩一下,他的目光冷淡地扫过她,拉着她继续走向圣坛。
  
  唱师班的圣洁的颂歌中,黑衣的神甫在高声宣召。
  
  ‘你们要共进早餐,但不要在同一碗中分享;你们共享欢乐,但不要在同一杯中啜饮。像一半琴上的两根铉,你们是分开的也是分不开的;像一座神殿的两根柱子,你们是独立的也是不能独立的……从今以后,所有困难一起承担,所有快乐共同分享,相濡以沫、忠贞不二、不离不弃,直至此生!’
  
  观礼席上的掌声骤然而起,热切得夸张,简直是虚伪了。
  
  覆在她面上的白纱被他的手拨开,她就那样毫无预备的,冒冒失失地对上了他的眼。
  
  冷静的眸底飞快地闪过去一道幽暗难解的光,不消片刻,又湮灭在那片深邃之下。他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她,目光中似有一层深思,隐隐的锐利。
  
  她讷讷地垂下眼,这才记得,那副大边胶黑框眼镜已经被化妆师强硬地摘除,而自己却总习惯躲在那层镜片之后看人的。
  
  如今他看不出情绪的审视令她不安。
  
  他伸出手,优雅地敛住她的腰,只略微用力,那突如其来的力道令她躲避不及,被顺势拉了过去,整个人扑到他身上。
  
  姿态亲昵。
  
  坐在前排的粉衣女子脸色一白,轻轻地咬住唇,美丽脸上显出一丝的黯然。
  
  一股极淡的烟草味道从他身上传过来,她惊骇地抬头,同时感觉到轻洒于肌理之上的温热,她的双手飞快地挡到身前,轻推了几下,试图令两人的身体隔开一些距离。
  
  他却无动于衷地站着,低头,缓缓靠近。
  
  众人屏息。
  
  那却只是一个极平淡的吻,两片唇礼仪性的碰触,在宾客的惊叹声中结束,不过三秒,又平静地离开。
  
  他们,在最靠近上帝的地方,演绎着一出落满尘灰的剧目。
  
  所有的人,所有的人,都只是圈套的一部分。
  
  裹着一层白被单抱着头坐在床中央,目光木木地盯着地板,似乎那里有一个虚无的点吸引到他她,看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这是西郊的别墅。
  
  她回来了,然后,做个一个梦,遥远的,两年前的婚礼。
  
  嘴唇尤有一层薄薄的凉意,那个吻的温度还在。
  
  那本是她应该遗忘的。
  
  预期中的行程安排是,从机场先回西郊的别墅,睡一觉,然后中午回家……可现在已经是下午了……那就下午回去了,视线扫过床头的电话,蓦然记起要给Edinburgh的寓所打了个电话。
  
  ‘Hello?’几秒钟之后,Kimberly洋溢得似乎在耳边跳动的声音,很稳定人心的真实感。
  
  ‘Kimberly,是我。’
  
  ‘Suzy?’她有一些惊讶,‘怎么样,你现在到家了吗?’
  
  ‘恩,阿诺现在怎么样?’
  
  ‘我就知道你要问这句,它吃好睡好,还能怎样?放心拉,我保证你回来的时候它还没死就对了嘛。’
  
  ‘麻烦你了。’
  
  ‘哦!差点忘了,昨天晚上有个男的打电话找你,声音很好听呢,嘿嘿嘿,快告诉我,他是谁啊?’她笑得很暧昧。
  
  印宿楞了片刻,‘他没说他是谁吗?’
  
  ‘他问你在不在,我说你已经回国了,他于是什么都没说就挂了。’她停了一下,想到什么似的,‘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声音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印宿凝神想了一下,然后想到了觉品。
  
  电话那头隐约听见另一个人的声音,Kimberly大声回应了一声。‘不说了,列山在叫我,我现在要去上课了!拜拜!’她对着话筒响亮地吻了一下,然后就匆匆挂上了。
  
  印宿翻了个身将电话放回去,刚一抬眼,镜子里的人影让她蓦地楞住。
  
  她的眼镜呢?洗澡的时候,她清楚地记得是戴着出来的,想了一下,绕着床四处找了一圈。
  
  终于在枕头边上找到了,想是睡觉的时候掉下来的,她拿起来,戴上,匆忙地看了一眼镜子,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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