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愤怒的子弹
正文 第十五章：愤怒的子弹 (第1/2页)正如周耀山所担心的，田中男差点没有被吊死在自家的屋外！老头子已经七十多岁了，经不起折腾，被悬吊在屋外近一个小时，早就额头青筋暴突脸色发紫，渐渐地支撑不住晕死了过去！
好在天色已亮，路上的车辆多了起来，田中男的寓所大门又都敞开着，来往的车流声将大厅内两个“护院”吵醒，及时地捡回了田中男一命。当然，还得请上医生忙上一阵子……
田中男不但要在医院里忙着捡回自己的老命，还得想法处理自己卧室内的两具尸体！当然，还有一个他的手下在医院里半死不活地陪着他。他并没有惊动警察，干他们这行的，一切都是自己处理，远离警察是他们的行规。
经过这次惊吓，田中男的精气神显然已去了大半，看上去就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没了以往一副盛气凌人颐指气使的架势。他在医院里躺了两天就急急地离开医院回到他自己的寓所。
田中男整天黑着脸，不想与人讲话。他没力气，也没心事搭理手下。他一心想着的是这次给自己带来劫难的“黑衣人”！他明白，这个“黑衣人”是个难啃的硬骨头，惹上他是自己的劫难！单凭自己的力量恐怕还没法对付！
田中男在内心里更是不理解：这个“黑衣人”到底是谁？是什么来路？为何与自己有这么大的仇恨？“黑衣人”在自己面前提到了日本人，但也想不出到底是哪一件具体的事惹下这次祸根。听“黑衣人”的口气，像是早在以前的事！但却没有一件事让田中男能够与这件事对上号。
田中男当然想不到三四十年前的周紫庐！一是时间太久，在他的脑海里早就把这事模糊地忘记了，二是田中男当时并没有亲手杀害周紫庐。其实当时日本人只是要教训警告一下周紫庐，好让她意识到仅仅只是应付而不为他们卖力干活的后果。不想田中男安排的摩托车手没把握好分寸，下手“严重”了一点。因这事，田中男还挨了日本人的训，说田中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事后那摩托车手也被田中男“处罚”了，只能坐轮椅再也不能骑摩托车了。当时在田中男的心里，这事就“过去”了！当然，别人是不会知道这些的，包括肖凌波周耀山。
田中男想来想去，百思不得其解。尤其是想到“黑衣人”似乎并没有罢手的意思，并且出手凶狠！拼起来自己还真不是他的对手。无奈之下，田中男想到了日本人，请渡边芬则帮忙，兴许还能逃过这一劫！既然“黑衣人”提到了日本人，那么就让日本人来对付吧。
田中男想到这，不禁在内心里还为自己的小聪明感到一点点得意。主意拿定，田中男拿起手机，按下号码拨打了出去……
田中男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这个举动正是周耀山千思万想所急需的！如果这两天他早打渡边芬则的电话也不至于会吃到这次苦头。
在周耀山住宅的书房内，周耀山早就在等待着田中男的这次电话！随着田中男与渡边芬则的停不下来的交谈，周耀山面前的电脑显示屏上不断地跳动着数字，随后还出现了日本地图，最后确定到日本神户市的一个具体的街道大楼位置上！
周耀山保存好电脑的界面，嘴角流露出一丝让人捉摸不定的微笑。
……
就在田中男正专心考虑如何对付“黑衣人”而几乎忘了他妹妹田美君一事的时候，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却又主动找上了他。
田美君的尸体找到了！
11月8日，在东沙群岛与中沙群岛海域附近捕鱼的渔民捞上一个赤身裸体老女人的尸体，全身仅剩一条紧身的三角内裤，几乎一丝不挂！由于在海水里泡了一个多星期，又受到渔网的刮擦，已尸无完肤，部分缺损，高度污染腐烂，惨不忍睹！
警方尸检告知结论是无人为的致命内外伤，溺亡。
田中男见过他妹妹的尸体后心情一下子低落到低谷！想想自己的妹妹田美君被“黑衣人”害成这个样子而自己又毫无办法，就沮丧不已，情绪低落到极点！
而田中男本来寄希望于日本人对付“黑衣人”，可是听渡边芬则的口气却似乎希望不大。对于“黑衣人”这事日本人并不热心，倒是对小个子日本人的惨死显得非常惋惜。渡边芬则要他自己先找出“黑衣人”，并且还对他这几天搞得香港鸡犬不宁的“行为”流露出不满！
其实，田中男对渡边芬则行为的思维方式并不了解。渡边芬则的所作所为都是基于做“事业”的基础，而不会轻易陷进帮派仇杀的纷争里。再说，田中男对于渡边芬则来说也只是利用而已，渡边芬则绝不会为了一个年老即将没落的田中男而浪费精力。况且，渡边芬则这段时间正忙着“大事”，根本没心思花力气来考虑帮田中男“报仇”。所以，渡边芬则对田中男提出的事仅是口头应付，他现在一心考虑的只是耗费了自己一生精力正处于关键时期的大事业！所以，其实田中男与渡边芬则并不是真正的“一个道上的人”。对此，田中男并不清楚了解，他还为此在内心里产生出对渡边芬则“无情无义”的不满！说到底，田中男毕竟还脱离不了是一个彻彻底底“混混”身份的事实！
知己者聪，知人者明。由此看来田中男并不是个聪明的人！可惜田中男的“不聪明”付出的代价将会是他的性命！他虽然意识到“黑衣人”对自己很危险，但也只是泛泛地在身边增加了“护卫”加强了安保措施而已，兴许是他却还真的不了解这次他要应付的对手是有多么的危险！不，是真的非常危险！
尽管田中男对妹妹田美君的死心思全无，但又不得不处理她的后事。田美君本来是有个女儿，但她的女儿却几乎并不认她这个老妈，自小就跟田美君的前夫移居到了国外，现正在法国读书，几乎没有联系。也许田美君的女儿知道，也许不知道，但就是没个音信，更没有露面。所以，田美君的后事就只能由哥哥田中男操心了。
事发突然，田中男只能匆匆地将他妹妹尸体火化再联系一家公墓准备安葬了事。
香港的墓地几乎比活人居住的房子还要紧张。许多墓群都是一排一排紧挨在一起从山脚慢慢往山顶上挤，形成了香港特有的“墓地”景观。要不是田中男的流氓名声，墓地管理方怕惹麻烦赶紧想法给挤出块墓穴来，否则田美君这两天还葬不了。
田中男这两天忙着，周耀山也没歇。
他了解到了田美君的安葬墓地，就动身去那附近观察了一下地形。墓地的对面不远处就是几幢高高的住宅楼，空中相隔也就六七百米远距离。周耀山走进其中的一幢高楼，并没有乘电梯而是从底楼的消防楼道一级一级慢慢地往上走。当他走到二十层左右的时候停了下来，站在楼道的窗子跟前静静地观察着对面的墓地一会，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然后转身离开。
下楼时，周耀山在楼道里顺手拿起一根废弃在楼道转角处的长柄拖把，走到底楼大厅时瞥着顶上的监控探头，紧贴墙跟处慢慢走近探头底下，伸出手中的拖把长柄将探头轻轻地移动了一点角度，使之偏转到一边。拿眼瞄了瞄，估摸探头画面已让出了进门一边的缝隙后，转身离去。
第二天下午两三点钟左右，周耀山一身长外套，头上顶着一只窄沿帽，手提一只行李箱，紧贴着大门的一边闪进大楼。
周耀山在大楼的楼道里走到二十楼停下，打开行李箱，取出一支狙击步枪的部件快速组装起来！周耀山组装好狙击步枪，轻轻地竖起藏于外套内，站到楼道的窗前望向对面的公墓。
此时已是11月的中旬，天气晴好几乎万里无云，对面公墓的情形一眼尽见，清清楚楚毫无遮挡，视线非常开阔。
墓地里开始有人走动，但周耀山还没有发现田中男的身影。他知道，时间还早，田中男的到来还需一点时间。
周耀山静静地站立在楼道的窗前，面对着面前的一排一排密密麻麻的墓群，思绪翻涌。
他心里想着：在这每一个墓穴里都躺着一个亡灵，不论他们生前是富贵还是贫困，不论他们生前是德行圆满还是恶贯满盈，也不论他们生前对这个世界是满意还是遗憾，都有着一个同样的结局：死亡，无法阻止的死亡。差不多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殊途同归”吧！但如果死后的人要是还有灵魂的话，那么他们“同归”后又会将要各奔东西了。不过，在对面的墓群里，一定是有的让人冷眼旁观，也必定会有的让生者牵挂不已！但伴随着死亡的，一定是有的让生者的仇恨与痛苦逐渐终结，而有的却是让生者的牵挂和念想与日俱增。对于周耀山来说，即将安葬在这里的田美君就是前者！而安葬在千里之外的姐姐周紫庐就是后者！
周耀山独自一人静静地站立在楼道里，对面的墓群不禁让他更加思念起自己的姐姐周紫庐！他想起姐姐为了保护家人，为了保护他这个弟弟，她独自一人承担着一切！更让周耀山内心流血的是她所受到的灾难以及残忍的生命陨喪！并且，数十年来，自己却浑然不知！他深深地自责，几乎感到无法面对姐姐那无私的大爱！而这一切，又让周耀山全部转化为对田中男兄妹以及渡边芬则的仇恨，如不让他们用生命来偿还就会让周耀山无法呼吸！他的内心就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结束自己的痛苦与仇恨，就必须得终结他们的生命。
周耀山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个圣人，无法原谅他们。并且这些几乎带给了自己一生痛苦的煎熬，甚至是毁掉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同时，周耀山也知道，即使是大仇得报，自己后面的人生也绝不会释然！痛苦结束后的并不是快乐，更多的将会是一个漫长的治疗伤痛的过程……
就在周耀山站在楼道里思绪翻涌之时，对面的墓群出现了一帮人，数十个人一色黑衣墨镜，大多是男人，一长排从墓群的山脚处缓缓地向山腰高处移动着。
田中男一行出现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田中男的一个年轻的马仔，手中捧着骨灰盒，带头领着一行人沿着台阶小心地往半山腰处走去。田中男跟随在身后，看得出他强装着淡然镇定的外表却掩饰不住其惊慌不安的内心。
上面不远处，有几个墓地管理人员以及牧师已站立在那里等待着。
周耀山通过狙击步枪的瞄准镜头看到田美君的墓碑上仅有“田美君女士之墓”以及生死年月字样，并无立碑落款人的名字。田美君她的不在身边的女儿以及在身边的哥哥田中男都没有在她的墓碑上留名落款！周耀山见到这样的情形，不禁皱了一下眉头，从内心里感叹田美君一生的悲哀。生前女儿不认，死后哥哥不亲！田美君死后世上连个牵挂的人都没有，竟然成了一个孤魂野鬼！
田美君的安葬仪式非常简单，将田美君的骨灰盒放进墓穴，整理摆放好墓碑，牧师敷衍几句安慰亡灵的祷文完事。
由于墓地的墓穴间距都很小，来为田美君安葬送行的人只能站一排分立在左右。
当然，其中还有许多田中男的护卫人员，不时地紧张环顾四周。
周耀山见对面差不多丧事办好完毕，慢慢地调整好身姿，将枪口瞄准了田中男。
瞄准镜里，只见一个马仔向田中男的手中递过来一束鲜花，田中男接过向田美君的墓穴前走近一步，面对墓碑立定，准备低腰将手中的花束摆放到墓前。
可就在这时，周耀山的手指轻轻地扣下了狙击步枪的扳机，随着低沉的“啪”的一声轻响，一颗带着周耀山满腔仇恨的子弹愤怒地出膛而去，在空气中带着凌厉的啸叫旋转着直奔田中男的后脑勺！
子弹精准地穿透过田中男的头颅，并穿出击中了一块上面一排的墓碑。可惜那无辜的墓碑被子弹击中后立马碎裂炸开，而田中男的身体就像一堆烂泥一样也跟随着慢慢地跪倒下去，扑倒在田美君的墓前！
周耀山轻快地收拾好狙击步枪放进行李箱内，下楼而去。留下了对面一群在惊慌中慢慢反应过来的田中男手下，茫然四顾不知所措！
……
田中男被人击毙于他妹妹的葬礼上的消息在香港的帮派里引起了非常大的震动！许多帮派大佬都慌了阵脚，不禁相互猜忌，还谣言四起。
尤其是街头暴族流行出一种说法：香港出现了一股神秘的新力量“黑衣人”，正在挑战江湖大佬把持多年的江湖秩序！香港接下来来将会迎来血雨腥风！
这种说法一出，各门各派都人人自畏，稍有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一片惊慌。不过到底是姜还是老的辣，眼见田中男兄妹的暴毙发酵出来的效应对他们不利，江湖大佬们就大家召集各门派商谈了几次，后来一致拿出向外发布的结论：田中男的死只与他的私人仇家有关，与江湖帮派并无关系。香港也并没有出现所谓的“黑衣人”新的帮派。不但如此，各帮派还紧催警方尽快侦案。
这次他们倒没有自己解决，而是求助于警方了。
警方在现场仅发现了一只变了形的弹头，其他一无所获。在墓地对面的大楼里上下搜查了好几遍也没有任何发现，查看大楼的监控也仅是发现探头在田中男被害的前一天被人移动过。调看周边道路监控也几乎是大海捞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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