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案子
第二章 案子 (第1/2页)第二章
由于时间很赶，直到上了火车把自己放倒在卧铺上，杜伟才终于静下心来开始琢磨今天的事，突如其来的这趟出行颇为耐人寻味——案子是疯子（杜伟私下给冯仁亮起的外号）的，公司开发的项目不论大小难易从来都是他操盘，自己和部门里剩下的几个傻小子说的好听也是操盘手，实际就是一个专干写提案跑制作盯现场这些费时费力差事的下人。真正操盘的就他一个，公司里谁也别想抢他的肉吃。今天突然把案子交给自己跟，而且还是处于刚进入前期的招商项目，这等于是搭好了台给自己唱戏的机会啊。想到这，杜伟有点疑惑。觉得有必要给疯子打个电话，一来显示下自己虚伪的关心，二来也可以探探疯子的口气，说不定疯子已经把招商都谈好了，自己只是去把人家签好字的合同带回公司而已。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就又只是帮疯子跑腿，空欢喜一场啦。
摸出手机翻出冯仁亮的号码打了过去。很快杜伟就失望了——手机里传来不在服务区的语音提示。没得到预期的结果，他如同看着橱窗里心仪的玩具却无法把玩的小孩一样，心痒难耐却又无可奈何。
辗转反侧了一番，心头猛的一个念头闪过，觉得这个案子会不会是要黄了？毕竟招商快半年了，一直都不理想，疯子头俩个月还天天泡在长沙，后来就每个周末回广州，这次更是离国庆假期还差半过月就回来了，到现在一个多月没上去了。细细来分析，种种细节都仿佛预示着这案子有可能是会遥遥无期的拖下去。招商没有进展，住宅部分又到了收尾阶段，傻子也知道再耗在项目上也没什么油水，加上公司的报销制度严苛的近乎刻薄，二线城市除每个月100块钱通讯补贴，其他住房、交通和误餐补贴等等所有包干才报100\/天，只要项目没提成，那操盘手分分钟就变成了倒帖。难怪公司最近没新项目疯子也待在广州不上去，感情是这情况。想到这杜伟心一凉，不由得懊悔自己上午怎么没当场跟老赵回绝这个案子。心里又暗暗把冯仁亮一家老小问候了一通心里才好受点。
话说回来，上午杜伟当老赵面就算真想到了这些，他也根本就张不开回绝的嘴。和张扬奸诈的冯仁亮比起来，随和听话的杜伟其实就是个懦弱的家伙。别说回绝别人的要求，就是摔个脸色给人看他也做不出来的。
杜伟想着这些心里烦躁，下铺还有一个老太太带着的小孩吵闹的很，弄得他头疼。干脆爬下了卧铺走到车厢连接处，靠着车门往外看风景。又想起还没跟陈芬联系过，忙拿出公司通讯录翻出号码给她打电话。
火车早已经出了广州城，正一路向北急驰。2006年铁路沿线的移动信号覆盖还不太好，打通后电话那头断断续续传来微弱的声音，杜伟知道聊不了什么，吼了声信号不好听不见就匆匆挂了。接着发了个短信给她，告诉她自己明早会和她联系。
陈芬是这个项目销售主管，长沙当地人。杜伟在她来广州培训时见过。30岁左右，脸圆圆的，小眯缝眼，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挺热情，见人自来熟那种。杜伟对她印象最深的是她的皮肤，白皙细腻微微透着红润，光滑的泛着神奇的光泽，让杜伟有种见到慈祥圣母的感觉。
车窗外，正是一天里最美时刻，夕阳斜照，暮色初显。乡村和城市交替闪现又快速消逝，一切仿佛披上了层薄纱，折射着绚烂而神秘的光芒。
10-20
列车半夜1点准点到达长沙车站。虽然没人接站，杜伟还是背着双肩包，伫立在空旷幽暗的站前广场上四处打量着这个自己陌生的城市——微风夹杂着车站特有的熏人气味和幽静中突然汽车驶过街头的噪声以及不远处弹片般炸起的人说话声，清晰真切的扑头盖脸包抄而来。街上行人稀少，马路上停靠了一些出租车，的哥三五成群的在低声闲聊，见有人出站立刻大声吆喝着上前拉客。
夜色中的街灯迷离，正对车站的一条笔直大道和两边耸立的高楼明暗如犬牙，交错在一起，仿佛张开大嘴的怪兽。除了身后那个顶着个辣椒样雕塑的火车站大厦提醒人们这里是火辣辣的湘菜发源之地外，杜伟觉得和自己在其他城市的感受没什么区别——又一个熟悉的陌生城市。此时此刻的杜伟，茫然的望着眼前这座城市，心生忐忑。感到自己的前路漫漫，有如这异乡秋日深深的夜色，恍惚不明。
10-20
杜伟7点不到就躺宾馆床上给陈芬打电话。7点半，两人接上了头。一见面陈芬就热情邀请杜伟吃湖南人的特色早餐——米粉。陈芬找了家无名小吃店叫了两碗牛肉粉，除了微微有点辣，杜伟感觉味道真心不错，虽然他作为地道河北人更喜欢吃面条，但他的赞赏是由衷的。作为自觉是个吃货的人，对美食都天生缺乏抵抗能力。杜伟父亲从小对他的教导他始终牢牢地记着——啥都能吃就表示你还活着，等你啥都吃不了你就离死不远了。所以杜伟从小不挑食，毕竟他还没活够。
陈芬和2年前差不多，热情似火谈笑风生。在吃完米粉打车继续往售楼部赶的路上，每见到一个楼盘陈芬就介绍评价一番，哪怕是个刚开挖的地基，她也能说出个花边新闻。下车时杜伟要付钱，结果被陈芬几乎手脚并用的给挡了:在长沙坐车，是有长沙的套路的，叫前面买单，后面不管。杜经理你是坐后座，你就不用管了。……别争别争，几块钱争来争去不好看。杜经理你就入乡随俗吧，以后你坐前面我也不跟你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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