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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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烬。
　　
　　以及和这种说法非常贴切的虚无。
　　
　　破坏得异常彻底——事实上已经不算是破坏了,因为面前的这一切根本无法判断出破坏者的真正意图。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被蒸发了,一点也看不出原来那美丽丰富的艺术画室的模样。更令人无法忍受的是，这方完美的黑暗和血池,人间阴暗真实的异方空间，如今却撒入了阳光。
　　
　　说有阳光进入并不太准确,而是在所有艺术品都惨遭毫无艺术欣赏力的无趣之人破坏殆尽之后，地下蓄水槽也被完全清理干净了，此时站在中间的人脚下静静燃烧的火焰,彻底擦亮了整个空洞，再无阴冷气息可言。
　　
　　直到夜晚结束为止，都一直为了追捕充满诱惑的猎物而忙碌着的龙之介与Caster,黎明时分得意洋洋地回到进入作为自己基地的工房,面前却是这惨绝人寰的一幕。
　　
　　“可恶！阻碍我对美的探求的愚蠢的家伙们！你们这些家伙也打算阻止圣女的觉醒吗！”
　　
　　Caster出离愤怒,咆哮起来。
　　
　　“天呐！这也太过分了！！”
　　
　　同样看到这一惨状的雨生龙之介不禁流下了惋惜的泪水,恸哭起来。他那无比痛苦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于心不忍,进而产生同情吧。
　　
　　当然,前提是对这个人毫不了解的情况下。
　　
　　“我们为之付出了无数心血才创造出来的艺术品啊！太过分了！这、这、这怎么可能是人类干得出来的事情？”
　　
　　龙之介的肩膀不停地颤抖着抽泣起来,出离愤怒的Caster站在龙之介身前,手中的螺泯城教本快速翻动，无数的魔怪出现,挡住了敌人的视线,也保护着他丝毫不懂魔术的,和他心灵相通的御主。
　　
　　“龙之介！你对于人类隐藏于灵魂最深处的真正丑恶还没有理解,所以你的悲伤也是情有可原的！我们艺术的创造总有一天都要去面对被毁灭的命运。所以对作为创造者的我们来说，即便被毁坏了，只要再创造出来就好了！”
　　
　　Caster在光明中振臂高呼，魔怪冲向那毁灭了他们心血的敌人，也带着龙之介飞快撤离。
　　
　　“青须大人！”
　　
　　被魔怪簇拥着的龙之介不安地挣扎，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担忧自己的大人即将独自面对敌人，孤立无援。他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光明，恐慌地伸出手。
　　
　　这片光明，不会是人类带来的，所以——
　　
　　“难、难道因为我们太过于追求自己的快乐，受到了天谴吗？”
　　
　　捕捉到龙之介最后絮语的Caster态度忽然一变。
　　
　　在龙之介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睛里好似燃烧了起来，但是他的脸上却丝毫没有任何的表情。这与他以前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激动的情绪，简直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如果龙之介此刻还在这里，他会意识到自己刚才所说的话无意中终于碰到了这个可怕恶魔的逆鳞。
　　
　　“神是、绝对、不会、惩罚、人类的。”
　　
　　“哦？”那脚下踏火而至的从者挥舞手中长刀，仅仅是凌厉的刀风，阻碍视线的魔怪便全部破裂成碎肉，又被贴伏地面舔舐而来的火焰烧了个干干净净。
　　
　　那名曾经和他的圣处.女有过交集的女性从者冷笑：“何来此言？”
　　
　　Cater藏在阴暗里的身体慢慢步行出来，那燃烧的眼睛慢慢转动，盯住从者，一字一句说。
　　
　　“神只是在、玩弄人类罢了。”
　　
　　“吉尔·德·雷元帅？！”
　　
　　玛修惊讶地认出了走到视线中的是曾经在第一特异点奥尔良见到的从者，是扭曲了奥尔良历史的直接罪魁祸首，也是……
　　
　　少女看向漆黑的魔女。
　　
　　因圣女贞德的死而哀叹的法兰西元帅、吉尔·德·雷对圣杯许愿贞德复活，加上他自己对背叛贞德的法国的仇恨，形成了为复仇而生的，本来不可能存在的贞德Alter。
　　
　　此时复仇的魔女双手环胸，站在吉尔·德·雷看不到的地方，注视着内里早已疯魔的曾经的下属和创造者，谁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曾经……我做过恐怕是这个世界上能够做到的最恶毒、最严重的渎神行为。龙之介所做的这点邪恶和我相比，简直如同儿戏。
　　
　　“但是不管我如何杀生也好，如何亵渎也罢，我的身上都没有受到任何神的惩罚。等我注意到的时候，我已经在追求邪恶的道路上前进了八年——数以千计的幼童的哀嚎与悲鸣，全部消失在虚无的阴暗之中了……！”
　　
　　说到这里，Caster忍不住开始大笑。
　　
　　“结果，最后消灭我的并不是神，而是和我一样拥有无穷欲望的人类。教会与国王认定我有罪将我抓起来并处决，谁都知道他们不是因为我亵渎了神，而是因为看中了我的财富与领土，想要将其占为己有——！
　　
　　“神会惩罚人类？
　　
　　“神会惩罚人类？？？”
　　
　　Caster疯狂大笑着，脸上却带着好似失去了一切重要东西的表情，他双眸中再次放出凄凉的神色。就好似为艺术而狂乱的人，为抵达狂乱的高潮之前的情绪一样。
　　
　　“这个人还是老样子，无论被召唤到哪里，都无法好好沟通啊……”
　　
　　罗曼医生头疼地感叹。
　　
　　“这次由于受到召唤的御主影响，性质尤为恶劣。”
　　
　　埃尔梅罗二世说：“撇开圣杯战争的种种因素，也应该尽快排除。”
　　
　　“胡说八道！在这里成为贡品的应该是你们吧！！”
　　
　　Caster高高举起手中已经完成大量魔术的螺泯城教本，面带疯狂用手指划向这群人中唯二眼睛清澈的的干净少年——
　　
　　“适可而止吧，吉尔。”
　　
　　直到那永远只能在梦境中思念的声音响起。
　　
　　Caster的手指僵在半空中。
　　
　　一直反常沉默着的魔女终于出声了。
　　
　　“圣女……殿下？”
　　
　　那拥有死人一般苍白的皮肤，直视阳光一般刺眼的金色瞳孔，满身漆黑和不详缠绕的漆黑的圣女，那只会存在于吉尔·德·雷的愤怒、偏见或希望是如此的愿望中的，本绝不该有的“侧面”，站在了他的面前。
　　
　　对法兰西进行复仇的龙之魔女。
　　
　　一脸理所当然的诉说着正义、并且对其毫无疑心的众人驱使怒火的圣女。
　　
　　吉尔·德·雷真正所希冀的，她的姿态。
　　
　　“哦哦，圣女啊……！我是您永远最忠实的仆人吉尔·德·雷！您没有忘记我，您果然没有忘记我！我一直都期待着您的复活，一直都等待着能够与您再次相见的这一天，我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来到这里的——
　　
　　“贞德啊！！！”
　　
　　Caster颤抖而地呜咽着，双手疯狂撕扯自己的头发。
　　
　　“在遍地的正义伙伴里，能看到你，真令人高兴，吉尔。”复仇魔女脸上的表情是从来不会出现在她身上的平静，平静到近乎错觉的温柔。
　　
　　“怎么？”
　　
　　魔女已经走到李清河身边，红黑色的地狱之火已经蓄势待发的女人似笑非笑看着魔女，“你要亲手处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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