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一个人的下午茶

10 一个人的下午茶 (第2/2页)

一对隔世的青花瓷暗自惊叹
　　
　　无边的往事逐渐腐烂
　　
　　高窗上的蜘蛛网被风吹乱
　　
　　经过了唐朝或更远那官人功名断
　　
　　笺书绝隔着数千年
　　
　　命薄如瓷幽蓝一片
　　
　　相对于当红的方文山所写的青花瓷，锦葵更喜欢这一首，带着历史的气息，朴素而遥远，并不是为了写诗而写诗。照片中是两只大件的青花瓷，隔着一盆更大的植物，她不认得那是什么，枝藤伸向天空绕着电线延伸的很长很长，美丽的宛如老电影沉默的镜头。
　　
　　时间在一杯苹果汁逐渐减少中过去，她扶正手表，一看已经六点。四个小时，两百四十分钟，一万四千四百秒，就这样溺在书中静静的流过，她感到平静的幸福。
　　
　　冬天的太阳总是谢幕得特别早，锦葵推门出去天色已经玄青。在车站足足等了十五分钟才等上车，车内的空气很浑浊，大部分都是民工，大包小包的行李塞在狭窄的过道里，不时用方言大声的热络交谈着。等车过了火车站，车厢像一下子被掏空了，空荡荡的只剩下两三个人。
　　
　　锦葵下车之后还要走一段路才能到葵园，夜路难走，她压制住思绪不联想那些有的没有的，快步前行。
　　
　　站到了门外却没有钥匙，她郁闷得用力向铁门踢去，当然，受伤的自然不会是冷冰冰的铁门。静下来之后摸出手机，开机，进入开机页面，等待了二十秒之后终于拔出了电话。
　　
　　响了好几声都没有被接起。
　　
　　锦葵冷得跺脚，冲着手机骂：“是死是活给我吱一声！”
　　
　　话音才落，铃声就在一片寂静中响起。她吓了一跳，看着屏幕里闪烁的两个字慢悠悠的接起来，没好气的说：“打扰你约会了吧！”
　　
　　秦牧的声音比天气更冷，“在哪？”
　　
　　“门口！没钥匙！进不去！”
　　
　　他心里的石头放下，口气也没有刚才那么生硬，有点如释重负的意味，“等着，不要乱跑。”
　　
　　锦葵结束通话，继续冲着手机发火，“当我什么啊，大冷天的都不让人进去！”
　　
　　半小时后，秦牧的车影终于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锦葵抓着铁栏站起身，人有些虚浮，膝盖很沉，她晃晃头试图让自己清醒。
　　
　　秦牧看上去很疲惫，锦葵忽然没了脾气，靠在他胸前举起手里的东西，“呐，给你的。”
　　
　　他接过，注意到她手上还有一只纸袋，问道：“那是什么？”
　　
　　“小萨的。我想睡了，留着明天再喂吧。”
　　
　　他一并接过来，挑眉道：“它才来了多久，你对它倒是上心。”
　　
　　她勉强一笑，“它养眼。”（秦牧下班后找了她两个小时。）
　　
　　第二天，锦葵一直睡到十点钟才起来，秦牧已经出门，她套了宽松的衣服拿了几袋零食抱到沙发上打算边看电视边吃。她侧躺在沙发上惬意的伸腿，踢到一块硬硬的东西，立刻探过手去抓起。
　　
　　是她的手机，昨晚扔在了沙发上，忘了拿进房，也没有关机。点亮的屏幕，上面提示了三条未读信息，她一条一条的打开。
　　
　　一条服务信息，直接删除。
　　
　　一条林苒苒的信息，打开，回复，删除。
　　
　　最后一条是秦牧的信息，八个字，锅里有粥，少吃零食。
　　
　　锦葵扔下手机跑到餐厅里去，果然，紫沙锅里还有大半锅的地瓜粥，她贴手上去，还是温热的。脑海中闪过秦牧在厨房淘米，洗地瓜的情景，眼泪就这样直直的落了下来。
　　
　　在顾轻寒身边的四年，他就是待她再好也没有为她下过一次厨房，因为他是君子远庖厨的信奉者。
　　
　　她从消毒柜里拿了碗和勺子，盛了一大碗乖乖的坐在餐桌前一口一口的就着眼泪吃。吃完后把碗往水槽里一放就完事。
　　
　　继续爬上沙发看电视，一堆零食被冷落在茶几上。吹着暖气，电视里枯燥的人物对话，盘眼错节的爱情看得她昏昏欲睡。随手扯过只抱枕抱在胸前，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闭起眼。
　　
　　电视里的故事还在继续，或许等她醒来，剧中的男女主角早已劳燕纷飞。她有了她的生活，而他有他的旅途。
　　
　　有时，一场分离，可以成全两个人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