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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七章:情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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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情难忘
  
  经过两个小时的紧急抢救,赛无盐嗓子里一阵咕噜,长长地出了一口食物发酵腐烂散发出的臭气,幽幽地醒了。
  
  不过她的后背灼伤严重,需要住院接受治疗。黄管教安排了人专门护理,以防止出现意外。赛无盐抱住黄管教的胳膊,哭天抹泪地说:“黄管教,谢谢你救了我,你就是我的大恩人,我的再生父母啊。”
  
  黄管教推开赛无盐的手,说:“你好好养着吧,别再想不开。等你伤好了,你还要把事情交代清楚。再有,你要谢的话,就谢谢肖含雪吧,是她救了你。”
  
  赛无盐张着嘴巴,怔住了。
  
  含雪救了我?
  
  清明时节,阴雨霏霏。生产会战后,监区放了三天假。
  
  百无聊赖中躺在床上,含雪想起了父母,父母的模样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他们把她带到这个复杂多变的世界上就匆匆地走了,留下的记忆残片怎么也拼凑不出完整的图画。含雪常常想,如果父母活着,他们一定会很爱她,呵护她,给她幸福美好的童年。在双西村的日子,每到清明节,含雪总要偷偷地去和父母说会儿话,说着说着就止不住泪流满面。父母合葬在一起,坟墓前栽种着一棵针叶墨绿的柏树。柏树长得葱葱茏茏。
  
  今年,谁会去父母的坟前拜祭?含雪轻轻地唉叹了一声,她怕疯长的野草会将父母的坟头包围,覆盖。即便有一天回到双西,怕是连父母的坟都找不到了。
  
  就这样闷闷地想着,含雪又想到了张玦,张玦是含雪心头永远不能消弭的痛。
  
  这孩子长的啥样了?听说,志强没有死,他好了吗?他会不会去看看张玦?张珏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肉啊!
  
  想一阵,痛一阵,含雪脑子里乱乱的,理不出头绪。
  
  陈佳早晨没有起床,身上发烧发热。含雪将陈佳的情况及时汇报了值班民警,民警给监狱医院的医生打过电话后,狱医很快赶来,看过后开了一些口服药,说问题不大,可能是劳累过度。走前,狱医再三嘱咐含雪,如果到晚上还不见好转的话,就赶快报告,送医院治疗。
  
  这些日子,尹冬玫和女囚的关系有些缓和。她一激动就“我操”的粗野言辞让女囚觉得她颇有些男子汉的气概。幸亏尹冬玫不是。如果是,不被憋得□□中烧的女囚们□□致死才怪!
  
  这天,她和女囚们坐在一起玩扑克。手法不怎么样,结果脸上贴满了白纸条。
  
  “含雪,过来,看看我这把牌,我操,真是棒死了。”尹冬玫冲含雪摆手。
  
  含雪正要走过去,一个女囚从室外走进来,招呼含雪:“赛无盐想见你,她明天可能要被关押禁闭了。”
  
  见我?尽管含雪救了赛无盐,可心中对赛无盐的厌恶丝毫没减。
  
  含雪敲响了办公室的门。今天是黄管教值班。
  
  含雪说:“报告黄管教,我想去医院看看苗丽。”赛无盐的名字叫苗丽。名字还算不错,可长相就不敢恭维了。
  
  黄管教问:“是她请你去的吧?”
  
  含雪点点头。
  
  “含雪,你们在一起改造,生活,难免会为了一些琐细小事斤斤计较。重要的是,要保持一颗平常心,学会宽容地对待别人。我说的话,你明白吗?”
  
  黄管教意味深长地看着含雪。
  
  含雪突然觉得赛无盐找她去,并非只是为了道歉那么简单。
  
  拿着黄管教给开的路条,含雪走出了监区。在监狱大院里行走,必须持有路条。监狱的每一条甬道上,都有执勤人员检查,如果没有民警带领,手里再没有路条,也就是民警开具的行走证明,就会被按照擅自脱离监管的规定给予严重处分。
  
  含雪走进病房,病房里静悄悄的。赛无盐团成一团面对着洁白的墙壁躺着,护理员正坐在床头柜前看书,看得津津有味,好像是《趟过男人河的女人》,一本刚刚在市面上畅销的书。她一点儿也没有觉察到含雪走了进来。
  
  含雪站在病床前,病床上蜷缩着的赛无盐好像一片枕案待卖的猪肉,光着身子,只搭了条毛巾。
  
  “苗丽——”
  
  赛无盐翻了个身,看见含雪,吃力地要坐起来。含雪按住了她。
  
  含雪说:“你躺着吧。你……不会是只为了说声谢谢才找我来的吧?”
  
  赛无盐大嘴巴一张,呜哇地哭起来,鼻涕眼泪受了哭声的感染,一起涌而来。护理员不耐烦地扔下书本,不满地嚷:“你嚎啥?不过年不过节没人惦记你!”
  
  “我,我感动,我愧疚——”
  
  护理员呸了一声,端着痰盂去了卫生间。
  
  赛无盐探出身子,紧紧握住含雪的双手,泪水流得更欢,“谢谢你。要是我烧死了,就见不到我的两个孩子了。我大儿子今年19岁了,蛮有出息的,考上了大学;二姑娘为了她哥哥,早早地参加了工作,给她哥哥挣钱挣学费。我不能死,我还欠着孩子们的情分呢——”
  
  含雪看不得别人哭。女人有一种潜在的感应,惺惺惜惺惺。女人最容易记仇,也最容易化解恩怨。
  
  泪水是最好的催化剂。
  
  含雪从赛无盐的哭诉中想起了自己苦命的女儿张玦,心底酸酸的。含雪给双西村村委会写过三封信,打听张玦的下落。可三封信都如泥牛入海,至今没有回音。
  
  “苗丽,别哭了。出事时我赶上了,赶上了就帮一把。谁看见了,也不会不管的。”
  
  赛无盐陡地抬高了嗓门:“关银梅那骚货看见了就不会管。我恨死她了!她把我当傻子耍!”
  
  “关银梅?”
  
  “对,就是关银梅!含雪,我说了你别恨我,我不是人,我诬陷过你,可你大人大量又救了我,我要是不说我心里会难受一辈子。”赛无盐一把鼻涕一把泪,一条干爽的毛巾很快能拧出水。
  
  含雪想到了内裤事件。
  
  “我不是有意的。我从来没想到要陷害你。是关银梅指使我干的。关银梅偷偷拿了你的内裤交给我,说只要在出工后挂在门框上,你就会挨批挨训,黄管教也不会再关心你了。等逼得你走投无路的时候,她就把你牢牢地掌握在手心里。她还说,还说只要你老实了,她就把你转让给我,让你当我的小妹。我一时胡涂,就答应了她。事情过后,我越想越怕,想跟黄管教承认错误,争取主动。她却说,只要死不承认,谁拿我们也没办法。还威胁我说,要是报告,就把我的丑事抖出来……含雪,我说的都是真的,要是有一句假话,就让我天打五雷轰!”
  
  这一刻,含雪出奇地平静。她不觉得赛无盐和关银梅卑鄙,她觉得她们活得可怜,可怜的就象阴暗角落里繁衍的寄生虫,一见阳光就形神俱散了。
  
  渐渐地,赛无盐的哭诉变成了讨伐:“关银梅那骚货贱货猪狗不如,她四处说你的坏话,你可得注意着她些,别让她把你害了。她拐卖人口,还参与□□,不听从她的,她就把碎玻璃瓶子塞进去,你说那是人干的事吗?!”
  
  赛无盐的咒骂不堪入耳,越来越狠毒。含雪不想再听下去。
  
  “苗丽,你好好地躺着吧,别再说了。我该回去了,谢谢你对我说了这么多。”
  
  赛无盐抓的更紧了,说:“你得原谅我,你不原谅我我死了也难过!”
  
  含雪微微笑笑,说:“我原谅你,因为我们都是女人。”
  
  赛无盐破涕为笑,参差不齐的一排黄牙挤破嘴唇,很不雅观地现出原形。那如释重负的笑里,竟然透漏出一丝孩童的天真。
  
  回到监舍,含雪就把赛无盐的哭诉给尹冬玫说了。冬玫听完,气得连蹦带跳,非要去找关银梅理论,“你不是关阴门不让操吗?我他妈的带着炉钩子去!”
  
  含雪费了好大的劲才拦住冬玫,“你别冲动,黄管教正在处理她呢。善恶总会有报的。”
  
  冬玫强压住怒气,说:“那我的十天禁闭白押了?我不干,我一定要去讨要个公道。”
  
  含雪感激地说:“冬玫姐,你是为了我才被关押禁闭的,我,我真不知道该怎样谢谢你。”
  
  “谢谢我?那太简单了,只要你变回男人咱们之间就算扯平了。”
  
  冬玫终于眉开眼笑,和含雪扭闹做一团。
  
  两年后,监区为含雪申报了减刑卷宗。
  
  减刑裁定在8月底的一天送达了——含雪在生产中表现突出,获得记功奖励,在危难中挺身而出,舍己救人,立功一次,经过高级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庭审议,直接由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减刑为有期徒刑19年,剥夺政治权利8年。这在当下,是根本不可能想像的。
  
  含雪含着泪水开心地笑了。
  
  在减刑大会召开后的监区讨论会上,含雪激动地说:“我要感谢两个人,一个是陈佳,一个是苗丽。是她们给我创造了千载难逢的机会。”陈佳和赛无盐都忸怩地低下了头。含雪更清楚,她真正应该感谢的是黄管教。
  
  是黄管教教会了她怎样做一个逆境中生存的女人。身处困难重重的逆境中的女人往往很容易走向另一个极端——自我毁灭。那是一种可怕的选择。
  
  黄管教温情的注目,校正了含雪偏颇的行走方向。
  
  一天中午,黄管教来到车间,走到含雪机台前,笑眯眯地说:“肖含雪,告诉你个好消息。你的女儿张玦来看你了。”
  
  含雪的手情不自禁地抖动了一下,差点被乱了节奏的机针咬上,一时间不敢相信是真的。
  
  “赶紧换换衣服,打扮打扮,给女儿留个好印象。”黄管教说。
  
  一听到小张玦来了,冬玫和陈佳也停住手中的活计,高兴地围上来。冬玫说:“含雪,见了小侄女告诉她,说这里有两个姨娘挺想她的,只可惜,没有好礼物送给她,要是在外面,初次见面说什么也要送只金项链!”
  
  赛无盐已被彻底解职,在机台前跟冬玫学徒,成了陈佳的徒孙。她看不惯冬玫送的空人情,呸了一声说,“师傅,一看你就没生过孩子,连称呼都弄不明白,张玦不是咱们的小侄女,是外甥女。”
  
  冬玫帮着含雪换衣服,瞪了一眼赛无盐,“就你多嘴,叫什么还不行?称呼都是人起的。我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冬玫嘴上强硬,可还是改换了称呼,接着说:“含雪,你就让小外甥女认我和陈佳做干妈吧。”
  
  赛无盐挨了一通抢白,正嘟着嘴巴,一听要认干妈,又来了兴致,跟着凑热闹说:“含雪,带我一个,我是她苗干妈。”
  
  冬玫不乐意了,嘲弄说:“瞅你那张大脸盘,还不把小外甥女吓坏了,人家还以为动物园里的古怪动物跑出来了呢。”
  
  女囚们嘻笑着帮含雪整理衣服,含雪的心思早飞到了接见室。
  
  接见室距离车间大约有五百米远。含雪却觉得这段路特别漫长,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她真想一步跨进接见室,好好看看张玦的模样。张玦长得多高了,她会认我这个妈妈吗?
  
  是的,她会认我这个妈妈吗?想到这里,含雪的脚步慢了下来。她不该来,她不应该有一个坐牢的囚犯妈妈,她还小,不该接受这样一个残酷的事实!
  
  黄管教替含雪理顺额前垂下的黑发,轻声地说:“到了,进去吧,你不是很想见到小张玦吗?她就在里面。不要哭,把泪水擦干净,别忘了,你是一个母亲,母亲是坚强的。”
  
  含雪推开接见室的门,一眼就看到湘云大婶牵着小张玦的小手站在接见桌前。张玦长到和接见桌一般高了,扑闪着黑黑亮亮的大眼睛陌生地瞅着含雪。
  
  “玦儿——”含雪封闭的情感瞬间解禁,泣不成声地喊。她日夜思念的小女儿就在眼前,三年来从没有给过一丝关爱的小女儿就在眼前!
  
  含雪紧紧地把张玦抱在怀里,泪水扑簌簌地流下来。张玦执拗地挣了挣,没有挣开含雪的拥抱,嘴角一撇,哭了。
  
  “张玦,别哭,她是你娘。”湘云劝慰张玦说:“你不是天天问我娘在哪儿吗?她就是你娘。快叫娘,叫啊——”
  
  “玦儿,我是娘,我……我对不起你。”含雪亲着张玦圆圆的脸蛋,泪水不知不觉地涂满了脸。
  
  小张玦怯怯地躲闪着含雪的亲吻与爱抚。“娘?我不要娘!”
  
  “张玦,她真是你娘,让娘好好看看你。”湘云越哄,小张玦哭得越欢。
  
  含雪心痛得身子在抖。这能怪谁呢?只怪自己太无知太愚蠢,让年幼的张玦从小就有亲无爱!
  
  含雪在哭,张玦在哭,湘云也陪着老泪纵横,接见室里的人不忍目睹,眼睛都湿漉漉的。
  
  张玦哭闹得累了,在含雪的怀里睡着了。
  
  含雪擦干眼泪,这才想起问湘云大婶家里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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