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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五章 :纵使相逢同舟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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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纵使相逢同舟渡
  
  此时,已经是1984年的深冬。
  
  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塞满了铅灰色的苍穹。一列开往远方的火车发出一声沉闷的呜鸣,在风雪中行进。
  
  这次列车中间的一节车厢两端伫立着荷枪实弹的武装警察。
  
  武警们警惕地注视着车厢内的一举一动。车厢内,是一群已决的女囚。她们将要被送往石岗监狱接受改造。含雪就在她们中间,临窗而坐。
  
  在这次押解行动中,被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的含雪名字被数字化——5号。
  
  含雪,5号。
  
  车厢内气氛沉闷,20多名女囚一个个目光里流露出无奈与绝望,只有坐在含雪对面的7号除外。似乎,她很乐意接受这种命运的安排。
  
  7号的年纪看上去并不算大,约摸二十六七岁光景,脸盘圆圆的,很白净,个头比含雪要高出半头,属于牝马型的女人。
  
  7号瞅了含雪半天,隔着桌几碰了碰含雪的脚。含雪抬头,一脸茫然。
  
  7号往前探探身子,小声地自我介绍:“我姓尹,叫尹冬玫,冬天的冬玫瑰的玫。你叫什么?”
  
  含雪沉默着,一年来,含雪好像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半晌才回答:“我叫肖含雪。”
  
  7号顿时神采飞扬,说:“我说呢,咱俩一照面,我就知道缘分来了,这缘分哪,可遇不可求。你叫含雪,我叫冬玫,一个雪一个冬,能不是缘分?你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吧?我今年26,比你大,今后你就叫我姐吧。”7号意犹未尽,“含雪,你因为啥事被判的?几年?”
  
  含雪的双眼悄无声息地湿了,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7号放开嗓子,不以为然:“你看你这个人,都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可哭的?这年头,莫斯科都不相信眼泪,人还能相信眼泪?”
  
  一名女警走来,严肃地说:“请保持安静!”
  
  “我操!”7号含糊着吐了句脏话,不吱声了。可没安稳两分钟,她又踢了踢含雪,“你是不是杀人?我瞅着你就象杀人的。文文弱弱的,除了杀人也做不了其他的事。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判了几年?”
  
  “死缓。”
  
  “这么重?杀了几个?”
  
  含雪不吱声了。
  
  “含雪,咱们现在是姐妹了,有事你就吱声,别总憋在心里一个人难受。我看你是个本分人,不象我。我呀,这辈子就这德行了,没的改了。”7号唧唧喳喳。
  
  含雪模模糊糊地听出了个大概。冬玫说,她读了一年多的大学就和男朋友一起经商下海了。男朋友是个典型的花花公子,干啥啥不成,吃啥啥不剩,最后坐吃山空,两人流落街头。为了生计,冬玫只好到大酒店当服务员,是卖艺不卖身的那种。男朋友从冬玫的选择上看出了发财的商机,就和酒店经理做扣,让客人用迷药□□了她。她醒来看见身边躺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一气之下剪了他挺且直的□□。幸好抢救及时,□□又安上了,不过从此伸缩困难。她因此被判了4年徒刑。刑满释放那天,出人意料的是,她的男朋友去接她,跪在监狱门前涕泪纷飞,痛声忏悔,彼情彼景感人泪下。指天发誓要报复男朋友的她一下子被感动了。谁知,男友早在外面有了好几个女人,和她好了没几天又逼着她用身体赚钱,还说你在里面关了那么久,是不是都快生锈了,应该多找点润滑的东西润滑润滑,既享受了又得了钱还解决了生活困难,这叫一举三得。冬玫彻底看清了男朋友的狼子野心,复仇的心思死灰复燃。这回,她变聪明了,半夜将男朋友的宝贝撩拨得英姿勃发,然后用足力气一剪刀下去,连两个跃跃欲试的附件一并斩草除根。男朋友疼的鬼哭狼嚎,不停地驴打滚。她却不紧不慢地到了厨房将弹性不错的宝贝儿切成了片状,扔进沸腾的滚水里打了水焯,美其名曰一星(茎)两弹(蛋)汤。结果,就凭着这个好听的菜名被判了15年有期徒刑。
  
  “头次入狱,我学的是厨艺,可惜手艺不精,刀活儿不够精细。”
  
  冬玫绘声绘色地说,嘻嘻哈哈地笑。
  
  列车行走了一天,风雪小了。
  
  含雪没有心思观赏萧杀的雪夜风景。
  
  许多天没有倦意的含雪突然想好好地睡一觉。近一年来,她坐在小的连扭动屁股都显得碍事的囚室里,一个夏天一个秋天都没有想睡觉的意思。同室的女囚都在焦急地等待着审判结果,那种焦急无可名状。可含雪的心里空荡荡的,脑海里也空荡荡的。生或死,过去或未来,都是模棱两可的概念。失去了寄托,没有了希望,生和死便没有了区别。
  
  判决结果下来后,同室的女囚大呼小叫,都为含雪高兴。女囚们曾说,含雪只有一条路可走,别无选择。一死一伤的结果,早已将生之门堵死,况且办理案件的又是一群男法官。
  
  女囚们固执地认为,男人在怜爱的同时又扮演着落井下石的卑鄙角色,他们在猎捕女人之后,最喜欢欣赏女人在折磨中死去的那份绝望和痛苦。
  
  如同从河里捉住了一尾鱼,幸灾乐祸地扔在岸上,兴致勃勃地欣赏着鱼在太阳下绝望地挣扎,直到死去。
  
  结果出来了,含雪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女囚莫名惊诧:“是谁为含雪打开了天堂之门?”
  
  含雪想起了接受庭审时的一幕。
  
  例行公事地询问了一遍姓名、年龄、籍贯之后,法官问:“你为什么要投毒?”
  
  “我就想让他死,然后我们就能够在一起了。”
  
  法官一怔,含雪说这话,无非是在说自己是故意的。
  
  “你这种想法存在很久了,是吗?”
  
  “是的,我想了很多天。他抛弃了我,伤害了我女儿,他不是人!我一定要他死!可惜死的不是志强,而是张志坚那个畜生。”
  
  “畜生?你说的是张志坚?你为什么恨他?”
  
  含雪屈辱地大哭:“他□□了我!他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庭审结束了。
  
  在公安局预审和检察院所做的公诉材料中,含雪没有交代被□□的经过。她不想说,她只想把屈辱埋在心底。确切地说,含雪只想尽快结束审判,早早地被拉上刑场。含雪真的不想继续活在这个世上。可上苍似乎故意和含雪作对。她活了下来,从死亡线上又走了回来。
  
  此时,含雪只想好好地睡一觉,最好就此睡去,永远不再醒来。
  
  7号冬玫毫无倦意。她是冬天出生的,落下了动手动脚的毛病。她说,她应该叫冬梅的,雪花满天飞舞的深冬,她就是一株傲然怒放的梅花,冰清玉洁,凌然不可侵犯,可一连串的遭遇后,她改名叫冬玫,冬天的玫瑰,花残枝枯叶子败落,只剩下干瘪的刺儿。多好,男人想碰都碰不得!
  
  冬玫一会儿功夫不说话,又憋的难受了。“你有小孩吗?”
  
  含雪的倦意瞬间消失。含雪想起了张玦,想起了开庭那天的情景。
  
  结束最后的庭审,含雪被两名女警押着走向停放在大院里的警车。突然,湘云抱着张玦出现在人群中。
  
  两名女警忙伸手推开急急靠近的湘云,“走开,不要妨碍执行公务!”
  
  湘云老泪纵横,“你们也是女人,你们就让她看一眼孩子吧。”
  
  两名女警神色一凛,对视了一眼,没有停住脚步,可放慢了步速。
  
  湘云泣不成声:“含雪啊,苦命的张玦可怎么办啊?我也没有几年的活头了,你让我把她交给谁?这么小的孩子,我交给谁都不放心啊!含雪,你倒是说话啊!”
  
  含雪锥心地痛,紧紧咬着的嘴唇流出了血。她不敢看湘云痛哭流涕的脸,也不敢看张玦不谙世事的脸。她几乎是拖着女警走进警车的。警车启动的那一刻,她突然挣脱了女警的押解,大哭着喊:“大婶,你把张玦送个好人家吧——”
  
  警车呼啸而去。
  
  湘云抱着张玦追了几步,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我的天啊,我该怎么办啊……”
  
  这一幕,永远刻在了含雪的心上,淤结成一道深深的伤疤。
  
  沉默了半天,含雪幽幽地说:“我有个女儿,叫张玦,快满两周岁了。”
  
  “真够可怜的……唉,别想那么多了,人各有命,富贵在天。说不定张玦是个有福之人,让好心人抱养了,不愁吃不愁喝的,长大了还能找个好男人,比我们的命都强。”
  
  含雪心想:但愿如此吧。
  
  天亮时分,大雪终于停了下来。
  
  雪停的时候,女囚在武警的看押下依次走出车站,又走进一辆早就在车站外候着的客车。客车发一声呜叫,带着女囚们向旷野里驶去。
  
  从火车站到石岗监狱还有二十里地。石岗监狱是省内唯一一座女犯监狱。冬玫说,别看这儿挺偏僻的,大片大片的土地不长庄稼,象是得了白癜风的秃头,可到了石岗监狱,环境可强多了。监狱里有成阴的绿树,成片的花圃,树木长不高,和当地的女人一样,不往高处和细处长,只往粗处长,象极了芥菜疙瘩。冬玫来过一次了,她最有发言权。她接着说,监狱里的女囚住的是通铺,年轻的和年老的挤在一起睡觉,漂亮的小妹有的是。知道小妹是什么吗?岁数小的注意着点,别一下车就让人家包上!在里面,吃的也不错,大米馒头,菜汤里有肉。更重要的是,大墙间隔几十米就有一座岗哨,执勤的武警,清一色英俊阳刚的优秀男士。瞅瞅管教不注意,女囚就发骚调戏武警,武警都是兵蛋子,一个个羞得脸红脖子粗,挺好玩的。
  
  正听尹冬玫絮絮叨叨的说着,到站了。
  
  武警下了车,围成了包围圈。随着下来个看守所的女警察,打开车门,粗粗的嗓门冲着女囚们喊:“下车,清点人数!”
  
  “1号!”
  
  “到!”一个老女人跨前一步,站定。含雪和这个老女人在一个号里,听说是贩卖人口,拐骗城里的女人到四川的农村。一个就值三四千块。
  
  “2号!”
  
  “到!”
  
  ……
  
  “5号!”
  
  “到。”含雪应了一声,动静不大。女警不满地看了含雪一眼,继续点名。点完名,和监狱一交接,押送任务就圆满完成了。
  
  黑漆漆的监狱大门就在眼前矗立着,一道门,关起来就是一个封闭的世界。这道门,将要让我在里面呆上多少年?我还能活着走出这道门么?含雪正出神,尹冬玫低声说:“里面关着的女人都心理变态,一个赛一个地坏。你要注意着点,遇到事情千万不要软弱退让!”
  
  二十多个女囚被两个单位分了去。含雪和冬玫分在了同一个单位,缝纫车间。冬玫喜上眉梢,说:“这回好好学习学习,没准儿回家能替张剑(她被斩草除根的男朋友)再缝上。自己的过错自己负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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