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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神秘村寨

8神秘村寨 (第2/2页)

如果不是情势所迫,他可能会对我谆谆规劝,要我跟梁威划清界限也未可知,
  
  我跟梁威带了六名队员,沿小路向前一公里之后,所有人都清晰地闻到了炊烟里的饭香,肚子忍不住同时“咕咕咕”地叫起來,压缩饼干与冷水混合在一起的滋味并不好受,如果今晚可以吃上一顿香喷喷的米饭的话,应该是最大快人心的事,
  
  小心翼翼地踏过一片被风化崩塌的岩石覆盖的草地后,侧面的山沟里,竟藏着几十幢高低错落的木楼,每一家的楼顶都飘着缕缕炊烟,随风动荡着,木楼外围,埋设着一排粗大的树干,应该是起到寨墙的作用,几个小孩子,正在寨墙中间的木栅门前嬉戏打闹着,
  
  几个队员刚刚要振臂欢呼,已经被梁威语气严峻地挥手制止住:“大家别动,看清楚是不是土匪窝子再说,”
  
  他说得沒错,深山野林里,性情淳朴的原住民是很难生存下去的,往往这些古老的木楼深处,藏的只是鹊巢鸠占的匪徒,沒有江湖经验的外來者,一走进去,就像自动爬上祭坛的羔羊,绝对死路一条,
  
  地图上并沒有这座村寨,我敢肯定,顺手接过梁威的望远镜,向位置最高的木楼望去,
  
  木楼的一层,一个穿着灰色粗布衣裳的年轻女人,正在灶台前忙碌着,粗粝的脸庞被灶火映得红彤彤的,二楼的窗口位置,一个穿着厚厚的兽皮大衣的男人,手里捧着一本书,借着傍晚的光,安安静静地翻阅着,
  
  所有的木楼都面向正东,这种建筑特点,可是跟山里人的建筑习俗大不一样,
  
  梁威思索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风,这些木楼的建筑方式,跟奇门阵法无关,对不对,”
  
  我点点头,他马上接下去:“三十五幢木楼,粗略估算,可以迎战的壮男不会超过五十名,其余会是妇女和孩子,不足为道,以咱们的人马力量,蜂拥而下,瞬间就能控制局面,对不对,”
  
  关于大队人马的行动,他无法做主,才会每次都向我询问,
  
  我再次点头,实力悬殊巨大,我们的确有顺利控制这个村寨的实力,
  
  梁威仰面看了看天,绯色的晚霞已经布满了西面的天空,再过半小时,夕阳落下,暮色即将升起,这些木楼里应该不会有什么电力设施,所以天黑掌灯时分,就是我们最好的行动时机,
  
  “等,”他再次问,
  
  我笑了:“你说得对,我们需要等,”
  
  任何军事行动,都犹如高手狩猎,善于守,精于攻,才是最优秀的猎手,才能消耗最少的精力,获取最丰厚的利益,
  
  梁威仰面躺在草地上,揪了一根草棒叼在嘴里,舒舒服服地闭上了眼睛,另外四人也学着他的样子躺下,这是最好的保存体力的方法,
  
  望远镜里,那个男人放下书站起來,他有一双宽大有力的手掌,身材高瘦,但身子略有些佝偻,仿佛重病在身,当他站在窗前,向东面凝视的时候,我能感觉出他难以压抑的沉郁,
  
  迅速调整焦距后,我看清了他放在桌面上的书,竟然是一本英文版的《诸世纪》,灰色的封面,烫金的印刷体字符,绝对就是伦敦一九八五年的新版,是由伦敦大学著名的神学教授连娜和杰瑟琳共同翻译校对而成,
  
  《诸世纪》并不是一本可供消遣的,充满了枯燥无味的预言,并不适合山民们用來作为无聊时的娱乐读物,出现在这里,的确让我吃惊,这个身穿豹皮大衣的男人,究竟出于何种目的,躲进深山里阅读此书呢,
  
  光线已经逐渐晦暗,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他应该长着一双浓重而挺拔的眉,
  
  “梁威,我觉得那个男人有些古怪,你來看,”
  
  梁威翻身爬起來,取过望远镜,一边急促地问:“哪个男人,我刚刚好像沒看到男人,”
  
  我指向最高处的木楼,暮色降临得很快,转眼间视线已经渐渐模糊,离寨墙最近的木楼里首先亮起了灯光,应该是蜡烛或者是油灯,光线昏黄,从各个窗口透射出來,接着,一家连着一家,灯光次第亮起,一直向最高处延伸,位置最高的木楼,是最后一个亮灯的,一楼那做饭的女人,正掀起锅盖向里添水,
  
  “我看不到,那边只有一个女人,”梁威奇怪地扭头看着我,
  
  二楼并沒有亮灯,这种光线下,什么都模糊成混沌的一片,无法分辨了,
  
  我只能苦笑:“一个奇怪的男人,或许明早起來,我可以试着拜访他一下,”
  
  《诸世纪》是最不该出现在深山村寨里的一本书,凭我的直觉,那个男人绝不是穿林打猎的平庸之辈,
  
  飞鹰的大队人马已经跟了上來,略作停顿,便兵分三路,趁着暮色接近了寨门,玩耍的小孩子们已经各自回家了,门口静悄悄的,或许里面忙着做晚饭的人们,谁都不会想到有一群荷枪实弹的外乡人突然闯入吧,
  
  队伍沿着正对寨门的那条路一直推进,直逼到最高的那座木楼下,然后横向扩散,悄无声息地封锁了每一幢木楼的出口,
  
  突然间,木楼里的碗筷声、孩子的打闹哭声、大人们的说话声都消失了,只剩下门窗里透射出的摇曳灯光和时强时弱的北风呼啸,
  
  我跟飞鹰、飞月、梁威同时站在路的尽头,从开凿在山崖上的石梯向上,大概有二十几级台阶便是木楼的入口,四名队员仰面向上,枪口瞄准了入口,
  
  凭我们的直觉,居住在最高处的,毫无疑问就是寨子的领袖,
  
  飞月苏醒之后,精神一直萎靡不振,紧跟在飞鹰身边,很少开口,此刻已经双枪在手,不停地扫视着四面高高低低的木楼,
  
  “谁,”木楼里年轻女人低声喝问,是一口掺杂着云南土腔的国语,
  
  “过路的,打扰一夜,请寨子里管事的出來答话,”飞鹰“啪啪”地拍着腰间的枪柄,毫不在意地大笑着,深山野林里,枪杆子代表一切,他有理由要求对方甘心臣服,
  
  “我们寨子里都是女人,不方便外乡人留宿,请改投别处吧,”女人的声音透着凛凛寒意,
  
  “我们今晚在这里住定了,如果阁下是管事的,就请出來见面,”飞鹰有些得意忘形,把江湖上的那种无赖匪气又带了出來,黑道人物,无论多有钱有势,骨子里的蛮横劣根性是永远摘除不掉的,一有机会就会亮出來,
  
  “哼哼,,”女人冷笑了两声,灯光一动,入口处的木门无声地打开,亮出一盏高举着的黄铜油灯,灯光下,是一张恐怖万分的脸,好端端的面颊上,左右各有一个井字形的伤疤,在高挺的鼻梁上交汇,从额头到下巴,五官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
  
  “我已经说过了,不方便留客,何必强人所难,”她的嘴唇受伤疤的牵制,每说一个字,便艰难地抽动一次,令人看了胃里忍不住跟着她的嘴角开始翻江倒海般抽搐,在她举着油灯的右手腕子上,竟然盘着一条蜿蜒游动的黑色小蛇,如同一条造型怪异的手镯,不停地昂然吞吐着蛇芯,
  
  飞鹰脸色一变,收起手枪,向上拱手:“山里风大霜重,请腾几间屋子给我们休息,明早一定重谢,”
  
  我向她身后看了几眼,并沒发现那个看书的男人跟着下來,木楼里只有一盏灯,被她端出來后,里面变得一片漆黑,
  
  “我们沒有空屋子,”她毫不客气地拒绝了飞鹰的要求,一手稳稳地举着灯,一手挡风,慢慢下了台阶,等她站在我们面前时,我这才发现她腰间系着的那条腰带一样的东西,竟然也是一条长蛇,不过是草绿色的,蛇头老老实实地咬住蛇尾,安静地停在她的左肋下,
  
  女孩子都是怕蛇的,飞月已经悄悄躲在了哥哥身后,不敢露头,
  
  飞鹰冷笑:“我只是想借宿一晚,不想生事,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有枪在手,他才不怕区区两条毒蛇,幸好这不是在从前的非洲小国,否则血洗村寨的事肯定是无可避免的了,
  
  女人昂着头,來回打量着我们几个,眼神几次凌厉地落在我的脸上,她穿的是山民们的粗布大褂和宽脚长裤,从哪里看都是一个普通的山民婆娘,
  
  “好吧,既然你强求留宿,我就唤大家出來,看看谁愿意把房子让给你们,,”她把右手覆盖在嘴唇上,“吱”地吹了一声口哨,远远地回荡在寨子里,“哐当、哐当”声连续响了起來,每一家的楼门都开了,站在门口的几乎全部是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孩子,每个人腕上、腰上都缠着一小一大两条蛇,
  
  她沒有说谎,露面的人里的确沒有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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