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激战
正文 第十四章 激战 (第2/2页)“刷！”与之对敌的黑衣人眼见同伴被对方一招毙命，竟然毫不动摇，抓住对方一刹那的空隙，长剑如同电光，直取苏含玉心口！
苏含玉方才一掷短剑，只求能一击搏杀追踪袁鼎与碧瑶之人，对于自己这方情况，并非未曾想到，只是，世间之事难有两全，总有相失才能相得。不过即便如此，他也反应很快，右手掷剑未回，左手却空手迎白刃，对上敌方杀招。
长剑入体三寸，便再也无法前进。
苏含玉左手握住剑锋，阻止了汹涌剑势，利刃割破手掌，连带着左胸深可见骨的伤口，一连串殷虹的血混合着雨水落入地面，转瞬间被冲刷的干干净净。
他垂着头，再无动静。像是受伤过重无法动弹一般。然而，当黑衣人想要再补一剑之时，却发现异样。
剑抽不出来！
黑衣人大惊，当机立断弃剑飞退，然而，为时已晚，苏含玉垂着的右手猛的抬起，五指如钩，瞬间扼住他的咽喉。
那人猛烈挣扎，然而卡在脖颈上的手却越收越紧，指甲穿透的肌肤，掐住血脉，压迫气道，黑衣人口中发出含糊的呜咽之声，看着眼前的人缓缓抬头，嘴唇微勾，面颊溅血，眼神冷酷决绝，宛如阎罗出狱，魔道再世。
那是他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接着便陷入无边的黑暗。
收回手，已经没有声息的黑衣人轰然倒地，苏含玉咬牙拔出长剑，带出一串血珠，他踉跄一步，用剑拄着地撑住摇摇欲坠身形，伸手点了伤口四周大穴止血，那一剑极其凶险，若非他用手挡了一瞬，只怕已经刺穿心脏，饶是如此，这一剑也伤了他的肺腑，每一次吐息都引得胸腔内烧灼一般疼痛，好在是深色的衣裳，被雨淋湿后，根本看不出血迹。也多亏了这场雨，将脚印和血水冲掉，不至于让第三批杀手循着足迹血迹找到他们。
这一场雨中激战，就这样在暗夜里悄然闭幕。苏含玉稍稍清理了一下战场，又在树上伪造了些许痕迹，这才以剑当拐，勉力前行，向袁鼎所说的寺庙方向而去。
后半夜雨势终于不再磅礴，苏含玉在雨里蹒跚许久，时不时回头看看那些踪迹是否被大雨掩盖，此时见雨势渐小，不由得加快步伐，想在雨停之前赶到寺庙。
碧瑶他们，应该快到了吧。这样想着，苏含玉心中稍定。
然而走出不远，却忽然站定，身子不自觉的站直，一直捂着伤口的手也垂下。
“你们……”
一丈开外，袁鼎抱着剑等在路边，他身后，碧瑶坐在一块石头上，正向他来时的方向张望。
看到他，两人都迎了上来，袁鼎看起来着实松了口气：“你终于来了！碧瑶姑娘执意要等你。我还想着，你若还不来，我就返身去找你。”
碧瑶则拉着他左看看右看看，无奈天色过暗，所见并不清晰，只得担忧的问：“有没有受伤？”
苏含玉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摇摇头：“我没事。”接着又转向袁鼎：“还是快些到寺里去吧，趁着雨还未停。”
袁鼎知他所虑，点了点头，当先往上山的小路走去。苏含玉抬了抬手，示意碧瑶先走，而自己则殿后。
山并不高，不多时便到了寺前。三人鱼贯而入，四处打量，黑暗中这所不大的寺庙显出颓败的荒凉，没有一点光亮，看上去像是废弃已久。
袁鼎进入正殿，喊了两声，无人应答，只有他自己的回声环绕。
“看来是没人……不过也好，至少不会牵连到无辜人。”袁鼎说着，一面在供香台上翻找着：“这里应该有剩下的香油……”
“噗嗤”一声轻响，火光燃起，照亮了袁鼎的脸，他把案台上的蜡烛点燃，头也不回的冲苏含玉道：“到后院看看有没有还能用的木柴。”
苏含玉努力站直了身子，迈着稳稳的步伐不急不慢的绕过佛像走了出去。后院大约只有前殿一半大小，右侧的老槐树下有一口井，水面很深，上面虽然落满了枯叶，仍然看得出相当清澈，井绳和木桶因常年潮湿，都有些腐朽，苏含玉试了一下，发现这井绳比想象中的要结实，甩一次绳能勉强打上来半桶水。
他推开柴房的门，里面空无一物，连木柴渣子都没有，想来之前定有浪子留宿荒庙，将留存的木柴全部烧了。
苏含玉一身湿衣，冰冷的贴着肌肤，夜风阵阵，带走了他仅有的温度，此刻他只觉寒意彻骨，若不尽快生起火堆，以他目前的状况，难以撑到天亮。
可眼下到哪里再去找干柴？
思索片刻，苏含玉返身去了斋堂，这斋堂是僧人们过堂的地方，木桌椅不少，劈成木块应当够他们烧上好几天了，虽颇为费力，但聊胜于无。
就在苏含玉去后院的这段时间里，袁鼎已经在前殿佛像背后清理出了一块地方，他跳下佛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看到碧瑶靠在佛像旁，神情仍有些怔忪，似乎还未从之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袁鼎犹豫了片刻，终究没有上前宽慰，只是寻了借口去了后院。
他知道，今晚所历之事，必定在碧瑶心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眼下困境犹在，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实在无暇他顾，即使旁人好意以虚假之言劝慰，也不过自欺欺人，对他三人境地无半分改变，他不是苏含玉，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
荒败的寺庙，三人各怀心思，却都默契的选择了沉默，即使他们目的一致，有些事，终究还是只能自己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