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中断

正文 第十二章 中断 (第2/2页)

他本不信鬼神，可眼前这人居然就在他弯腰起身的这一空档，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着实让他心惊肉跳了一阵。
　　
　　那人脸上浮起一丝微笑，温言道：“老师傅别怕，我只想向您打听几件事。”
　　
　　这个和煦如春的声音莫名的让老陈狂跳的心稍稍平复，抬起的手臂也有些垂落。
　　
　　“这，这位……大侠……”既然是人非鬼，又有如此神出鬼没的身手，只怕是江湖中传闻的武林高手，老陈斟酌着用词，猜测那人来意：“我不过是个仵作，这件案子，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哇。”
　　
　　苏含玉摇摇头，低头看了看隔在两人中间的尸身，用手指了指，问道：“这人是因何而死？”
　　
　　老陈张嘴犹豫了一瞬，还是将实情道了出来：“此人并非毒杀，也无服用异物的迹象，除了左额的瘀伤，全身上下均没有伤口，按照如此推断，只能说他乃重物打击头部致死。”
　　
　　苏含玉皱眉：“老师傅，您是临都有名的仵作，看了这具尸身，您就不觉得疑点太多么？”
　　
　　老仵作面上一红，握紧了手中的笔，讪讪的道：“公堂之上，眼见为实，这是一贯的做法。”
　　
　　一贯的做法么……
　　
　　苏含玉心下默然，他走向一边的案台，取过纸笔写下几行字，连同身上仅剩的银票一起递给老仵作，道：“恳请老师傅，再验一次，若有任何发现，到这里找我，我必定双倍酬谢。”
　　
　　银票面额颇大，抵得上老仵作几年的薪俸，见来人出手如此阔绰，老仵作咧嘴笑了笑，接过银票揣进衣兜，又拿过纸看了看，一面道：“这个好说，这个好说，小的一定仔仔细细的查。”
　　
　　傍晚回到客栈的时候，雨仍未停，甚至有愈下愈大的趋势。碧瑶坐在桌边，看着窗外的雨不知在想些什么，看到苏含玉一身湿透，一边走一边滴水的进来，立即站起身来，诧异道：“怎么搞成这样？”
　　
　　“袁鼎还没回么？”苏含玉环视一圈，屋内再无第三人。
　　
　　“他中途回来了一次，说是要探听案情进展，便又出去了。”碧瑶取出手帕递给他：“快擦擦，小心染上风寒。”
　　
　　趁着苏含玉擦去面上水珠的时候她快步下楼让客栈伙计送一桶热水上来，不消片刻热水送来，碧瑶有意回避道：“你先暖和一下，我让店小二给你拿件衣服来。”
　　
　　毕竟是习武之人，本也没有那么娇弱，不至于淋一下雨就病倒，不过看着碧瑶忙前忙后，心知她也想出一份力，苏含玉还是依她所说的脱掉下摆满是泥水的衣裳钻进木桶里，让微烫的热水温暖他已经冻到有些麻木的身子。
　　
　　疲惫的抬手抹了一把脸，苏含玉渐渐觉得力不从心。本以为之前的一切都算顺利，没想到线索太杂，令人毫无头绪，若还没有进展，袁鼎拿回来的那些香气残留的酒杯都成了摆设，半点用场也派不上。
　　
　　习惯性的摸了摸颈上链子，胸前银质小牌背面深浅不一的刻痕让他焦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眼下，只能祈祷袁鼎那边能带来好消息了。
　　
　　水汽蒸腾，周身温暖，眼前白雾迷蒙，似幻似真，苏含玉脑袋昏昏沉沉，竟渐渐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听一声“你还要洗多久”的问话，苏含玉睁眼，转头一看，干净的衣裳搭在简易木质屏风上，袁鼎已经回来，坐在外间，大约是许久没听到水声，问了一声也没听到回答，正扯着嗓子喊：
　　
　　“你睡着了么？”
　　
　　苏含玉撩了些已经变凉的水扑到脸上，让自己清醒过来。随口应了一声，伸手扯走搭着的布巾，抖开拿来的干净衣裳，一件件穿上。
　　
　　袁鼎听着屏风后悉悉索索的声音，双眸没有焦点的落在脚尖前不远的地板上。想了想，还是问道：“你今日去找的那位姑娘，她说了什么？”
　　
　　屏风后的声音似乎断了一瞬，快到袁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接着苏含玉清冷的声音传来，语气倒也还算平静：“她说不记得了。那时候场面混乱，也难怪她没有注意到这些。”
　　
　　袁鼎叹了口气，强打精神道：“还以为你那边会有收获，结果还是……”
　　
　　“是么。”苏含玉转出屏风，一双眸子淡淡的看着他：“你那边也什么都查不到？”
　　
　　摊了摊手，袁鼎解释道：“安乐坊的酒窖杂役只是负责将酒从酒窖里取出装壶，分了桌号再放到一个固定的地方，伙计送菜的时候一并取了送过去。”
　　
　　也就是说，这段时间里，仍何人都有机会接触那些酒，谁都有可能是下药之人。
　　
　　两条线索，至此全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