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遇袭
正文 第十三章 遇袭 (第1/2页)屋子里一时间静谧无声，屋内三人或站或坐，心下黯然，沉默无语。此时已经入夜，万家灯火通明，却半点照不进两人心底，窗外的雨声在此刻就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沉重的敲打在两人心上。
“是么。”听完苏袁二人的讲述，碧瑶只是轻轻两字后便没了下文，三人就这样围桌枯坐，即为了线索中断的失落，亦为了重新理出头绪而苦想。
袁鼎用手指敲敲桌面，忽然想起一事，问道：“这案子的嫌犯，就是你们说的安仁，他右手可曾受过伤？”
碧瑶一愣，点头道：“前段时间的确摔折了手，听说至今仍不能提重物。”
苏含玉一听便明白了，转头看向袁鼎：“你是说……”
袁鼎点点头，证实他心中猜想：“今日我去府衙打听了一番，李大人提审了嫌犯，你们的小师弟阿宝，他说那犯人右手有伤未愈，毫无力道，即使气急，也不足以致人死地，因此要求重审。”
“他当时用的是右手？”
“阿宝非常确定，而且他当庭把当时的情景重现了一遍，事无巨细。”袁鼎点点头道：“不过这一点需要请大夫查证，李大人便宣布择日再审。”
“阿宝不会撒谎的。”碧瑶立即道：“他不会因牵连到安仁就作伪证。”
“我也觉得那么详尽的叙述不大像是他么大的孩子能编造出来的，可光是你我不信又有何用？阿宝也算涉案者，又和嫌犯甚为亲密，他的证词，只怕要大打折扣。”袁鼎用手撑住下颚，目光深远：“而且，咱们快要没有时间了……”
面对二人看过来的疑惑眼神，袁鼎耸了耸肩，继续说下去：“阿宝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安仁已经承认自己动了手，甘愿伏法，只求不牵连他人。”
碧瑶心中咯噔一下，顿时犹如五味杂陈，半晌说不出话来，只得怔怔盯着桌上唯一的烛火出神。若是就此结案，阿宝和何掌班的确不会就此牵连，可如果，这一切是由安仁认罪所换来，此二人日后必定寝食难安。
他们为安仁东奔西走，昼夜不寐，倾尽全力，而安仁，却想要一力承担罪责，只求不连累他人。几番苦心交织，交错难解，终不知是谁拯救了谁。
为今之计，只有尽力在李大人再审之前，找出真凶。可……
碧瑶看着面前两个沉默的男子，暗自叹了口气，忽然从心底涌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眼下两条线索均断，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过了这么几天，外面已经有风声说名儒们联名给李大人施压了，不知道李大人还能撑多久。”袁鼎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将碧瑶飞远的思绪拉回。
“之前还能说案子有疑点，况且‘凶手’不认，文老最多催着李大人破案，如今你们那位安仁有了认罪之心，文老定会逼李大人尽早结案。”袁鼎大约真的有些头疼，支在桌子上的右手竖起，拍了拍额头，闭上眼，自语般低声道：“要翻供，怕是不易啊……”
屋子里静谧得听得到烛花爆裂的细微劈啪声，苏含玉低着头一直未曾说话，袁鼎皱着眉，像是在苦苦思索着办法，而碧瑶，此刻心中正天人交战。
……或许，安仁认罪，此案了结，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这个念头在碧瑶心中一闪而过，之后便犹如疯长的芦苇一发不可收拾，如此大胆的想法，如此自私的期望，让碧瑶指尖都忍不住轻颤起来。
若是安仁背了这黑锅，凭他对阿宝的情谊，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为阿宝洗脱罪名，那么何掌班与柳五姨呢？这几天的牢狱生涯或许会让这两人默许安仁的做法，更有甚者，作伪证也不是不可能，只有阿宝，只有他会不顾一切的证明安仁的清白……
“碧瑶姑娘，你还好罢？”袁鼎放大的脸忽然出现在眼前，碧瑶猛然回过神来，抬头，对面苏含玉深邃的眼神中透着关切，以及一丝洞悉的了然。
“没、没事儿。”碧瑶不敢正视那样的一双眸子，赶紧转开目光。心底浮起一丝自责与愧疚，自己竟然会生出这样的念想，眼下真的已经到了这样的困境么？她对着袁鼎苦笑了一下：“有点担心，阿宝他们。”
袁鼎眼神一凝，微微侧头，将苏含玉的神情与碧瑶的反常尽收眼底，口中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看你忽然满头大汗，还以为你哪儿不舒服呢。”
苏含玉默默垂下眼帘，神情未变。碧瑶所想，他并非看不出来，却并未点破。人性之阴暗，往往在看不到希望之时浮出水面，更何况碧瑶只是一个唱戏女子，终究还是未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会这样想，也无可厚非。只是……
他暗暗握紧了拳，若是任真凶逍遥法外，也未免太令人心有不甘了，想及今日遇见安临时的种种，一个大胆的想法渐渐生出……
“回去罢。”苏含玉忽然淡淡开口。
“含玉？”碧瑶刚刚稍稍平复内心的愧疚，转眼却见苏含玉已起身走向门口，望着反常的男子，碧瑶心中满是疑惑。不只是她，袁鼎也诧异的回头，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
“这就散了么？咱们还没商讨之后如何行动呢。”袁鼎回头寻求支持：“碧瑶姑娘，你说是吧。”
被别人说出心声，碧瑶自是求之不得，当下立即接口道：“是啊，含玉，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
袁鼎在一旁大点其头，一边歪着身子偷瞄苏含玉的神色，一边道：“碧瑶姑娘说的太对了，你不会这么早就要歇息罢？”
苏含玉回头，对碧瑶笑笑：“碧瑶师姐多虑了，我不会就此放弃。只是，这些天每每商讨至夜深，多有劳累，反正今日均无收获，不若换种方式，好好休息一晚，明晨再议，也许会有发现。”
碧瑶微微点头，道：“也好，若是有什么能帮的上忙的，尽管说出来。”
苏含玉还未及答话，一旁的袁鼎便嘻嘻笑道：“怎能劳烦碧瑶姑娘？这种粗活重活，咱们两个大老爷们来做就是，碧瑶姑娘只要安心等消息便可。”
碧瑶苦笑一下，心知二人用意，也并不答话，起身将两人送出门外。
“那大美人就早些……”路过苏含玉的屋子，袁鼎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刚要道别，猛然觉得衣领被人从后面一扯，接着被大力一甩，天旋地转后发现已经进了屋子，砰地一声还未回过神来门便被关上。
“干、干什么……”袁鼎一转身便对上苏含玉漆黑的眸子，气势上顿时矮了一大截。
“你知道大牢在什么方位。”
“啊？”
“带我去。”
苏含玉的秀眉微蹙，眼神坚定，直直的盯着眼前的人。他双手背在身后扣着门，整个身子挡在门前，大有“不答应便别想出去”的架势。
袁鼎眨巴几下眼睛，转回桌边坐下，挑眉道：“我方才是不是听错了？”
“带我去大牢。”苏含玉重复一遍，寸步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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