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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巫蛮

正文 第五章 巫蛮 (第2/2页)

“苏公子果然聪明过人。”
  
  苏含玉秀眉微蹙,双眼眯起:“用这封信逼我出来,不知容公子目的何在?”
  
  垂眼一笑,睫羽微盖,那容有墨负手向旁边走了两步,答非所问:“苏公子向老夫人祝寿时所说的‘梅花’,指的可是一种名为‘梅花’的清酿?”
  
  许久没有听到答复,他回头看了看苏含玉的神情:“看来容某猜对了。”
  
  苏含玉眼神沉了下来,盯住对面背对着他的人道:“阁下有话,还请直说。”
  
  “据容某所知,这‘梅花’酿,是南胤边陲一个名为‘巫蛮’的族人特制之酒。苏公子在李大人面前提起,可是想试探他是否知道此事?”
  
  苏含玉心中一震,面上不答,却是暗自蓄力,以静制动。而容有墨却像是毫无觉察他的目光一般,向他的方向踱了两步,与他交错并肩,徐徐道:“巫蛮族人,男子生而俊美,骁勇善战,奇才天纵,女子生而清丽,能歌善舞,聪慧过人。本是宛如巫神般的一族,却在二十年前蒙尘,触犯圣怒,落得男子为奴女子为俾,可随意斩杀却不获罪,可如同货物一般任意买卖,毫无尊严。”
  
  随着容有墨清冷的声音在夜色中传开,尘封二十多年的往事也慢慢在眼前浮现,冲天的火光,撕心的哭喊,奔走的族人,狰狞的残酷,断壁残垣,满目疮痍。苏含玉脸色一分一分白下去,嘴唇紧抿,血色尽退。胸口处传来沉闷的钝痛,血液都仿佛凝固,阻滞不前,夜风微凉,冰冷与麻木漫过他的手足,渐渐填满他的胸腔。
  
  苏含玉闭上眼睛,耳畔嗡嗡作响,脑袋里像是有锯齿来回拉动,疼痛不堪,他抬手,用力按着前额,以缓解这种令人不舒服的感觉。
  
  虽站在他身侧,却细心的隔着半步的距离,容有墨没有转头去看他的神情,只是轻轻叹了一声,似是极为惋惜。
  
  睁开眼,苏含玉放下手,侧头看向已经转过身来的人,涩声道:“你是什么人,为何知道巫蛮旧事?”
  
  “巫蛮之祸不过二十年前发生的事,稍微查一下便知,更何况前段时日临都盛传的一首‘破阵’,颇有巫蛮之风,想来作曲之人,与巫蛮一族关系匪浅。我一直以为你只是碰巧识得巫蛮曲风。”容有墨意味深长的看了苏含玉一眼:“直到方才亲眼所见,我才确信,苏公子当属巫蛮一族。”
  
  这般如月容颜,这般神清骨秀,非巫蛮族人莫属。
  
  苏含玉沉默不语,眼神凝向远处堪比浓墨的沉沉夜色中。“巫蛮之祸”的起因就连身为族人的他也说不清楚,盘桓在脑中的记忆也仅仅从寒冬中那个万劫不复的夜晚开始,幼时的他被母亲抱着,在一片混乱中随着一部分族人连夜逃离,一路北上,途中恶劣的天气夺取了不少老弱的生命,随时可能出现的追兵让众人脑中绷着一根弦,他们无心顾及掉队及失散的族人,甚至无法判别他们的生死。他记不清走过多少荒山野岭,终于到了江州城下时,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本以为终于逃过一劫,入了城却遇上百年一遇的荒灾,本就满身伤病的母亲终究没能走出江州,临死之前都充满绝望与不甘。年幼的他简单的埋葬了母亲,一个人拖着千疮百孔的身子,继续北上,之后他便遇到那个与戏班子走散、体弱多病、足以改变他一生的苏家小少爷。
  
  相仿的年纪,相似的际遇,让二人迅速的结成伙伴,一路上相互照应相互扶持,虽仍是困于江州,却终不至再忍饥挨饿,然而没过多久,那位身染重病的苏家小少爷也没能熬过寒冬,抛下他独自去了。
  
  明明知道决不能泄露自己的出身,明明谱曲时有意避开自己熟知的曲风,然而,还是抵不过这二十年绵长的相思,不浓亦不强烈,却已镌刻入了灵魂深处,死生相随。
  
  那场浩劫中逃生的巫蛮族人应当不止他一人,这些年他从南胤边陲流离转徙直至临都清月班安身,始终不曾放弃寻找同族,他想知道,当年巫蛮之祸究竟因何而起?那些伸向族人的屠戮之刀,握着它的又是谁的双手?万分渴望,几近疯狂……然而这么多年一路走来,幸存的巫蛮族人却始终杳无音讯,数次期盼,几度绝望,两种相斥的心绪纠缠着他,令他心力交瘁,或许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究竟是怀着何种思绪,谱出“破阵”一曲,又是抱着何种念想,任由它传遍临都大街小巷。
  
  他心里诸多念头纷至沓来,繁复难解毫无头绪,一时竟有些恍惚,这时容有墨安定的语声在耳畔响起:“苏公子大可放心,巫蛮毕竟属南胤国管辖,纵使听过一些传言,东临人多半还是识不得巫蛮的乐曲风格。不过苏公子也要小心,以免被有心人听了去大做文章。”
  
  这些话似乎过了半晌才传到苏含玉耳朵里,他慢慢转了眼眸,无神地落在青衫男子身上:“你不惜以信相逼,今日又找我出来,只是为了提点我么?”
  
  容有墨微笑,回望他一眼:“何必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苏含玉此刻已经回神,他转回头,神情甚是淡漠:“你又何必交浅言深。”
  
  “巫蛮族人曾有恩于先父,容某只是想略微回报一二。”容有墨也不恼,挑眉一笑,道:“何况,容某可不想再也听不到这么好的戏。”
  
  苏含玉看着他脸上温和的笑容,似是人畜无害,说的话却是似真似假,让人捉摸不清他究竟在想些什么。更何况此人所思极广,往往能以蛛丝马迹推断结果,在敌友莫辨的情况下,还是要多多提防此人。
  
  “你若是想回报,就忘记我是巫蛮族人的事。”
  
  “如果你这样要求,也不无不可。”容有墨不甚在意的道:“不过容某有个问题,想请苏公子告知一二。”
  
  苏含玉不置可否,心知此时说什么也无用,不如先听听再作打算。
  
  容有墨微微上前一步,话题一转:“听闻宫丞相禁止你唱‘听风’,那么当时他是如何说的?”
  
  宫连的禁令只有少数几人知道,府尹李仁庸便是其一,苏含玉一直以为他写信相邀只是受李仁庸所托,此刻看来却不尽然,李管家向李仁庸汇报此事时他定在场,此等谈论家事竟不避外人,可见李仁庸对其之信任。原本猜想他是哪家大人的公子、李仁庸的上宾,眼下看来,此人身份或许大有来头。心念电转之间,苏含玉已有定见,当下道:
  
  “丞相大人日理万机,怎会亲口与我说这些,不过是差人告知,说是为了是皇家脸面,禁止市井百姓谈论朝廷是非。他只说了若是再唱后果堪虞,其余并未多言。”
  
  如此真假参半的说法倒也合情合理,然而,容有墨一双如同看穿一切的眼眸却紧紧盯着他:“只是这样?”
  
  苏含玉看了他一眼,口中道:“还能怎样,那人只是传话,哪有功夫与我闲谈。”
  
  说罢不等容有墨答话,便一拱手:“今日多谢容公子提醒,得罪之处,还望容公子海涵。班内还有要务,容公子若是没什么事,苏某这便告辞了。”
  
  “打扰苏公子多时,请便。”容有墨并未过多纠缠,当下一笑,与苏含玉道别。
  
  直到苏含玉离去的身影消失在小院,容有墨仍是嘴角含笑,只是这笑容里包含着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皇家颜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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