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疑恨
第十五章 疑恨 (第1/2页)羿日早，纪雅掀开罗帐，侍女月儿服侍他梳洗罢。便有人来传话，要纪雅饭后去向纪夫人请安。纪雅便问：“娘不是在东庄里吗？什么时候来西庄的？”那人答道：“早上刚到的。夫人说：有贵在此，不能失了礼节，来拜会一下”纪雅点点头道“好，你回去说饭后就来。还有什么事吗？”“没了。”那人答道。纪雅谴走那人，草草用过饭，便来寻范丛兰一起去母亲向请安。
为了方便来往，纪雅把范丛兰安置在西宛的三号房离自己的房间很近。几步便到。朱门微开，纪雅文致地敲敲，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出来一女郎，却是范丛兰带来的随身侍女小红。小红见是纪雅，忙让开门，请他到屋里坐坐。纪雅道声“不了，”又问：“你家小姐吃过了没？”小红答道：“早吃了。书也看过好几页了。”她见纪雅贼头贼脑地向里望，知他心意便道：“小姐一早就出去了。”“出去了！？”纪雅一惊，又有些望，问，“她出去干什么，散步吧？这几天庄里事多，没人陪着她怎么行呢！”小红早知他和于廷益之间的恨事，犹豫不绝，不知当讲不当讲。纪雅见她有难色，似乎有什么事别有隐情，便追问道：“小红姑娘不知有什么为难之事。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的忙。”小红摇摇头。纪雅道：“没事就好！对了，你家小姐到底去什么地方散步了？我左右无事，正好去陪陪她。”小红寻思：“住在他庄上，却又瞒他，似乎不太合适。麻烦中就交给他们两人去解决吧！”当下道：“今天一大早，于公子就来*和她聊了一会儿，好像很开心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小姐就吩咐我把桌上翻了几页的书收好，自己却和于公子一起出了……”
纪雅愈听愈怒：“没想到又让这臭小子捷足先登了。这一早会去哪里呢？干什么呢……糟糕……”纪雅猛然想起昨日范丛兰说过要带于廷益游京城，将自己带她观赏的一一指给于延益。而现在两人都这么早就去了，很可能就是去了。“狗东西！”纪雅气得牙痒痒，醋意越浓，恶狠狠地暗骂于廷益一句，肚子里将他祖宗十八代都诅咒了个遍，咬牙切齿，恨不得要把于廷益碎尸万段，再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小红说着说着，见他面色转恶，杀气凌利，虽明知他不会把自己怎样，仍禁不住有些害怕。
好一会儿，纪雅方意识自己的失态，难堪的笑笑，转念一想，或许他们也并没有去逛京城。便问道：“他们说去哪儿了没有？”小红想想道：“小姐走的时候，告诉我说，他们在后花园里散步。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不在，反正小姐是这样跟我说的。”纪雅淡淡的笑笑，寻思：“兰兰料到我会来找她，显然是对我多少有点了解，看来她对我还并不是完全没有感觉，也不枉我费了这许多的心机。哈哈，看来还有戏。”但兀自有些不放心，试想有姓于的那个特会勾引姑娘的臭小子在身边，虽说兰兰心中有我，万一兰兰有个差次，把持不住，听信了那小子的花言巧语，自己的一片心血便成滔滔东去不回头的流水了。当下匆匆告辞，便来后花园寻范丛兰。
穿山度桥，插从别卉，找寻了许久始终未见于范二人的踪迹，纪雅不禁有些烦怒，本以为用不了多久就可携范丛兰同去拜会娘亲，谁知竟干耗了这许久。寻得同去还好，娘亲或许会在有范丛兰这未来媳妇的份上不对自己发火，否则，岂不会说“还在追媳妇，就忘了老娘”，任谁也高兴不起来。这时过来队护卫。纪雅召了过来，不待他们行过礼，就不耐烦地叫免，着问范于二人下落。那领队之人想想道：“刚才我们巡过怀恩亭的时候看到那对狗男女在里面。不过，现在是不是还在就不能确定了。”这家伙见纪雅对此极为不满，想拍马屁，下口毫不留情，深以为会讨个好彩，因为平时纪雅最好这套。那知没找对时机。
纪雅一窝子的火无处发泄，而这家伙犯了自己的忌讳也就罢了，但竟敢口出污言，辱及自己心中的女神，怒不可遏，抬腿便将那家伙踢了几个跟斗。骂道：“你他妈的，把嘴给我擦干净些，要是再对我兰妹妹有任何不敬处，我割了你的舌头，再打断你两条狗腿。快去找找，他们到底在哪儿？有消息立即告诉我，快去。”那领队爬起来，连连道：“是”揉着被踢的地方，招招手，带着一队十人去寻，嘴里嘟咙着：“这是怎么回事啊！说翻脸，真他妈倒霉，一上去就撞对时候……”
纪雅见那队人远去，兀自余愤未熄，举拳便欲将侧旁的一盆紫兰砸碎。忽地一人急切地叫到：“别打……”纪雅立时骨软筋酥，手掌凝在半空，再无力气打下去，猛转过身，惊喜地叫声：“兰兰……”范丛兰分花拂柳从一隅钻出来，嗔道：“好端端的，又没惹着你，干嘛要把它砸了？”走过呆呆的纪雅身前，径直将那盆紫兰抱在怀里，温柔地将紫兰叶抚了又抚，怜悯溢于言表，像是一对久别重逢的母子。于廷益闲逸地从后面度了出来，伫立纪雅身后。
纪雅自识得范丛兰以来，还是首次看到她恣意流露出女儿家温柔的神态。一次似怒未怒的娇嗔已让他够受的了，这一来，差点让他吐血晕倒。刹那间，他真希望自己就是那株兰花，一生一世受一次这样的恩惠，就算立即枯萎也值了。转眼却又妒意横生：“妈的，这株紫兰一定是跟我有同样的心思的人变的，占了兰兰好多的便宜，待会就将那家伙剁成肉酱，看它还怎么胡思乱想！”想着想着，得意之余，偷偷朝那盆兰花一阵阴笑。谁知那紫兰竟动起来，几片紫叶圈在一起，又上来十余片左穿右绕，迅速编织成一张鬼脸，俏皮地朝他吐舌头，小眼眨眨，分明是在讥笑纪雅没它有福气。纪雅怒不可遏，运起十成功力，挥掌而出，“触怒纪某，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忽地手臂一麻，气脉凝滞，腕部已被人拿住，纪雅回首一看，见是于廷益，怒气愈盛。于廷益见纪雅目露凶光，忙道：“纪兄，你没事吧？”纪雅如梦初醒，见范丛兰正在为紫兰清理残叶，而紫兰那有什么变化，方始醒悟自己进入了幻境。便对于廷益道：“谢……”转念道：“这家伙一肚子坏水，对我好，肯定没好事，还谢他什么？”冷冷摔脱于廷益的手，又拂拂方才被于廷益握住的衣袖，仿佛于廷益的手极脏，一拿之下，将他身上的锦衫也弄脏了。于廷益为之气节。纪雅却无事一般，走到范丛兰身旁，道：“兰……”范丛兰也不听他说完，蕴怒瞪了他一眼，低头将杂乱的叶片整理好，才依依不舍地放下。句话不留，施施离去。不但纪雅，连于廷益这次也有些惊诧，七八年来，他第一次看到范丛兰发怒，而且只为一盆紫兰。自小范全兰给他的感觉，就像能在空中来去自如的仙女，只有欢乐和秋，没有怒。即使是八年前，于廷益被卖到米仓山列缺宫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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