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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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洛斯的笑容在刹那之间冻结，混合着困惑和难以置信的神态让他的表情显得极为可笑，“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着，随即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雷加扭断了脖子。
　　
　　和温洛斯的计策一样，雷加为薇莉施加的防护魔法同样只是一个幌子，在光头法师认为自己阴谋得逞的时候，他已经准备好了短距离传送术，这个法术最终让他逃过了对手的攻击并获得最后的胜利。
　　
　　“我叫雷加，”他站在还没有断气的温洛斯身边，对这个狡猾的对手说道：“我相信，这会是你听到的最后一个名字。”
　　
　　雷加和薇莉并没有试图绕道寻找自己的伙伴，他们无法确定有多少人参与了埋伏，更不知道对手会不会再次派人增援，在简单地为负伤的薇莉进行了一番治疗后，他们迅速离开了山谷。
　　
　　也许是接二连三的失败震慑了那些对手，使之不敢轻举妄动，也许是巨大的损失令对手们元气大伤，不得不暂时进入休整，两人接下来的路途无惊无险，在选荒僻小路中行走了两天以后，他们终于进入了中部沼泽。
　　
　　直到这时，雷加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寻找战士作为同伴的决定是多正确：沼泽独特的环境令他的探测魔法受到了极大干扰，那些躲藏在充满奇异能量的淤泥下的生物轻易就避开了他的感知，有好几次，当那些凶猛的掠食者从沼泽中窜出来的时候，他甚至来不及施展魔法，要不是薇莉及时为他挡下了那些攻击，雷加可能早就因为受伤而被迫退出沼泽。
　　
　　“我要谢谢你，”夜晚的月光下，雷加对坐在尚未点燃的火堆另一边的薇莉说道：“如果不是你，我无法躲过那只沼泽巨蟒的袭击。”
　　
　　薇莉金黄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白天的英武被一种难以形容的妩媚所代替，皎洁的月光下，她五官精致的脸上散发着令人沉醉的光辉，仿佛降临凡间的女神一样神秘而美丽。
　　
　　“你救过我更多次，”她皱着眉头：“但我从来没有谢过你，我还以为我们之间已经不需要这样了呢。”
　　
　　雷加耸了耸肩，“我很抱歉，”他说道，同时用手指尖射出的一道火焰燃起了篝火。
　　
　　“我对魔法一向很好奇，”看着雷加随手施展的法术，薇莉说道：“能给我讲讲你是怎样成为一个法师的吗？”
　　
　　这个要求让雷加犹豫了一下，“那没有什么，”完全没有任何关于自己前身的魔法以外任何记忆的游魂最终决定回避这个话题，“事实上，那是一个很枯燥乏味的故事。”他用一个助燃的魔法让篝火变得更加旺盛，同时掏出魔法口袋中的调料，洒在正在火堆上烘烤的猎物上面。
　　
　　“你知道吗？”薇莉一面烤着火，一面说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曾经有一个法师想要让我当他的学徒，而我差点就和他一起离家出走。”她抬起头，看着有些吃惊的雷加，一丝诡计得逞的笑容出现在她的脸上：“可后来，当一条凶猛的饿狼朝我们扑来的时候，那个自称是法师的家伙却拔腿就跑，把我独自一个人留下面对那个猛兽，可他并不知道，那实际上只是我家养的一只狼犬。”
　　
　　雷加终于笑了起来。这个女战士在战斗的时候经常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任何对手都无法对她的强悍与凶猛无动于衷，然而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能够感到很放松，即使是他自己也对此感到很奇怪。在凡间的这些年里，雷加一直小心翼翼地保守着身份的秘密，唯恐被任何人发现而令自己受到威胁，无论身在何处，无论面对任何人，无论对方表现出多么大的善意，游魂永远都对一切保持着最大限度的警惕，即使是面对严厉而慈爱的老师卡森和几乎把所有感情都倾注在自己身上的爱尔丝，他也没有丝毫的松懈。但在薇莉的面前却无需如此——在他的灵魂深处，始终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就算他真的暴露了身份，就算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与他为敌，眼前这个认识只有十几天的伙伴也绝对不会背叛他。
　　
　　“你一定有着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片刻的沉默之后，薇莉突然说道：“不管对任何人，你都是那样温和有礼，可我能感觉到，你总在试图拉开与其他人的距离，试图在自己和外界之间筑起一堵墙。”
　　
　　雷加低着头，以免对方看到自己眼中的寒光，在惊讶于对方的坦率和敏锐的同时，一丝警觉在他心中升起——感觉终归是感觉，一个重视生存远远超过任何事物的游魂绝不会只为了某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而任由别人对自己构成威胁。
　　
　　“我无意探寻你的秘密，”薇莉并没有发现雷加那掩饰得很好的杀机，依然继续说道：“但我希望你知道，并非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无法相信。有一些人，他们不必相识很久，甚至不必对对方有多深的了解，但他们经历过共同的艰难险阻，他们在最危急的时刻相互扶持，在战斗中，你可以放心地把后背交给他们，他们会用生命来保证你的安全。”火光的照耀下，她蓝宝石一样的眼睛闪烁着令人心动的光彩，“这些人，”她说道：“我们称之为朋友。”女战士看着抬起头来的雷加，“在我们所有人的眼中，你已经是我们的朋友，而我希望，我，”她微微顿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们也能成为你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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