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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同是杜育武跟钱晓通谈的,钱晓通果真带来了孟子歌,孟子歌一定是觉得自己面子很大,显得异常兴奋,不时地跟杜育武问这问那,染得腥红的嘴唇像两瓣花蕊,一启一合,频率使用得非常快。杜育武颇有耐心,认真看完他们准备的合同,又拿出节会组委会制定的关于宣传工作的若干规定,一条一条讲给他们听。讲完,对照合同谈了几点意见,要求他们拿回去改,一定要符合节会要求,不然有人会挑毛病的。孟子歌问要改到啥年月啊,真麻烦。杜育武回答,时间一定要抓紧,这不是麻烦的问题,而是要符合原则。还暗示说,眼下十余家公司在争,慢半步项目可就到了别人手里。钱晓通说没人会快得过我们,我们这就去改。
  
  出事的消息是第二天早上传出的,杜育武第一个打来电话,当时于佑安还在睡觉,睡在宾馆。家是回不去了,方卓娅不让回,说眼不见为净,爱钻谁家被窝就去钻,她再也不管了。于佑安想等这段时间过去,一切平静后再跟方卓娅解释,他的确没跟章山做过什么,最近一段时间连想都不敢想。
  
  于佑安一看还不到六点,没好气地抓过电话,冲杜育武说:“什么事吵得不让人睡觉?”
  
  杜育武声音颇为紧张:“局长,刚刚从公安局得到消息,姓钱的死了。”
  
  “什么?!”于佑安一骨碌翻起身,面色骇然地问:“死了?”
  
  “是,从孟子歌家阳台上摔下,头正好磕马路牙子上,现场很惨。”
  
  “怎么会这样?!”于佑安手里的电话掉下去,感觉自己的身子骨也散了。半天,六神无主道,“没人要他死啊,怎么会这样?!”
  
  紧跟着是尚林枫,声音有几分兴奋:“局长,想不到吧,他死了,姓钱的死了!”
  
  “老尚……过头了吧,怎么听上去你跟没事人一样?”于佑安强压住心头的恐惧还有愤怒,他以为事情真是尚林枫所做。
  
  尚林枫呵呵笑出了声:“局长多虑了,钱晓通跟孟子歌睡觉,姓南的带人去捉奸,钱晓通怕被阉掉,从窗户逃跑,结果一失足摔了下去。”
  
  于佑安感觉自己在听神话,更怀疑尚林枫拿鬼话蒙他,利索地打断道:“行了,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等上班时,南州全城就传开了。这事颇为刺激,真实的情况是,孟子歌和钱晓通离开节会办公室后就往孟子歌家去,忙活了一下午,快要吃饭时,南霸天打来电话,要请孟子歌吃饭。孟子歌犹豫良久,还是说了谎话。告诉南霸天她在省城,跟多年不见的一个朋友在一起,还特意强调是女的。谁知到了晚上,南霸天收到短信,说孟子歌跟钱晓通共度良宵呢。南霸天被激怒,他再三跟孟子歌强调,凡是跟了他的女人,就不能跟别的男人有一腿。南霸天使劲打孟子歌电话,手机关机,家里没人接,害得他一宿不安,天快亮时突然带人闯到了孟子歌家,敲门声震醒了两个熟睡的人。起先以为是孟子歌丈夫,钱晓通吓得躲进了卫生间,后来听出是南霸天,钱晓通不敢躲了,孟子歌也不敢让躲。她家在四楼,阳台朝着街面,三楼以下是铺面,三楼正好有个小平台,一米宽,如果技术熟练,是一步可以跳下去的。谁知钱晓通技术不熟练,加之他用来抓手的那根塑料管太不结实,一触就断,结果一头跃过小平台,直接摔到了马路上。
  
  公安的结论也是这么做的。
  
  于佑安很快收到搞笑短信,说孟子歌一对“胸器”着实厉害,活生生杀死了钱晓通。还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什么的,看来没人对死者同情,人们只关心那对“胸器”到底有多凶?
  
  于佑安脑子里就浮出一个画面来,的确,他不得不承认,那是一对“凶器”,很厉害的!
  
  事情过去很多天,于佑安跟章山站到了天柱山贞女峰下,就是上次他们一起站过的地方。
  
  章山明显比以前消瘦许多,人也憔悴得不成样子。不管怎么说,坠楼事件还是重重打击了她,她几乎没有力量去打理后事,若不是杜育武、王林德他们帮忙,怕是连尸体都送不进火葬场。
  
  一个人就这样离开了世界,对也罢错也好,章山还是不想让他死,至少不该死得这么下作,这么血光四溅。
  
  于佑安这段日子一直没跟章山联系,没法联系,出事双方都跟他有关,传闻中也有他不少故事,有人甚至把敲门捉奸者换成了他,讲得绘声绘色,十分传神。这段日子他跟章山一样低迷,好在这场风波并没伤及到致命处,大家在一片笑谈中很快就把它扔了过去。
  
  悲痛只留给章山一个人。
  
  风嗖嗖地吹来,打在脸上,秋意已凉,于佑安走过去,将外衣披在章山身上。章山动了动脚步,抬起头,望住远处的二十二座碑。
  
  “对不起啊,章山。”于佑安似乎用尽全身气力,吐出这么一句。
  
  这句话一直压他心里,打出事那一刻,他就想说,真诚地对她说,带着强烈的负罪感跟她说,可他有勇气说吗?
  
  章山缓缓转过身来,茫然地望住于佑安,似乎不明白他说什么,默半天,她道:“将来我死了,会不会也有这样一座碑?”
  
  于佑安吓了一跳,伸手想摸章山额头,伸一半处又收回。他现在是连摸一下她的勇气都没了,双手沾满罪恶,再也不能伸向这个无辜而又可怜的女人。
  
  如果他不动那种心思,如果他不告诉尚林枫那个电话,如果……
  
  没有如果,一切都不可逆转的发生了。
  
  于佑安想哭。为死去的人,也为苟且活着的人,更为自己,为所有挣扎在官场中的人。
  
  这天他们下山时遇着了李响,李响面如枯槁,他是去拜佛的。山南面有座庙,供着一尊菩萨,据说是康熙爷手上南州一大臣出资修的,很灵。于佑安也拜过,南州不少人都在拜。
  
  李响远远地看见他们,头一扭,装作没看见远去了。于佑安假作提鞋,故意磨蹭了会,等抬起头时,就看到杜育武和安小哲急匆匆朝他走来。
  
  陆明阳要去北京。
  
  节会有项重要工作,要请北京方面的专家和领导出席,给南州增光添彩,这事之前交给于佑安的,于佑安也确定了日期和行程,陆明阳突然改变工作计划,要亲赴京城,于佑安作为陪同,跟他一道去。
  
  要上飞机时,于佑安忽然发现谷雨也来了,笑盈盈的远远冲他笑。于佑安赶忙过去,从谷雨手里接过包。
  
  “这么巧啊小谷,赶到一起了。”陆明阳像是才发现谷雨似的,笑呵呵说了一声,同时把目光扫向于佑安,于佑安赶忙说,“怎么叫无巧不成书呢,谷台长好福气,能跟书记一起飞。”
  
  “哪啊,是跟于叔叔一起飞。到了北京可不能撇下我哟,要沾你们光的,是不是啊于叔叔?”
  
  于佑安感觉自己挨了一嘴巴,这叔叔当的,真是没大没小了。嘴上却乐呵呵道:“只要你时间允许,天天跟着我们。”
  
  “真的啊,那可说定了!”谷雨兴奋地叫了一声,脸上飞出两团耀眼的红。
  
  到了飞机上,于佑安可叫个难受,睁着眼睛吧,感觉跟做贼一样,不睁眼睛吧,又觉不礼貌。还是陆明阳体贴他,说:“困了你就眯一阵,有小谷呢,不寂寞。”他才放心地合上了眼。合上眼却不敢真睡着,随时留意身边动静,好在一路上陆明阳和谷雨也没闹出啥动静。
  
  下了飞机,南州驻京办唐主任带人候在机场外,于佑安因为提前防着这一着,没跟曹冬娜他们说,只装公事公办地走过去,跟唐主任几个打过招呼。三辆车子离开机场后,他给曹冬娜发条短信,告诉她跟书记一同到了北京,让她择机安排一下,看能否跟郭局他们见个面。曹冬娜很快回过来短信,说这是好事,她会尽力而为。
  
  下榻的宾馆就在南州驻京办对面,隔一条马路,于佑安驻十三楼,陆明阳住十八楼,谷雨说自己已有地方,不用唐主任安排。看她说的一本正经,于佑安也不好多嘴,其实心里明镜似的,唐主任拿的房牌是三张而非两张,果然,客套一会,谷雨跟着陆明阳上楼了。于佑安很感激唐主任,如果安排在同一层,那该多尴尬。
  
  当晚陆明阳把于佑安叫去,说这两天不用跟着他,他有私事要处理,要于佑安抓紧去部里,申遗的事千万要抓紧。于佑安连连说是,果然两天都没敢往十八楼去。第一天他去了部里,跟傅处长汇报了申遗工作,傅华年说,部里对李家堰二十二座石碑也很感兴趣,认为比篆刻更有价值,商量能不能重点保这个,把篆刻作为补充或后备?于佑安说:“一切听处长的,只要不让我落空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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