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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从春到夏的日子里,老吴常常给水虹写信,告诉她阿霓和自己的一些情况,好让水虹放心。从他的信里,水虹看出老吴已慢慢恢复了平静,渐渐消除了事发当初对水虹的怨气,重新变得友好而豁达。水虹不知道究竟是老吴天生的免疫力起的作用,还是自己的诚恳感动了老吴。总之,水虹读着老吴的信,就像与一个多年的至交闲聊,彼此可以无话不谈。经历了河边惨案的重大变故,双方倒好像重又登上了同一条船,在人生的风雨中携手漂流。
  
  老吴在信上告诉水虹,如今他除了阿霓就是工作,手术是他摆脱痛苦的唯一方式。他的手术越做越漂亮,连本市开发区、上海的外商都慕名而来。最近他已被提升为副院长,但他无心行政,仍然担任主刀,承接风险较大的手术。本市一家报社的记者写了关于他的报道,还被省报转载了,据说电视台也要拍他的专题片。新的成功和荣誉、病人的感激和尊崇,也多少给他残缺的人生作了一些补偿。那些原先暗恋着他的女人和新的追求者,又合拢成新的包围圈,但他实在已不敢再让婚恋来勾起他的隐痛了。他工作之余唯一的乐趣就是辅导阿霓的学习,他常常坐在一边,看着柔和的灯光下阿霓俏丽的面容和身影,那是他极大的精神享受。阿霓越来越像她的妈妈,有时候,他竟然觉得水虹好像并没有离开这儿。
  
  阿霓虽然还常常做噩梦,偶尔还会突然昏厥发病,但那是青春期精神受到损伤的暂时现象,只要调养得当、情绪稳定,过一段时间也许就会自然痊愈的。眼下,在她的奶奶的精心照顾下,阿霓的脸色已渐渐变得红润起来,身高和体重都有所增加,看上去像一个十六七岁的大姑娘了。走在街上,行人的回头率实在太高,还有好几个男生给她写条子,她都当着爸爸的面撕了。她的学习成绩虽然还不理想,期中考试全班第六名,但她自己有决心在毕业考试时,能考得更好些。阿霓已经同意报考普通高中了,还说要争取考上重点。她好像特别重视英语课,有一次偶尔向奶奶透露,将来她要出国留学,到国外去上艺术院校,竟把奶奶吓得差点把她的英语课本藏起来。等老吴再拐弯抹角地问她,她只是避而不答。但她基本上已不摸画笔,常常一个人躲着写日记。老吴说,她只要不画画,写写日记也是无妨的。
  
  他还在信上告诉水虹,她的那个老同学白宏根,对阿霓十分关心,星期天常常带着她和同学,到太湖边上的一家体育俱乐部去打网球,说是打网球对阿霓的身体恢复有好处,阿霓也似乎迷上了网球。有一次下大雨,阿霓放学回家时,在校门口泥泞的石子路上摔了一跤,白宏根马上出资为学校修了一条柏油路,和马路汽车站连接起来。遇到恶劣天气,他还会在阿霓放学之前,亲自开车到学校去接她,把车停在离校门稍远的地方,有时一等就是一两个小时。白宏根对阿霓可以说百依百顺,有求必应。自从他接过了保护阿霓的责任以后,阿霓再没有遇到流氓的骚扰。但老吴似乎对此有些担心,虽然目前他尚看不出白宏根这种类似长辈的关怀之后,是否还有更多更深的内容。但长此以往,事情总会发展,阿霓又将如何?他只好把这些一一如实告知水虹,请水虹斟酌。
  
  水虹多少能理解白宏根的心思。她这位老同学还在她十四五岁的时候就爱上了她。那时他家境贫寒,学习成绩太差,水虹从不正眼看他,他自然也不敢向水虹表白。但她总感到他在暗中保护着她,有一次为了赶走一帮跟踪她的流氓,白宏根竟同对方打得头破血流,末了,只请求水虹用她的一块手绢为他包扎,她刚从口袋里掏出手绢,他就在水虹的手绢上狠狠亲了一口。水虹知道了他的心思,从不奚落他但也只是不远不近。他高中毕业后没有考上大学,于是就早早下了海,想挣出一份令人羡慕的产业,好使水虹对他刮目相看。他从接手父母的小杂货店开始,摆地摊、搞承包、倒服装、办服装厂,辛辛苦苦、日积月累,十几年下来,干成了一个江南有名的丝绸服装私营公司的大老板。他追求水虹的韧性和耐性,和他在生意上百折不挠的风格是一样的。可惜他的教养和性格与水虹相距甚远,否则,水虹也很难抵御他锲而不舍长达近二十年的追求。然而,白老板最终却仍然没有得到水虹。那次老吴来北京时还曾和她提起,在她离开苏州以后,白老板着实下了一番工夫打听她的下落。当老吴再三告诉他,水虹已经爱上了一位比他更有实力的人,他似乎才偃旗息鼓。而后销声匿迹了好长一段,直到吴家有难时,他才重新出现。
  
  那么,如今他是否已将自己未曾实现的耿耿心意,移情于阿霓了呢?水虹不敢断定。也许是因为阿霓长得太像年轻时的水虹了,他只是在阿霓身上寄托自己那一份未了的情愫,以求一种心理的满足?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无望的追求,而仰慕并接近她们,就成为他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人有时是多么奇怪的东西,每个人走过尘世,都怀揣着自己难圆的心愿和幻梦,甚至不惜一切,到死也难丢弃。水虹觉得自己多少还是了解白宏根的为人的,他对阿霓不致有非分之想。她在回信中劝慰老吴不必太大惊小怪,作为母亲多年的老朋友,白老板关心阿霓也在情理之中。再说,阿霓也亟须从已往的噩梦中解脱出来,她的眼界应该从一个小小的自我,扩展到广阔的社会生活里去。不要老是把阿霓关在家里,让她在白老板的护佑下多交一些朋友,对她的康复是有益的。老吴回信也同意了水虹的意见,他说:“看来阿霓这一危机四伏的花季,多一份阳光和紫外线,也许能多一点对病毒和细菌的抵抗力。”
  
  随着天气一日日和暖,街上的榆叶梅和槐花一日日开得绚丽烂漫,水虹的心情也渐渐舒展。这是水虹离家以后的第一个春天,窗外袭人的花气,如一双柔软的手,抚平着她心头的伤痛。
  
  南方的压力渐渐减弱,北方的狼便重显自由激情的天性。白天他忘情而又静心作画,夜晚便拥抱着水虹,力图提高每***爱的质量,同水虹一起在星空遨游、在情海冲浪。
  
  周由炽热纯真的情爱,冲散着萦绕于水虹胸口上的精神重负。她被周由送给她的一个又一个惊喜,带回了热恋的狂潮之中。周由的兴奋和喜悦既出于他的本能,又源于他在艺术上探索的成功。高品位的爱和美给予他用不完的精力和奇绝的感受。水虹发现周由在继去年夏秋对苏州的绘画轰炸之后,又进入了第二个创作高峰期。他像冲浪一样,全身心地跃向更高的艺术山峰,冲上天空、冲入地底、冲击着冻土层、冲刷着画坛的平庸和媚俗;一幅幅洋溢着现代自由精神、充满了艺术张力的大小画作,像高压井喷一样涌了出来。周由并不是天天都画水虹的人体,三月底暖气停了以后,房间里尚有阴冷的寒意,他舍不得让水虹挨冻,就暂时先让水虹去做自己的事情,他则把平时脑中记下来的一些感觉,构思成画面,再画成作品。他这一段时间的创作,色彩越来越嚣张、构图越来越怪诞、画面越来越简洁;他画了一组斑斓与阴暗的色彩混合相间的抽象画,画完后题名为《世纪末都市印象》,具有浓重的人世性和象征意味。
  
  一直等到这组画都完成以后,他才把水虹捉过来,抱到画前让她欣赏。
  
  水虹站在他的画前,似笑非笑地一言不发。
  
  周由忐忑不安地问:“快说说,你到底觉得怎么样啊?”
  
  水虹说:“我第一次发现,愤怒不但出诗人,还出色彩。愤怒的色彩格外漂亮,特别出效果。不过,你如果还想拿出去参加展览,最好把题目换了,换上无标题系列什么的……”
  
  周由眯起眼看画,琢磨着水虹的话,恍然敲着自己的头顶对水虹解释道:
  
  “你看看这幅,这一幅,我自己给它起了个名,叫做《豪华太子港》,喏,阳光、沙滩、带刺的巨大仙人掌,肥厚的掌刺儿背后是一所豪宅……后印象派风景,怎样?那个海湾原本就叫做太子港,那是地名,不要望文生义嘛,艺术作品当然会引起人们的联想或是遐想,如果通不过审查,那只能说明让仙人掌扎疼了,那我只好将它出口再转内销了,全世界哪儿都有太子港啊……”
  
  水虹笑着捶了一下周由,说:“我看你越来越油了,以后该把那周由的由字,改成三点水的油了。”
  
  “画油画能不油么?即使叫我周油,人家也一定认为是调色油的油,而不是油条油菜的那个油,你信不信?”周由开始和水虹耍贫嘴。
  
  “那可不一定,没准是油田的那个油呢,如果是我,宁愿你是一块大油田,是一口高产油井,那油一冒出来,直接就喷到画面上去了,那多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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