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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幕

第五幕 (第2/2页)

单昪:还真是日了狗了!怕啥来啥!
  
  在通知完其他人后,单昪突然想到当时组建乐队时,在登记表中的电话号码一栏后额外让每位队员多写一个紧急联系电话,果不其然,这个在登记本中唯一的非手机号码式号码,便在此刻发挥了重要作用!
  
  褚杏枝:没用的东西!
  
  刘二:这大半夜的电话影响我发挥啊。
  
  褚杏枝:电话没响就一哆嗦,现在倒埋怨起电话!哪个不长眼的大半夜瞎打个什么电话啊!
  
  刘二:谁啊?二半夜哩吵吵啥呢?
  
  单昪:叔叔您好,这么晚打扰您实在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否认识嵇擂呢?(担心被对方无端挂断,故开门见山)
  
  刘二:哦,你是说大雷子啊?咋不认识?算起来我还是他半个拐弯舅呢!
  
  单昪:太好了!是这样的叔叔,嵇擂的手机一直联系不上,学校让他明天来学校一趟,事关是否顺利毕业,因为事关重大,所以想有劳叔叔连夜通知一下他……
  
  刘二:啥?这二半夜大冷天的,寥路上这雪得有尺把厚,这没法去,没法去!
  
  单昪:帮帮忙嘛叔叔,您给我说下您的手机号,我给您充个话费吧。
  
  刘二:这还像个会办事的后生嘛,话费就免了,给你个微信号,你直接发包好了。
  
  单昪:好嘞叔叔,这就给你转过去,小小心意,您买包烟抽。
  
  刘二:二十……这两包烟都不够一二十里来回折腾费的事,再,再来点……
  
  单昪:看地址显示你们那不是叫九里岔嘛,咋会一二十里折腾?
  
  刘二:现在是叫九里岔,那是因为寨上的人大多搬下来了,之前这地可叫十八里岔!
  
  单昪:这名字倒是起的挺怪,改的就更是怪了。是因为这地方绵延十八里不成。
  
  刘二:这可就说来话长喽……不是这道冲十八里,这道冲可长着哩!相传是号声响了十八里……
  
  褚杏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不完了是吧!二半夜还睡不睡了?
  
  刘二:雷子的同学,学校让他明天去学校嘞!
  
  单昪:您受个累吧叔,我再给您买包烟,你辛苦走一趟。
  
  刘二:中吧,哎这鬼天气……(嘟嘟嘟……)
  
  褚杏枝:大锤呀,他回来了?
  
  刘二:什么大锤,雷子,大雷子!我都替你臊得慌!
  
  褚杏枝:长能耐是吧?还替我臊得慌,我都替你臊几十年了,没用的东西!
  
  刘二:睡你的觉吧!一到冬天这老嵇家就住到寨子上打鱼、养鸭的,你们倒是快活了,可就苦了我老刘呀
  
  披衣推门、关门上锁,积雪盈尺、皓月空明。
  
  嗡——
  
  刘二赶忙揉揉耳朵,自语冷的都震耳子了,尔后点起一支烟,骑上三轮电车,沿着村村通公路,顺着小溪向上进发。村村通显然再次缩短了被刘二在电话里虚报的里数,三五里后忽闻鼓角争鸣、弦乐奏和,刘二虽说读书不多、游历不广,但也知道这支曲子正是那首《男儿当自强》但较之男儿当自强更觉恢弘大气气象万千!特别是于这银装素裹之中、皓月空明之下更使人豪情万丈、英气勃发,刘二只觉这缓慢的小三轮如同狂奔在疆场的烈马,遂不自觉的正襟危坐目视前方,好像一生之中也从未如此英武……
  
  犬吠将他拉回现实,听着汹汹的狗叫声刘二难免心生畏惧,遂停下车大声呼嚎,恰逢此时协奏暂时告一段落。
  
  刘二:远哥——远哥——(狗叫声更烈)
  
  嵇擂:有人在喊啥呢?
  
  阮雨荷:听声音像是岔子口的二哥。
  
  嵇笛远:对,是二哥!这大晚上的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小荷,你把这些物件收拾下,小擂,拎上家伙事咱俩出去看看!
  
  刘二:远哥——看着你的狗啊——
  
  嵇笛远:二哥呀,这么晚上来是遇到啥事了吗,你上屋坐。
  
  刘二:不了不了,你这两条大狗我算是怕了,车都不敢下来。我说两句话就得回去。
  
  嵇笛远:你说吧二哥,有啥尽管说!
  
  刘二:倒不是我的事,是大雷子的事!刚都睡着了接住一个电话,是雷子的同学,说是学校让雷子赶明去学校一趟。
  
  嵇笛远:辛苦二哥大晚上跑一趟,估计是寨子上信号不好打到你那值班座机上了,大晚上的也没啥好带的,白天刚收的几个鸭蛋你带回去腌着吃吧。
  
  刘二:看你说的啥?这弟兄这关系,雷子的事那也就是我的事,你弄这一套那不是太见外了吗。
  
  嵇擂在父亲的示意跑进院门将撬杠还放在门边,转去凉棚托出傍晚刚收的一盘鸭蛋,阮雨荷这才放下手中剁菜的菜刀去收拾方才三人合奏用的大鼓、唢呐、琵琶。刘二则是嘴上说着不要,却既不走又不推辞阻拦,直待一整盘鸭蛋悉数放进三轮车后才挪车、调头、离开。
  
  嵇笛远:学校怎么会有你二舅的座机电话?
  
  嵇擂:不是的爸,他一来说起这事我就知道是谁打的电话,但我不想回去!
  
  嵇笛远:孩子,这两天也听你陆陆续续谈到此番回来的纠葛缘由,若从父亲的角度出发,爸、妈肯定是与你站在一个阵营,但是从旁观者来看的话,作为团长,单昪的做法并没错,若说有错那就是方式过于激烈。但如果你能设身处地到他那个位置,体验过他的压力之后,我想你也会慢慢释怀的。
  
  嵇擂:现在跟他已经没关系了,是我自己感觉适应不了乐队,回去也是拖后腿丢人现眼。
  
  嵇笛远:傻孩子,不是我跟你妈我们王婆卖瓜啊!以你现在的传统乐器造诣,特别是大鼓、唢呐二者的水平,放之四海也丝毫不遑让于何人,要相信自己!自信也正是这两种乐器的魂之所在!
  
  阮雨荷:也别全听你爸的!他这已经不是自信了,自负的都快不知道飘到哪去了!
  
  嵇笛远:所以说娶老婆得娶一位稳重的女子,压着自己省的飘。
  
  三人哈哈大笑,直震下些许瓦间薄雪,月圆如镜,光照层雪、寒辉盈室,舍下鸡鸭成宿,院外寒潭空明,此间之美,非亲至此者难以全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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