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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卌三章

第卌三章 (第1/2页)

经过了大清、民国和日据时期,如今解放后的谷圩村,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有一点依然没变-但凡村里有些风吹草动,那传播的速度比当年国军溃逃的速度还要快。
  
  这天一清早,没等柳山秀起床,她见过*主席和周总理的消息就已经传开了。
  
  “我早就看这丫头有出息,现在应验了吧!”
  
  “是啊,这丫头确实能干。人家那时间走了,是要干大事的!”
  
  “柳家生了个好闺女啊!”......
  
  当初污蔑柳山秀的一些人,这会说话的口气又变了,仿佛他们从未说过那些话一般。恐怕再过几千年,人们也无法彻底改变这一“传统”。
  
  无论如何,柳山秀这次回来本就想去见见石柱的,听说石柱媳妇漂亮后,就更是引起了她的好奇心。这并非所谓的羡慕和嫉妒,也不是女人之间的非要把人家给比下去,再让石柱看看她现在过得很好,当初没有娶她是他的损失。这只不过是人的其中一个本性罢了。然而柳山秀也知道,直接去找石柱恐会让人落下口舌,于是她便说是去看看石家老太太的。
  
  换了身平常衣服后,她就带着小建国去了石家。一进院子,看见石裕氏坐在那里,她老远就打着招呼:“石大奶,我来看看您来了!”
  
  石裕氏眯眼瞧了瞧,立马就知道谁来了,笑着说:“这不是山秀么!快,进屋坐坐!”
  
  看到石柱也在屋里,柳山秀这才笑呵呵地说道:“柱子哥,你也在家啊,那太好了!”她看到石柱旁边的女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油然而生,总算是见识到人家的美丽了,但她还是很镇静地说道:“这位是嫂子吧?真漂亮,跟李香兰似的!”
  
  季氏一早就听到庄上人传的话,知道来的是柳家闺女,便说道:“柳姐姐,你说笑了,俺只是个乡下妇道人家,哪能跟你比啊,你这才是真漂亮呢!”
  
  都十几年没见了,柳山秀跟石柱、石裕氏也有说不完的话,而季氏只是坐在旁边听着,不言语,毕竟来的这位客人与她似乎毫不相干。
  
  聊着聊着,石裕氏便提出想看看那张有周总理的照片。柳山秀自不吝啬,从小建国的书包里拿了出来递给石裕氏。一起拿出的还有一本相册,她便与石柱和季氏先看了起来,要知道,这本相册除了她父母,还没给任何人看过。
  
  “柱子哥,你看,这是我丈夫,他是个炮兵。”柳山秀介绍起了照片,“这张是在延安拍的。鬼子投降后,他随部队从延安炮兵学校辗转到了牡丹江,编入东北民主联军,总司令就是林老总。这张是在东北那拍的。我后来也去了东北。他还参加了辽沈战役和平津战役。抗美援朝时,他跟志愿军去了朝鲜,当时是炮兵团长。柱子哥,你猜,他们那时的炮兵司令是谁?说出名字,保管你听说过的!”
  
  “是谁啊?”石柱有些好奇了。
  
  “就是万毅司令员!当年保卫咱海州、在港口与鬼子血战的鼎鼎大名的万毅团长!”
  
  “呀,真的是他啊!那太好了!”石柱有些兴奋起来,“我听说他挨关在了山东的监狱里面,以为牺牲了,没想到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大英雄啊!”
  
  柳山秀也高兴地说:“是啊!万司令可是个传奇人物,还是位满族人!听我丈夫讲,就在将要挨国民党处决前,他竟能只身一人,从守卫森严的鲁苏战区监狱里逃了出来,而后历经艰辛,又找到了党组织!”
  
  这时,石柱翻到了下一张照片,是柳山秀和一个女子两人的合照,那张脸,石柱很熟悉。他指了指照片中的人,手指有些颤抖,激动地问:“山秀,这个女的......”
  
  “怎么了,柱子哥?这人是我在东北时的好姐妹!”
  
  “她是不是姓秦?叫秦时玥?”
  
  “是啊!柱子哥,你咋认识她的?”
  
  “这个再说吧。你先告诉我,知不知道她哥哥怎么样了?”石柱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知道。
  
  “我听玥妹子讲,四七年打四平时,他哥哥牺牲了!”
  
  “唉!”石柱长叹了口气,过了良久,才把他以前去东北遇到他们的情况大致讲了一遍。“没想到,秦大哥都已经牺牲了!那你知道曹尚飞跟敕勒川这两个人么?”石柱又问了柳山秀。
  
  “敕勒川,我知道,他是玥妹子的丈夫,蒙古骑兵师的连长,在打锦州时受了重伤,不过没大碍。曹尚飞就不清楚了,只记得听玥妹子说过,有个姓曹的老朋友,在打四平时跟她哥一块堆牺牲了,不知道是不是他!”
  
  听这么一说,石柱估计这个姓曹的多半就是曹尚飞了。想到以前的事情,石柱感慨万千,他虽然与这三人相处时间甚短,但都是在一起与鬼子拼过命的,也算是过命的交情,这不能用相处的时间长短来衡量。只是,三人现在只剩了一人,着实令人惋惜。
  
  石裕氏这边一直在看着柳山秀和周总理的那张大合影,等几个年轻人不说话了,她才跟柳山秀说:“周总理真是随和啊,看不出官架子,跟以前宫里头见到的当官的很不一样!”
  
  “是啊,石大奶,咱们共产党人就是不一样,越是大领导,越没有架子!”
  
  将照片还给柳山秀后,石裕氏又不经意地翻开了相册,第一张就是柳山秀的丈夫。她盯着照片看了又看,瞧了又瞧,好似在思考着什么。突然,她眼神瞬间有了光芒,内心变得激动,指着照片中的那人问道:“山秀,你男人姓啥?老家是哪里的?”
  
  “我丈夫姓‘玉’,叫玉和平,吉林人。”
  
  “姓‘yù’,哪个‘yù’?”
  
  “是‘宝玉’的‘玉’,我丈夫他是延边朝鲜族的!”
  
  听说是“宝玉”的“玉”,石裕氏脸上随即写满了失望的表情,若姓的是自己娘家的“裕”字,那该有多好!因为照片中的那人,脸盘和眉宇之间像极了一个人,但她又认为自己想多了,便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其实,她若是此时多问一句,也不至于让幸福迟来了二十多年,可当时她又如何能料到呢!
  
  又聊了一会,柳山秀自觉在石柱家呆的时间够长了,便起身告辞。而季氏自始自终都未说一句话,除了和柳山秀刚开始的那句寒暄。
  
  柳山秀带着小建国离开后,石裕氏竟又躺到了摇摇椅上。这是她第二次躺在上面,上一回还是三年前送走陆春花一家以后的事了。这次只见她双眼紧闭,石柱和季氏很难看出她脸上的表情,但他们很清楚她心里头想的是什么,但他们对此又是无能为力,只能任由她躺在那里“休息”。
  
  直到孩子们过来晃动着摇摇椅玩,石裕氏才睁开了眼。想象只是虚幻的,她还得面对现实。
  
  又过了十年,经过“整风运动”、“*跃进”运动和“浮夸风”、人民公社化运动和反右倾斗争,中国国民经济发生严重困难,遭到重大损失。后来中央工作会议初步总结了“*跃进”中的经验教训,开展了批评和自我批评,又使得国民经济得到了比较顺利的恢复和发展。
  
  此时离“*跃进”结束已有几年时间,但在很多农村,大家吃的仍是大锅饭,谷圩也不例外,而且现在谷圩村叫做谷圩生产队。所有人虽不是热情高涨,但都在憧憬着能跑步进入共产主义社会。
  
  “共产主义好啊,大家到时都不愁吃、不愁穿了!”
  
  “到了共产主义社会,我们人人都能吃上白面炕饼、大米干饭,过年过节还能吃到肉!”
  
  这是即将卸任的夏队长常说的几句话,以此来鼓舞社员们的干劲,所有人都对未来充满了向往。然而这种“大锅饭”却严重影响了他们的积极性,后来经过多方讨论,生产队才同意各家在家前屋后仍可保留一点自留地。
  
  第二年开始,新沂河启动了扩建工程,此时石烨都已上完了初中,家里有石烁和石烨两个劳力帮忙挣工分,石柱身上的担子着实轻松了很多。
  
  如今石柱已是四个孩子的爹,小儿子今年刚七岁,名叫石烜。这次是季氏取的名字,小儿子出生那年恰逢国庆十周年,她说,共产党就像太阳一样,在天地之间冲破黑暗、照亮万物,为了表示对党的感激,取“日”字上下各一横代表天地,便有了“烜”字。
  
  中秋一过,石柱便要同村里一拨人到沂河淌上服劳役,去扩建沂河。
  
  临走前,石裕氏拉着他的手,又摸了摸他的脸,依依不舍地说道:“柱子,你去了可得当心啊,那沂河淌上,国军的子弹可不长眼睛啊!”
  
  “俺老奶,我是去沂河淌参加社会主义建设,不是去打仗的,那里没有子弹,安全着呢!”
  
  “哦!不是去打仗的啊!我还以为又让你去当兵的呢!我真是老了,不中用了,事都分不清了!”
  
  石裕氏确实老了,已是八十五岁高龄,除了偶尔记性不好之外,好在能吃能动,生活依然可以自理。不过生产队里比她年长的老人都已经死光了,能和她喳喳呱的人并不多,难免有些孤寂。
  
  到了这个岁数,有时候石裕氏自己都希望阎王老爷能早点收了她,可等来等去就是不死,她也就不想着死了,相反还有些怕死-石烁今年都二十了,该嫁人了,嫁了人就该生孩子了。这样算下来,要是自己能再活个两三年,说不定就能抱上重重外孙了。
  
  就因为这样,石裕氏现在倒求着阎王爷能再给她多活几年。
  
  石柱到了沂河淌后,发现这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河堤比刚开挖那会又加高了很多。工地上插着满地的红旗,迎风招展,一眼望不到头。红色的横幅上写满了“大干一百天沂河换新颜”、“以百倍热情建设社会主义”、“劳动人民最光荣”、“学习**精神争做时代楷模”等等口号,隔一段距离还挂着***巨幅头像。
  
  劳动者们皆热火朝天地干活,所有人的心里都是高兴的。
  
  和谷圩生产队邻近的是伊芦公社的魏荡生产队,他们都是一起来的,里头有个小伙子引起了石柱的注意,二十来岁,个头中等偏高,留着短头发,长得也板正,不似歪瓜裂枣之辈,对人比较客气,干起活来也从不偷懒,一看就知道是能过日子的人。
  
  石柱开始自然不知道那小伙家是哪的,过了一段日子,大家混得稍熟了,他在休息时就边抽烟袋边和那小伙子喳起了呱,“大青年,多大了?叫啥名?家是哪塅的?”
  
  那小伙说:“大叔,唔家是伊芦魏荡的,我叫魏霍,今年二十五了!”
  
  石柱想了想:“魏荡?是靠近善后河河南的那个魏荡?”
  
  “就是那边!大叔,你去过魏荡?”
  
  “倒没去过那塅,不过都是灌云的,离得也近,听说过你们那里。”石柱吧嗒吧嗒连抽两口烟,终于问道:“大青年,你媳妇娶了没?”
  
  小伙有些羞涩地说:“媳妇?我连对象都没有!人家都嫌唔家穷!”
  
  石柱和魏霍喳呱的本意是看这小伙不错,寻思着能不能给大丫头找个对象,听他说还没有对象,石柱便对魏霍更感了兴趣,“啥穷不穷的,谁还是富人家啊!两人好好苦,日子不就慢慢好起来了!”
  
  抽完烟,收了烟袋,石柱便继续去干活。他边往河堤上推泥边想着魏霍的事,后来不禁在嘴里念了好几遍“魏霍”,总觉得这个名字好生奇怪,后来又把“霍”字在嘴里嚼了好几遍,再联想到魏荡的位置,他似乎就想起了什么。
  
  晚上下工时,石柱又找到了魏霍,说道:“大青年,你叫‘魏霍’,这名字听起来有些怪!”
  
  “唔妈姓霍,唔哒不识字,不会起名字,就把我起叫‘魏霍’了!”
  
  “那我问你,你们那塅,有没有其他女的娘家姓霍的?”
  
  魏霍想了想,“这个我不是很清楚,就知道东头黄庄有家娘家姓霍,但是刚嫁过来没几年。像唔妈这个年纪的,好像就她一个姓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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