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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第1/2页)

上界的战争此时愈演愈烈,因为魔辙的鲁莽行动,让魔军过早暴露了军力不足的弱点。
  
  此时的魔族军民方才发觉,当时老尊主的战略看似示弱,实际上却是深谋远虑。魔族军力本身就不如凌霄殿,若是据力坚守,恐怕还能凭借地利占得一时上风,但魔辙在接管九黎天宫之后,命令魔军全力进攻,企图将凌霄殿一战而溃,虽然开始的时候打了李靖和杨戬等人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很快便因兵力不济陷入困境,撤退中的凌霄殿军队发现端倪后,立刻回军包围,一战歼灭了魔军前军先锋部队。
  
  原本固若金汤的防线,由于魔辙率军倾巢而出,导致防线空虚。前军孤军深入全军覆没,后军企图退散,却又被早已抓住战机的李靖和杨戬安排的奇兵包围,切断了他们与整个战场的联络。在如此紧迫的形势下,魔辙也不得不率军急退,从凌霄殿包围圈中浴血杀出重围,带领残余的部队据守在碧霄宫进行殊死抵抗。
  
  连日来几乎不敢合眼,每时每刻都感觉好像凌霄殿的军队会从门口潮水般冲进来,最可怕的好像看到自己被五花大绑砍掉脑袋的血腥场面。一想到这些,魔辙就感到烦躁无比。
  
  为什么?怎么会到今天这个地步?那家伙背弃了我族的传统,是我将他错误的决定扭转过来的,为什么失败的居然是我?这不可能!
  
  魔辙将全身伏在案上,双拳紧紧攥着用力捶击着桌面。标注着各种战略要素的羊皮地图就摊在他的身下,但他却不想看一眼。看又有什么用,现在只剩下几万人马死守碧霄宫,外面是密密麻麻几十万敌军,这个时候就算把地图看破,也看不出什么对敌之策来。
  
  与其把这里留给敌人,不如……不如一把火把它烧了吧!
  
  魔辙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样的念头。他浑身一激灵,霍地从案上站起身来。
  
  对!没错!我是九黎天宫的主人,也就是这碧霄宫的主人。战败或许已是无法逆转的结果,但我决不能让我的地方成为敌人欢庆胜利的场所。既然我得不到它,我也不能把它留给别人!
  
  他快步走向旁边,伸手从架上取下一支燃烧着的火把,手中抓起殿中帘幕的一角,颤抖着的手握着的火把慢慢向前伸去。
  
  火焰忽闪着抖动了几下,明明暗暗闪烁不定,突然熄灭了。被烧得焦黑的火把头上冒出一缕稀薄的青烟。
  
  这大殿里面又没有风,怎么可能火把会突然熄灭?还有,刚才外面明明厮杀声震天盖地,怎么一瞬间竟安静下来了?一定有鬼?是谁敢在九黎天宫造次?
  
  “是谁!谁在这儿!”魔辙一甩斗篷,将燃尽的火把扔在地上,冲着杳无动静的大殿内大喊道。“谁敢在我九黎天宫的碧霄宫里胡来?快快现身!”
  
  他的怒吼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他的眼神中慢慢显出惊恐的神色,手指也不住颤抖起来。
  
  “你……是你……”
  
  魔帝蚩尤昂藏的身躯从大殿角落的暗影中慢慢地流淌出来,他的目光有股让人难以逾越的凌然和威严。沉重的脚步落在大殿的青石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便是我了!怎么?魔辙,你很害怕我出现在你面前吗?”
  
  “老……老东西,你怎么能从凌冰窟逃出来的?难道你不怕我对那身怀玉池仙露的人不利吗?”魔辙不敢直视蚩尤的威严眼神,将头半佝着,目光从眼睛上方畏缩地瞟着他。
  
  “哈哈!说起此事,我非但不怪你,反倒还要感谢你!”蚩尤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若不是你发动兵谏将我扔进凌冰窟,说不定我还碰不上我那孩子呢!”
  
  “什……什么?你说,是那小子把你救出来的?”
  
  “就是我!魔辙!看你现在还能拿什么来要挟我爹!”张寻和夙夜也接连从阴影里走出来,严厉的目光逼视着魔辙。
  
  “魔辙!我将你从天柱山放出来,委你兵权,就是想给你个机会重新为天宫效命。但是没想到你贼性不改,在此危急存亡的关头,不但不以大局为重,反倒还诛杀铁锷,抢夺尊主之位。虽然此位并非我贪恋之物,但是也不能让它落在你这种野心勃勃之人手中。”蚩尤指着魔辙道。“今天我来这里,就是要把你从这位置上赶下来。魔辙,你内忧外患,已经无路可走了!”
  
  “哼,呵呵呵!”魔辙发出一阵阴森森的冷笑。“老东西!我以前怕你,是因为你手中的那柄断天神斧,而你现在赤手空拳,断天神斧在我手中,形势完全逆转,我为何要怕你!今天你竟敢带着那小杂种一起上门挑衅,我就用你二人鲜血,为我至尊魔辙的旗帜祭祀!”
  
  蚩尤闻言并不害怕,淡淡道:“愚蠢!没有这个气量,就休想驾驭超过自己气量的东西。否则只会自戕其身!”
  
  魔辙将手腕一翻,寒光闪闪的单刃巨斧出现在他的手中,他大吼一声:“你休想巧言令色地来诓我!”脚步往前一分,双手交错用力下挥,断天巨斧将空气中辟开一道黑色的光波,直直地向蚩尤等人碾去。
  
  张寻正欲拔剑相助,但却被蚩尤挡在身前。高大的黑衣汉子沉声道:“断天神斧在他手中虽无法发挥全力,但也非同小可,你们在我身后躲着,千万不要离远了!”
  
  张寻应了一声,拉起夙夜躲在蚩尤的背后。第一次感受到父亲背部的宽厚,张寻油然在心中产生了幸福的感觉。
  
  面对汹涌袭来的巨大力量,赤手空拳的蚩尤似乎成竹在胸,他双拳下摆,力气集于丹田,而后随着双臂慢慢上扬,随着一声断喝,双拳向前用力击出。
  
  “混蛋,竟以双拳对抗我断天神斧。我要斩断你双臂,看你还怎么卖狂!”魔辙瞪着赤红的双眼,大吼道。
  
  蚩尤的双拳和断天神斧的黑色光波正面接触,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浪。气浪将碧霄宫内的各种陈设用力激出,四散飞舞,石质的墙壁和地砖上也因为空气中尖锐的波动而切出几条深深的痕迹。
  
  蚩尤满面红光,双臂用力一紧,黑色的光波竟随着他的运力被弹了开去,直飞屋顶,将碧霄宫的顶壁撞出一个一丈见方的大口子来。
  
  “什么!你居然只用双手,便将我断天神斧的力量弹开了!”魔辙目眦尽裂,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声音嘶哑颤抖。
  
  “我刚才便已经告诉你了。”蚩尤将双臂缓缓放下,神态轻松。“以你魔辙这狭隘的气量,是不可能驾驭得了神兵利器的。你已经输了,快点投降吧。”
  
  “哼!我不行,难道你行吗?如果你是当之无愧的王者,又怎会被我取代,我才不会信你这鬼话!再吃我一击!”魔辙面目狰狞地吼道,再次挥起巨斧用力斩来。
  
  而这一次斩出的黑色光波还不如第一斩时来得迅猛强大,蚩尤只是将左手一挥,便轻轻将光波弹开,仿佛过来的只是一股凉风。
  
  “这次比上次的斩击还要弱。魔辙,你一味追求力量,已经背离了神兵的意志。若你还是这样毫无节制地挥下去,断天神斧马上就要背弃你了。”
  
  “胡说!我魔辙才是天下的至尊,才是魔宫的领袖!断天神斧只不过是我手中的一把武器,没有生命的死物怎么可能背叛我!”魔辙狂嚎道,耳边和额前滚落下纷纷的汗珠。“不管怎么说,下一次斩击一定要你的命!”
  
  说着他双手将断天神斧高举过头顶,双手僵硬地支撑着,想要将神斧往下挥动。但是奇怪的是,他的手仿佛不听使唤一般,牢牢地停留在原来的位置,手中的巨斧仿佛越来越沉重,好像要把他的整个身体都压垮。
  
  “怎,怎么回事!我的手,我的手不听使唤了!臭斧头,你敢不听我的命令!”
  
  “只有真正的王者,才能配得上这把神兵。而且你这样乱挥乱舞,岂不是把神兵当成了街边地痞流氓打架的工具了?”蚩尤缓步上前,手向前平伸,手中冒出一团金光,向前挥去,断天神斧受到召唤,倏地从魔辙的手中飞了出来,落在蚩尤的手中。
  
  “神斧只属于能够鉴赏它、驾驭它的人,不是你,而是我!”蚩尤将断天神斧往地上一顿,凛凛威严气势不可侵犯,眉眼中投射出慑人的寒光。
  
  “魔辙!你的末日到了,赶紧束手就缚!”张寻也从蚩尤身后闪出,湛卢剑从鞘中挥出。
  
  “输了?我魔辙才不会输!我还有王牌在手,你们谁也奈何不了我!”魔辙从甲胄里掏出一个小净瓶,大吼道。“老东西,你不是想要你那个漂亮的小贱人吗?对了,应该就是这个小杂种的娘吧!告诉你,她现在就在这净瓶之中,如果你敢乱动一下,我就用力捏碎净瓶。让你费尽心思,最后只能得到一滩血,哈哈哈哈!”
  
  蚩尤用力捏紧巨斧,怒道:“你这小人!竟然如此……”
  
  “哈哈哈!你号称王者?你也配吗?”魔辙冷冷笑道。“王者纵横于世间,应当是有超人气概,不会被感情所牵绊,而你却沉湎于女色之中不能自拔,反倒让我利用了这弱点。”
  
  “你错了……”蚩尤直直地看着魔辙,眼光显得异常平静。“真正的王者,能够感触万民的凄苦、欢乐、悲伤,无情之人只会想到自己的喜怒哀愁。只有有情,方才能成为王者大业的基石。”
  
  “你少废话了!”魔辙恶狠狠地打断他的话道。“我不管什么有情无情、王者草寇,这些都是狗屁。我只知道现在这女人在我手里,你若不听我命令,我就将她捏成肉泥!”
  
  “你到底想要怎样……”蚩尤淡淡地道。
  
  “哼,很简单!你自己将自己全身经脉全部震断,然后用断天神斧砍掉自己的四肢。如果你能做得到的话,我就放了这女人!”魔辙阴狠地冷笑道。
  
  “好!魔辙,你也算是条汉子,要记得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蚩尤竟然毫不犹豫,全身气劲一运,身上突然飚出几十股血箭来。他眉头一皱,身体软软单膝跪在地上,脸上呈现出一种痛苦的紫金色。
  
  “爹!”张寻忙想冲上前来扶住他。
  
  “不要过来!我只是想用自己的力量来救你娘,不要阻止我!”蚩尤忍痛大吼道。“躲远点儿,不要碍着我的事情。”
  
  “呵呵,这就对了,老东西。这本来就是你我之间的恩怨,把这些臭小子牵扯进来就不好了。”
  
  蚩尤也不回答他的话,用手抓起断天神斧往天空中一扔,巨斧在空中回旋了一会儿之后,向下猛劈过来。他将自己的身体猛地往上迎去,血花四溅,他的双手双脚很快便被斩断,整个身体毫无生气的从空中掉落下来。
  
  看着死对头落入血泊中,魔辙感到全身舒畅,不由得哈哈大笑:“哈哈哈!没想到你我的第三次交锋,还是我魔辙赢了。老东西,或许你有一些蛮力,但是王者是要凭借智慧来获胜的。”
  
  “我已经做到了,快实现你的承诺。放了她!”只剩下一个身体的蚩尤依然坚持着神智的清醒,血红的眼睛直视魔辙。
  
  “承诺?什么承诺?”魔辙狡黠地笑道。“我可不记得我给过你什么承诺。老东西,你现在这副鬼样子反正迟早也是个死,不如我好人做到底,先杀了你这个贱女人,再杀了你们的那个小杂种,送你们一家三口黄泉底下团聚好了!”
  
  他大笑三声,用力握紧手中的净瓶。他期待着清脆的粉碎声之后,会传来老对手蚩尤撕心裂肺般的惨叫。若能听到他的一声惨叫,我此生就了无遗憾了。
  
  奇怪的是,他非但没有听到期待已久的惨叫,就连净瓶破碎的声音都没有听到,右手拼命地用力,但是却好像有什么东西刺入掌心,一阵生疼。他睁开眼睛,转头望去,竟发现右手中握着的,赫然是一把残破的椅子腿,木刺正从椅腿中卷出,刺入他的皮肉里,将血从里面带了出来。
  
  怎么回事?我手里的净瓶呢?在哪?怎么突然不见了?
  
  “魔辙,你是在找这个东西吗?”魔辙顺着少年的声音望去,发现他手里竟拿着自己刚才握着的净瓶,得意洋洋地炫耀着。
  
  混蛋,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怎么把它偷偷抢过去的。不过,就算现在净瓶落在他手里又能怎样?魔辙冷笑一声道:“蚩尤那老家伙已经废了,你就算把净瓶抢过去,我也不怕!我唯一忌惮的便是你老子,你这小崽子我还没放在眼里!”
  
  “魔辙,你说老夫废了?你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这声音分明就是蚩尤那个老家伙的。怎么回事,怎么听起来他的中气还如此足。他的手脚全都断了,全身经脉也都被自己震碎,应该不可能还这么精神才对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魔辙带着恐惧的疑惑,慢慢将视线转向声音的来源处。
  
  铁铸成的面庞写满威严,铜铃般圆睁的眼中闪出精光,一身的黑色战甲虽稍显古旧但不掩征战的尘嚣,覆盖在头上的长发写满了岁月磨砺的沧桑。
  
  他就是魔帝蚩尤!九黎天宫唯一的霸主!
  
  他的双手双脚,还好好地长在身上。盔甲上也没有半星血迹,更别提什么筋脉震碎后的伤口了。
  
  “怎,怎么可能……我刚才明明看见你震碎自己的经脉,而后自断手脚……”魔辙惊愕万分,说话也开始结巴起来。
  
  “你刚才看到的,只不过我是用阴阳眼的绝技天光普照投射出的幻像罢了。”少年得意插话。
  
  “怪不得我刚才看见一线金色光芒从旁边向魔辙射过去,然后他就痴傻般一动不动,竟连你走过去将净瓶取走都浑然不觉。”蚩尤看着儿子,咧开嘴大笑起来。“原来竟是我儿的高妙绝招。魔辙,你今天先后败于我父子二人之手,应该服了吧!哈哈!”
  
  “若不是因为他被爹的气势所迫,我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得手。”张寻将净瓶交到蚩尤手中,颤抖着嗓音道。“爹,先将娘放出来吧。”
  
  蚩尤点点头,伸手将净瓶盖子揭开,然后将瓶子放于掌中,催动灵力向掌心集中。只听得呼的一声风响,瓶子竟随着灵力的闪烁一片片碎裂掉,一个宫装美妇从碎裂的瓶体中飞向地面,慢慢站了起来。
  
  那美妇身穿五色彩绸的华丽服装,两臂臂弯内缠着长长的粉色缎带,云鬓高耸,淡扫娥眉,神色间略显出一丝疲惫。她抬眼四顾,正好和蚩尤热切的目光相迎,眼中浮现出一丝惊喜来。
  
  蚩尤看着她大笑道:“一千年过去了,我来了。”
  
  宫装美妇抬步款款向他走去,蚩尤正张开双臂准备迎接她,但是没想到宫装美妇却突然拧着胳膊,刷地用力打了蚩尤一记耳光。
  
  这一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蚩尤的半边脸颊被打得呈现出红红的五指印,竟愣住了。
  
  “一千多年都不见你的人影,这就是你当初对我定下的承诺吗?”宫装美妇开口斥道,声音如丝缎般柔滑光洁,细腻入耳。“我这一巴掌是对你一千年来辜负我苦心的惩罚,还有,让你能够想起以前我们相遇时的情景来!你记起了吗?”
  
  蚩尤脸上露出微笑,一把将她拥入怀里,大声道:“垂泷!你这坏女人!你害我记挂了一千年,现在又要让我回忆起以前的美好!我怎能忘得了,我怎能忘得了!”
  
  垂泷也露出会心的笑容,将身体软软埋入蚩尤的怀中。
  
  这被迫分离了一千年的恋人,终于再次重逢。阻隔在他们之间的种族距离,似乎也因为突然爆发的神魔大战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不再是什么天宫尊主和仙族神女,而只是一个痴情男子和一个深情女子,爱得纠葛,爱得缠绵。
  
  蚩尤仿佛突然想起什么,忙放开垂泷,将张寻拉了过来:“垂泷,你快看,看看你认不认得出这小子是谁?”
  
  张寻一言不发,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宫装美妇。这女人的面容,赫然就是他当时在天河织机石产生的幻境中看到的那张脸。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有一些不敢确定,害怕是否会认错了母亲。毕竟那是他怀念了几十年的母爱,他既期待它,但是也害怕它。
  
  “这……这孩子是……”垂泷的目光透过少年半开的衣襟,落在他胸前的玉池仙露胎记上,声音竟也颤抖起来。“夫君……难道,难道他就是……”
  
  “是啊!你没看错!那就是你当下种下的那颗玉池仙露!”蚩尤抚摸着张寻的头,将另一手拢住了垂泷的肩膀。“这就是我们的孩子啊。”
  
  “真的是你,是我的孩子。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垂泷跪下来抱住张寻的肩膀,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
  
  “娘……”张寻轻声地吐出这个他期待已久的字眼。他将手轻轻伸出,触摸在垂泷的手上,两只手慢慢握在一起,那流淌过来的感觉是他感到熟悉的东西,是血缘的味道。
  
  蚩尤看着娘儿俩抱着哭作一团,搔了搔头道:“哎,你们可真是麻烦,明明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哭天抢地的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嗳我说垂泷,我们孩子这次回来可不是空手,还给带回来一个漂亮的儿媳妇呢。”
  
  夙夜被蚩尤的这番话窘得手足无措,加之垂泷的目光紧紧盯着,她只好低下头,盈盈一拜:“夙夜见过仙子。”
  
  “我孩子真是好眼光。这姑娘款款大方,温文尔雅,倒也真是挺有我当年风范,和你们爷俩这粗犷的派头正好大相径庭,也压压你们这股子戾气。”垂泷微笑道。
  
  “娘,你别听爹瞎说。”张寻拿眼角觑了一下夙夜道。“夙夜她……她是孩儿的知交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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