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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六章 (第1/2页)

弥漫在山间的雾气丝毫没有消退的迹象,反而随着夜色渐渐变得浓重起来。无形的雾气穿透沉重的山影,在树枝的缝隙间游走着,给原本杳无人烟的深山更增添了凝重莫测的恐怖。抬头看去,大树的影子在天幕中若隐若现、张牙舞爪。很奇怪的是,这样广袤的森林里,却听不到什么野兽的叫声。
  
  夙夜环顾四周,高大厚重的树丛将仅有的一点月光也严严实实的遮挡起来,让她看不到十步之外的情况。
  
  伤病让少年的身体更显沉重。夙夜费力地将他扶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去。她向着山阴处前进。那里或许干燥的岩洞能够栖身,生上一堆火,暂时度过眼下的难关。
  
  但事与愿违,周围的灌木越来越密,几乎每跨出一步都显得异常困难。这黑漆漆的树林就好像是一个迷阵,每条道路都感觉似曾相识,但是却怎么走也走不到头。
  
  “怎么办?迷路了……好像一直在兜圈子。”
  
  她思索片刻,将右手放到嘴边,银牙一紧,咬下一小段衣袖,将它系到身旁的一棵树上,继续半拖半拽着少年继续朝背阴面走去。
  
  大约走了半盏茶的工夫,疲劳感渐渐涌了上来,她将少年靠在旁边的一棵树上,揉了揉有些酸麻的手臂。
  
  但就在此时,她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眼前的景象让她呆住了。
  
  就在她眼前两尺左右的地方,有一棵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树,树干上正紧紧系着她刚从袖子上咬下来的那一截白色的布。
  
  布的边缘和她袖子上的断口正好可以接上,扎在树上的手法也是她独有的方法,就连位置也分毫不差。
  
  现在的情况已完全超出了夙夜所能思考的范围。夙夜转头看着倚着树的少年,这么湿冷的环境,如果再不赶快找到出路,他恐怕真的会有生命危险。可当更恐怖的景象袭入眼帘,她几乎控制不住的大叫起来。
  
  就在不远的地方,离刚才自己发现上面系有白布的树大约二十步左右的地方,竟然也有一棵树,上面扎着同样的白布!
  
  同样的白布,同样的扎法!
  
  夙夜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景物竟好像自动旋转起来。她拼命摇头,强迫自己要保持清醒,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幻觉。但她重新抬起头的时候,本已脆弱的神经瞬间就崩断了。
  
  几十块白色的断袖,以同样的扎法紧紧系在几十棵不同的树上!
  
  她伸出手,试图去触碰在眼前盘旋着的几十根白布,脚刚刚迈出,却踩了个空,身体猛地向一侧软倒,脚上一股钻心疼痛传来。她禁不住“啊”地惊呼一声。
  
  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从草丛里游走出来,狠狠咬在她裙摆下裸露的脚踝上。毒素迅速注入到她的体内,女孩重重地摔倒在软泥上。
  
  疼痛让夙夜的意识逐渐模糊,就在女孩努力想要抓住即将脱离躯体的意识时,身旁的草丛中突然传来了一阵明显的脚步声。一个黑黢黢的人影浮现在她眼前。仿佛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夙夜颤抖着伸出手,用自己都无法听清的虚弱声音说道。
  
  “救……救救我们……”
  
  地宫大殿内,虽然气氛依然沉寂肃穆。但是四位“五天将军”齐齐出现,还是显出几分与往日的不同来。
  
  老人、镜惑和影狩三人将半跪的跗骨围在中间。跗骨瘦高的身材此时仿佛缩小了许多,右膝和小腿紧贴地面,身体竟有一丝颤抖。
  
  良久,石阶上珠帘内也没传出任何声响。穿着黑色斗篷、上绣黄色云纹图案的老人长叹一声,打破缄默道。
  
  “跗骨,身为五天将军,你居然将君上所托之重任搞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以你之力,三界之内应该鲜有敌手,但为何?……”
  
  老人顿了顿,语声充满疑惑。一旁身着上绣红色云纹图案黑斗篷的镜惑身体微颤,似乎正在生气;沉默寡言的影狩却仍把身体没入黑暗中,静静观看着眼前的局势。
  
  跗骨似乎对这种局面早有预料,他紧咬牙关保持沉默。
  
  老人又沉声说道:“我跟君上征战多年,十分明白他的性格。他为人豁达开明,用人不疑,必是觉得你能力过人……”
  
  “哼!能力过人?老头,你别替他脸上贴金了。”镜惑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打断了老人的话。“当初君上派你前往,我便有异议。可君上却非常信任你,反倒来说服我,说若论本领,你在五天将军中数一数二。现在看来,你非但辜负了君上的信任,反倒把我们五天将军的颜面,丢了个一干二净!”
  
  “说够了没!”跗骨再也无法忍受冷嘲热讽,长身而起,斗篷中甩出一股寒流,枯瘦的右手从里面伸出,泛起一阵青色光芒。灼热的眼光逼视着镜惑。
  
  “哼!这老一套还没用过时吗?我可从没把你这冥蛇放在眼里。”
  
  女子双手平举在胸前画了一个圆,身体周围立刻浮现出四面闪烁的光棱镜,幽幽闪动,发出各种奇诡不定的光芒。
  
  缄默许久的影狩突然从影子中走了出来,晃动绣有紫色云纹的斗篷,正欲抬步上前。矮小的老人一把拉住他,悄声道。
  
  “且慢,镜华和冥蛇是他们二人的成名绝技,威力非同小可。现在冲过去劝架,说不定会伤及己身。”
  
  正在剑拔弩张之际,石阶上沉寂已久的珠帘中忽然发出如龙虎般森然的轰鸣之声。两道光芒从里面射出,将帘上珍珠激得四处飞起。
  
  光芒直直投向跗骨和镜惑,一束打在跗骨的手腕,另一束打在镜惑的棱镜上。跗骨疼得大喊一声收住了冥蛇,而四面棱镜也如同被蒙上一层寒霜。
  
  “你们位属五天将军,自诩孤的左膀右臂,而今自相残杀,岂不是要让天下人来看孤的笑话?”
  
  珠帘后的帝王抬手一指,跗骨的剑平平浮起,飞入帘中。
  
  “这……剑身上居然有了伤痕?”帝王一只手拂过剑身上的几处龟裂。“到底怎么回事?老太宰,你也看看。”
  
  随着一道白光,帝王手中的剑突然消失了,转瞬又出现在老人身前。老人双手捧起古剑,仔细查看,眉毛紧锁。
  
  “跗骨,这伤痕究竟是怎么造成的?”
  
  “是……”跗骨刚想开口回答,但却又犹豫了。那个臭小子,让他遭受如此奇耻大辱的仇,除了我跗骨,没有人能杀他!若不报这个仇,迟早会变成所有人的笑柄。
  
  跗骨决意隐瞒少年的存在:“我遵君上命令,用神剑攻击皇龙血脉,没料到居然被弹开,然后神剑上便出现了这些龟裂。”
  
  老人盯着剑身上的裂痕喃喃道。
  
  “难道皇龙血脉真的还保存有这样大的力量?”
  
  “皇龙血脉既是九州万民生气凝聚而成的神物,若真还保有如此强大力量,则表示宋廷气数尚未散尽。既然如此......”帝王用手撑住下巴,默然片刻,而后吩咐道。“诸位爱卿辛苦了,各自退下早点休息吧。”
  
  众人眼光再次集中在跗骨身上。
  
  帝王的声音再次传来。“此去九子迷宫,首要任务在于查探情况,次在破坏皇龙血脉。若以神剑之力尚不能成功,就算跗骨再有本事,又能奈何。此事到此为止,切莫再提。”
  
  “跗骨!还不快跪谢君上恩典。”镜惑怒斥道。
  
  跗骨扬扬头,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显然并不领情。
  
  帝王似乎并不在意,淡淡道:“不必了。君臣虚礼能免则免。老太宰,劳烦多留一会儿,孤有要事相商。”
  
  “君上留老臣下来,为的可是那宋廷之事。”
  
  等三人从殿堂退下,未等君王开口,老人便斗胆发问。
  
  “老太宰果然通透。”帝王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宋廷的王气暂时还未消退,就连神剑也破不了皇龙血脉,看来只能另辟蹊径了。”
  
  “不知君上可有什么打算?”
  
  “孤只是略略一想,尚未透彻。宋廷之所以王气未消,定是民心所系。若要得民心,无外乎要有明君良臣。如今宋皇既非明君,那么定是有良臣猛将。”
  
  “……老臣斗胆猜测,君上的意思莫非是……祸起萧墙?”
  
  帝王喜得一拍大腿,高声道:“好一个祸起萧墙,老太宰一句话就惊醒梦中人。既然外力无法破坏宋廷王气,那么就让他从内部分崩离析,到时候王气尽收,老太宰打通阴阳两界,大事定可成!”
  
  老人躬身揖道:“为君上的宏图大业,老臣定将竭尽全力!”
  
  帝王主意已决,精神也放松了许多。他将身体靠在宽大的椅背上,高声命道。
  
  “传钓瓶妖……”
  
  无助的少年双膝跪地,呆望前方。不远处焦黑的尸身已经让人分辨不清。
  
  他瞪大着泪眼,然而仍然无法看清那个杀人恶魔。只记得那黑色的衣袖轻挥,乌云顷刻间剧烈地碰撞在一起,闭合的云雾就立刻将他的身影吞没其中,消失不见。
  
  雷电的闪光从空中划破,电光熠熠照亮了前方,焦黑的尸堆中间站着一个颀长的身影。雨水落在那人身上,他仿佛双掌合十,嘴里在默念着什么。
  
  他看不清楚对方的样子,因为身前那个焦黑的身影几乎将他的视线完全挡住了,他想移动身子,却发现自己全身被绿色的藤蔓缠住。
  
  他拼命挣扎,但是头却越来越疼,几乎快要裂开。他的口鼻好像被凝重的压抑狠狠堵住,就连呼吸也快跟不上了。
  
  他抬起头,豆大的雨滴落在脸上,顺着脸颊的轮廓流到他的嘴里。雨水的味道是咸咸的,仿佛和泪一样。被雨水打湿的眼睛,如同被火焰炙烤般疼痛。热感烧灼着他的右眼,胸前水滴胎记的红光慢慢浮现,他的意识开始陷入模糊……
  
  突然,眼睛传来的剧烈疼痛,痛感渗入脑海,他发出“啊——”的一声惨嚎。整个右眼仿佛被掷入油锅中,每根神经都经受着高温的炙烤,眼珠仿佛已经脱离束缚般不复存在了!他捂住眼睛,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剧烈的疼痛让他几近昏厥。
  
  等到疼痛过去,再次睁开眼睛的少年,却发现眼前多了一些异样的东西。那是一些绒毛球般浮在空中的怪东西,它们丝毫不受大雨的影响,晃悠悠的发出微弱的荧光;数百点光芒在四处闪耀,竟也让阴霾密布的天空有些亮堂起来。
  
  少年的注意力被怪异的绒球吸引,他伸出手,轻轻抓住了一个绒球。
  
  就在那一刻,少年的手和绒球之间突然闪出一抹红光,从手指缝隙间蔓延出来,像血液流动般,迅捷涌向整只手臂。未等他想清楚,红光飞快的爬满了他的整个左臂。接着,从骨骼和肌肉里发出水沸腾了的声音,缕缕蒸汽从毛孔里冒了出来,皮肤被里面翻滚的能量撑得变形,并且泛出一股刺眼的红光。
  
  少年惊恐地甩着手,疼痛逼得他将手伸向天空,希望以雨水的冲刷来减轻痛楚,但是却适得其反。热度不但没有减轻,反倒火上浇油般更加剧烈。手臂在温度的交替变化中扭曲变形,皮肉好像被融化了似的,从手臂逐渐滴下烧化后血肉凝成的糊状物,让人看着作呕。
  
  “不要!——”
  
  少年的手已经变得不再是人的手,而是一只令人作呕的怪物。而且怪手仍然在贪婪地捕获着飞舞的绒球。
  
  “我到底是谁?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
  
  这一个个的疑问逐一呈现出来,在头脑里挣扎碰撞,让少年的头疼得几乎要裂开。他只能厌恶地甩动着左手。他厌恶自己的奇怪体质,这样怪异的东西长在身体上,还不如把它毁掉算了。他想着,咬咬牙狠狠将手臂捶向地面。
  
  这里是白岳山的绝顶峭壁。岩石历经千年风吹日晒,质地坚硬世间罕有。纵使刚刚被强劲的雷电法术劈打,也不过将岩石震开一条条裂缝而已。
  
  但是变异的怪手夹着风声呼啸落下,空气中卷起如快刀挥动的清脆声响,势头竟比雷霆迅猛百倍!整只手臂横碾在平整的岩面上,一丈见方的巨岩居然被这随手一下拦腰劈断,碎石如雨点般激射向空中。
  
  随着这猛烈的一击,少年的左臂被劲风撕扯得七零八落,但是奇怪的是他却并没有感到丝毫疼痛。碎片飞向空中,竟自变化成一个个网状的肉瘤,飞快地向空中飘舞的绒球网飞去。怪手竟然幻化成另外一种形态,疯狂地捕猎着在空中乱飞的绒球……
  
  “啊!”
  
  疼痛难忍,少年紧紧抓着已经面目全非的手臂,仰着头,歇斯底里地叫喊着。
  
  “啊!”
  
  猛地,张寻惊醒了。
  
  他喘着气,用手轻轻地擦着额头上的汗。已经遗忘的往事突然出现在少年的睡梦之中,化作了他心中的梦魇。
  
  “那是……我?”
  
  他端详着自己的鬼手,这只赐予他无限力量,但有时却又让他无比痛苦的手。
  
  “这就是……师傅不愿意告诉我的,我的过去?”
  
  张寻呆呆地凝视着左手,此时这里并无任何异状。
  
  然而那痛苦万分的噩梦里,正是自己早已习惯的这只鬼手在提醒他:那个少年就是自己。
  
  但是那焦黑的尸体是谁?那颀长的身影又是谁?为什么自己在询问到身世的时候,师傅总是缄口不语?难道这梦境是在向我预示着什么吗?
  
  “我究竟是谁……”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回想着刚才的梦境,然而一阵突如其来的头痛将回想打断,他就在这激烈的痛楚中再度昏迷了过去……
  
  此时在临安城的上空,一阵夜风袭过,空中飘荡的纸鸢不断变幻着身姿,香奴紧紧抱着纸鸢的脖子,冷得瑟瑟发抖。
  
  这也难怪。夜气本就清冷,更何况这是在百余丈的高空中,香奴还是一副轻装打扮,也无怪乎要被冻得连着打了几个大喷嚏。
  
  她用纸鸢一路从瀛洲仙山上飞来,依靠着从师傅那儿偷来的法宝追踪至此。但是不知怎的,到了临安上空,罗盘居然突然失灵了,指示方向的司南就像死蛇一样动也不动,气得香奴险些砸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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