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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地下铁 第十一章 上路

第一卷 地下铁 第十一章 上路 (第2/2页)

“这张身份牌会给你提供一点儿帮助,”马脸女士将游骑兵的徽章套在她的脖子上,“就说是奉命去调查灰河站的事情,事实上我们的确要派人弄清楚.......”
  
  “弄清楚什么?”
  
  马脸夫人轻轻拂顺维尔娜的头发,她酝酿了许久,才悄然说道,“有人炸开了黑兽巢穴与大湾站头之间被封锁的通道,我的守卫骑兵在那天巡逻的时候的确是听到了爆炸声,很远,但不会听错。”
  
  哦,她在撒谎吗?维尔娜头昏目眩,“你说的是真的吗?”
  
  她浑然不在意自己语气的尖锐与严厉,“能告诉我吗,夫人,那天的事?求你了。”
  
  “维斯,韩,马尔科,还有三名守卫骑兵,他们为此而发过誓,维尔娜,这是个必须要隐藏的秘密,我们要弄清楚真相,但一定不要打草惊蛇。”
  
  “那人谋杀了两个车站足足数千号人,包括我的妹妹与我的父亲,”维尔娜站起身,脸上充斥着愤恨与浓浓的怒火。“我难道不该揭开真相,我要他死?”
  
  汉比莎夫人叹了口气,她轻轻拉住女孩的手,想要抚顺她的暴躁,却被女孩生硬摆脱。
  
  “知晓这一片地图的人只有守卫骑兵的最高领导,还有军所的高层,孩子,如果真有人做了这事,他一定藏的很深,也很强大,否则怎么能弄到那么大剂量的炸药并带入大湾站头。我们不能拿着火把在明灯之下叫嚣着把他烧死,这不明智。”
  
  身处阴影之中更易寻找真相,即便知晓如此,维尔娜也无法吞下心头的火焰,她冰冷地捏着手指,任由指甲深深扣近肉里,任由断裂的骨头咯咯作响,任由疼痛浇灭心头的憎恨,却依旧无法宁静。
  
  她深深喘着气,努力使得自己坐回椅子上,”我会找到背后的影子,”她痛恨地吐了一口吐沫,“然后掏出他的肠子。让他自己吞下,我以我死去的血亲灵魂在此立下誓言,我要让他后悔这么做。”
  
  汉比莎夫人满是遗憾地摇摇头,愿鲜血的誓言与亲人的灵魂能让你恢复理智,否则你连军所都无法安然过去,更甭呈那藏在深处的阴谋。
  
  想到这里,汉比莎夫人似乎想起了什么,“你在这儿休息一天,我想。一个人可能会帮你?”
  
  “帮我找到真相?”
  
  “不,帮你抵达灰河站,她可以帮你安然度过军所的管制。”
  
  维尔娜不自觉捏了捏脖子,徽章紧紧贴着脖领,“这个徽章不是可以做到........”
  
  “军所的人里不缺狂热的疯子。他们会抓住任何看起来可疑的人,游骑兵徽章不能时刻有效,但那个人自有其特殊作用。这两天,游骑兵的自由之翼会到来,我会让那个人跟着你。”
  
  自由之翼,维尔娜听说过那个组织,那是个为人敬仰的游骑兵组织,据说他们中的核心领导是游骑兵组织的总负责人,包括守卫骑兵与冒险骑兵在内的所有中立游骑兵在某种意义上都可以说是效劳于自由之翼的最高领导,他们明面上不属于汉庭,红场以及军所,或者任何的势力,他们的目标是致力消除危害地下铁的一切不安定因素,尤其是黑暗生物以及危险的武器。
  
  都说潜行者是地面英雄,那么游骑兵里的自由之翼则是地下英雄.......妹妹十分憧憬着游骑兵,尤其是自由之翼,她发誓说自由之翼里的游骑兵是整个地铁里最好的,他们中的每个人都配得上骑士的名号。
  
  若真是这样就好了——自由之翼的每个人都配得上骑士的名号,相信这种话的人大概也会相信地下铁的每一个站长都是最明智的人一样傻,真是愚蠢。
  
  她见过疯子站长,也见过傻子站长,但还从未见过录属于自由之翼的游骑兵核心成员,希望那个人不会让她失望。
  
  无论有多少揣测,她只能耐心等待。
  
  是夜,她在一个招待游骑兵的房间里休息。边缘站的灯正依次量起,偶尔会有两三名女性自旁边的铁轨站台经过,她们穿着暴露的低胸布,缠着过膝盖的长裙,带着一个小巧的女士包。
  
  维尔娜站在窗户边扫视着黑暗中匆匆自站台虹灯下走过的女人,这些人多半是伎女,她猜测,否则绝不会大半夜打扮成这样一副浓妆艳抹的娇俏模样,唇红而指艳,她们看起来就像是黑夜中的贵族吸血鬼,高贵的外表下有着肮脏的躯壳,她们随时准备攫取守卫骑兵团的可怜积蓄。
  
  维尔娜看着她们那年老近乎色衰的模样,不由得开始想象守卫骑兵的人,那些人连母狗都愿意搞,真的有钱花在这些女人身上嚒?又或者是守卫骑兵的领导,那些高尚“人士”大概也需要女人吧。
  
  不知道自由之翼是否也有伎女随营,维尔娜无法得出准确的答案,她想不透男人对女人的需求,也无法理解伎女们为何甘愿张开大腿接待一个又一个的“客人”,她们为什么不像灰河站的居民一样,种植蘑菇,酿制菇酒,炮制茶叶,或者养一些猪崽,而非要从事这种看起来毫无尊严的职业?
  
  莫非是为了钱?
  
  若真如此,与这些女人打交道的游骑兵们又是怎样的人?她该信任这些人吗?维尔娜无法得到答案。
  
  “知晓这一片地图的人只有守卫骑兵的最高领导,还有军所的高层......”汉比莎夫人的话再度响起,她陡然想到,守卫骑兵的最高领导人,不正是自由之翼的成员嚒?汉比莎夫人说的那个人,真的可以信赖嘛?追根究底,我是否又真的可以信赖汉比莎夫人呢?
  
  维尔娜失落地看着远方离去的伎女,有些绝望,也有些迷茫。
  
  谁能给我答案,父亲,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在辰时,或许更晚,昏睡半宿的维尔娜起床如厕,她看到外面一个守夜哨的士兵在站台角落里和一名女性窃窃私语,他们拥抱,缠绵,在她左手,她的邻居——好心的汉比莎夫人还在一张单人榻上沉睡。
  
  女士的呼噜很大,这让她有点烦躁,与妹妹相伴而眠则是另一种感受。维尔丽睡觉的时候安静而且乖巧,完全不像她清醒时候的那般活跃。她的身子很软,虽然不爱干净,但相比车站满地的猪屎与发臭的蘑菇,她大概就像一朵来自植物园站的芳香草箩。
  
  一想到可怜的妹妹,她本就破碎不堪的心脏又开始不自觉地抽搐,眼泪忍不住涌出眼角。
  
  我可怜的维尔丽,她最柔软的地方在无数次呼喊着这个名字,你真的离开我了么?
  
  她轻轻捂着嘴压抑自己的沉闷低啜,又狠狠擦拭自己的泪痕。
  
  慈悲,她祈祷,妹妹的尸首还未见到,自己也未亲眼见证她香消玉殒,若能给她一线生机,她愿意用一切来换取,用所有的一切。
  
  可.....除非奇迹,谁能挽救消失在怪物巢穴附近的妹妹。奇迹,维尔娜突然想到了那个男人,他是个撒谎的骗子,但他的确创造了奇迹。
  
  他就像是一个巫师,挥挥手就带来光明,还有那个名为通讯器的东西,那玩意救了许多人,也救了她。
  
  她心底里蓦然产生一种荒谬的念头,也许他能找回自己的妹妹。又或者,妹妹已经跟在他身旁。转念一想,维尔娜发现这种可能性太低了,她的念头很快就被浇灭,他更像是一切的凶手。
  
  “维尔娜,”女士自身后的榻上打了个哈欠,“你还无法入睡吗?”
  
  “我很抱谦,夫人,”维尔娜一瘸一拐地坐了回去,“我只是.......有点无法入睡。”
  
  “想念死去的亲人?”马脸夫人似乎变得清醒不少,“要抽根烟嘛?”
  
  维尔娜看着马脸夫人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老旧的纸盒子,“夫人,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心事,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如此,烟可以缓解一点压力........”马脸夫人给维尔娜点燃一根由报纸卷起来的香烟,火焰一闪而逝,烟纸汩汩发亮,偶然扬起一丝火星。
  
  “当然,你的遭遇哪怕是最坚强的人也无法忍受,我不知该如何安慰你,不过嘛,我还有一瓶酒,”马脸女士眨巴着双眼,她又变魔术似的掏出一瓶红色的酒瓶,“其实我也睡不着,我们可以聊一聊。”
  
  维尔娜感激地接受了汉比莎女士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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