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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深山老林有隐士 蝴蝶泉边藏天机

第一回 深山老林有隐士 蝴蝶泉边藏天机 (第2/2页)

镖局马不停蹄,直驰飞云铺。日落时分就到,铺面大多已关门落锁,街面冷清。寻得一处小客栈将就住下。是夜月明,人静夜深之际,灶房突然起火,顿时客栈浓烟滚滚,客人慌忙乱叫声,店主呼叫店小二之声,伙计救火声,人乱如麻。镖局各镖头纷纷看好货物,总镖头罗贯雄见得浓烟滚滚,在此情况紧急之下,已吩咐大家,做好撤退的准备,保管好货物,注意人员安全。火势虽不大,店小二,伙计却难已靠近。正在危难之际,火势已经慢慢扑灭下来,可见浓烟里钻去一镖头,众镖头定眼看时,正是“幻影神拳”,此等情况紧急之下,只有他才能挺身而出,救得了众镖头一命。此时镖头各施其职,各个把守,货房里趁乱间抓住二个贼人,总镖头们也不盘问,只是给了他们一个厉害印记看看,在身上留个记印,断其手臂,趁浓烟里就势放走,不意留下后话。总镖头吩咐众人,既无心再睡,不如趁早赶路,免得夜长梦多。收拾完毕,雄鸡刚叫第二遍,镖局已经踏上了前进押镖的步伐。
  
  分水岭,历来是天不管,地不管。历任以来有想管者也有心无力。当然是黑恶势力盘居,土匪恶霸横行之地。官府过往者识相的都得进去烧柱香,拜个佛。意欲不留神,稍有不逊者性命难保。这里的人从不把官府人放在眼里,黑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也都依附于此营生。过往客商多了,日子眼见红火。
  
  昌隆镖局要到的消息早就传到,众头目,各山寨已经做好迎接的准备。这里的大小头目以前得到过镖局的关照。这次路过,又送了不小好处。更嫌镖局的威名,路过于此以尽地主之宜。离寨十几里处,天色还早,总镖头就示意停止前进,就地休息过夜,明天一早翻越分水岭。平地烧起一堆大火,货物箱具堆放在山岙背眼处。镖头们闭目养神,围火而坐,都默不作声。突听得不远处有女子哭叫凄惨声,其先隐隐约约,断断续续而来。其声凄切如泣,大家没动,又有老妇病哎声,其声悲恸难忍。折腾了上半个夜,没完没了,似不同方向传来,时远时近。树叶上时有沙沙做响声,敲击竹杆声,声音是那么清脆刺耳。
  
  几条狼突然窜到马匹跟头,镖头锚准就是一镖,正中头狼,其余望而缓缓散去。天已大亮,总镖头才吩咐做饭,打点行装。翻过分水岭后,山寨的各小头目眼睁睁的看着货物运送而过,心下一阵低咕,这时为首的一位人物唤名叫做:坐地虎江龙向总镖头罗贯雄拱手道:“总镖头路经宝地,请下马打尘歇脚,已尽地主之宜。山野之地虽拿不出什么山珍海味,却也有本地特产,特地恭候多时。”总镖头罗贯雄听得坐地虎江龙之言,笑道:“江头领,罗某有礼了。实在是主顾逼得要紧,近日内就得交货,实在是难已回绝,就此告别,有不周到之处,敬请见谅。”坐地虎江龙笑着道:“总镖头,镖事再紧也不是一二个时辰的事,就且歇息一下,就请兄弟们喝杯水酒,权且为总镖头接风洗尘。”听得坐地虎江龙之言,其余山寨各兄弟纷纷拿来水酒,拉着镖局把式慌忙饮酒。总镖头见得就在这二日内就已达到目的地,坐地虎江龙又拿了镖局这么多好处费,况且知交多年,也就放下心来。就地休息一二个时辰也不打紧,于是说道:“即既然江头领如此抬爱,大伙也就地休息一下,马上起程,不得有误。”“幻影神拳”见状,心下存疑,想道:“江湖人称‘坐地虎’江龙可是阴狠之人,虽然与镖局素有来往,但多半是酒肉之交,此人翻起脸来,比翻书还快。心知于此险地而如同虎口般危险,须得时刻提防。果见几巡酒下肚,镖师们警觉性已消。“幻影神拳”迟迟不敢饮酒,向总镖头递了个眼色,总镖头会意,说道:“镖师们,咱们就此谢过,日后再来领教江头领的美意。”正当总镖头一声令下,那些镖头们被醉得东倒西歪,一个个扶着抢杆摸不清东西南北。总镖头心下大急,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只听得坐地虎江龙大笑道:“总镖头,实在是对不住了,谁叫你甘愿为官府护送如此多的黄金,此地可不同于其它地方,黑白两道都拿你没有办法,都与我拿下,把货物给我搬走。总镖头一声令下:“众镖头护镖!”忽一时,只见匪徒们纷纷围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把镖队围得严严实实。这时总镖头飞身下马,直奔坐地虎江龙而去,一掌击空,又是一掌。总镖头劈空掌在江湖之中成名已久,几十年来在江湖之中行走,未闻有过敌手。坐地虎江龙见得总镖头罗贯雄一上来就使用绝招,一时大惊,避躲过去,这时众多手下前来助阵,都纷纷倒在总镖头的手下。“幻影神拳”见机从人群中飞身而过,直奔坐地虎江龙,打倒众多匪徒,直逼江龙。江龙岂是浪得虚名之辈,慌忙应战,对招几十招后,“幻影神拳”不敢恋战,恐生事端,拿出绝招直逼江龙而去。只见得江龙打得喏喏而退,面红耳赤,浑身是血。“幻影神拳”马上威逼江龙交出镖头与货物。此时其余众镖头也清醒过来,纷纷护镖,江龙见大势已去,却眼见得实是拿不出半点办法来。只得低头认输,没想到昌隆镖局果然是人才济济,不愧是江南第一镖之美誉。
  
  几日的路程就到京师。镖局没有直接进城,选择了一干净客栈住下。清点人马,盘点货物,分毫没差。一面差人送信进城,回信也快,似乎有点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第二天选了个吉时去了客栈,手持李公公的腰牌进了城门,直接进了别院,一处宅子,四面围墙,好不威武。货物齐放在后院,由于远送搬拿,透过破口处可看到里面,金光光闪闪的黄金。如此之多,生平少见。另有一贴身宝盒不知何物,总镖头直送李公公。当面呈上,李公公见总镖头一表人才,能文能武。手下众镖头个个身怀绝技,能堪当大事,有意间收为心腹,日后能办大事。各镖头个个都亲自受封赏。大宴大摆三天,小宴餐餐不断。此刻唯独“幻影神拳”闷闷不乐,有了思乡之情,有意早归。有了钱,各镖头难得到京师一趟,到处逛逛,见见世面,却也能严于律已,也没有发生伤风败俗之事,李公公看到此处更是尊重三分。这京师不同于其它地方,乃鱼龙混杂之所。十天半个月后,众镖头无意归还回家之事。李公公看在眼,便心生一计,对总镖头罗贯雄说道:“总镖头英明神武,区区一镖局仍不是总镖头平生之志也……”总镖头生平闯荡江湖久矣,早有意金盆洗手,有退隐江湖纷争之意。听得李公公之言,不知李公公言下何意?”于是总镖头问道:“不知公公有何差遣,但有事情,罗某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李公公听了总镖头的话,不竟心花怒放,说道:“有你助我,我事半功倍,大事可成矣。”李公公见得总镖头之意,说道:“先给你一个三品官衔的职位,日后加官进爵不在话下。”总镖头无意于江湖久矣,听得李公公之意,欣然答应下来,只是手下众镖头,无法回复,因此久久怀在心中,甚是不悦。”李公公看出总镖头心意,便说道:“手下众镖头愿意留下的,都一一分封,其余不愿为官者,皆发足散伙银两回归,决不强留。”总镖头罗贯雄叹了一口气道:“只是镖中有一人,不得不留。此人武功高强,非常人能所比。此次押镖能完整无误的达到,皆赖此人之力。此人有勇有谋,文武双全之辈。如若留下此人,胜镖局十人有余。”李公公相问:“此人何许人也?姓甚名谁?赶快报上名来。”总镖头说道:“此人真英杰也,百年难遇一奇才,绰号唤作:“幻影神拳”,真姓真名早已不为人所知,江南人氏,天性一身本事,家传武学,更兼有多派武学渊源。”李公公听得如此人才,决不能落入他人之手,他日若东山再起之日,全凭此人之力。”总镖头此刻也与李公公达成协商,由于金钱收买其心,愿跟随左右,以听从差遣,日后有事,但凡事听从。众镖头也欣然同意。却见其中有一人,几天下来,闷闷不乐,从此深在宫门之内,失出江湖自由。这人暗地里听人说起这李公公的一些事来。一七尺男儿,志在四方。不愿听从一太监驱使。虽有不满之心,也没表露出来,生怕被人察到,暗地里在察看其他镖师心思。一些镖头早就忘了当时镖局友情,说道:“不情愿,那也得看在银子的份上,一年到头可多得一二百多两银子。在镖局得干二三年才能挣得回来。”又加之和其他镖头们关系好,众人不忍分离。
  
  二三年过去了,各个都在宫门之内当差,几个镖头奉命完成一桩差事。不知何故血洗一户手无寸铁的百姓,无一活口,最后放火烧了房屋。连续几日又截杀了一朝廷命官。这镖头心有余悸,平日护镖逼不得已才下手,可杀的都是一些贪官,土匪。老天爷即将收命的人。这不等于造反朝庭,和百姓做对。本人也出自百姓,百姓就是我的衣食父母。这人与幻影神拳多年至交,就悄悄把此事告诉了“幻影神拳”,两人深深知道这一选择将断送自已的前程,但继续跟随下去,后果更加严重,不敢有此念头,更不敢拿此生与之豪赌。幻影神拳借机向总镖头请回假看望妻儿老少,两人悄悄离开了宫府。这一去一年不回,招令几次,“幻影神拳”便是起了背叛之心。李公公哪恐善罢甘休,虽然知道“幻影神拳”武艺高强,但李公公张罗了天下下英雄,对付一个“幻影神拳”足足有余。心想:即已趟了这口浑水,就没得回头的岸,世上只有死人才能让李公公放心。既然总镖头这等人物都能为他所用,可想李公公势力如何就不用多说了。这就出现了开头一幕,天下忠于李公公之辈齐聚江南,捉拿“幻影神拳”。“雕人令”就这样拉开了序幕,幻影神拳还浑然不知。只耐天性一身武功,就这样断送在自已不屈不饶的精神之中,和忠于百姓与朝庭之间做了冤魂。
  
  这个故事令人津津乐道,可喜,可悲,可歌,可泣,令人感动不已。净化了心灵,陶冶了情操,充满了对人生的期待,激动了对人生的斗志。
  
  雪一下就是几天,积雪齐膝,屋檐下,冰柱成帘。山雀们已忍耐不住饥肠辘辘,成群结队在屋旁边觅食。冰冻的天气还会延续,猎狗们已来不急等待主人的命令,天性的职责迫使它们早就驰骋在这片广袤的林海雪原之中。早餐还没熟,随着几声不寻常的狗叫,主人已知道猎狗们已带回了它们的猎物,多半是一些小动物之类,洗剥干净,下酒品尝。农忙季节已经过去,冬闲时节也不能停下工夫,几缕缕阳光透过窗口,落在饭桌上,先贤喝完最后一口酒,老婆已经准备好了上山守猎的随身用物,最小的儿子刚满十五岁,也参加这场守猎行动。厅堂对面是他的弟弟先都,五短身材,精干有劲。一随十来人,整装而发,傲雪大猎狗早就按耐不住,领锋在前,秋黑大猎狗绝不逊色,两猎狗并驾齐驱,后面十来只猎狗随影呼声紧随着。翻山越岭,如驰平地;穿林登崖,如踏原野。半日的路程,深山老林处,报警鸟已在高高的树冠上鸣叫,伴着十来人踩在积雪上嚓嚓声,树冠上积雪掉落声,清脆可闻。久惯的猎户,他们有自已的茅舍住地,虽简陋,但能挡风僻寒。头天里,安顿好了食宿,明日朝雷公岭碰碰运气,沿路几只寻食的斑鸡,牛哑巴瞄准一枪,一只斑鸡挣扎了几下,猎狗飞速奔扑过去叼了回来。野兔,竹鸡顺手打了几只,有的只能远远的看看,转眼间不见踪影,再好的猎手,再好的猎狗也只能望而兴叹。老虎,豹子时有碰到,没得机会下手,最好不要触怒这些深山主宰者。更有灵性者,闻到有人迹活动的气息便远走高飞,不再回转停留此地。三五天,或十来天,半个月,每回不会落空,总有猎物落网。年关已近,先贤,先都两兄弟正和大家商量明日下山,把猎物卖个好价钱,正喝酒畅谈之际。但听得远处传来秋黑与傲雪追赶猎物的叫声。时近黄昏,雪地里通透如昼。借着雪光的反照,顺着猎狗的声音,牛哑巴和几个兄弟背着猎枪闻声而去,先贤,先都也喝罢了酒,不敢大意吩咐了儿子去接应牛哑巴,担心有失。几声鸟铳过去,先贤听得猎狗的声音不同寻常,只好留下先都看守猎物,于是操起猎枪,离开茅舍,随着脚印而去。果不去所料,远见一只野猪在逼近,十几只猎狗紧跟其后,先贤躲在大树后,声音渐近,先贤已经做好开枪架式,野猪虽已受伤,但并没伤及要害,凶猛异常。机会一容即逝,先贤当机立断,喵准了猎物,“呯”的一声,先贤就地一滚躲在另一颗大树后。野猪拟声而致,一棵碗口大的松树应声倒地,猎狗一涌而上,野猪拼死反抗。怎耐狗多,野猪势单,殊死反抗已同夕阳日下—气势不在,牛哑巴等人也陆续赶到,先贤见野猪再也没有反抗的余力,方从树后探去头来,“嘘”了一口气。
  
  回到茅舍已经是三更天了,只得煮酒做饭,收拾行礼物品,匆匆的喝了几口酒,带好猎物,沿途不停歇息,领头的猎狗已到家报信,媳妇们满脸堆笑,半路里从他们的肩上挑回了重担。回到家时,天色已晚,吃完晚饭已是深夜。
  
  春耕夏忙秋收冬守,娶妻生子,延续香火。生老病死,怡养天年。些地唤名南峰岙,周氏荣字辈的人在这里开疆辟土,到先贤,先都已是第二代,这岙里都是一个祖公遗留下来的,因此血脉相连,平日里称兄道弟,过年过节或是喜庆做寿也相互送礼,互相祝贺。这日子一来,得张灯结彩,操办大事得有个主事的,谈不上私塾几年,但也得会几副对联贴贴,沾沾气氛。这南峰岙里虽人丁不衰,但对笔墨之事,了解甚少,得去请人。从南峰岙过去七八里路,便是蜈公岭,这方圆几十里有事的都来请他治办。一行小路,到时却见得几栋木板房子散落在四周各地。先贤带着他的大儿子去请,熟人熟路,随着一阵狗叫声,来到了一栋木房门口,石板铺亭,屋内地面木板平整,时新家俱干净,各类器物摆放有序。家里的主人赶去狗,互相问话,女主人洒酒端菜,干净利落。几口酒落肚,便说明来意。这里的人家也都姓名周,与先贤他们也同属一房,此家主人唤名周先知,是一个地道木匠把式,会营生挣钱,家里的家具一应俱全,写对联主持事务只是他的副业,虽然后来方圆里也有几个读过书的,上过私塾,却并不知名,久而久之大家习惯请他。说起这个先知师傅,一年到头没几天在家闲着,常年带着儿子,徒弟在外帮人建房做家具,修老屋(棺材)。家中老婆,儿媳,女儿,孙子留在家做农活,操持家务。先贤赶了大早,原想碰到先知,说说情况,谈谈家俱事宜。没想到还是落了个空,因为事急,女主人没有耽搁,就此道别,就去寻他男人去了。先贤也不干等,和儿子回家还要忙别的事情。
  
  按当地习惯,操办了婚事,帮儿子娶媳妇可是头等大事,父辈的心愿是让儿子成家立业,妻贤子孝,开枝散叶。女儿有个好归宿,子孙发达,也就心满意足。并不图子女有多少回报,死而无怨。
  
  大儿子已成婚,来年又抱得胖孙子,先贤喜从心来,做起事来更是卖力。已见黑发霜染之际。这喜事也真是一件接一件,大女儿也长大了,正应了那句老话,一家有女千家求,来做媒者一个接一个,应不过来。这方圆十里八里的都托人来说亲。先贤并不急,这女儿的终身大事也不同于儿戏,说嫁就嫁,又不能失了体面,怎得稳妥,来说的几个媒婆有相熟的,先贤也对男方知底知根,看得上也门当户对,对媒婆也没有直口拒绝,只推说女儿年小,待到明年开春再说。一面好菜好酒招待,这些媒婆可是个精,他们虽不是惯媒,却也常年奔走于各村各户,游舌戏说大门大户之中也是常事。当然也是见过一些大场面,也能辨音察色,听得意思。当然欢喜,成事了也少不了男方的好处,于是酒过半巡,南京之天,北京之地的说了起来,先贤当然也帮腔,插不上话被视为没见识,没面子,话当投机。只吃得过红光满面,酒醉饭饱,媒婆尽兴而去。
  
  取儿媳是隆重的,不惜动用家底。然而嫁女儿也不能草率,总得做几件象样的嫁妆陪送,以显家资,沿途乡邻也会夹道观看,先贤算不上什么大户人家,但也不肯落后。木材早就准备好了,木匠先知也事先打好招呼。这几日就进门,早先预算了做个十台,八台的家俱,与老伴合计,加酒饭开支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心底下咬了一下牙,算是下了决心。
  
  半夜里老伴就起床做饭,先贤也起床准备一些木材及木马家伙,还没准备妥当,先知和徒弟们就进门了,比先贤预料的还要早,先知半白头发,苍劲有力,徒弟们放下木匠工具,就帮忙搬运杉木,先知没动,仔细打量着杉木,先贤忙叫老伴准备酒菜招待,老伴是个明理人,见师傅进屋,不用先贤叫唤,已准备了坛子菜给师傅下酒,先知并没听,只是说:“先不忙吃,把材料搬完看看,免得耽误了工夫。”大半杉木已经堆放在厅堂里,酒菜已上桌,老伴喊先知师傅们喝酒,吃饭。先贤住了手,小徒弟端来洗手水。饭间说起做哪几样家具,好对样下料。做一件什么家具,几个工时,都是有规矩的。几件家具下来,邻里都会来观看,品头论足,说长道短。当家的妇人,内行人看时暗暗夸赞不已,做工细致,手艺无可挑剔。一件家具要传好几代人,也能完好如新。
  
  这趟活一做就是半个月,眼看就要做完,先知木匠师傅心也宽了,一桌人喝酒正酣。话匣子也开了,天之南,地之北的说将起来,先贤是个猎户,当地人称把式,自然也不会输在哪里。先知几十年木匠,哪里的事没有他不知道的,在座的各位也跟随先知师傅不小年头,论手艺,能力。其实早可当另立门户,私自请他们做家具家伙的人家也不少,只是师傅的名声太响,待他们也不薄,更想的是向师傅讨教几招未传的神墨功夫,以便日后能有个支招的绝活,深得师傅的真传,出人头地。徒弟们跟随先知闯过不少地方,有见识,识体面。在山识鸟性,在水知鱼情。也有能说会道的,只是师傅在场,这风头可不敢随意出。这日里说的可是徒弟们从没听说过,也一辈子以来没见过的事。先贤提的头,说起柏岭溪上面一户人家来,这户人家屋前屋后果树满园,旁边有一眼泉水,唤名蝴蝶泉,秋日里成千上万的蝴蝶在泉边飞舞,或聚在泉边沙地里成行成队,当地人便唤此地为蝴蝶泉,便得此名由来。屋旁有石板路直通泉边,近看泉水从岩石里头趵了出来,碗口那么大,发去咕咕的鸣声,这样大的泉水并不见怪,也并不称奇。只是泉水流向不足几丈外,有一天然而成井口,四面犬牙交错岩石,泉水注入不满不溢,夏天阳光的照射下,也显得深不见底,四面水草茂盛,井里小鱼小虾泥鳅有名的没名的不可一一指出。返回屋内,房子四周是土砖而砌,里面是木板相隔,先贤打猎时经过,屋主人非常好客,路过必有好酒喝,此家主人总是笑脸相迎,劝酒陪喝,先贤也是酒量高的人,不觉得时时被他灌醉,屋主人却露去慈祥微笑的脸来,满心欢喜。先知听得先贤的话来,微微点头说:“贤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家主人是个秀才,后来中过举。只是不知什么原因搬到这蝴蝶泉来。当地人都知道这井泉崖风水并不看好,更有识得天相之人称:这是一口天赐咒语之泉,非其主不可守,非其德不可居。原来住的几个猎户都已帮走,这里的土生土长的明理人都知道,人都是泉水发去来的,多大的井就发多少人。泉水是自然成形,而井是人为修建,用来蓄水以供大家使用。这井泉崖天然成形,其形大略相同于女人的生殖,而其泉水所流其渠值似男根之茎。住在这里的人只生女娃,生得男孩也难长大成人。这秀才虽然博学有才,却不懂得天道变化,易经理数这些道理。先知喝了口酒说:“如得三午之子必成大器。这可难闯到。”天地万物相生相克,此乃常理。先贤也略知其中奥秘,当然相信这话,众徒弟也深知此理,却没有师傅那么懂,伏羲八卦也不是那么好学,难已溶会贯通。先知正起身做事,先贤老伴见得如此,拿出女儿和未来女婿的八字给他算算,看两人合不合。先知从不推辞,也不摆师傅的架式,权当消遣。徒弟平常早就去做事去了,哪有这等闲工夫观看。今天情况不同,谁也没走,从师傅手里拿回八字,相互传阅,暗暗推算,也试验一下自已算的与师傅有什么不同,先知的脑里没有这种教好徒弟,饿死师傅的念头,只怪他们偷懒,从不责怪他们学走了自已的学问。徒弟中有创新技高的或是超过师傅的,先知不气,反而高兴,当着众徒弟必大加赞赏表扬一番。这种师傅自古以来可不多见。先知掐指推算一下,说去了真情,说得与其他八字师傅不相上下,先贤心中暗暗赞叹不已,老伴心中欢喜,却没露出声来。
  
  不说先贤嫁女如何风光,如何般配。先知回到家里,难得休息了几天,秋收季节又来,家里脱不了身,况且主顾也要忙于收割,也不急于这几天半个月,家里闲事虽多,家妻儿媳足能应对,她们通情达理,任劳任怨,口碑甚好。平常也不指望他们帮多少忙。习惯了劳作,闲下来闷得慌。先知叫了儿子,上山伐木,来年有空准备在宽阔地加盖几间木房,儿孙满堂,屋房不多,有几年想法了,一直因事耽搁下来。于是上山来转悠,量材而用,选材适当。秋日堪比酷暑,山林背风处,热汗如注。习惯了忍饥耐饿,看熟了烈日当空。树木已齐,剥了皮,凉干,藏到背眼处,放到冬日里,或来年春上扛回家,这是山里人的一惯做法。下山时路过井泉崖,直穿土里段回家的路要近许多。年轻人忍耐不足,当然想进井泉崖的老谭家讨点水喝,先知横眉瞪眼,儿子只得忍受,不敢造次。一进井泉崖,顿时精爽神怡,一身的热气,和疲劳转眼间烟消云散。太阳还是老高的在天空挂着,但一下山便是黑夜,先知急走,迎面转弯处,遇到老谭担着一担红茹回家,这老谭放下扁担,笑喝喝的向先知打着招呼,非得拉先知进屋喝酒歇凉不可,一面说着:“下山路快,不用半个小时就到,又是熟路,担心什么。”先知分得清楚,看得明白,老谭也是一个好客的人,又不好回绝,经不住几句话的好言相诱惑。这老谭外表看似一书生气息,文弱不堪。从刚才拉扯的劲道来看,力气可不小。一担红茹小说也有二三百斤重,却也健步如飞。坛子菜端了上来,老远就闻到了酒香的味道,正当口渴难忍,先知却也不乱礼节,儿子虽然年轻,但也不敢乱来。这先知也确实能算,算得准,老谭一直生了五女,当真是没生一个儿子来。见得这几个女儿长得水灵标致,老谭当着外人的面,心情从不外露。让人看到,多有不好。没有男丁,别的不说单讲养猪过年都杀不死,还得请人,也没有愿意的,三十大年的砧板—-没空,你想女儿大一个嫁一个,原来热闹的家,一下子就空了下来,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女儿没嫁之前当然是这个说法,一旦嫁人,是人家的了,嫁得好逢生过节送点礼来祝贺一下,也有好的农忙季节来帮忙,竟毕不多;也有给钱给物的,那是家势好的人家。但多半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自己的家事都忙不过来,哪里还能照顾上岳家;再亲也亲不过自已的肚皮,再好也不能自已不顾。人之常情,老谭哪有不懂。先知也不是一次坐在老谭家喝酒。虽谈不上世交故友,却也投机相缘,言语得当。不意空闲间说去了一句话来,教老谭如此一番,定能生个一男半女,老谭将信将疑。
  
  这事到了这个地步也别无选择,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多少盼得一丝希望。来年的春天,老谭家的果然怀上了,十月怀怡,一朝分娩。按照平时的习惯,请来了接生婆。老谭端坐桌旁,喝着酒,斜望窗外。毛雨纷纷,松树上挂满露珠。远不见山,烂雾此起彼伏。老谭起身,拿了三根香,点燃了,香烟袅袅,淡淡雅香迷漫在四周的空间里。走向蝴蝶泉边,先向天敬了三礼,再向蝴蝶泉敬了三个礼,寻了个石缝把香插了进去。老谭今日仔细看了一眼蝴蝶泉,怎见得这泉生得如此乖巧,亦井亦泉,泉中有井,井中有泉,井泉相套,生生相息。泉生井,井容泉。泉边,井上黑白岩石相间,点缀着井泉崖,定眼细看,远观大致,模糊中见得清晰起来,一棵大树,其冠如圆,树下有一櫈子,叉开放着。待要仔细相看时,正前方几个妙龄女子花姿招展,千娇百媚。下方一少女正在洗衣,只露半边脸来。远处一群劳动人民正在耕耘劳作。正看得入神时,云起雾涌,风云突变,从井泉里一白发老者借着云雾之气飘然而致,冲着老谭面前而说:“可容老夫一言。”老谭也不避让,见得老者慈眉善目,仙骨傲然。老谭俯首贴耳而言:“愿闻其详。”老者见得老谭如此诚意而言:“你此胎必得贵子,只是此子命大,生而亡母,继而伤父。得不到祖上毕护,凡事亲力亲为,方能成就大器。不知你意下如何?”老谭见得老者说得如此诚恐,并不见半点虚言之意。于是不假思索的说:“全凭尊者吩咐,只因祖上积德太浅,无缘此生,更不敢枉谈成就大器。”老者面带微笑顿时消失。老谭四下里看了看,顿时心生疑惑。只当是盼子心切,思绪过虑而已。当然也没跟任何人提起此事。心中确实好奇,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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