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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点看书 > 一个走出情季的女人. > 六

六 (第2/2页)

“出去!”
  
  “出……出去干什么?”
  
  “在这里你也不讲,出去一样。”
  
  “你……你怎么知道我不讲?”
  
  “那你讲来?”
  
  “你……你……你们像个听的么?”
  
  “你不讲怎么听?”
  
  “你……你……你们不听我……我怎么讲?”……又有一个男生从教室后面站起来向外走。
  
  林夕梦的血液直冲脑门,话都说不出来了。林夕梦的脸火烧一般,泪水控制又控制,还是汹涌地流了出来。
  
  教室里仿佛死一般地寂静。林夕梦回到办公室,伏在办公桌上,呜呜地哭起来,任何人前来劝说也无用。
  
  第二天早晨她躺在床上,死活不起来,卓其再三催促劝说,她就是不听。
  
  她的心被那帮子穷神恶鬼给气歪了;被老校长那套哲理——因为她进修所以她影响教学——给气糊涂了。
  
  去上班时,她补了一个假条:生病,请假一天。把它交给了校长。
  
  “怎么了?”老校长叫住她。
  
  “病了。”她示意假条。老校长缩短往日拉长的脸,说:“你先别走。”她毫无表情地站定。
  
  老校长笑容可掬地站起来,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唉,前天的事我知道了,这不能怪你,这帮学生啊,你千万千万不能和他们生气。”
  
  “哼!分班本身就荒谬。”林夕梦在心里回一句。她回到办公室,慕宏宽在召开初三教师会,中心话题是给
  
  “敢死队”班上课的教师也要认真对待,不能因为是差班就简略讲课等。
  
  这几句话引爆了林夕梦无处发泄的怒火,她恼怒地驳斥道:“谁不想认真上课?怎么个认真上法?扭曲孩子的心灵,还要让他们平心静气地接受。要改变的是我们而不是学生,不合理的分班才是出现这种情况的根本原因,这能责怪谁呢?”林夕梦一顿抢白让大家面面相觑,会议不欢而散。
  
  晚上临睡前,林夕梦把这件事向卓其和盘端出。卓其立刻暴跳起来,暴风骤雨般朝她来了,甚至骂她没有教养、丧失良心之类恶毒话,逼迫她给慕老师去赔礼认错。
  
  她偏不认这个账。她实在不是真正朝慕老师去的。自从慕宏宽调来这个学校,她感到有了依靠,现在只因为他是校领导,就不能提意见了?
  
  卓其却不依不饶,一连批斗她一个小时多,她越听越气,终于愤怒地吼:“我不爱听了!”
  
  “不爱听?除非你答应去赔礼认错!”
  
  “哼!我不是朝他去的。”
  
  “后果却是这样!你听不听?你去不去说?”
  
  “不说!”
  
  “说不说?”愤怒的卓其指头戳到她额上。
  
  “不说!”
  
  “你!你怎么变成这副形象?”
  
  “我要自卫!我不能让人欺负!”
  
  “你是个傻子?慕老师能欺负你?”
  
  “我知道他不是在欺负我,可别人在欺负我!”
  
  “别人欺负你你朝别人去,为什么朝慕老师去?他对你哪个地方不好?再说,他作为教导主任,这样说也并没有错,人家是从工作出发,你有意见个别谈,你这样算干什么?你如今简直太不像话了。满身**味,动不动要打架的样子,活像个泼妇!”她彻底焦头烂额,只好软下来:“快别说了,你也不嫌累得慌。”卓其这才平息一点怒气,重新躺下,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道:“因为我这个教育对象太难教育了。”第二天早晨,当着办公室所有人的面,林夕梦毕恭毕敬地给慕老师赔礼道歉。
  
  她的泪水往肚里咽下去。接下来,她的教学工作受到人们的全面攻击与非议,教育局甚至来人进行调查,弄得老校长非常难堪,对她进行一次又一次谈话。
  
  这天,林夕梦站在讲台上(
  
  “敢死队”班集体性起哄打闹取得效果,学校不得不将这个班跟普通班混合起来后再一分为二,变成两个并进普通班),她悲哀得心碎心死,知道自己无力向任何人抗争,无力向任何人证明她对教学工作是尽心尽力的。
  
  她成为众矢之的,以怪物身份被送到被告席上。人们只听到和相信她没做什么,而丝毫不去了解和相信她做了什么。
  
  人们把她的缺点毫不失真地像扩大照片一样,几倍,几十倍,甚至几百倍地无限扩大,而对她的长处视而不见。
  
  她从来没有在教学上有失良心,她相信交给学生许许多多别的教师永远也不可能给的知识。
  
  到了今天,她也不认为自己是在像人们说的那样误人子弟,即便现在这班学生全都是她自己的孩子,她也是这种教法,这种教态。
  
  不错,教师备课本上她没有字,因为她对教材早已吃透烂熟,胸有成竹;作文本上,难得有她批阅,可她作文教学卓有成效,这是大家公认的;至于在课堂上她自己学习,那纯粹是对她的诽谤,诬陷;现在,连她从来不过问奖金多少也成为她罪过之一。
  
  下课的时候,有位女孩子送给她一张纸条:老师:您不是一位完人,更不是一个伟人,但您却是我心中最仰慕的人。
  
  或许您受到的打击太大了,但是雪后的青松却是更挺拔更伟岸的。ight李兰兰她读后哭了,一个学生一张小小纸条让她哭了,她的学生理解她,这就足够了。
  
  林夕梦被这种理解深深地感动,泪水汹涌地流,她丝毫也不想去阻止它,这是几年来第一次得到的一种被理解的泪水。
  
  第二天,她又收到一张纸条:敬爱的林老师:我们不知道该怎样安慰您,只是希望您不要悲哀。
  
  别人感到您很怪,可我们觉得您并不怪。我们很了解您,您在我们的心目中是一个值得我们崇敬的人。
  
  同学们是信任您的,也许这张小小的薄纸,会解除您悲哀的心情。您永远是我们的好老师!
  
  望着这张全班五十多个学生签名的纸条,林夕梦又一次被一种真诚的理解深深地感动了。
  
  可是,林夕梦还是决定离开这些学生。教育,她已不再留恋这人类灵魂工程师的职业!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从家门到校门,从校门到家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毫无变化,毫无特色。
  
  十年了,她厌烦了,她疲倦了,她想冲破这桎梏般的生活。她不想再这样死死地守在讲台上,她不想再死死地抓住公职不放,她不想再死死地捆在家里,听喜怒无常的卓其发号施令。
  
  她要找一份对她完全陌生的工作,改善她现在的生活,改善她现在的一切,否则她就死过去了。
  
  樊田夫那里仍是毫无音信。她实在不能再等了,连最后一线希望都消失了。
  
  她向学校提交了停薪留职报告。她也做了学校不批准的心理准备,一旦不允许,她就辞职。
  
  她豁出去了。正好有位教师产假结束,能够在寒假后接替她的课,老校长审时度势地同意了。
  
  林夕梦拿到与校方签订的停薪留职协议,便去了姗姗时装公司。那里离县城七十华里,但她已不在乎这些。
  
  她义无反顾了。那位老板五十多岁,胖墩墩的,甚为和善,看到她来了,笑逐颜开,合不拢嘴:“林老师,我们终于把您等来了。”林夕梦笑了笑。
  
  “我们还认为您不来了呢。”
  
  “学校只有暑假才放人,平时工作就绪是不动的。不过这次算我的运气好,有一位休完产假的老师能接替我的课。”
  
  “是我们的运气好。”老板眉飞色舞,问:“我们什么时候签合同呢?”
  
  “什么时候都行,我已经带来了,需要您看看。”林夕梦拿出卓其帮忙修改的合同。
  
  老板看完后,立刻说:“就这些,不用动了,很好。我们现在就签吧?”林夕梦沉吟一下,问:“我什么时候来上班?”
  
  “随时,哪一天都好,我们巴不得是今天呢。”
  
  “这样吧,下周一我来正式报到上班,合同也是那一天签吧。”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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