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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遗书

第二十八章 遗书 (第2/2页)

“等等,”华老爹把纸条递给他,“玄朗,你看看。”
  
  玄朗接过纸条,看到上面的字后,懒散的神情骤变!
  
  商展会勿去!
  
  “谁送来的?为啥不让去?”华老爹脱口问道,“明天就是商展会,咱华家收到的可是镶金的帖子。玄朗啊,你还有你姐,咱都去啊!”
  
  玄朗微眯了细长的凤眼,薄唇紧抿。蓦的,那段模糊影像豁然清晰。他没理会老爹,抬腿就走。
  
  “你干嘛去?”华老爹以为他又去流连风月,顿时跺脚,“小祖宗欸,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
  
  华老爹见他头也没回,脚底生风,气的冲管家吼,“老华,以后一个子儿也甭支给他,我要断了他的财路,看他还往不往外跑!”
  
  管家想起一事,提着灰布衫儿跑到华老爹面前,“老爷,其实少爷很久没从账上拿过钱了。”
  
  “什么?”华老爹一愣,忽的痛心疾首往书房跑,“臭小子,不会把老子的家当倒卖了吧。”
  
  ……
  
  玄朗把司机赶下车,自己开去了商展会所在的弄巷。
  
  隔着车窗,他远远地看了一眼,此处安保防卫十分完善且隐秘。拐角、死角全都有专人负责,人与人的距离不超过5米。
  
  “往年的商展会,也没见这么严实啊,”玄朗靠着椅背,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方向盘,“难不成,他查出了什么?还是……”
  
  思及此,他握紧了方向盘,油门一踩到底。
  
  车子在一家酒楼前停下,酒楼高档,流光溢彩。
  
  门童小跑上前,替他拉开车门。玄朗稍整了西装外套,抬腿朝里面走去。
  
  柜台上一男子看到玄朗后,冲身边的小伙计使了个眼色,他自己朝玄朗走去,“先生,几位?”
  
  老板把玄朗请到顶楼包间,倒了热茶,看着他欲言又止。忽而,又以手掩面,忍不住痴痴的笑。
  
  玄朗被他笑的直冒火,“瞧你那发情的德性,有话赶紧说。”
  
  “今儿怎么有空来?”
  
  玄朗是这家奈何天酒楼的老板,但知道的人只有面前的男人一位。男人叫吴旷,没落的世家公子,也是玄朗的发小。
  
  而开酒楼的钱,几乎全部是他俩从韩记当铺忽悠过来的。
  
  玄朗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再给你个机会,把你痴痴笑的部分讲出来。”
  
  吴旷嘴角微扬,“今儿一整天,酒楼里都在议论,你……跟一个男人的事儿。”
  
  男人?玄朗问道,“什么事儿?”
  
  “说华家少爷如今越大风流,男女不忌,”吴旷贴近他的脸,带着茶香,轻吐二字,“通——吃!”
  
  玄朗一阵恶寒的推开他,他能想起来醉酒时遇到了白玉,但想不起来他做了什么。
  
  吴旷哈哈大笑,“好了,不开玩笑了。说吧,哪阵风把你从露华浓吹出来了?”
  
  玄朗看着他,问道,“最近听到什么消息没?”
  
  吴旷想也没想,“多了去了,哪方面的?”
  
  “商展会。”
  
  吴旷略欠欠身子,半响道,“韩三也死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月前吧,韩家人没有发丧,据说受了什么人的威胁。”
  
  “谁?”
  
  韩三也名下资产虽然不多,但他资历老、为人厚道,也是每年商展会的常客。他突然死亡,必有蹊跷。
  
  吴旷压低了声音,“魏井。”
  
  两天前,一伙人来酒楼吃饭。吴旷本没有注意,但看为首的身上隐约露出的血迹时,他把那伙人安排到天字号豪华包间,自己则在隔壁泡了壶茶。
  
  为首的正是应强,他受魏井之命调查那佩玉的来历。但韩三也被魏井弄死了,当铺掌柜也躲命去了。应强费了点功夫找到几个伙计,严刑拷打,逼出一份嫌疑名单。
  
  “魏井对韩三也下手了?”玄朗靠着椅背,一手揉着太阳穴,“他想干什么?”
  
  “魏井是新任督军,如果他想立威,不该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吧,”吴旷给自己续茶,“问题是,做的密不透风啊。”
  
  见玄朗沉思不语,吴旷接着说道,“谁知道韩三也是第几个倒霉鬼。”
  
  玄朗想起商展会的布景,“你说他是不是在打整个上海内滩经济的主意啊?”
  
  “控制商业脉络,继而控制整个上海?”
  
  很有可能。
  
  应强?玄朗想起,那晚他杀黄麻子时见过这个人。
  
  “你刚才说那个应强找什么来着?”
  
  “一块玉的主人,那玉是暗闯……”吴旷轻摇茶盅细想,“淮帮,对,是淮帮。那块玉是闯入淮帮的人遗落的。看应强的反应,但凡抓到那个人,不往死里整……不对,是一定会整死他的。”
  
  玄朗正靠躺椅,长腿交叠,脚尖一点一点波动,闻言,突然顿住。他微眯了细长的凤眼,忽的,吐出口气,“哈!”
  
  冤家路窄。
  
  “这两天,你仔细打听着点儿,”玄朗起身,拿起外套就往外走,“我怀疑魏井下一个目标,会是华府。”
  
  “这么着急干嘛?”吴旷紧跟上去,玄朗已经到了楼下,见有人看着他,吴旷又道,“先把欠的茶钱结了。”
  
  玄朗直接去了青云盟。他从白玉那间破旧的木屋顶上跃下,心想,这么个动静,你白玉好歹出来看一眼吧。
  
  玄朗不想主动,毕竟他已经被白玉死拒了,那样他会很没面子。虽然现在也很没面子——此刻他正凝神屏气、贴耳隔门细听。
  
  “不在?”
  
  玄朗推了下木门,吱呀,开了。他探头看了看,果然没人。
  
  “去哪儿了?”
  
  玄朗边看边嘟囔,在白玉床上坐了,躺了,又坐了。突然,他被白玉书桌上的木箱吸引了。
  
  上次来的时候,玄朗就对这间简陋木屋里的精致书桌百思不得其解。这种摆设,简直像华玄月的房间里突然多出一头驴。
  
  他走过去,刚要打开木箱时,看到桌上钢笔压着的一叠纸。
  
  打开看看不要紧吧,玄朗想着,反正他也没密封。虽然……玄朗耐不住好奇,一屁股坐在白玉的椅子上,抽出那张折叠的纸。
  
  忽而,他的脸色极其难看。
  
  这,是一封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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