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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罗绮,为我活下去!(终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 罗绮,为我活下去!(终章) (第1/2页)

“你的意思是在黄健斌家里的人……是我妈妈?他们两个一起失踪了?”我吓得不要不要的:“怎么办怎么办!是不是苏明辰对他们两个下手了?”
  
  “罗绮你冷静点。”苏西航扳过我的脸:“你看看这两处房子,没有一点陌生人入侵的痕迹,连细微挣扎都没有。怎么可能是被绑架?”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觉得心里好像定了几分神:“好像……好像是这样……那这么说,他俩应该是有意识地在一起?
  
  不会是私奔了吧!开什么玩笑啊苏西航——”
  
  我激动得语无伦次:“黄健斌杀了我爸爸啊!他杀了我爸爸,我妈怎么可以跟他在一起!”
  
  “罗绮你用用脑子!”苏西航抓住我八爪鱼一样的手腕。用力拧住:“这几天你妈妈回来,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我好不容易把不争气的眼泪给憋了回去,我说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只是她一直会问我们两个为什么突然就分手了。
  
  “我只能找借口说是因为你要手术,不想拖累我……”我低着头喃喃道,突然眼睛一亮,我说还有件事——
  
  “我跟你说了没有?黄健斌给我打电话说想见我一面,我把他骂了一顿……当时可能有点激动,声喊大了。
  
  也不晓得我妈听见没听见。”
  
  只见苏西航颓然跌坐在我家沙发上,脸色难看得很:“也就是说,宁老师有可能知道是我爸杀了……”
  
  我点点头。旋即惊慌不已:“你该不会是觉得,我妈跑去跟黄建斌拼命了吧!”
  
  凭我对我妈的了解,她年轻时的确也算是辣子一枝花。但基本的理智还不至于喂狗吃。她要是心里恨不过,应该是报警才对,怎么可能真的不管不顾地去拼命?
  
  除非她还有些什么不得不用这么偏激办法来处理的缘由——
  
  “苏西航……你觉得我妈到底哪去了?她是不是真的跟黄健斌在一起?”我摇着他的手,看到他冷汗直冒才意识到人家胳膊还吊着呢。
  
  “罗绮……事到如今,我希望你能有点心理准备——”苏西航突然开口说了这么句话,我着实是被他吓到了!ad_250_left();
  
  “你妈妈,应该是把我爸给绑架了……”
  
  我差点把茶几都给掀翻了,我说苏西航你不捐肝了捐脑子了是不是?
  
  我妈一个女的,要怎么绑架……
  
  说完这话我自己也怔住了,我妈要绑架黄健斌,那还用来硬的么?
  
  只要她想,那便随时可以在黄健斌的药里下任何一种毒。
  
  “你是说,我妈妈已经知道黄健斌杀了我爸,所以他要给我爸报仇?
  
  她要……让黄健斌认罪?让他自首?”
  
  “不是认罪,不能自首。”苏西航一边说着我完全听不懂的含糊其辞,一边拨通了林语轻的电话。
  
  “急事帮个忙。尽快定位两个号,看看临关机的最后时刻在什么方位。”
  
  我说这个能查到么?
  
  苏西航靠在沙发上静静地沉默了一会儿,说可以的,关机前的信号中断是可以被定位的。上狂围圾。
  
  我凑过去推他,我说为什么?我妈为什么非要自己去解决?她真的……会想要跟黄建斌同归于尽么!
  
  “罗绮,我想宁老师之所以选择自己去解决,大概是因为,她觉得这始终就是她自己的事。
  
  罗绮,”苏西航抬头看着我,眼神又纠结又悲伤,他抬手捋顺我粘连在耳畔的碎发,喃喃说:“我跟你说件事你能有点心理准备么?”
  
  我坐在沙发上,手脚都在不停地发抖。苏西航的手依然很漂亮。但轻抚过我肌肤的瞬间,却让我觉得仿若手术刀般冰冷。
  
  我看着苏西航,我说事到如今你能不能给我一句实话:“你们到底还有什么……是隐瞒着我的?
  
  其实你早就知道那把火是我妈妈放的,你没有揭穿。
  
  当你意识到我父亲的死可能与黄健斌有关的时候。你并没有马上销毁证据,而是自己又查了好多线索。
  
  苏西航,我一直都想不太明白,你做的好多事好像是很符合情理的,却又处处有漏洞。
  
  我觉得以你这样缜密的逻辑,是不太可能犯那些错的。你到底……还有什么真相没有对我说出来?”
  
  “我……”他低着头,神情比出轨的男人还要难看。我难以再淡定,哭喊着说:“苏西航我知道你不是那么自私的人,你有多么崇高的道德准则我比谁都清楚。
  
  就算直到现在,我都不愿意相信你隐瞒我的原因只是为了要报答养父的养育之恩。才宁愿为他徇私枉法。我不相信……
  
  苏西航我不相信你会那么做的……”
  
  我看到他的眼睛红了,红得特别令人心痛。他说罗绮。谢谢你这么相信我。
  
  “我一直都相信你的,我不会看错你。所以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和你们共同面对所有的事。我已经强大到不再需要你们无休止的隐瞒和保护了。”
  
  苏西航用一只手把我搂在怀里,吻了吻我的额头,就像注入一针强心剂一样。
  
  然后他用力深吸了一口气,才告诉我说。其实我,是黄健斌的女儿。
  
  我在他怀里伏着,伏了好久才说了一句‘哦’。
  
  然后就像触电一样跳了起来:“你在说什么!”
  
  “是真的……虽然我没有跟你妈妈说开过这件事,但我……悄悄验了你和我爸的dna鉴定。”
  
  我说你开什么玩笑,闲着没事谁会跑去给两个人做dna鉴定!
  
  “从我怀疑你家的火是你妈妈放的开始。”苏西航站起身来抱住我:“罗绮你听我说,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渊源,跟我们晚辈是没有关系的。
  
  我甚至曾想过最坏的一种可能,罗教授会不会是你妈妈和我爸爸合谋害死的。
  
  但想来想去都觉得那罐蛋白粉能出现在你家,那么这个假设就不成立。因为你妈妈绝对不可能伤害你的。
  
  可是她分明就在知晓‘健康之星’的学术漏洞后,有很明显维护着我爸的痕迹,甚至不惜烧掉书房里的资料这么偏激的方法来解决。
  
  这又让我更加确定,宁老师和我爸爸的渊源应该远远不止是曾经的追求者,或者是亡夫的好朋友。
  
  他们互相关心,但彼此又很尴尬,没有往前再走一步的可能这些统统都看在我眼里。
  
  所以我做了大胆的猜想和决策,事实……就是这样的。”
  
  “你说我妈背叛我爸?”我不能接受,因为爸爸和妈妈的爱情在我眼里就是这世上最真最纯的,不能受任何玷污和怀疑的。
  
  “是不是背叛,只有当事者才说得清。罗绮你可以倒退着时间轴想想——如果你是足月顺产的孩子,那么在你妈妈嫁给你爸爸的时候,她就应该已经怀了快两个月的身孕了!”
  
  我颓然跌在苏西航的怀里,他说的一点没错,我爸妈结婚故意选在元旦节,而我是当年八月的生日。
  
  之前我还为这件事嘲笑我妈说你们这是奉子成婚的吧,她每次都虎着脸不许我乱开玩笑。
  
  “黄健斌知道么?”我扯了扯唇角,苦笑着问。
  
  苏西航摇头,说他话里话外试探过,觉得黄健斌并不知情。
  
  “所以很有可能……我妈妈没有告诉任何人,她自己默默隐瞒,默默尴尬着。”我想,也许事情就是我想的那样。如果黄健斌知道我是他的女儿,他一定……不会做出那么令我绝望的事吧。
  
  “苏西航,所以事情的真相,就是我的生父,杀了我最敬重的一辈子都对我视如己出的继父,对么?”
  
  “罗绮,我知道你不好接受。”苏西航抱着我,拉着我的手轻轻地吻。我明白他这是试图用尽全身力气来安慰我,可是我心里最纠结的痛苦,谁也替代不了。
  
  “不管这件事谁对谁错,你都将是受伤害最深的人。我……对不起,我想要永远隐瞒下去的,只是你可以不用受这样折磨的一点点可能。”
  
  我抱着苏西航的腰,我说我懂了。
  
  我妈妈之所以会一个人去找黄建斌,那是因为……她觉得只是自己造下的孽缘,她想亲手带走。她要把这件事彻彻底底从我们的生命中抹去,她不愿让我承受这么两难这么纠结的身世。
  
  只有她来带走黄健斌——我和你,我们两个人才能够无所顾忌地在一起?
  
  “苏西航,你说人生中的痛苦……到底是不是守恒的?”我轻轻抹去泪水,咬着他胸前的纽扣:“我到底还要经历多少,才能还完这些明明不属于我的债?
  
  黄健斌是我亲生父亲……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你告诉我为什么!”
  
  “罗绮!罗绮你听我说——”苏西航捧着我泪流不止的脸,含着温柔的口吻扑面而来:“你的出身,我的出身,这些都不是我们自己可以决定的。
  
  但是我们的未来将属于彼此,从我认定你的那一刻,将再也不会缺席了。
  
  谁是爸爸谁是妈妈根本就不再重要,只要有爱,我们走到哪里都能畅通无阻。
  
  擦干眼泪,别害怕。我带着你一起走,只有你才能阻止你妈妈。只有我们两个幸福地在一起,才能化解上一辈的所有恩怨。
  
  别怕,罗绮,我在这。”
  
  我点头,我说我不怕,我们去找我妈妈,她在哪里啊?
  
  她既然做了这么决绝的决定,会不会已经铸成了大错,会不会已经——
  
  林语轻的电话总是这么及时地打进来,苏西航一把攥起来,听了几分钟后就拖着我往外跑。
  
  “在学校!”
  
  学校?
  
  现在已经是晚上六点钟了,苏西航让林语轻帮忙调看了监控录像。
  
  大约在昨天傍晚,我妈妈去了黄健斌家。进出小区去都拍下了车牌号。
  
  “如果我猜的没错,她应该是给我爸的茶里下了药。然后将昏睡的人拖上车带走了。
  
  东唐帮忙追踪了两个人的,关机时间相差无几,都是在昨晚八点左右。而关机前的最后一个坐标,就在药科大的正门外。”
  
  苏西航想了想,觉得在学校的话也是合情合理的。
  
  “他们以前都在药科大,兴许那里面有很多回忆……”我急道:“我妈如果真的是想跟黄健斌了断的话,一定会花很长的时候跟他说很多话。”
  
  我们一路赶到了药科大,林语轻已经等在那儿了。
  
  “你们还真是一天都不闲着啊!”
  
  我急得直哭,说你能不能不说风凉话了!我妈到底在哪啊!
  
  “我已经提前查看了学校保安的监控,今早九点左右,他们说宁老师的确是开车来了学校。说是退休老干部集会,当时正是学校上课的时候,所以也没人注意她车里还带着谁。”
  
  “车找到了么?”苏西航问。
  
  这几天我妈回来了,车子留给她,我进进出出的都没有开过。
  
  “找到了,在体院馆西侧的停车场。”林语轻说,但是车子里没有人,看发动机的熄火程度,人应该也已经离开很久了。
  
  当时我就崩溃了,我拉着苏西航的衣袖,说我妈会不会把黄健斌搬到什么地方去分尸了!
  
  “别瞎说!”苏西航安抚我:“要分尸干嘛费这么大劲拖到这里分!
  
  从法医学角度来讲,分尸的最大目的是便于抛尸藏尸。宁老师很明显就没打算把自己摘干净,一路都不介意被别人看到她的脸。
  
  她大概……”
  
  我更害怕了,我说我知道我妈是想同归于尽!
  
  她昨晚就弄晕了黄健斌,然后一直把他放在车里等,等今天学校开门了再进来。然后一定又在等,等学生放学了天黑了再进一步动作。
  
  “我也是这么想的,宁老师毕竟也是半个专业人,她知道放多少的药量能让我爸睡多久。你想想看,等了这么长时间,现在才入夜——”苏西航让我放宽心,他说他觉得我妈也许还没有动手,可能是把对方藏到什么地方去,正在坦白对峙呢!
  
  “学校虽然不大,但是加上所有的教室科室也有几百间。”我还是急得不行:“难道我们要一间一间找么?”
  
  “怎么可能一间间!”林语轻骂我笨:“你想想看,就算是晚上了,她拖着黄健斌那么个大活人有可能在学校里随便逛么?”
  
  苏西航放眼看了看整个校园:“这里不止有一处停车场,教学楼教工楼,体育馆还有礼堂后方都有。所以宁老师肯定是把车停在最方便她搬运的地方。”
  
  林语轻却说:“我觉得她不太可能自己架着个男人走,所以说不定——”
  
  说话间,看到不远处有送水工用小板车在拉十几桶瓶装饮用水。
  
  捉过来一个保安,说这个小板车是学校的么?
  
  “是啊,一般就放在我们这,搬个书运个水什么的。诶,怎么好像少了一台?”那保安手一指,转身往里面问:“小王,今天还有人来借过小车没?这帮死学生,有时候借了也不记得还——”
  
  苏西航说他觉得我妈有可能是顺走了一辆车,把黄健斌整个运走了。
  
  我们几个围着停车场稍微勘察了一下地形,经判断后,一直认为,既然有小车,她肯定不可能是上楼梯。
  
  那么范围就更窄了,沿着思源湖往下走的体育活动室要经过一个十米长的斜坡,妈在学校任教二三十年,这个再熟悉不过了。
  
  “所以你们觉得,我妈是把黄健斌运到体育仓库去了?”
  
  保安显然没听明白我们在说什么,但提到仓库他连连摇头:“那都荒废好几年了,平时堆放一些破桌子烂椅子什么的。
  
  再说也没钥匙啊,都锁的门,谁也进不去。”
  
  这倒是个问题哈?
  
  “不对,我爸是校长,还没有正式办理好退休,他还有校长室的钥匙。”
  
  苏西航说到这里,我也就明白了,我连连点头说是的,校长室那里会有备份全校各个房间的钥匙!
  
  “那还等什么呢!快进去——”
  
  我们几个人瞬间就冲那体育仓库过去了,身后的保安还是一头雾水呢。
  
  我还算冷静,刷得拿出钱包抽了几张钞票给他:“拿去喝茶,麻烦今天这事先千万不要说!”
  
  我不知道我妈要在里面干什么,但光用想得就觉得毛骨悚然。
  
  法律是有底线的,万一捅出去,就算没出事也叫谋杀未遂!
  
  事实证明,我妈既然是个没有反侦察路子的正常人,那么她所做的一切很容易就被我们第一时间识破了。
  
  踹开仓库的大门,眼前的一切令我在做足心理准备之余……
  
  还是震惊不已!
  
  我妈在里面。
  
  穿着一身非常漂亮的冬装旗袍,正是过年前我陪她去街上做的。
  
  她化了很精致的妆,头发挽得一丝不苟。整个人看起来又精神又漂亮,如果不是在这种状况下相遇……
  
  而此时的黄健斌被绑在她面前的一张椅子上,嘴里没有塞东西,但他一言不发,眼神很茫然。
  
  “妈!”我尖叫一声:“你在干什么啊!”
  
  “小绮?”我妈退后了一步,手里攥着什么东西直接就逼上了黄健斌的咽喉!
  
  借着室内昏暗的灯,我看得清楚,那是一把银光闪闪的水果刀!
  
  “你们走……”妈妈的脸上有转瞬即逝的慌张,但旋即又是莫可名状的平静:“你们不要管我,这是我们上一辈的事情。
  
  西航,带小绮离开。”
  
  “妈!”我已经泣不成声了,几乎是央求着才没有让自己双膝贴地跪倒:“妈我求你了,别这样好不好……我答应你,我跟西航好好的。我们一家人好好的,我求你别这样做啊!”
  
  “小绮,他杀了你爸爸。”我妈的泪水淌在腮边,但她上扬了漂亮的唇角,完美地阻止了滴落。
  
  “西航,罗绮,你们都走吧。”黄健斌还有意识,还能说话。我想如果他真的是愧疚到连自杀都不在乎了,那么今天能死在我妈妈的手里,是不是也算是他最大的欣慰?
  
  “这是我欠她的,你们都走,我把命还给小玉……”
  
  “你闭嘴!”我厉声大喝:“你还得起么!你死了我爸也不可能回来,你还要我再赔进去一个妈么!
  
  妈……”我声嘶力竭地恳求她:“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想把所有的秘密都带走,你不想让我痛苦。
  
  可是来不及了,我已经知道了……我全部都知道了。
  
  放下刀好不好?我们好好说话——”
  
  “小绮……你都知道了?”我妈颤抖着双唇,眼里的泪花星星点点:“你知道他——”
  
  我连连点头,我说我知道!我不怪任何人!不管你们当初发生过什么,我当罗毅是我最敬重的父亲,我也当你们永远是我最亲的父母。
  
  “这个男人有多少罪孽,有法律制裁,有上帝编排。这个刽子手不能是你,绝对不能是你啊!”我上前一步,妈就后退一步。但是手里的刀子却始终没有离开黄健斌的要害!
  
  “不要说!”我妈疯狂地冲着我吼:“你的父亲就是罗毅,他就是罗毅!”
  
  “妈!!!是谁都不重要了,你回头看一看——我们这些人,是经历了多少生死坎坷才快要把幸福走圆的。
  
  你真的要毁了我们么!”我纠结在苏西航的臂弯中,已经顾不得脸上越来越扭曲的泪涕横流:“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为了你爱过又背叛过的男人,可是这不是唯一解决的办法。
  
  我们还有更好的选择!”
  
  “小玉……”黄健斌扭着脸,抬起茫然又无措的眼睛看着我妈:“你们……在说什么?”
  
  “跟你没关系!”我妈咆哮着,压在黄健斌咽喉上的刀已经逼出了细细的血珠。
  
  “小玉,如果真的跟我没关系……你又怎么会把我带到这个体育仓库来。”黄健斌哽咽着喉结,将惶恐悉数咽下:“你是想告诉我一些事……然后再一起走?”
  
  “宁老师,是我说的。”苏西航把我从地上捡起来,单只手不怎么方便,所以好不容易才吊稳我的脚步:“我偷偷去查了罗绮和我爸的dna,我们什么都知道了……”
  
  “你凭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做!”我妈的情绪实在太激动了,我真怕她一不小心手一滑,就抹了黄健斌的颈动脉。
  
  我想即便她不肯承认,眼下的状况我们也能猜到八九不离十了。
  
  我看到这有汽油,有煤灯,我妈一定是把打算在这个意义非常的地方跟黄健斌坦白了断,然后同归于尽!
  
  “宁老师,您生下罗绮的时候,比我们现在还要小好几岁。
  
  谁没有过年轻,谁没有过彷徨不知所措的时候?
  
  那些都不重要……您之所以做这样的决定,除了怨恨我父亲一时糊涂铸成大错以外,其他的出发点是跟我一样的。
  
  我也早就知道,我也一直隐瞒。那是因为真相的揭露只会给罗绮带来伤害——
  
  可是你看看现在的她,她很坚强很勇敢,她比以前更懂什么是爱什么是理解。
  
  她有了好多肝胆相照的朋友,有了我这样一个可以永远爱她守护她的男人。什么都不重要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行么?
  
  如果你坚持要杀了我爸,那对于今天已经知道了一切的罗绮来说,那是毁灭一样的伤害,你究竟明不明白!”
  
  妈看着我,眼里绻缱万千。又看看黄健斌的脸,眸中怨愤难掩。
  
  “二十八年前,我犯的错,今天我只想亲手带走……
  
  既然小绮已经长大了,懂事了,那你……能理解妈这些年的苦么?”
  
  “妈!我当然理解!”我恳求她:“你爱着爸,你也不想这样的对不对?
  
  但老天偏偏跟你开了这么大的玩笑,偏偏就把我赐给了你。
  
  妈你后悔么?你后悔有我这个女儿么!
  
  如果你不后悔,就让我陪你走完下半生。我不在意,我真的不在意谁是我父亲!我只要你!”
  
  “小玉……”黄健斌沿着刀锋轻轻转过脸,他看着我的眼神越来越奇怪,渐渐的,由震惊幻化出一丝柔情:“这是真的?
  
  罗绮,真的是我的女儿?”
  
  “闭嘴!”我妈吼他:“你有什么资本能有小绮这么好的女儿,她跟你没关系!”
  
  “小玉!我……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你……这些年,你什么都没说过?”
  
  “我要说什么?我爱的是罗毅,至始至终都是罗毅。那是个意外,我们都知道那是意外!”我妈的手越抖越厉害,几乎是要切割在我即将停止的心跳上!
  
  “小玉,你杀了我吧。我已经没有遗憾了……”黄健斌挺起脖颈,终于闭上了眼睛:“这么些年来,罗毅当我是最好的兄弟,我却为了一己私利害死他。
  
  你为我生了这么好的女儿,我却害得她家破人亡。
  
  我真的没办法再这么痛苦地活下去,你给我个了断!求你了!
  
  是我对不起罗毅,我嫉妒他家庭幸福嫉妒他有我没有的一切!
  
  我没有家人没有孩子,一辈子就只有这一项成果!他可以冠冕堂皇地高谈阔论,可以守着良心为家人们积德。
  
  那我有什么!我也要陪着他一起牺牲么!
  
  是我杀了他,我一时糊涂杀了他,我给他偿命!”
  
  “不要,妈!!!求你不要——”我在苏西航的臂弯里发疯一样撕扯着自己的理智。
  
  我们这边的年度催泪大戏演得没完没了,所以压根没有人注意到林语轻什么时候爬到后面去的。
  
  我只知道他是个吊儿郎当不靠谱的侦探,却没想过他能有这么矫健又牛逼的身手。
  
  抛刺过来的匕首,就他妈的跟小李飞刀似的!一下子就钉在了黄健斌被捆绑在椅子背的绳索圈上!
  
  就趁着黄健斌活动出手脚的一瞬,苏西航放开我的手冲着我妈就奔了过去。但他一只手不能动,所以抓胳膊下腰的动作比平时慢了能有一秒半,但也足够黄健斌逃出匕首短狭的目标半径威胁——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黄健斌抓着我妈的手腕,直接就迎着匕首撞了上去!
  
  我想他是真的想死了。
  
  我刚刚从苏北望那边过来,我们刚刚经历了一场与死神顽抗较量的大胜仗。
  
  这世上有多少人拼命拼命地想要活下去,却终是求而不得。可又有多少人,捏着这份罪孽的生命,分分钟只想求一个解脱?
  
  即使我的身上着实流淌着黄健斌一半的血液,我也着实无法想明白这个男人——
  
  他是否有过年少时意气风发的远大理想,是否有把学术研究当成毕生追求的坚定决意。是否在爱情失意的时候送上过最真挚的祝福,又在新欢来临时全心全意地投入。
  
  他把苏西航视如己出时是不是真的激发了内心最诚挚的父爱,却在孩子离开时也曾捧着暗夜孤单唏嘘不断。
  
  一个人的心思是可以如此复杂的。他有的,他没有的,他有过的,他失去的,他羡慕的,他记恨的,他敏感的,他内疚的。他把他的人生慢慢拉长铺平,心态在什么时候发生过无助的逆转和怨恨?
  
  当他决心杀掉我父亲,杀掉他最好的朋友那一刻。究竟是对名利的执著多一些,还是嫉妒别人志得意满的生活更多一些?
  
  当他知道我是他女儿的那一瞬,是不是才觉得世间万物笑无常?生命的意义就仅剩下赎罪了?
  
  人人都有阴暗,但法律却告诉我们,什么是绝对不能做的。
  
  我突然一点都不希望他死,他活着,比死了的意义更好。
  
  那一刻,我以为我想了很多,其实我什么都没想。
  
  我只是本能地扑了上去,绞进最混乱的局面。我打开黄健斌的一只手,用稍微粗了一圈的腰撞开他的失控。
  
  就好像要不遗余力地冲上去阻止爸爸妈妈吵架的小孩子,一边哭着,一边求他们不要离婚。
  
  可是小时候爸妈从来不吵架,我根本没有需要煽情的机会。
  
  还以为是老天眷顾我呢,没想到我经历的将不是不痛不痒的‘不要离婚’,而是匪夷所思的‘不要杀人’!
  
  我把黄健斌推开了,不是因为他是我亲生父亲,而是因为——我不能眼看着我妈的手握着刀戳进我亲生父亲的心脏!
  
  我只是本能,真的是本能……却忘了,这一寸一缕一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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