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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章〕 (第2/2页)

“云龙兄,国难当头,你我都是军人,理当为国家效命疆场,楚某不愿介入党派之争,只愿民族之独立自由,只要云龙兄打鬼子,便是楚某的朋友。上面的事我管不了,但云龙兄如有困难,只管开口,枪弹粮饷由我解决。”楚云飞真诚地说。
  
  李云龙也不打哈哈了,他双手抱拳说:“楚兄美意,兄弟心领了,八路军不靠政府接济也能生存,求天求地不如求自己,没有枪弹粮饷我从鬼子手里抢,鬼子有什么我就有什么。”
  
  楚云飞竖起大拇指:“大丈夫顶天立地,楚某佩服。云龙兄,听说聚仙楼的厨子手艺不错,楚某略备水酒,老兄务必赏光。”
  
  李云龙笑道:“楚兄是借花献佛了,我听说今天是日本宪兵队长平田一郎过生日,把聚仙楼包了,莫非楚兄请客舍不得掏钱?”
  
  “日本人的饭不吃白不吃,云龙兄的情报很准嘛。”
  
  “彼此,彼此,恭敬不如从命,到嘴边的肉能不吃吗?”李云龙站了起来。
  
  日本宪兵队长平田一郎是个比较好客的人,为了今天的生日,他提前两天包下了聚仙楼,城里有头有脸的名流、日本军官、皇协军军官都收到了请帖。
  
  饭馆的大门口放着一张桌子,宾客既然来祝寿就没有空手来的,礼品已堆满了一桌子,一个管事的把送礼人的姓名用毛笔写在一张红纸上。
  
  楚云飞和孙铭也买了些礼品,按规矩留下姓名,两人不显山不露水地找了个靠墙角的桌子坐下,同桌的伪军军官们之间也有不认识的,见他们坐下便都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李云龙本来也想买些礼品糊弄一下,可他突然发现自己除了几张边区票外一分钱也没有。他和和尚一商量,两人都说,去他娘的,老子吃他的饭是给他狗日的脸呢,带什么礼物?两人进了大门,管事的迎过来准备接礼品,见两人空着手就有些不高兴,心说这两个人怎么这么不要脸,白吃白喝来了,见他俩长衫礼帽,腰里揣着盒子炮,便认定他们是便衣队的,准备一会儿向平田一郎告状。
  
  桌子上摆满了冷荤类的下酒菜,热菜还没上来。平田一郎站起来要寒暄几句,他一点儿中文也不会说,只能通过翻译官译成中文,大致的意思是欢迎光临、中日亲善之类的客套话,大家都伸长脖子听着,等着他说完再吃饭。但平田一郎很快就不说话了,他的眼睛死死盯住坐在墙角那张桌子上的两个人:这两个人怎么已经狼吞虎咽地吃上了?而且吃相极难看,嘴巴还发出“咂咂”的声音。一点儿教养也没有。
  
  李云龙平时就喜欢吃油炸花生米,他正用筷子夹起花生米飞快地一粒一粒送到嘴里,正巧和尚也喜欢吃这东西,也把筷子伸过来,李云龙非常自私地把盘子挪到自己跟前,以便吃得方便些。和尚一见花生米快没了,便有些不高兴,他一伸手又把盘子抢回来干脆端着盘子往嘴里倒,李云龙抢得慢了些,花生米全进了和尚的肚子。李云龙忍不住教训他几句:“你看看你这吃相,这是宴会,大家都是体面人,你也不怕丢人?”
  
  和尚心里不服气,还嘴道:“你那吃相比俺也强不到哪儿去。”说着又掰下一只烧鸡的大腿啃起来。
  
  李云龙生怕和尚再把那只大腿也吃了,忙站起身来把另外一条大腿掰下来,嘴里嘟囔着:“操!你狗日的怎么只管自己?”
  
  和尚吃东西的速度极快,一只鸡腿扔进嘴里眨眼间就变成骨头吐了出来。他嘴里一边飞快地咀嚼着,一边旁若无人地走到邻近的桌子前,一伸手扯下两只鸡大腿,又顺手端起一盘油炸花生米扭头要走。这时,屋子里变得静悄悄的,所有的日本军官和伪军军官都感到莫名其妙,这么嘴馋和缺教养的人还真挺少见的。一个年轻的日军少尉有些火了,他怒视着和尚,从牙缝里恶狠狠地挤出一句话:“八嘎!”
  
  和尚虽然不懂日语,可再不懂也知道这是句骂人的话。他本是个农村孩子,没受过什么礼貌教育,从小好勇斗狠,打架只能占便宜不能吃亏,平时无风还想兴起三尺浪来,何况有人骂他,于是和尚张嘴就回骂:“操你妈,你狗日的骂谁?”
  
  在场的日本军人中没有懂汉语的,对和尚粗野的回骂茫然不知,在场的伪军军官们都被惊得目瞪口呆,一时反应不过来。
  
  李云龙一脸坏笑地说:“小魏,骂人就不对了,你看,多难听呀,张嘴就日爹操娘的,他骂人是不对,缺管教,那你也不能跟他学呀。”
  
  这时,坐在靠墙角桌子前的楚云飞和孙铭忍俊不禁,忍不住大笑起来,两人笑得前仰后合。其实,他俩的驳壳枪的机头早已张开了。
  
  平田一郎再也忍不住了,他走到李云龙的桌前,对翻译官嘀咕一阵,翻译官说:“太君问你们是哪个部分的?叫什么名字?谁请你们来的?”
  
  李云龙已经吃完了,正掀起一角桌布擦嘴呢。他若无其事地说:“哦,你小子就是平田一郎吧?你那五万大洋在哪里?老子是八路军的李云龙,那边坐着的是晋绥军358团团长楚云飞,我们两颗脑袋该值十万大洋吧?”
  
  楚云飞一脚踢翻了桌子,和孙铭两人拔出枪在手,喊道:“楚云飞在此,谁也别动,平田一郎,我那五万大洋在哪里?”
  
  平田一郎虽听不懂汉语,也知来者不善,他右手一动,已抓住腰间的手枪柄,其反应惊人地迅速。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和尚一掌击中平田一郎的胸部,平田一郎平着飞了出去。和尚的铁砂掌顷刻间要了平田一郎的命,他的胸骨及肋骨被击得粉碎,口中的鲜血竟喷起一尺多高。
  
  李云龙微笑着对楚云飞说:“楚兄,你要俘虏吗?兄弟我送个人情,这一屋子鬼子汉奸交给你去请功如何?”
  
  楚云飞回答道:“谢啦,云龙兄,这人情我可受不起,楚某要这些乌龟王八蛋有什么用?”话音没落,他手中的驳壳枪就连连响起,站在屋子另一角的李云龙和和尚也开火了,四支驳壳枪组成的交叉火力像一把铁扫帚将所有的鬼子汉奸都扫倒了。
  
  日本人这次吃亏吃大了,守备县城的日军和伪军几乎所有的军官都在这次袭击中丧生,没有军官的军队是一盘散沙,城门口的伪军听见城里枪响,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李云龙、楚云飞等四人没费什么事就打倒了伪军顺利出了城。
  
  分手时,楚云飞掏出一支精巧的勃朗宁手枪送给李云龙:“云龙兄,留个纪念吧,咱们后会有期。”
  
  李云龙收起手枪说:“你我兄弟一场,但愿将来别在战场上相见。”
  
  楚云飞说:“各为其主,真到那时也没办法,多保重……”
  
  李云龙带着和尚去县城赴约,临走时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团长失踪了一天,赵刚心里又急又怒,心说和这个愣头青团长做搭档算是倒了八辈子霉,没有哪天不提心吊胆的。
  
  李云龙到天黑才回来,他今天心情不错,吃饱喝足了不说,还打了个痛快,用驳壳枪给鬼子汉奸来了个点名,天下没有比这更痛快的事了。他一进门就发现赵刚黑着脸不搭理他,知道这次该赵刚发难,憋足了劲要和他吵一架。他不大在乎,心说这狗日的看书看呆了,爱认死理。他心情好时是不和秀才一般见识的。
  
  李云龙没话找话地搭讪道:“老赵,怎么还没睡呀?”
  
  赵刚虎着脸说:“废话,才几点就睡觉?再说了,团长失踪了,我敢睡吗?”
  
  李云龙说:“咦?和尚这小子没和你说?他娘的,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我临出来之前,特意让和尚向你打招呼,这小子准是忘了,一会儿我要狠狠批评他,交代好的事也敢忘,这也太不拿咱政委当回事了……”
  
  赵刚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闲话少说,你到哪里去了?”
  
  李云龙赔着笑说:“老在这鬼地方,待得筋骨都软了,我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一不留神就逛到县城了。咱乡下人没进过城,一进去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咱又没手表,也不知道时间,这不,才回来。这可不能怨我,要批评只能批评你,谁让你这么小气,不把手表借我戴戴?”李云龙倒打一耙,他早就惦记上赵刚那块罗马表了,几次开口说要借来戴戴,赵刚说,去去去,等你相对象时再给你。对此,李云龙一直耿耿于怀。
  
  赵刚给气乐了:“你这人真无赖,我还没说你,你就倒打一耙。算啦,我也不说你了,俗话说,话说三遍淡如水。同样的话我说了可不止三遍了,自己都觉得贫了,我再说最后一遍,团长同志,你应该随时和你的部队在一起,而不应该单独行动,这叫无组织无纪律……”
  
  李云龙掏出那只缺了两只大腿的烧鸡。他在开枪射击时,也没忘了顺手把烧鸡揣进怀里。此时,他急忙要用烧鸡堵住赵刚的嘴:“别说啦,下面的话我都能背下来了,老弟,你看老哥多想着你,弄只烧鸡还给你留一半儿呢。”
  
  赵刚余怒未消,用手一扒拉:“少来这套,想拿这玩意儿堵我的嘴?话我还是要说……”
  
  李云龙有些烦了:“知道啦,以后我再出去,先他娘的跑几百里地到师部找师长请假去,行了吧?操!好心当成驴肝肺,爱吃不吃,老子还不给了。”他扭头就走。
  
  “站住,把烧鸡放下,老子提心吊胆了一天,你狗日的该给我点儿精神补偿。”赵刚也粗野地骂道。
  
  李云龙眉开眼笑地转回来:“这就对啦,来来来,咱哥儿俩好好喝几杯。”他扭头向屋外大吼道,“和尚,把你揣的酒拿出来,老子看见你偷揣了两瓶汾酒,拿出来!还想吃独食是咋的?你这花和尚。”
  
  几天以后,内线传来情报:八路军独立团团长李云龙和国民党军358团团长楚云飞联手大闹县城,日军守备中队、宪兵队、皇协军大队、便衣队等小队长以上之军官,全部被击毙,无一幸免。日本华北地区派遣军司令官多田骏深感震惊,同时公布新的悬赏金额,李云龙之项上人头,大洋十万元,楚云飞之项上人头,大洋十万元,提供情报者,大洋五万元。赵刚也被惊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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