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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鹧鸪天 第五章 神仙打架,凡人闭门

第一卷 鹧鸪天 第五章 神仙打架,凡人闭门 (第1/2页)

烟尘四散。
  
  普通飞花飘叶被符力加持后都能洞穿树干,何况是被刻着符文的短箭,用数十连弩短时间内集射。朝向屋外的这面墙已经豁然洞开,近处木质桌椅床铺被打成碎块,金属的镜框断成扭曲几节。
  
  年轻人在顶层,楼下紧挨的房间在这么密集的攒射下被不幸殃及,大床上一对正在酣睡的住客连反应都来不及,横死当场。仙法普世,一些低端的巧用已经融入到民间里。客栈的房间自然考虑的就是隔声,一旦门窗闭合就很难再有杂声进出,所以年轻人前几夜坐窗台上唱歌也没被揍。这会儿却成了床上人来不及闪避的送命原因。
  
  屋里寂静无声。
  
  窗外的三十余个影子也无声。
  
  手捧连弩的控弦人默默拆卸空箭匣,收到背后,从腰后取出新匣更换,端起瞄准。
  
  月光下的烟尘里有影子闪动,什么东西被抛出把房间另一侧残破的墙壁撞碎,又洞穿走廊对面的墙壁和窗户。结果被那边看不见的细线挡住片刻,弹落滚回原地消失在黑暗烟尘里。
  
  屋外的执弩人立即扣弦,朝黑影消失的地方又是一轮长时间攒射。好在此次为了顺利入城带的都是方便隐藏的袖弩,威力与箭量都远远逊色于标准的军用连弩。
  
  喳喳声蜂鸣片刻,箭幕再消失时,屋子里已经看不到成型的东西。
  
  黑影深处,传来年轻人的叫喊,“卷帘人还真的舍得对我动手?”
  
  回答他的先是两声单射。
  
  听见年轻人又骂娘后,为首的丫鬟才悠悠开口:“没有上面发话,我们做小的怎么敢动手。先生大量,应该知道请先生赴死,纯是公务,绝没有半点私怨的。”
  
  说后几个字时,丫鬟面上笑得好不开心。
  
  “没私怨你大爷!”屋里面黑影的声音又换了位置,“你一看就是孟小冬的徒弟,白天时候见你第一面就闻得到他身上的味道。”
  
  “不过是抢了几次他的生意,这老小子记恨成这个样子?这就是公报私仇。”
  
  “公务公务,”丫鬟咂咂嘴,“顾先生,您这样想就没意思了。”
  
  “先生以前仗着自己功绩出众,恃宠而骄,不把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放在眼里。卷帘人上上下下,从风雨施到我们串珠子,皆领受过先生恩泽。此前卷帘人里没人比得上顾先生,又有些大主顾独独欣赏您做事的手艺,那我们这些小喽啰有什么声音就会忍着,嬉笑怒骂都是奖赏,雷霆雨露尽是天恩。破坏我们行事是提携,见面有打骂是考较,抢我们生意是教做事。只不过风水轮流转,现在咱们四代卷帘人,可不再只是顾先生成绩出众,还有了海棠先生,凡事就怕比较不是?您说说,有了这么一个又不顶撞上峰,又不违抗命令,杀人做事不抖机灵,天可见怜也不欺压我们下面弟子,还偏生生出手妥帖没出过岔子,完成任务又快的同事映衬着,您再整天琢磨您那些花样,不听从上面的支使,可就,不那么讨人喜欢了。”
  
  姓顾的年轻人语气满满都是嫌弃,“还真是因为他。那就是个书呆子,做事窝窝囊囊,杀了人还要伪造成意外。那叫手艺吗?从手段都能推断出他品味差到死,他本人可能也是个丑八怪。这样的人,我一辈子也喜欢不起来。”
  
  “您喜不喜欢不重要,反正上头很喜欢,主顾们很喜欢,我们也很喜欢。上头已经有好几回给过您暗示,您也很直接,直接拂了那位风雨施的面子。这么一比较,您就更不怎么讨喜欢,所以得需要您死一死。那就请顾先生死一死。”
  
  屋里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真的配合,缓缓开口问:“薛子瑜呢,他怎么样?”
  
  “这个您放心,他活的好好地。上头说的很清楚,您是您,子瑜先生是子瑜先生。”
  
  丫鬟停了停,还是决定说实话,“来之前,风雨施大人说了,对付您,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和您耍心眼。估计骗不过你,所以也透个实底,这次的事,薛消酒没参与。”
  
  年轻人问一个好像不挨着的问题,“这次委托本身就是个局,那冯家的费用还算不算?”
  
  一直有些面带讥意的丫鬟却也收起他色,认真回答:“润袖资一钱不会少,自然会拨到您中山国的户头里。”
  
  丫鬟说的事情,是个杀手行当一个不成文的规矩。这是个高危职业,不见得每次杀人都会功成身退,若是当事人平安离开自然一切无事。一旦杀人得手,不论外派的杀手是否生还,那么事前定好的金额必须依照规矩仍旧付到杀手的户头里,然后由杀手的联络人按照其生前的意愿完成各种嘱托。甚至如果没有什么具体计划或者没有联络人,委托人该给的资费也必须原封不动的划归给杀手所有。
  
  这是这个原本脱胎于各世家的家奴蓄养刺客、后又终于脱离世家单独存在的古老行当,千万年里一代代杀手先辈用性命维护出来的铁规矩。
  
  只是这次情况特殊,人得手了,幕后主顾也付了钱,只是组织变了卦,顾客有点不放心。
  
  不能和钱过不去。
  
  卷帘人里面,这个联络人的身份又叫消酒人,取“浓睡不消残酒”的意思,平日负责出面给杀手联络委托、处理协调与主顾之间的关系。每一个卷帘人都可以给消酒人一个命魂匣子,一旦自己身故,根据死前一点遗念匣子就会自己打开或销毁,来决定匣子里的信息是否留存。所以,真正的卷帘人与消酒人,都是非常亲密的关系,有的杀手漂泊经营半辈子都不见得愿意交出自己的命匣。
  
  楼上的声音开始絮絮叨叨,“我托薛子瑜喂的那只金丝雀,你们没人打它歪主意吧?”
  
  丫鬟抬头喊:“没见过。”
  
  年轻人又问,“我养的那盆素冠荷鼎呢?”
  
  丫鬟转头和身后的贵妇互视一眼,面面相觑。
  
  这个人真的脑壳有乒乓。
  
  黑暗里的年轻人点点头,“那我没有什么要问的了。”
  
  于是一个身影站起,重重踩下,一脚踩塌地板。身形不停,接连洞穿五层楼板,直坠而下,直到落在一层,咚然巨震。
  
  楼身摇摇欲坠,客栈禁音阵法打碎。
  
  终于有其他房间的人被惊醒,喧闹声四起。有的人早已察觉,噤不作声,也有人麻麻咧咧。纷扰中,有江湖武夫推窗大骂,唤闹事人出来受死。
  
  丫鬟身后提篮妇人轻声说,“卷帘人办事。”
  
  武夫砰的一声关窗。
  
  楼身远处,空气中有什么东西被扯住,一把黑漆漆的大镰刀无由显现,朝面前无物处斩下,咯咯吱吱声响起,空气被带的扭曲。
  
  许多符箓密密麻麻从虚空里被拉拽出来,以镰刀斩处为中心,无风自燃。
  
  屋顶上的人群后面,一个闭着眼睛的高个儿男子噗的吐血。一名女子被拉拽的的身形不稳,险些被撕扯翻,踩碎屋瓦一脸着急。
  
  自有连弩手朝镰刀斩处射出符箭。携带物品有限,用以大面积轰杀的短箭已经告罄,改为杀力更足的长箭瞄射。
  
  镰刀消失,临走前用力勾划,空气有什么东西被崩断。那名女子也痛哼一声,眼睛变得血红,手上却不停,手指接连摆成各种姿势,重新“织连”修补遍布四周中的无形丝线阵法。
  
  符箭击在空处,还是轰然炸开,把院墙冲出一个巨大的豁口。
  
  珍珠泉客栈名义上是个客栈,实际上单后院就占地蛮广,已经算是个小园子。前面沿街的二层只是个门脸,门脸后的这座六层楼才算是住客使用,也只接待一些匆匆忙忙来去的凡客。当然也分成天地玄黄之类不同种类,年轻人便是住在景致极好视野开阔的天字号房里。
  
  后面还有大大小小的不同小院,坐落在曲径通幽的的园林里,以泉水小径相连,施以各种防火防窥防盗小阵法。真正有身份的贵客,是不肯和人挤在前面的楼子里的,行旅他乡都会选择这种私密更好的独门独户小院落,才真正显落身份。有些常来往临淄的行商旅绅,入住时也不走客栈前面的的客栈正门,都只提前与客栈预约,进城后直接由开在另一条街上的园子侧门进入。
  
  而有的小院靠近底下泉眼灵脉衍生处,灵气盎然,适合修行,被客栈主人以阵法锁住,专门招待山上来往仙家。当然,宿资也是不菲,坊间的黄白钱给再多也进不来,只收山上青钱。即便这样,这种院子仍是供不应求。
  
  对不同圈子的人来说,前楼的住客不知道有后面园子的存在。好些普通小院的坊间贵客,又都不知道有仙家小院的存在。
  
  身份的不同,首先往往是见知的不同。
  
  信息不对等才是真正的不对等。
  
  后面一片园子的某处院落,一个圆脸的中年人站在窗前,隔着紧闭的窗户看着远处的动静,摇摇头,将手杖重新倚在床前。
  
  园子的偏角处,一个客栈伙计提着灯笼,沿着园间小径快步奔走,朝看似一如往常、略有些影影绰绰的前院客楼行去。
  
  气喘吁吁。
  
  正在疾步快走时,前面的石桥上面现出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背影笼在竹下的阴影里,负着手遥遥看向前楼。
  
  察觉有异样的伙计停住脚步,举灯笼探探脸,才唤道“掌柜的?”
  
  桥上的身影没有转身,只说两字,“回去。”
  
  伙计立马点头“哎”一声。转身就走,脚下稍有些迟滞,又马上加快速度。跑回自己房间,熄灭灯笼,利落地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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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院楼后的屋顶上,操控无形丝线的女子已经站稳了脚步,索性不再隐藏,抖抖袖子,甩出一枚密密麻麻全是细密小孔的玉盘悬在身前,全力“悬丝”修补丝线。
  
  吐血的男子也已经平复住气息,接连扬手打出十数张符箓,加固住方才被焚毁的隐匿阵法。才颓然跨坐在屋脊上,有余力擦拭被血染红的山羊胡。
  
  另有一名圆脸的符师,从怀中掏出一叠银光显踪符,揭开符胆洒在空中。符纸飘飘荡荡慢慢遍布四周,缓缓泛出荧光,并不刺眼,却将四周的环境照的纤毫毕现。
  
  终于院中的一株大树后,年轻人的身影被模模糊糊照了出来。
  
  操弩手接连放箭,年轻人接连迈步,每次都将弩箭避开,射空的弩箭将地上炸出一个个深坑。
  
  年轻人一边跳动躲闪,一边朝丫鬟和高大妇人走近,后来不耐烦袭扰的箭矢,赶苍蝇一样挥动手中的箱子,数支本应射在别处的箭矢同时被吸过插在箱子发出金石之声,又无力弹落。
  
  姓顾的年轻人走到院子正中站定,问丫鬟:“烦不烦?”
  
  提篮的肥胖妇人向上摆手,操弩手不再射弩,屋脊上的人纷纷散开,武夫近战者落在地上,将年轻人团团围住。其余人等,一部分移步到四面院墙屋顶,占据高处。一部分留在原地,保护符师和阵师。
  
  身前有数十人围住。
  
  围墙上有快弩手和驭剑士瞄准,院外有丝线阻拦,无法快速撤离。
  
  年轻人环顾四周,“先阵法悄悄围困,再用连弩轰杀,全都是我玩剩下的,太没新意。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这些多人围杀局的标准其实是我定的?当初那帮只知道靠境界压人完全不知道什么叫技巧的老头子跑来求我改教材的时候,你们中的有些人,怕是连自幼教自己基本功的师傅属于卷帘人都不知道,还想用这些法子来拦我?”
  
  转头看向丫鬟,“大家都是卷帘人,有点卷帘人的尊严。说吧,你想先派谁上?我不带怕的。”
  
  丫鬟微笑摇头,“杀别人,一对几都行。杀你,我们不敢。顾客,你还是省省你那些小心思吧,风雨施大人特意嘱咐,对付你,就是不要玩花样,老老实实按你当年写在册子上的法子,规规矩矩正面围杀你。越简单直接,越不给你机会。反正漏洞缺陷,好多年前你都替我们想过了。大人说了,如果因为我的原因自作聪明导致你逃脱,责任由我来担。所以顾客,请快些死一死,我们很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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