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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鹧鸪天 第三章 精致否?

第一卷 鹧鸪天 第三章 精致否? (第1/2页)

窗子微明,年轻人就醒了过来。阳光从窗棂挤进来一条小缝的时候,年轻人就睁开了眼睛。
  
  年轻人随身的大箱子里除了千奇百怪的杀人工具、变装工具、逃逸工具,还放了好多年轻人自用的护肤妆面、更换衣物和考究饰品。虽然出门在外注定不如自己的屋子舒适,但该有的讲究,能不省就不省。
  
  年轻人的授业师傅曾说过,这世界只有两种人,将就人与讲究人。
  
  而一个人活着,每过一段时间,要么得活的更精致,要么得活的更优雅。前者是物质上的进步,后者是内在品质的提升。如果一段时间后你反观自己这两者都是在原地踏步甚至沉溺已有沾沾自喜,那说明你这整段时间其实都毫无进步。
  
  年轻人谨记在心,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在睡前或醒后对镜反问自己:精致否?优雅否?
  
  年轻人坐在镜前,看着亮铜镜里自己的影子。
  
  一脸疲态。
  
  捂住脸,从桌前的凳子向后翻身,身子如肚皮朝上的游鱼般在房间内浮起,贴着房顶飘飘荡荡,滑落到床上。
  
  叹口气,片刻又挣扎起身净面。
  
  男子妆面,自古有之并不为奇。在一些开平盛世,真正的上等人有足够的时间精力花费在攀比仪容上时,要做的事多了。粉面,涂唇,簪花,戴耳环,佩双玉镯,袖香囊,戴抹额,还有古时方术为了美白女子涂铅,男子服汞。诸多习惯流传到今天,早就寥寥无几。
  
  当然,过度装饰这种事,甚至为了仪容伤害身体,深为年轻人不取。但随随便便,更不行。正冠,洁面,佩玉,袖香,必不可少,且用什么样的冠,配什么款式的玉,大有讲究。
  
  比如若是便装外出,只需要把佩玉系在系袍大带之外的革带之上。但若如昨天冯家公府酒会那种正装出行,则革带下需配有带孔小玉名“提携”,也叫蹀躞带,佩玉香囊小刀诸物需系挂在提携下。
  
  像那种正式场合,走路时需要小步踮行,使饰物撞击出声,既是炫耀身份,也是见面礼仪的一种,以示落步有声,磊落大方。民间不知蹀躞之名,只觉小步行路好滑稽,讹称为“得瑟”,还引申成意思为显摆的贬义词。
  
  而从鸿曚洲诸国传来的同样是表示磊落大方的碰杯礼,却被大卢民间学走,喝酒时碰杯呼喊好不痛快。
  
  无理为蛮,无道为著。无礼为野,无仪为土。人的不同层次,与物质的多寡并无直接关系,本质的差别其实来自各有不同的生活方式。
  
  师傅是个杀手,更是个儒生,他再三强调,别上下,这是上古儒家大贤提出“礼乐治国”的根本目的。
  
  年轻人当时听的十分认真,然后一股脑儿忘个干净。
  
  谁管他什么目的,只要这么打扮,好看就行。
  
  年轻人挑挑拣拣,在一副双掐线兰草香囊和镂空金缕不倒球香笼之间犹豫一下,将两个都丢回箱子。穿戴整齐,只系了素盘带,推开房门下楼。
  
  在确认风波平息之前,所有个人的讲究都得放在这间房子里。出了房门,就要变成外面人“应该”成为的样子。有些规矩,年轻人打破的比谁都痛快。
  
  有些规矩,年轻人守得比谁都严实。
  
  若依以往惯例,在昨日杀人过后年轻人早就已经远遁。极少数情况,他会变换形貌留在当地重返现场,看着事主逝去后身边人的变化,悲伤,崩溃,震惊,窃喜,震惊并窃喜。他觉得这些很有意思。
  
  但那都是组织要求他离开,他自己违反规矩留下。这次不同,年轻人其实很奇怪,为什么这次的任务,自己的联络人事前会让自己留在临淄,等候三天,看他的消息。
  
  他现在没消息。
  
  所以年轻人打算出去看看。
  
  经过大堂时候,年轻人摇摇晃晃下楼。看掌堂伙计正送出一位拄着手杖走路微跛的客人。一个体型微胖的高个儿妇人带着一个挎着方形竹篮的丫鬟正款款走进来。掌堂伙计回头训斥了一个普通伙计,掌柜的从柜台后擦拭着一盏鼻烟壶。
  
  年轻人蛮喜欢那客人的手杖和妇人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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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人来到临淄城西的一间小当铺前。
  
  临淄城北十几里路就是前朝古运河,是一条蜿蜒贯通了大卢、大楚和宋玉三国的水路大动脉,运河有大渡口,货物装卸转运全在此地。
  
  所以北城多有苦力脚夫之辈,也多有吃这些走卒饭的商户;城正中是千泉汇集成湖,周遭景色优美,沿湖有各式园林,是城主府和达官显贵所居地;城南是逐渐丘起的山区,再向南直接连上有归栈洲“五嘉岳”之称的穆山山脉,多有雅居别墅,是富绅们聚集处;城东多市集商铺,诸多书院也坐落于此,市井吆喝几条街外傍着书声朗朗,也算景气。
  
  只有城西,除了几株上了年纪的大槐树和号称活了两千年的黄杏树,就是一片片的市井小民房子。
  
  这座小当铺,就坐落在西城还算有点人气的小街的街尾,当铺虽是暴利行当,但架不住上门人太少。平日里就给周遭的街坊四邻当些破锣旧袄,连完整器具都少见。做着不挣钱的买卖,还会被市民们戳脊梁骨,说黑心商户,与升斗小民争利。
  
  百姓们虽然骂,但并不希望他真的走了,不然真有家中急用钱的时候,连个周转处都没有。附近乡里乡亲,相互知根知底,都是寅吃寅粮的主,找谁开口都是光头找秃子。所幸当铺生意虽多年来看着半死不活,但偏偏能一直坚持一直在街尾屹立不倒。
  
  能让年轻人寻到这里,是因为这家铺子前的门柱上,有一个看上去是稚童刻的有些日子的海棠图案。
  
  门口横门摆着一溜青砖,已经换了一副羸弱面容的年轻人掀起帘子,迈脚进到稍显逼仄的屋子里,帘子落下后光线又有些昏暗,只有柜台后老朝奉的身侧支着羲和石灯,笼出一片昏黄的光。一旁黑黝黝的墙壁上,贴着一些红纸条,写着“失票无中保不能取赎”、“虫蛀鼠咬各听天命”、“古玩玉器周年为满”、“神枪戏衣一概不当”之类。
  
  一般大的当铺,有头柜、二柜、三柜乃至四五柜之分,看来这家小当铺,头柜、二柜、三柜都是一人。
  
  典当行是个蛮奇怪的行业,最初其实并不是归栈洲北方诸国的产物,而是旧朝时候,从南边诸国传过来的。
  
  旧朝时候还没有这么多小国,归栈洲一共只有四个大的王朝。其中南边的浮梁国国主号称夜得金身神人入梦,从此笃信佛教,国中建有大小寺庙数百所,被北地诸国称为“南朝四百八十寺”。寺院除拥有无数封赏田产和大量田奴,再加上浮梁国皇室的赏赐和各富姓的捐赠,反而成为财富最为聚集的地方,有“天南之财有十,而佛有七八”之说。寺院本身作为佛家根本地,慈善为怀,纷纷设立叫做“质库”的典当行,名义上是“以物赘钱”,实际上算是变相的发放贷款,救济信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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