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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相守,与子偕老(大结局)

第160章:相守,与子偕老(大结局) (第1/2页)

是什么弓弩射程近三十丈,超出当前时代范围?是什么东西遇水自燃,让暴雨为其添势?
  
  右侧山脉在一场暴雨的侵袭后,火势已渐渐偃旗息鼓,但山下的火却是随着万千弓箭和浓浓雨势而欲演欲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道上一片混乱,这一次,他们注定要败,而且败得惨烈。
  
  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显然风涤宇没有此等魄力,他不会让数万将士白白牺牲,而且,他没有此等诡异心思,这一仗,双方都是伤亡惨重,究竟是谁在背后手掌乾坤,坐收渔人之利?答案呼之欲出。这样的运筹帷幄,天下仅有一人当之无愧!
  
  御长风知晓,他算是进了容少卿的圈套了,只是他未曾想,容少卿竟然连风涤宇夫妇都算计,也不知风浅柔究竟知不知道真相,若不知,恐怕容少卿的绝境可是在此战之后,依风浅柔对她父母的看重,也不知能不能原谅容少卿?御长风不禁暗喜于心,然转念一想,依容少卿对风浅柔的在乎程度,他真能瞒着她撒下这弥天大网吗?
  
  风浅柔究竟知不知晓?这一疑窦产生,而不过片刻对方就为他解开了迷团。
  
  左侧山上,两人共执油纸伞,在一片箭雨中翩翩然显露身形,昏暗的天地中,他们身处山脉一角,与天、地、山脉争辉,本该是极其渺小的存在,可他们却仿若一抹发光体,吸引着无数人的视线,心生震撼!
  
  两边山脉夹着蜿蜒山道,暴雨封路,数丈悬崖使人放松了对左边山脉的防备,变成了掩人耳目的屏障,射程极远又可在雨中燃烧的弓箭,他用这些,在他们认为胜券在握之际给了他们致命一击,所有的事情一环接一环,缺一不可,不得不说,这人把天时、地利、人和演译到了完美。
  
  雨水如珠般打落在伞上,然后顺着雨伞淌下,落进泥土之中,就是伞下的两人,亲手策划了今日一局,以天地为棋盘,下了这一场以人命为棋子的生死棋!
  
  时间追回至一月前的夜晚……
  
  “若想铲除御长风,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容少卿捏碎手中棋子,看着那白色的粉末,目光渐渐深沉:御长风敢把他的柔儿打下悬崖,这事不能不算!
  
  “嗯?”风浅柔疑惑。
  
  “地利嘛,非北翌坤崖岭莫属。”
  
  御长风能从他凤秦的重重围困中逃出回国,甚至夺回天齐的皇位,容少卿不得不承认,他算是自己此生的最大对手,但,他既然惹了自己,岂能不付出代价?他能回国更好,正好让自己将他当做踏脚石,君临天下的帝王,一个就够了!
  
  “不过坤崖岭隶属北翌境内,且距两国边境尚隔着好几个城池的距离,如何将他引至坤崖岭。”
  
  “所以,我才要让他赢啊!只是当前,尚少了一个让他必攻坤崖岭的理由。”毕竟比起北翌,御长风更恨自己,兵力着重于凤秦也是目前的情况,如何让他倾尽全力攻打坤崖岭,这是个问题。坤崖岭易守难攻,要想御长风舍却凤秦,从而费这吃力不讨好的功夫,还得仔细谋划一番。
  
  “理由嘛,我有。”风浅柔得意一笑,其实有他这么一能干的夫君也是一件很有压力的事情,他大事上可运筹帷幄,小事上亦井井有条,有这样一个夫君,总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了,这下好了,他总算有用得到自己的地方了,事实证明,她也是不可或缺的嘛。
  
  “哦,柔儿有何高见。”
  
  “你说对于一个一心想征战天下成为天下之主的人来说,什么对他最有吸引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坤崖岭的地下蕴含着大量铁矿,若是把这个消息透露到他耳里,他会是个什么想法?”
  
  风浅柔曾经到过坤崖岭,那时就对坤崖岭的地势、环境进行了一番了解,那里生长着大量铜钱叶白珠,据说铜钱叶白珠乃铁镍矿的指示植物,再加上花椒、核桃、侧柏、砂地柏等嗜铁性植物,风浅柔当时就猜测坤崖岭下埋藏着铁矿,经过一翻探测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只是那时的她羽翼未丰,不敢冒然开采,否则一旦消息走漏,引来的将会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保不准北翌会在其他三国的攻击下灭国,而这并不是风浅柔当初的愿望,她要的是救出父母然后夺位,并不是将北翌陷于危难之中。
  
  “铁矿?这件事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发现这个铁矿的时候我们还不认识,而且如此重要的事情我怎么敢告诉一个随时可能成为敌人的人啊,后来我们倒是交心了,但是因为救我父母和夺北翌政权以及之后一系列的事情让我给忘记了吗,那个时候又不需用到铁矿。说实话,若是你不提到坤崖岭,我还真反应不过来呢。”风浅柔撇了撇嘴,一脸的无辜。
  
  “好啊,柔儿若是不说,为夫还真不知道你随时都准备着和我成为敌人啊。”
  
  “我又不知道你喜欢我,而且我现在不是告诉你了嘛。”
  
  “我介意的不是铁矿的事情,而是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你了,就你还蒙在鼓里,这件事你真该好好反省反省。”
  
  “反省什么,只能怪你把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你敢说当初抛绣球招亲的事情不是你故意设计的,叫卓宏易容成一江湖所不耻的人来抢绣球,亏你想得出来。”
  
  “这可不能怪我,谁叫你当初一心想嫁给御长风。”这件事,容少卿若说不介意是骗人的。“说到这儿,为夫又
  
  。“说到这儿,为夫又找到一条必须除掉御长风的理由了。”
  
  “行了,理由再多,御长风也只有一个,反正除掉他就是了,现在回到正题……”
  
  “嗯?”
  
  风浅柔凑近容少卿,踮起脚尖双手攀上他的脖子,深吸口气造好势后这才道:“我帮你这么大的忙,你怎么奖励我啊?”
  
  等事情解决以后,她一定要带着安安和铃儿去无仙阁总部住段日子,呆在太子府太辛苦了,每天都“劳心劳力”。
  
  “说到奖励啊……”容少卿略微停顿,把她的神情都收于眼底,尔后接道:“不如就奖励柔儿三天下不了床如何?”
  
  话落,容少卿拥着顺势她转了几圈,两人一同倒在旁边的床上,抬袖一扫,床帐翩然落下……
  
  “柔儿想逃离我,看来为夫得好好努力,让你没力气想才是!”
  
  “救命啊,少卿,我知道错了,唔,唔……”
  
  时间回到三日前。
  
  “御长风不可能想不到你爹会在坤崖岭右侧山上埋伏人马,他攻打坤崖岭,若想解决山上埋伏的北翌军队,惟有放火烧山一举。”
  
  “三日后坤崖岭会下暴雨,想办法引御长风于三日后动手,我会在坤崖岭夹道的入口和左边山脉埋伏人马,另一部分等在右侧山下,等下暴雨后再上山支援北翌军队。”
  
  “少卿,你竟然能算出三天后会有暴雨?”看不出来他还有这项本领,要知道在现代连天气预报都不甚准确。
  
  “是啊,为夫上知天文,柔儿下知地理,我们天生就是绝配。”
  
  “切,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为夫可是在往柔儿脸上贴金啊。我对地理也并不是一无所知,若不了解地势,为夫如何排兵布阵,论这点,柔儿还不如我呢。”
  
  “好了,你无所不能这个我早就知道了,不过出口那边怎么办?入口和两边山脉我们可以等御长风的军队出发至坤崖岭后再行埋伏,但坤崖岭出口就不行了,我们的人马可无法无声无息的到达坤崖岭出口那边。”风浅柔说是如此说,但其脸色却无半分担忧。
  
  “那柔儿可有办法?”容少卿如是问道,他就满足一下她想在自己面前出风头的小心思吧。
  
  “右边山脉长着大量侧柏及砂地柏,因其外观秀丽,多被人挖采发卖用作大户做观赏植物栽种,尤其是前行百里开外,那方圆十几里的侧柏及砂地柏造型分外精美,那里因为长年累月的挖采,已形成一片荒地,在整个山上分外显眼,那里土地松软,若是遇上暴雨天气,很容易滑坡。”
  
  “嗯,为确保顺利滑坡,我派一伙人守在那里,在土壤松动时添一把火,彻底阻了他们的去路。”
  
  “还有,虽然经你改良的弓箭射程达近三十丈,站在左边山上也能射过十几丈的悬崖,但我觉得还可以改良一下,最好箭杆用电石制作,外包一层防水油纸,不过不用太紧,让箭被发射出去之后油纸能在雨水的冲击下散落。”
  
  “此举何意?”
  
  “电石的主要成份是碳化钙,碳化钙遇水形成乙炔、氢氧化钙和氧气,氢氧化钙融于水后会释放大量的热量,能使乙炔自燃,所以,暴雨不仅不能灭火,反而是火的推动者。箭射到他们身上之后还能引起大火,肯定分外销魂。”
  
  ……
  
  正如风浅柔所说,一轮轮弓箭射出,被雨水冲去油纸之后,便自行燃烧起来,而箭羽燃烧之时正好落在天齐军队的范围内。连绵不绝的箭雨,再加上赶上来凤秦军队,把天齐军彻底困在这一方角落,前去无路,后退无门,一时间,这一片小小天地间混乱不堪。
  
  御长风如何不知容少卿之意,他这是要将自己和这二十大万一举歼灭于坤崖岭,若自己与这二十万大军命丧于此,那对天齐无疑是一个致命的打击,不但损失惨重,而且会造成天齐军心大乱,而容少卿若上乘胜追击,必然势如破竹,到时天齐迟早落于他的手里。
  
  御长风分清形势,顿时决定放弃这二十万大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必须活着回去主持大局,今日之辱,他日他势必要容少卿百倍奉还!
  
  只是,容少卿怎会再给他机会……
  
  对面山上,容少卿将手中雨伞递给风浅柔。“等我。”
  
  “少卿,小心!”
  
  容少卿退出伞外,整个人飞身而起,翩翩衣袂舞动,冽冽生风。他身形凌空,十几丈悬崖之上亦如履平地,白衣绝世,施施然落于道上,尔后紧随那抹黑衣飞去。
  
  暴雨之中,他白衣干洁,身姿如鸿鹄升天,向上飞跃十几米,脚尖点立于一棵松树尖上,与稳立于嶙峋怪石之顶的御长风遥遥相对,杀气,如无形浪潮涌向四周,徒令气温一路直降,寒意丛生。
  
  “容少卿,朕履履在你手上吃亏,这一笔笔帐,朕记下了!”
  
  “那便永远记着吧,黄泉路上才不会寂寞!”音落,他足点树尖,两人同时跃向对方,两抹虚影交错于上空,倾刻间已过了数十招。
  
  暴雨倾盆,羽箭万千,他们的脚下是数万人的躯体,苍生大计,造就了这苍凉壮烈的一幕!
  
  御长风广袖横扫,而后身形如利箭般冲向……悬崖对面!尽管不愿承认,但事实依旧是他再次被容少卿算计,他再次需要——逃!
  
  对面山上,女子手执油伞,目色定然,她的瞳眸至始
  
  的瞳眸至始至终能映入的人也就那么一个。而容少卿的软肋,也非她莫属!御长风深知,若想脱困,胁持风浅柔是惟一办法。
  
  御长风自悬崖上飞跃而来,无数弓箭朝他射去却皆被他震落,然却受不住身后容少卿的紧追不舍,只见容少卿内力如泉涌,一掌掀开透明雨帘击向御长风的后背,御长风身形侧移的同时运功抵抗,可虽卸去了大半力道,却依旧有部分击中背部,内里一阵气血翻涌,他身体有些不稳,紧忙越到崖上以防不慎掉落悬崖。
  
  与风浅柔隔着几丈距离,虽然人近在咫尺,但御长风却不敢轻举妄动,容少卿那一击让他内伤不轻,若想顺利抓住风浅柔并不容易,须伺机而动。
  
  而另一边,御长风能上崖是因为他在中招之际就已经靠近崖边了,但容少卿就没有这般好运了,他身体悬空,这一击又让他对悬空之事顾之不及,导致整个人向崖下坠去。
  
  风浅柔立即抽出一条白绫,一端向容少卿抛去,容少卿抓住白绫后几个弹跳落于崖边稳好身体。然而,千载难逢的机会,御长风怎会愿意放过?他抓准了时机掠向风浅柔,意在趁她忙乱之际一举制伏她。
  
  瞧着飞来的御长风,已处于崖边的风浅柔迅速将白绫绕着自己的手转了一圈,确保白绫不会从掌中滑落,而她本人则在御长风扯住她一小截衣袖后顺着他的攻势后退,脚不经意的一崴,使得两人一同掉落崖下。
  
  崖壁边,风浅柔纵身一跃,偏移身体越过一棵突出的老松树,正好与容少卿隔着几十米距离落在老松树的两边,当然,风浅柔所处的位置明显比容少卿要高,而两人相牵的白绫则套于老松树主干之上。
  
  两人同处悬崖之中,本该是极其惊险的一幕,却因着他们会心的相视一笑,而显得分外唯美。
  
  而在风浅柔翻跃的同时,有“哧拉”之声传来,那是风浅柔那小片衣袖承受不住一个人的重量,使得被她连累掉崖的御长风在反应不及的时候再次往崖下掉去,当然,御长风反应能力不可谓不快,下落了百米左右他徒手攀住一声岩石,手背青筋暴起,可见他用力之猛,不难想象那只掌心该是血色一片了,不过好在阻止了下落的身体,但尚不等他完全稳好身形,容少卿的攻势已随之而来……
  
  悬崖峭壁上,御长风攀着石壁翻飞跳跃,那一片崖壁是他的天地,每一个动作都是恰到好处的,然,那一袭白衣左手执长绫,双脚时而临空,时而借力于石壁上,右手一柄银色长剑时而刚如长龙气势如虹,势如破竹,时而软若银蛇婉转飞舞,燿燿生辉。
  
  他一招一式皆对其紧追不舍,他身姿如风,飘然如仙,被这样的人追击着,即便那人再气吞山河亦只有一个风采顿失的下场,看上去颇有种狼狈逃窜的滑稽之感。
  
  风浅柔左手执着长绫,两脚稳稳立于凸出的岩石之上,右手掌心拿着数十根银针,随时准备伺机出手。
  
  其实,这是他们的计划!
  
  容少卿身处敌营,夹道上堪称人山人海的天齐士兵,若是他们知道生还无望而不顾性命对他群起而攻之,再加上大火连营,己方千万弓箭,毕竟弓箭无眼,难保不会误射于他,在这种情况下若想取得御长风的性命,着实艰难。而若是将其引至己方所占山脉,山上树木丛生,犹如深山密林,他们虽布有千军万马,亦难免出现意外,一旦他混进林中,其他人未必有容少卿的功夫和警觉将其擒住。所以,惟有将其困于这一方悬崖,让其在他眼皮底下,又无外力阻挠,方可无后顾之忧!
  
  眼下,下有万丈悬崖,上有风浅柔镇守,当然,更有容少卿的穷追不舍。御长风已受他一掌,若再继续对抗,内伤定然加重,今日,他定要取他性命。五年多前,他将柔儿打下山崖,今天他在崖壁之上夺其命,一报还一报,很公平!惟一遗憾的是此举尚太便宜他了!
  
  一环接一环,御长风知晓他中了容少卿的请君入瓮之计了,现在想来,自己走的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他将自己所有心思了然于胸,然后作出相应的策略,或许,这连日以来攻打北翌时自己所有的战略都在他掌握之中,自己的胜利都在他步步谋划之中。
  
  今日即使自己顺利脱困,天齐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他既敢铺下这坤崖岭之局,恐怕天齐众城已在自己的大意下尽数落入他容少卿之手了。
  
  事实上御长风所料不错,先前凤秦对天齐周边城池诸多骚扰却收效甚微,目的也不过为了今日的一举攻破而已,如今天和城及周边几城已被凤秦攻占。
  
  不行,得赶快脱身!想到此,御长风的攻势突地凌厉起来……
  
  容少卿的优势是可以依靠长绫而离开崖壁,御长风纵身一跃,长剑横扫白绫,与此同时,风浅柔的银针脱手而出,呈五星之势直逼他的周身,早有防备的御长风就着砍长绫的机会顺势跃向对面崖壁,然而,容少卿对他砍长绫一事视而不见,身形凌空翻跃,倾刻出现在御长风前面,阻住了他的去路。
  
  御长风虽知他定然砍不断白绫,毕竟他早就看出此白绫乃天蚕丝所制,刀枪不入,他有此举也不过是借此转移容少卿的注意力方便自己越上对面山崖,只是不曾想容少卿反应如此之快,更像是提前预知了自己的下步动作一般。
  
  措手不及之下,御长风脚尖踮上一根袭来的银针,
  
  来的银针,借势以与水平面呈45度角之式向上后退。容少卿勾唇一笑: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御长风上升至中途时,风浅柔飞向他,而容少卿则从下而上,两人一上一下联合进攻,风浅柔银针发出,直指他身上几处大穴以及——双眼!
  
  御长风心下大惊,弓身一侧堪堪避开这凌厉一击,却再也挡不住容少卿的攻势,他的长剑从他腋下直捅而上,自肩上伸出,琵琶骨被生生刺穿,这种痛,不身临其境者难以想象,御长风嘶吟一声,低沉而压抑,豆大的汗珠自额角划落。
  
  这只肩膀——该是废了!
  
  这一切看似缓慢,实则不过眨眼之间,御长风尚来不及跳上崖壁稳住身形,人已在这重击之下身体再也不受控制的迅速下落,然就在此时,御长风另一手猛地抓住风浅柔的手腕,将她一举扯向自己,今日容少卿逼他至此,他必要他最爱的女人予自己陪葬!
  
  风浅柔,既然今生得不到你,那便一同赴死吧,既了了自己的遗憾,又能让容少卿痛不欲生,他——何乐而不为?正像容少卿所说的,黄泉路上才不会寂寞!
  
  千钧一发之际,容少卿抓着白绫的手搂住她的腰,同时另一只伸向她的头顶,取出她头上仅有的一根玉簪,一头墨发尽散随风扬起,发尾飘向御长风的鼻翼,隐隐似有幽香传来,然而不等他细细回味,心脏处突地一振,接着才有剧痛传来。
  
  尖锐的簪柱,夹杂着浑厚的内力穿透他的心脏,只余一朵清亮透彻的白荷盛放在胸前。
  
  玉簪刺下,滴血未出,直至玉簪拔出,鲜血才如泉般涌出,转瞬间染湿了那一袭黑衣,就连那尚来不及移开更远的白荷上亦染上了暗红的血液,从容少卿的五指缝隙中颗颗落下,凄凉而炽烈。
  
  容少卿对人是极狠的,抱着风浅柔紧随而下,直到亲眼见御长风闭眼彻底失去了气息才飞身而起,冷漠地看着他距自己越来越远,飞速坠下这万丈悬崖,这一摔,必是粉身碎骨!
  
  两人暂时站于一棵矮松上,风浅柔首先看向上面,这才发现原先只百多米的距离,因为刚才为了救自己,又下落了很多,现在距地面绝不少于两千米,风浅柔叹气,为了不再重现当初在往生谷不回之地时的窘迫,她这几年可是苦炼轻功,但轻功这东西于她而言似乎永远不够用。再向下看去,风浅柔才知这悬崖有多深,在他们下落了两千米以后,看到的竟然还是一片黑幽幽的深不见底。
  
  容少卿以手轻轻封住她的双眼后轻道:“别看。”
  
  天知道在御长风抓了她的那刻他有多紧张,完全是硬逼着自己做出最有力的判断,一颗心仿佛即将跳出胸膛,他既然让自己心颤不已,那自己就刺穿他的心脏。
  
  “计算出现误差,现在怎么办?”看风浅柔微蹙黛眉的模样,容少卿瞬间放松下来,她还在身边!
  
  容少卿扬了扬眉,道:“为夫也没办法了。”
  
  其实若论单打独斗,御长风未必是他的对手,他若不逃,自己自有办法对付,只是御长风意在脱身,可不是打到即止的比武或是生死相搏,所以才不得已将她拉扯进来。
  
  “那我们不会在这里呆一辈子吧。”风浅柔撇了撇嘴,看他悠闲的模样,哪里有半点担心,都什么时候了就知道逗她,亏刚才他和御长风打斗时自己还一直为他担心来着。
  
  “为夫怎可舍得。”
  
  说罢,容少卿抱着她飞身而起,脚尖轻点石壁,在相隔十几丈的两面崖壁之上呈45度角不停来回,凌空飞跃,八百丈崖壁于他——如履平地!
  
  两人上崖之后,对面的天齐军队已经被解决的差不多了,北翌和凤秦的将士正在清点战场,风浅柔见此终于松了口气,总算解决了,这下应该可以高枕无忧了吧?
  
  披头散发的风浅柔因着这一路飞跃,头发更是凌乱不堪,风浅柔整理了一下,问容少卿:“我的玉簪呢?”
  
  “早化成灰了,沾染了别人鲜血的簪子怎么可以再戴,等回去的时候为夫送一箱簪子给你。”
  
  “要你亲自雕刻的。”
  
  “好。”
  
  “可是现在这头发怎么弄。”
  
  “没关系,披着头发虽然丑了点,但为夫不嫌弃。”容少卿含笑道,其实她披着一头散乱的头发不仅不减风采,反而像添了几分仙气,美绝凡尘。
  
  只是风浅柔不解容少卿内心真正想法,一张脸瞬间黯然下来。“真的很丑吗?”
  
  若是被别人说丑,风浅柔顶多一笑置之,但容少卿就不同了,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容少卿的看法才是她最看重的。移目看向还被自己拿在手中的白绫,思索着要不要把它剪短弄个发带,想到便要行动,容少卿却阻止了她的动作。
  
  “柔儿你扯不坏它的,再说了你什么样子都漂亮,不必麻烦了。”天蚕丝制成的,连他的扯不断,更何况是她。
  
  “真的很漂亮,你没撒谎?”
  
  “为夫骗谁也舍不得骗你啊。”
  
  “还说没骗,你一会说我丑,一会说漂亮,我总不会又丑又漂亮吧,你这不是自相茅盾嘛,还说不会骗我。”
  
  “……”
  
  “不过话说回来,这条白绫怎么这么眼熟啊,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白绫是容少卿给她的,风浅柔当时没注意,现在事情解决了,许多快被遗忘的东西自然就被翻了出来
  
  被翻了出来。
  
  容少卿心虚的后退一步。“白绫又没有花色,差不多都是一样的。”事实上整个天下也只有这一条天蚕丝织就的白绫,他虽会用剑,但剑拿在身上不方便,只有这条白绫才是他长年不离身的武器。
  
  “是吗?”
  
  风浅柔突地扬起长绫,拿着长绫在容少卿身边飞速绕了十几圈,然后满意地看着某人被包成了“蚕蛹”。别以为她忘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谁把她缠成蚕宝宝扔在地上的,如今好不容易能报仇,她一定要出了这口恶气。容少卿无奈哀叹了一声,就知道她会发难,难道这就是传说的作茧自缚,真是报应来了。
  
  风浅柔一脸兴奋地将“蚕蛹”推倒在地上。当初他两次把她缠成蚕宝宝,她却只缠了他一次(其实只是风浅柔不保证容少卿第二次还会这么配合的让她绑而已),这不公平,要不再打他一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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