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织风人(四)
30 织风人(四) (第1/2页)再次睁眼时,雪夜只觉头痛欲裂,全身软绵绵地使不上力。眼前一片漆黑。她扶着墙站起来,从斗篷里取出手电筒,四下扫射。手电筒光在墙壁上投射出斑斑血迹。
博妮塔倒在脚跟前,躯干和四肢分离,原本放脑袋的地方只剩血肉模糊的断面。雪夜捡起躯干附近的手臂,发现右手的五个手指被齐跟削了去。用手电筒照射地面和天花板的角落,她找到了博妮塔的左手臂、左腿和右腿。在原本放置“春翁”的石案底下,找到了女店主的脑袋,临死前的表情已经不似人脸。
雪夜轻吁一口气。手指怕是找不到了,和那首歌里唱的如出一辙。
刀刃染血的“春翁”散乱地躺着,在“凝”的注视下,刀身覆盖的气比初见时更厚了,没了像周围索取气的触手状的扩展,气息安定平稳,就像在酒足饭饱之后小睡。
这把刀上有念——雪夜确信不疑。
综合目前的一切判断,是“春翁”使约翰尼和博妮塔一步步堕入魔道。它侵占了他们的意识,借他们之手不断吸收人的气。歌词中的少女,恐怕都成了刀下之鬼。
物体上有“气”并不少见。创作者投注的心血——气——或多或少会附着在作品上。随着时间流逝,气逐渐消散,经过数百年还能残留有气的,很多是大师级的作品。
但是,这把刀上的气竟然能控制持有者,这就已经不仅是气了,而是上升到了“念”的程度。
她俯下身,将博妮塔的身体收拢到一块,取下耳坠靠近尸体。仿佛水槽拔掉塞子,博妮塔身上的气源源不断地汇入紫水晶,同时肉体以可见的速度僵硬、干瘪,变成了皮包骨头的木乃伊。
想要操纵一种念,必须以比它更强的念渗透它,支配它!
雪夜站起,戴好耳坠,将电筒放在石案上,走到“春翁”两把刀刃之间站定。深深地吸口气,又把一切杂念呼出体外,她喃喃道:
“现在这种程度的储备,没十成的把握呢……”
她抓起了春翁。两股气同时由掌心沿胳膊爬上肩膀,在体内四窜。雪夜手心出汗,一丝血迹自咬破的唇角流下。忽然间,她睁开眼,尽力平稳呼吸,控制体内念的流向。乱窜的念在念流的全力驱动下,随波逐流地流向右耳耳垂。
一切都安静了。
像百米赛跑冲过了终点似的,念流没有及时停下。雪夜一阵虚脱,倒退几步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手背抵在额头上,全身上下出了一层虚汗,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我真傻……如果早点想到,就不用受这罪了。”她摇了摇头。
再用凝看时,“春翁”的表面已气息全无,和一般的刀没什么两样。
转遍了整家店,也没能找到合适的刀鞘,不知店主原本就没打算卖,还是“春翁”认定自己是家庭成员了呢。雪夜找到一个长而大的盒子,足以容纳折成一线的三节枪,但抱着它行动不便,而且引人注目。
忽然,她想起了某个使用相似武器的男人。雪夜松开腰间的系带,将折叠成三角形的三节枪绑在背后的腰封里,右上方留出一个便于手抓的角。原地试了几次抓取,总觉得不太习惯,毕竟不是普通的双刀。
雪夜闭目合眼,在昏暗的柜台前想了一阵子,终于推门离开。
信长两手插在袖筒里,抱着爱刀在大厅里闲逛。从雪夜离开旅团临时基地算起,今天已经是第十天了,按理说早该回来了。飞坦说紫罗兰刀铺的主人约翰尼几年前就死了,可前阵子他路过的时候,店铺还照样开业,他还跟女主人聊了一会儿呢。博妮塔看上去倒是老了些,可一句也没提丈夫死掉的事,还像往常那样料理生意。不过,那家店再也没有他能看上眼的刀,难道……
“信长,你在这里做什么?”玛琪冷冷的声线从身后飘来。
信长转身,顿时张大眼睛,结结巴巴地喊了声:“团、团长……”
库洛洛原本站在玛琪背后,现在向信长走去。信长抿紧嘴巴,悄悄咽了口吐沫,紧盯着步步紧逼的团长。
“信长,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与团长擦肩而过的信长,如同想隐瞒坏事却被父母一眼看穿的小孩,视线追随团长远离的背影,怔怔地道:“团长,你都知道了?”
“大体上知道。”库洛洛温和地笑了,这让信长悬着的心多少放了下来。
“你们讨论得那么热烈,想不知道也难。”玛琪瞟了眼芬克斯,对方无所谓地耸耸肩。
“实在太无聊了,开个赌局而已嘛。”芬克斯面无表情地说。
“哦?”库洛洛似乎来了兴趣,“下注的结果呢?”
鸦雀无声。团员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开口。
库洛洛心领神会地一笑:“看来这回是少数人的胜利。雪夜她一定会回来。”
“不,团长,”富兰克林镇静地解释道,“我们赌的不是她能不能回来。”
“当然,能回来就代表她赢了。”飞坦眯起眼。
“我们在赌她和约书亚谁输谁赢。”芬克斯直言不讳。
库洛洛眨了下眼,打量着眼前的团员们,同时余光扫过基地的角落。少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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