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也许薇莳许舍离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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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升起，离神很近，却不知道向谁祈祷长久。
　　
　　也许，美丽和长久从来都是悖论。
　　
　　森指着天空对弯弯说，瞧多美，是你最喜欢的那种烟花。他自己也看得出神了，仿佛又回到了他和叶荫牵手仰望夜空的童年。
　　
　　再看弯弯时，她已睡去了。永远。
　　
　　森抱起她，天空也逐渐幽暗下来。夜空像块自带橡皮擦的背景布，绽放的烟花瞬间就干干净净。
　　
　　森意外的是叶荫比想象中坚强，晴晴却哭晕了两次。
　　
　　萍对森感慨叶荫心硬啊。
　　
　　森说是硬还是早就碎了谁知道呢。
　　
　　萍说在你眼里她总是好的。那语气似乎有些苛责。森看着妈妈愣住，但萍没有继续说下去。
　　
　　在一个个靠在窗边静坐着挨过去的夜晚，叶荫一再想起童年时自己的那个道理，死亡也许能够让人再也不分离。
　　
　　被厄运一再袭击的叶荫身体更虚弱，却始终保持着端庄安静。路说，叶荫是他见过最自持的女人。
　　
　　叶荫把弯弯的骨灰放到老家的河里。
　　
　　坐到河边的树下，森找着话题和叶荫说话。他问叶荫你还记得小时候咱们在地震棚里藏猫猫的事情吗。叶荫点头，那时咱们和弯弯年纪相仿。然后说也好，她的记忆永远留在了最美的时候。顿了顿，叶荫说我那时大概要比弯弯小。
　　
　　森说我本来满院子乱跑，突然听到一声猫叫似的声音，他学叶荫，帮我翻个身吧帮我翻个身吧。叶荫也想起来，说是啊，我对地震没什么印象，只记得自己一直躺在那个儿童车里，旁边放着水壶还有家里比较值钱的物件，压得我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对了，你还给了我压缩饼干，从来没吃过，当时我觉得特别好吃。
　　
　　说着说着森却有点走神了，他突然记起，那应该是他第一次见到瑾，瑾还领着一个小男孩儿，应该是霄。她交给了树一包东西就走了。地震时物资紧张，瑾送的大概是吃的，好像就是压缩饼干。
　　
　　那是森和霄第一次见面。只不过正是冬天，霄戴着帽子，森看不清他的样子。
　　
　　不知为什么，在得知弯弯的病情后森常常想起霄。
　　
　　那些天，叶荫大部分时间都在河边。
　　
　　望着河水，李姥姥和林眉雅像河中那些磐石与她隔水相望。叶荫熟悉那些大石的地方。河流在磐石上旋转着离开流向必然的远方。
　　
　　森说，知道吗，大的石头因为水流的原因会不断向上游移动。
　　
　　叶荫点点头，逆流而上，追寻，而后终会遇到。很好。叶荫想李姥姥应该见到了她总提起的姐姐见到树见到彦。想到彦和弯弯，叶荫想，旅程结束，返航，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