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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终须一别

第七章 终须一别 (第1/2页)

那夜之后,岑可宣便当真再也没有见过涑兰,心情也因此变得沉闷,倒是豆岚整日叽叽喳喳,各类新鲜事情说个不停,岑可宣也乏得厉害,只是叹气,任由她喋喋不休,脑子却并没有空闲过。
  
  十七年来,她从未有过如此多的心事,且先不说那未知吉凶的婚事,哥哥的去向也是她难解的一个谜题。关于岑子非,她其实有过不少的设想,近日来离开紫云宫在即,她更是用了大把的时间斟酌哥哥如今可能的处境。最大的揣测不过是哥哥早已经浪迹江湖,这些年孤身一人在茫茫尘世中辗转流离,居无定所。
  
  哥哥自小疼她,定然不愿令她受半分苦楚,或是这等原因,即便多年过去,他至今仍未曾踏上紫云宫,与她哪怕只见上一面。毕竟在紫云宫中,她至少衣食无忧。
  
  这已是最好的境况,除此之外,也是她断然不敢多想的,便是岑子非或许已然遭遇不测甚至不在人世,那么,他这些年自然就无法入境寻来了。
  
  如此这般细细往下推测,岑可宣更是不敢过多揣测,权当不知不晓,只暗自告诫自己,这番离开紫云宫她定要寻到哥哥,若真能完成宫主的命令成功盗取邪焱剑,她也算还了恩情。自此便应当跟随哥哥而去,想法子自力更生,而非依赖于紫云宫。只是,盗取邪焱剑果真容易么?
  
  她轻轻叹了口气,忽然道:“你说,这御景山庄的庄主,为何定要娶我?”她反趴在屋中的椅子上,望着上上下下收拾屋子的豆岚愁眉不展。午时吟秋过来传话,说明日一早,她便要随着御景山庄众人启程北上,她自然只能听从,但心中却仍旧很是忐忑。豆岚停下手中的事情,回过头说道:“小姐,你是真不知道?”
  
  岑可宣不解地挑了挑眉:“什么?”豆岚叹了一口气,道:“这里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三月前御景山庄的白老庄主病逝后,这才多久,长子白玉枫便急急忙忙接手了庄主的位子。小姐可知,御景山庄称霸北方多年,乃天下第一大庄,庄内人才济济,新上任的庄主想要短期之内让众人信服,哪是那么容易的?”
  
  “况且……”她犹豫着看了看岑可宣,不知该说不说。岑可宣道:“你怎不说了?”豆岚道:“况且传说白老庄主早已意在培养二公子为继承人,只是去得匆忙,未曾交代后事,庄中才按照规矩,由长子接任庄主之位。小姐这番嫁过去,兴许情况会很是复杂。”她眼里稍稍露出些担忧。
  
  岑可宣却道:“兴许那白莫寅并无此意呢,我看他不像爱理这等事情的人,前日宫中设宴,听他话中提起自家兄长,也似乎并无不满。”
  
  “且不说莫寅公子怎么想。小姐知道他为何如此出名么?”豆岚叹了一口气,说道:“五年前,盘踞西域的西凉阁大举入侵中原,想要抢占中原大陆,攻下各大门派。那可是咱们中原武林百年来最大的浩劫。”岑可宣惊道:“这等大事,我怎不知?”豆岚道:“小姐不爱听这些,我没说,小姐自然不知了。”
  
  岑可宣冲她哼了一声,心里很快释然道:“那此事必然是安全度过了,不然如今各大门派也不会这般无恙。”豆岚道:“当日可没有小姐说的那般轻松。各大门派为了抵抗外敌,虽平日多有嫌隙,竟也迅速摒弃前嫌,与西凉阁众人战于西蜀剑门关一带,其间种种,自是不易。然而莫寅公子却在此战中战败西凉阁第一高手,也就是西凉阁主陆战鸣,因而一举成名。那一年,他才十六岁。”
  
  那是一场激烈而悲壮的斗争,无数的故事由此被流传,更有无数的人成为了传说,而挑起这场风云的领头人物,被誉为西域第一高手的西凉阁前任阁主陆战鸣,便在那一战中,战败身死于十六岁的少年白莫寅之手。
  
  在那许许多多的传说中,没有任何一个能比他的神话更加耀眼。他在江湖中被传得神乎其神,以致今日的天下人一听到御景山庄,首先想到的不是新任庄主白玉枫,也不是堪称御景山庄镇庄之宝的邪焱剑,而是拥有惊世风华的莫寅公子,白莫寅。
  
  其风头,的确如豆岚前日所说,丝毫不逊色于紫云宫主慕容齐。如此的光芒,自然完完全全盖过了白玉枫。
  
  岑可宣忽然就有些明白了,无论白莫寅本人如何作想,这样的一个弟弟必然给了白玉枫极大的压力,而这种压力则促使刚刚坐上庄主之位的白玉枫急切地想要寻求一个支撑——亦正亦邪的紫云宫显然成了他眼中不错选择。有紫云宫做后盾,他就比白莫寅多了一张底牌。
  
  岑可宣如同醍醐灌顶般清醒过来,突然冷笑道:“这么说来,与其说御景山庄向紫云宫提亲,倒不如说是白玉枫向紫云宫提亲了,真不知他给了宫主什么了不得的好处。”她不过是白家两位公子斗争的工具而已,如此一想,心中已然冰凉一片。
  
  豆岚见她如此,也不再说话,适时闭了嘴,说是去拿披风,转眼不见了影子。其他丫头们进来替岑可宣收拾行李,岑可宣却独个儿歪在椅子上,叹气不止:原来,她的婚约竟是这等情形。这番来接她的恰恰又是白家二公子,她该如何面对那人。
  
  说起来,前日她无事在外乱逛,竟不小心恰好撞见了石桌边做画的白莫寅,这是她始料未及的。她与那人并不熟悉,又因他气质冷清,寡言少语,因而明知他身在紫云宫,也从不敢多去叨扰。只前日意外撞见,当时整个院子被紫竹环绕,静谧幽凉,白莫寅正低头一点点描绘着手中丹青,原本清冷的面容上,神色却认真而专注。
  
  他听闻岑可宣的脚步声,稍微抬头看来,岑可宣的脚步忽然就走不动了。风拂过脸颊,竹叶沙沙,她的心情竟然是出乎意料的平和。她缓步上前,朝他画上端详一番,忍不住开口赞道:“传言白家二公子武功天下第一,没想到作画也这般出彩,就可宣所知,恐怕洛阳城中最有名的画师丁青洋也未必比得上。”
  
  她这话自然是有些奉承的,在紫云宫这些年,她已然学会了如何讨巧,在宫主面前说些不伤大雅的讨好话,宫主只当她嘴甜乖巧,聪明机灵,故而纵容她许多。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想要在这高手如云杀手林立的紫云宫生活下去,必须要有所倚仗才行——或者是惊人的本领,或者是主人的青睐。
  
  像岑可宣这样凭空而来的小姑娘,既没有出色的身手,又没有过人的心机,当然只能选择后者。
  
  其实,她并非一开始就是如此。她的转变,开始于十四岁那年。她从未忘记过,当她闯入宫主房中打翻一个红釉瓷瓶时,宫主眼中凌冽的杀意。彼时进入紫云宫已有六年之久,她却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在紫云宫如同苍茫大地上的一株小草,连个避身之处都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要了自己的命。
  
  那个叫慕容齐的男人,同自己非亲非故,凭什么会毫无理由的宠着自己?
  
  她吓得失了魂,面色苍白的站在一边,看着那个人将一片片的碎片拾起,仿佛堆砌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置放于桌面,然后坐在椅子上直直看着它们,脸色冷冽如冰封的雪夜。她的手和腿,已经麻木得失去了知觉,直到那个男人用比平日沙哑的声音淡淡说道:“你下去吧。”她才终于如获大赦,战战兢兢的离去。
  
  回到宁馨阁中,心里仍旧后怕,脚下一步步的走着,却好像不是自己的脚。一抬眼,正巧撞见涑兰蹲在树下逗着她的小兔子,一身白衣沾了些碎草,却浑似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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