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十章

13 第十章 (第2/2页)

即便是你我从未相见，也总该见过丹青吧。没认出？胡说八道！
　　
　　心底冷哼，璟钰脸上依旧和煦，笑若出阳，“昔日见丹青时，已觉三皇子面容俊朗非凡，今日一见，三皇子竟要比丹青上还要美上几分，看来云乐的丹青师傅手艺还不够呢。”这人丹唇外朗，皓齿内鲜，吐出的话倒有咄咄逼人之势。笑起来也如同白银银的匕首晃在你眼前般，当真是一不小心就会千穿百恐。
　　
　　如此一句指桑骂槐，溪焱自然听出其中意味。
　　
　　既然你有意为难，我又何必扫你之兴。
　　
　　想着，溪焱笑道，“是太子严重才是，若说风姿，溪焱怎可与太子相比，众人皆知云乐太子相貌清奇，可比仙人下界。就连太傅也曾提及太子容貌，说太子是眉如翠羽，齿如含贝，鼻如悬胆，眼如星灿，增一分不妥，减一分亦不妥，大有倾城倾国之姿。放眼天下丽者，莫若云乐太子。今日相见太子，只觉众人所说的还不如太子风姿的三分。如此的清格华贵，绝伦风度，又岂能是浓艳丹青描绘得出，三言两语就可形容出的呢。”
　　
　　一段话如同大石，不偏不正，迎面结结实实的朝璟钰砸了过去。砸得璟钰顿时脸色淤青，头冒金星。
　　
　　赞的过于夸大，有道是：物过必反。夸的大了，反而就是在说：他，云乐的太子之所以被天下所知，便是因这副绣花皮囊而已。
　　
　　璟钰怒发如狂，这口浊气憋的胸口出血，却又不得不咽，脸上不得不露出笑颜，“体貌发肤皆受之于父母，璟钰非仙非佛，如何敢称仙人下界。自古有云‘龙游浅水也会遭虾戏，虎落平阳亦会被犬欺。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璟钰初出曲溪，还望三皇子多提点。让璟钰入乡随俗才好。”
　　
　　现在便是轮到溪焱的脸忽白忽青。
　　
　　好你个璟钰，竟然自命为龙，为虎。欺我为虾，为犬？
　　
　　仅一段唇枪舌战，却是将二人打了个平手。
　　
　　云乐太子璟钰相访曲溪逸酒楼。曲溪大皇子摆宴做东。溪焱与醉舞还有与璟钰一道而来的岚若同坐一席。山珍佳瑶，精致糕点摆满紫檀木桌。
　　
　　几人一道官腔了几句，就听得璟钰笑道，“醉舞那日在静园曾对璟钰说过，世上知己难求，醉舞还说，我重视醉舞，视醉舞为知己，可为何醉舞来曲溪时，却是连个道别都没有，若不是岚若跟我说，我还不知道醉舞来了曲溪游玩。”璟钰虽怒却带笑，虽气却带宠。一段话不轻不重，就这么吐了出来。
　　
　　醉舞自然记得不曾有过这话，但见璟钰笑的风月无边，于是目光淡淡顺了璟钰的话语而下，“那日匆忙，来不及相告殿下，是醉舞不对。”
　　
　　璟钰见醉舞心思这般玲珑，脸上笑意不减，眉间英气醉人，“如此，醉舞可要认罚？”
　　
　　醉舞瞧了瞧一旁的溪焱，点首，“自然。”
　　
　　“好，那我便罚醉舞带我游玩曲溪一翻，如何？”
　　
　　溪焱拢眉插语道，“醉舞在曲溪不久，太子若想游玩，何不让在下寻个知地方的带你而去？”
　　
　　璟钰侧目一笑，以退为进，“也罢，也罢。既然三皇子这么说，那醉舞的‘不辞而别’就先欠着，日后回云乐再还也不迟。”
　　
　　果然，就听醉舞问道，“不知殿下想去何处游玩？”
　　
　　眨眨眼，少年一脸笑容，“听闻这几日正是曲溪的香信之际？璟钰想去瞻仰宝象一翻。”
　　
　　醉舞道，“醉舞也想去看一看的。”
　　
　　溪焱看着醉舞微微拢眉，“你现下身份不同，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醉舞看了溪焱一眼，不语。
　　
　　溪森笑，“小心自是要的，不然三弟可没有哪个名正言顺的借口去边境地区了。”
　　
　　溪焱不以为意的笑笑，“大哥真不见外，连家丑都外扬了。”
　　
　　溪森脸一青，不说话了。
　　
　　一席酒，以各人各怀心思而终。
　　
　　席尽人辞，璟钰回驿馆，醉舞与溪焱同轿回皇宫。
　　
　　相问璟钰住于何处。
　　
　　璟钰笑言：留君楼。便乃是醉舞搬入宫前所住的地方。
　　
　　溪焱与醉舞同乘一顶八人软轿回宫中。
　　
　　溪焱拢眉不语，醉舞神色不佳，也是一言不发。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许久，终于，溪焱清雅一笑打破寂静，“醉舞莫不是负了哪人的心，躲债躲到曲溪来的？”
　　
　　醉舞面容清淡，“殿下多心了。”
　　
　　握着醉舞纤白的手打量，溪焱微微一笑，“那名岚若的，倒也是个可托付终身之人，醉舞怎就连正眼都没瞧人家一眼呢。”
　　
　　醉舞随他握着那手，略垂了头，也不准备瞒曲溪焱，只道，“别后思念与否，如今又有什么相干。只是一面牵连起的情，又怎说得通？”
　　
　　她微微垂着头，从未被阳光照到的脖子从领口露了出来，现出白玉一般的颜色。
　　
　　溪焱倒没听见醉舞说的是什么，双眼只见着那脖子，那脖子比白瓷还白，比玉还透明上几分，溪焱心中有些好奇，就把头靠了上去，闻了闻，觉得清清淡淡的味道很是引人，一张口又咬了上去。
　　
　　醉舞被吓了一跳，刚吃痛想推开，就听的溪焱的声音，“这般透明，我还以为会滴出水来呢，没想，流出的还是红色的。”
　　
　　醉舞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脖子流了下来，温温的，却不知痛一般，也由着那人，只觉得自己现在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成。
　　
　　红色的液体划过白玉的脖子，溪焱看着，又靠了过去，这次不咬了，反而用唇细细舔了那自己咬出来伤口，起先倒还是舔，而后就成了细吻，在白玉的脖子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红印，一路顺着脖子而上，就到了醉舞的唇边，那唇清清淡淡的带着点适才甜点的甜味。
　　
　　溪焱细细吻了一番，压着醉舞倒上那车壁，头靠上了醉舞的肩膀，又转首在她耳边吹气，“不仅这人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味，就连口中都是桂花香的。莫不成你是桂花精转世？”
　　
　　醉舞微微侧头，不语。
　　
　　溪焱看着她这般，缓缓地笑了，“你是不是今日早就知晓那岚若会来，所以涂了那娼妓勾人的香粉出来了？”
　　
　　醉舞没什么表情，还是不说话。
　　
　　溪焱自顾道，“诺，现下岚若没个勾到，倒勾上我了。”
　　
　　醉舞微微拢眉。
　　
　　溪焱摸了摸她的脸，突然又道，“把你的心给我了，如何？”
　　
　　醉舞还是侧着头，长睫卷翘，脸带病像，“殿下在乎吗？”
　　
　　溪焱笑了一笑，又细啃那脖子，“我不想我手中的棋子心不在我身上，那落棋之前倒都要思前顾后一番了，若那棋子自己长了脚，走了，这可真是件大事。”
　　
　　醉舞苦了苦嘴角，“棋子如何自己长脚跑呢。”
　　
　　溪焱放开她，抬眼看了醉舞半响，脸色和悦，“女人最终是要以夫为天，醉舞这日子也不远了。”
　　
　　醉舞抿了嘴，十指交握，又不说话了。
　　
　　“那璟钰说是为你而来，倒是心思不在你，他这般约你出去，也是心不在此吧。”
　　
　　醉舞微微低头，“璟钰太子怕是为断了殿下与瑞王的交易。”
　　
　　溪焱道，“断了也好，我正好也不信那瑞王。”
　　
　　醉舞抬首侧脸看着溪焱。
　　
　　溪焱不知她心中所想，只以为醉舞见不得自己不要她，见她露出这般恍惚的表情，不知怎么的，心里倒很是高兴，伸手，直指她的眼睛，就这般挫了进去。
　　
　　醉舞虽是一痛就闭了眼，还是疼痛万分，眼泪不自觉的就从眶中流来了。
　　
　　她睁不开眼，手捂着眼睛，脏话也是骂不出来，只道，这些宫中长大的千金之躯，除了自己，当真是不把人当人看，一兴起，何事都做的出来。
　　
　　溪焱看着那细细的泪水流下来，反而倾身去吻，“这眸子果然还是哭着好看。”
　　
　　醉舞微蹙眉不语，任由着他。
　　
　　溪焱掰开醉舞捂着眼睛的手，又往眼睛上吻去，“我倒觉得我喜欢上你了，你这般伶牙俐嘴，偏偏打不求情，最会往肚里吞话的模样倒是很讨人厌恶。厌着就会想多折磨一番，折磨着，又想看看你那双一直清澈的双眸会出现何种混浊光景？”
　　
　　醉舞闭着眼，抿着唇不语，泪水还是不自觉的从眼中滚下来。她在心中想，若这眼瞎了，以后自己该如何呢？像传奇故事中说的，做个独眼大侠吗？
　　
　　溪焱见她还不说话，低声一笑，伸手上探，就搭上了醉舞衣物上的解扣，“反正这身体也早晚也是我的，何不今日先……”
　　
　　一听，就看见醉舞猛的睁开了眼，那双眼中的左眼被溪焱挫的布满了血丝，眼泪顺着眼睛向下流，倒真是哭着一般，溪焱看着，更加喜欢，一手去摸那长长的眼睫，一手搭上醉舞的心脏的位子，轻轻问道，“这边住人了吗？”
　　
　　醉舞起先的焦距的对不上溪焱的，后对上了，才知自己这眼是没瞎掉了。再又想起适才溪焱解自己衣扣的动作，忽得脑中一重，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登时脸色就全白了。听溪焱问，这边住人了吗？一时间什么也想不出了。住人了？住人了吗？一直绕在脑中让她就这般愣在那里。
　　
　　倒是溪焱从未见过这个人这般模样，而且这人素日连表情都不曾露过，更别说这般找不到路的迷茫样了，顿时二话不说，就压了醉舞在车壁上，一口吻住那带甜的唇，伸手就去解她的衣扣。
　　
　　这次醉舞反映过来了，而且一往常态的放映激烈，拼命挣扎。
　　
　　溪焱按住她，喘着气，低低道，“若心里没住人，就给我住罢，顶多，我心里的位子让个于你罢了。”说着，也不解衣扣了，一撕，那袍子应声而裂，露出了比雪还白上几分的肌肤。
　　
　　那袍子一撕，醉舞似乎想通了什么，弓起身，仰头惊叫了一声，身体一软，昏在了溪焱怀里。
　　
　　溪焱抱着莫醉舞，想着适才她挣扎的模样，眼光复杂。
　　
　　外头的轿子停下，传来了脚夫的声音，“殿下，到宫门了。”
　　
　　溪焱看着怀中的莫醉舞，又看了看那被自己撕破的衣袍，淡声道，“抬进去了，到了阌仪院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