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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第十章

13 第十章 (第1/2页)

第十章
  
  曲溪皇帝终是允许三皇子溪焱娶云乐瑞王之妹醉舞为妃,溪焱将于一月后起程往云乐向瑞王府提亲。曲溪百姓又喜又怜。喜的是这对碧人终成眷属,怜的是三皇子日后只可留守曲溪边境。
  
  五月的曲溪还不算热,但隐隐已有了夏意。
  
  醉舞虽是曲溪皇宫里的一大闲人,但也不同其他妃子小妾那般嗑牙扑蝶打牌度日。
  
  她整日里的看书,看书的速度亦是快。红露从曲溪焱的书阁捧书回来,醉舞不过几日,就读完了,再则,就是在已看过,都记下的。
  
  红露找书辛苦,便抱了好些本关于皇宫中酷刑的书籍来,本以为醉舞会不看,哪知她依旧看的津津有味。
  
  这日正看着车裂的酷刑,曲溪焱便推门进来了。
  
  醉舞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行礼。
  
  溪焱瞥到了那书,自顾走近拾了起来,“醉舞也想当个刽子手?”
  
  醉舞不抬首,“醉舞闲着无事,便借了殿下书阁的书,打发时间用。”
  
  溪焱坐在了一旁的紫藤椅上,看着醉舞又白了几分的脸色,“看来醉舞在这边倒挺惬意。”
  
  醉舞不语。
  
  溪焱拿出一封信函又道,“瑞王已当着世人的面,答应把醉舞许给我了,目的达成,可醉舞赔了自己的一生,可觉得委屈?”
  
  醉舞道,“服侍殿下本就是醉舞的福气。”
  
  溪焱抓过醉舞的手,拖到自己面前,慢声道,“不过我倒觉得醉舞很是委屈啊。”
  
  醉舞慢慢抬首,“宁为太平犬,莫做乱世人,身处乱世中的百姓所追求也只是生存而已。”
  
  溪焱挑眉,斜眼看她。
  
  “人生处世若大梦,横渡红尘本就各听天命,醉舞所求的也只是一个利字而已,既然如此,醉舞又何来委屈之说呢。”
  
  又看了她许久,溪焱却伸出右手握住了醉舞的左手,感觉醉舞轻颤了一下想抽出去,溪焱握的更是紧了些。
  
  溪焱笑的温暖,“我给醉舞一个家,可好?”
  
  醉舞只是看着溪焱,他这一笑很是好看,没有一丝做作,一丝扭捏,只是挑着嘴角,却温柔得如同严冬的暖阳。这笑让醉舞想到那日在梅林第一次见到的溪焱。那次的笑与这次不同,那次是调皮的,这次是温柔的。
  
  深深望进溪焱的眼睛,半响,她才轻声问,“殿下如何给?”
  
  溪焱不回答,只是望着醉舞,轻轻笑着,“我要给醉舞个能让我们在冬日的梅丛里抚琴吹笛,在三月的暖春里倚楼听雨,在夏日的画舫上言诗画荷,在重阳的金秋中煮酒赏菊观雁的家。我要让醉舞走到哪都想到要归来的家,无论是哪都比不上的家。我定要醉舞时时刻刻想着这个家,掂记着这个家……”这声音充满磁性,煞是好听。
  
  醉舞倒一点都不上心,待曲溪焱神清气爽的讲完,她礼数一行,道,“以国士相待,当以国士相报。醉舞知道此翻道理,只是殿下的心意醉舞在此就谢过了。”
  
  溪焱不笑了,沉了脸,“倒是我热脸贴人家的冷霜,徒惹难堪了。”
  
  醉舞道,“殿下心不在此,又何须委屈了自己。”
  
  溪焱道,“你又何知我心不在此?”
  
  醉舞抿了嘴,不说话了。
  
  溪焱看了她一眼,放开她的手,立了起来,“你虽无倾城之色,倒也算秀气,这三皇子的位子自也坐的起,你年纪虽小,又是女儿身,倒也机智多谋,又是个心思缜密之辈,若为我所用自是最好不过。”说着,又托起她的脸,“我就怕你这是夹缝求存,卧薪尝胆之后,从背后捅我一刀。”
  
  醉舞袖下的手指微微抽动,只是双眸静幽,清澈又带着淡然。半响,垂下眼帘道,“醉舞何德何能。”
  
  溪焱放开手,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乱世之秋,百姓明哲保身,英雄成王霸业,各人心事,默衷一是。醉舞要记得你那时说过的话才好,到时若有一丝差错,我定不客气的。”
  
  醉舞手拢袖中行礼,“醉舞不敢忘。”
  
  溪焱摆了摆手,“我倒是真心想给你个家的,红颜见的多了,找个知己也好,倒是你自己这般不愿,我当然不勉强,你若是能做好的自己的本份也就够了。”
  
  醉舞半垂着清眸,没有应声。
  
  溪焱看着她,“还真有些看不懂你。”说着,理了理衣袖,出去了。
  
  微风徐徐的时候,大皇子曲溪森唤了曲溪焱和莫醉舞一道于逸酒楼内,握酒饯行。
  
  花繁柳密,空中飘了点雨点下来。
  
  细细的雨点让一些路人和商人停了脚步,于是逸酒楼便成了大伙歇憩喝酒避雨的好地方。
  
  这楼的大堂有说书的,有耍技的,有唱曲的,场面热闹非凡,沸沸扬扬。
  
  一张圆桌上摆着一壶酒,紫檀做的圆桌,琉璃做的酒壶酒杯。
  
  白缎透大红牡丹的少年坐的闲适,修长手指执着琉璃杯轻晃,“大哥今日为溪焱饯行,溪焱受宠若惊了。”说着,看向一旁的醉舞,醉舞微微回了一笑,这功夫做的倒是很足。
  
  溪森仰首,一饮杯中酒。语气豪迈,颇具威严道,“三弟过几日就要起程去云乐,你我二人从没好好畅饮过,今日饮个痛快又有何妨?”
  
  溪焱道,“好,今日你我兄弟二人就饮个痛快。
  
  溪森满了酒,站起身,笑了笑,“那日大哥一时之差,没看出溪焱的这曲《凤求凰》是何意,竟然还从中为你牵红线。现下你将去云乐,日后驻守曲溪边境,众人只觉你苦,为一情字弄得自己如此模样。可我又怎会不知,那边全是忠你而不忠曲溪的人马。那边是你的天下,这一去你便是如鱼得水,凤于九天了。如此,大哥自是要送件大礼于你的。”
  
  溪焱眉梢微微一拢,随即又笑开道,“不知什么礼,劳大哥这般费神。”
  
  这时,外头大堂中来了位说书先生,那说书先生手中的醒目一拍,众人便安安静静了。
  
  溪焱转头瞧了醉舞一眼,已猜到七八分那说书先生口中的故事了。
  
  果然,不久说书先生那洪亮的声音就传来了,“自古姻缘天定,不由人力谋求,有缘千里也相投,对面无缘不偶。各位在座列官,今日听在下说一桩意外姻缘的故事。唤做《曲溪三皇子千里姻缘一线牵》。”
  
  此话一出,满堂喝彩。
  
  溪森自顾喝了一口酒,挑眉看二人,
  
  溪焱握了握醉舞的手,“听听又何妨,我还不曾听过的。”
  
  醉舞点点首,也不说话,托手看着下着雨的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不一会儿,说书先生口中的故事传来,“话说曲溪的三皇子,生的是丰姿潇洒,气宇轩昂,飘飘有出尘之表。三岁识字,八岁便能属文,十岁通各家兵法。人都道他是李青莲再世,孔明化身。却说那日曲溪梅节到来,梅林大开。有道是无巧不成书,三皇子那日正倚梅吹笛,笛声却引来了一女子,那女子娥眉带秀,凤眼含情,腰如弱柳迎风,面似娇花拂水。女子是谁?正是云乐瑞王的义妹,莫家小姐。那莫家小姐听得三皇子笛声带悲,不由感叹,‘枝在墙东花在西,自从落地任风吹。’三皇子听得,接道,‘枝无花时还再发,若若离枝难上枝。’两人萍水相逢,年相若,谈吐应对之间,彼此心生好感,苦于二人身份不普通,也不好透露姓与名。那莫家小姐本欲借三皇子玉笛而观,却不料一个不稳,掉落诘亍U庖坏簦闶堑舫隽巳绱说囊欢吻Ю镆鲈怠U牵怨旁捣纸蕴於ǎ焖科袷怯行那#俊?
  
  “这一掉便是掉出了如此的一段千里姻缘。”溪焱笑,“这句说得不错。”
  
  醉舞看了溪焱一眼,却没有说话。
  
  她向来品淡如菊,知而通达,自己不在意的事,即便是被人怎么颠三倒四,也不会反驳出口。
  
  今日知那说书先生也只耳闻成章,自然不会在意什么。
  
  倒是听的溪森扑哧一笑,瞧着醉舞道,“这说书的也忒没眼了些。“
  
  醉舞知溪森是指着柳骂桑,却也不说话,依旧望了窗外。
  
  那说书先生欲再往下说,楼下又传来一人清澈声音,“我说,你个说书的竟长了对狗眼。”
  
  “这位公子,我说书几年……”
  
  那声音不等说书先生辩解,不急不徐打断道,“若你不是狗眼,又怎会把那莫家姑娘说的跟一娼馆的娼妓似的。”
  
  “这……这……”
  
  “娥眉带秀,凤眼含情,腰如弱柳迎风,面似娇花拂水……这不是娼妓是什么?”
  
  众人都道,“有理……有理……”
  
  溪焱听着楼下的吵闹,朝醉舞笑了一笑,“竟不知还有人为你从鸡蛋里挑骨头出来了。”
  
  醉舞思路清明,“殿下,怕楼下那人便是云乐的璟钰太子。”
  
  溪焱“哦”了一声,“他一国未来储君,倒是不怕生分曝露。”
  
  楼下又传来说书先生的辩解声,“这位公子,你又未见过那莫家小姐,你又怎知她不长成这样?”
  
  楼下那清脆声笑了笑,道,“我怎的就没见过,我还要娶她的呢。”
  
  此话一出,楼下一片哗然。
  
  溪焱不着痕迹的紧紧撰了醉舞的手,笑道,“醉舞这又是哪一出呢。”
  
  醉舞拢眉,眼光朝下看去,“醉舞也不知。”
  
  两人话间,就见了溪森道,“三弟对大哥的礼还满意吗?”
  
  溪焱笑道,“自然是好生满意。”
  
  说着,听的楼下清脆声音又说,“过来许久,醉舞竟然不出来迎客人么?”
  
  醉舞看溪焱,抿了抿嘴,也不说话。
  
  倒是溪森旋步开打雅阁的房门,朝着楼下拱了拱手,“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公子还请楼上一聚。”
  
  璟钰从来都不是个客气的主,他大大方方的带着自己的人上了楼,又大大方方的拎了拎衣袍下摆步过雅阁门槛。手中的金边折扇一收,朝溪森拱手道,“大殿下清格华贵,璟钰见识了。”
  
  与溪森客气了几句,几个大步便行到曲溪焱前面,对他更是一辑到底,“璟钰今日真是有幸,却是见到曲溪三皇子。”
  
  溪焱面露惊讶,起身回礼,黑白颠倒,睁眼说瞎话道,“原来是璟钰太子,溪焱真是该死,太子来了许久,竟没认出太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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